見此情形,容洹原本清淡如水的目光倏地一斂,印出一眸的幽暗。而緊挨着他坐着的王從之也是臉色一僵,條件反射似的就站了起來。
就在下一秒,王從之站起來的身子就被容洹扯了下來。接到容洹示意的目光,王從之不得已又坐了下來。
這一站一坐的功夫,王從之冷靜下來了。今天這個飯局他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才爭取到得。而容洹所求的那個項目有着豐厚的利潤不說,旁邊更有不少說得上號的公司也在虎視眈眈。
也許,容洹他並不需要這些錢來給他的生活錦上添花。但是,王從之知道,容洹需要的是實力。是足夠能和那邊抗衡的實力。所以這口氣他才能忍受,也不得不忍受。
王從之嘆了一口氣,緊張的盯着徐科長和秋錦瑟。
只見那隻白胖的鹹豬手就像502膠水一樣死死的沾在秋錦瑟的手上,他那臉上還漸漸顯出了一種無法遮掩的垂涎神色。
別說是秋錦瑟一個女人,就是王從之看了徐科長這樣的神色也會覺得噁心的。
王從之心裡替秋錦瑟捏了一把汗,腦子裡飛速的想着對策。反正從私心裡說,他還是很不忍心看到秋錦瑟就被這樣的人糟蹋了的。而且容洹……
他擔憂的看向了容洹,只覺得他眸底的暗沉越來越濃,濃的讓人心底生寒。
這時候只見秋錦瑟狠狠的甩了一把,赤紅的雙目瞪着徐科長。“放手。”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一個女人這樣嫌棄,徐科長是第一次。這種陣勢下,他的男性尊嚴無疑受到了眼中的挑釁。更何況是當着這些同僚的面,他要是放了手,那以後真是要被這些人嘲笑到死了。
所以,秋錦瑟的手他是攥的更緊了。非但如此,他的手臂還往回一手收囂張的索性把球錦瑟給扯到了他的腿邊。他本想一把把秋錦瑟拽到懷裡來的,無奈秋錦瑟用盡了力氣抵制,最後還是沒讓他得逞。
這樣一來,徐科長的臉都氣白了。當着同僚的面,他也不好太過強迫秋錦瑟。可是他的臉面也是不能丟的。所以,他乾脆看向了容洹。
一般這個時候,身爲老闆,又是有求於他的人一定要有所表態的。
“洹少,你這位助理面子可真不小啊。我不過想請她陪我多喝幾杯,她都不肯賞臉嗎?”
誰都聽的出來,什麼多喝幾杯只是場面話,那幾杯喝過之後恐怕就要喝到牀上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容洹,連秋錦瑟也不例外。可僅僅是一秒鐘之後,她突然害怕了。她不知道心裡那種恐懼由何而來,她只知道現在她特別害怕容洹會最終放棄她。
不,她不要從他的嘴裡聽到那樣絕情的話。那些話一定會如一把尖刀似得把她的心捅的鮮血淋漓,再也活不過來。
她的貝齒咬上了脣瓣,狠狠的咬,幾乎滲出了血跡。然後,她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突然掙開了徐科長的那隻肥手,捂着嘴巴,衝門外狂奔而去。
這一變故先是讓所有人都楞了一下,隨後那位徐科長氣的七仰八叉,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似乎是本能的轉身就想去追秋錦瑟。
這時候,容洹也站了起來,伸手按住了徐科長的胳膊。“她不懂事,改天我另給徐科長賠禮。”
話外音就是過二天他會送個更好的女人給徐科長。聽了這話,徐科長才緩了緩面色。這麼多人當面,容洹這麼說了,他要是再堅持就顯得他好像沒見過女人似得了。
藉着容洹的手勢,徐科長坐了下來。可心裡那股氣卻沒消。他氣呼呼的對容洹道:“洹少,不是我說你,你這麼大的老闆怎麼弄個這麼不懂事的助理?這是我,好說話。要是旁人,我看你這項目也懸了。”
今天來的客人裡,這位的官職算是不小了。所以他半真半假的這麼說時,別的人也沒說話。
容洹輕輕勾脣,親自給他倒了一杯酒:“誰不知道徐科長大人大量。您放心,下次我一定帶一個懂事的來。”
徐科長看了容洹一眼,接了酒,雖還有些悶氣倒也沒再說什麼。趁着這會子功夫,王從之起身衝其他人笑了笑轉身出了包間的門。
他追上秋錦瑟的時候,秋錦瑟已經跑出酒店門了。而且,她似乎還想再四方奔涌的車流裡橫穿馬路而過。
在秋錦瑟朝車流邁開步子的一瞬間,王從之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去哪?”他問。
秋錦瑟咬着牙也不說話。去哪,她也不知道,反正去哪都比在那個房間呆着好。
王從之掃了一眼面前不時疾馳而過的汽車,把她往後拽了拽。
“別這樣。洹也不想的。但是今天這個項目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重要?重要到要把我送到別人的牀上去?”秋錦瑟突然扭頭瞪着他,那眼眸中,紅的能滴出血來似得。
王從之一陣語塞,想了想又覺得二人這麼站着也不好,裡面那些人還等着他呢。
“算了,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裡面的事情我們來處理。你不要有負擔。先回去好好休息。”
他不由分說的把秋錦瑟帶到了停車場,交給了司機。想到裡面那一攤,他也沒時間再多急急吩咐司機送秋錦瑟回家就轉身進了酒店。
好在,容洹不愧是社交高手,等他再進去的時候裡面的氣氛已經跟早前一樣和諧了。那個白胖的徐科長臉上也重新堆起了笑容。
總的來說,這頓飯吃的還算不錯。雖有秋錦瑟那一段在裡面,但是飯局結束時,容洹的項目也基本算是敲定了。
容洹安排了車把這些人一一送走之後,那臉上的面具才卸了下來,變得格外的陰沉。
“我讓司機送她回去了。”王從之說。
容洹沒說話。正待動步,卻見面前急急的跑來一個人。
“少主,不好了,童小姐不見了。”
王從之心中一緊:“什麼?她不見了?我不是送到你車上的嘛?”
那司機白着臉,急出了一頭的冷汗:“我剛把車開出沒多遠,經過一個商場的時候,童小姐說她想買件衣服非要下去。我,我也不好攔着,就讓她下去了。誰知道,怎麼也等不到她出來,等我下車一找,她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