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錦瑟焦急的聲音把容洹的腳步拽住了。他回頭,銳利的鷹眸打量着她。
秋錦瑟疾步走到容洹身邊,仰頭看着他。她也有將近一米七的身高,可在容洹面前她卻只能仰望。他那股天生王者的氣場總讓人無端的生出不少畏懼。對秋錦瑟也一樣。
“洹少,我想求你一件事。”她軟軟的開口,清澈的眼眸中波光微閃,更顯得一張小臉楚楚可憐。
“說!”容洹冷淡的迴應,臉上卻並沒有多少厭煩的神色。
秋錦瑟暗自給自己鼓了一把勁,咬了咬粉色的脣瓣開口道:“我想上學,你能不能幫我?”
“上學?”容洹有些疑惑。他以爲會開口問他要錢,甚至要自由,就是沒想到她只是想上學。
秋錦瑟見他沒有生氣,忙趁熱打鐵道:“是的。我本來在S大美術學院讀書。還有一年就畢業了。可是後來,我爸爸……”她的聲音突然小下去,神色也隨之一暗。
她的話不用說容洹也明白了,她爸爸把她賣了當然也就只能輟學了。
容洹的臉神情寡淡如水,看不出他什麼想法。秋錦瑟緊張的手心冒汗,她害怕容洹拒絕她這個要求,如果他真的只把她當一隻金絲雀一樣關起來那她真是什麼都做不了。
“洹少……你放心至於學費我不會再多拿您一分錢,我會一邊打工一邊掙學費,至於我的責任,我……”
“你怎樣?”容洹挑眉,掩下眼中絲絲不悅。還打工掙學費,他缺那點錢?
“我……”秋錦瑟現在後悔的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她沒事幹嘛提什麼責任?她的責任是什麼?他們心知肚明,容洹沒要求她自己到送上門去了。秋錦瑟,你白癡啊。
她低着頭,絞着手不再說話。
“好,我答應你。”
秋錦瑟正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要命的時候突然聽見容洹這麼一句。他竟然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但是她還沒有高興太早,因爲她的要求還沒說完。
“謝謝你洹少。不過,我還有個請求。”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容洹,果然,他的眼中掠過了一絲不耐煩:“一次說完。”
女人真是墨跡,求他辦事還不一次說完,擠牙膏似的,問一點說一點。他自己也是,時間寶貴如他竟然能站在這裡聽她墨跡。真是奇蹟。
“我不想回S大。我的事情同學們差不多都知道。我……沒臉見人。我想去聖約翰學院。”秋錦瑟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小手扯上了容洹的衣袖,輕輕的搖着。
這種小女孩的嬌態從前也是她對付慕容晨的利器之一。每當她惹了慕容晨不高興的時候她就會用這種溫柔的小動作請求他的原諒。而每一次,不出五分鐘慕容晨強硬的態度就會軟化在她那一汪春水似得眼波中。
但這一次,她扯住的人是容洹,不是慕容晨,這方法還能湊效嗎?秋錦瑟也不知道。
她看着容洹,微閃的睫毛顯示了她內心的緊張。
容洹眸光一斂,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袖上的小手。眉頭竟蹙了起來。
“跟我在一起很沒臉見人?”
他冷冷的暱着她,薄脣飄出冰寒的一句。
秋錦瑟心裡一咯噔,立即知道自己又在無意中踩到老虎尾巴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被人指指點點。”
“誰敢?”
容洹倏地沉了臉,眸光晦暗不明叫人害怕。
秋錦瑟心裡又緊張又崩潰,這男人怎麼這麼難伺候?這不行,那也不對,要不是有求於他她真是連看都懶得看他。
可還是那句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壓了壓心中蹦出來的煩躁,依舊柔聲道:“他們也許是不敢。可我自己覺得難受。換個環境還是好點。答應我好不好?”
秋錦瑟自己都沒有察覺,她說這話的聲音柔軟的像那細線擰成的拂塵,拂到某人的心上,觸動了他心裡最柔軟的那個角落。
“好!”
容洹的嘴不受大腦控制似得吐出了一個字。秋錦瑟驚喜的叫道:“真的,你答應我了?謝謝。”
她抽回了手,男人眸光一暗,似有些不悅。
秋錦瑟根本沒有注意到容洹眼底那抹不悅,她沉浸在心願達成的喜悅中。
聖約翰學院,S城最好的私立大學。與國外很多著名高校都有着合作。能進入這裡的學生一般來說非富即貴,而從這裡出來之後前途也是一片光明的。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林怡然是這裡美術系大四的學生。再有一年,她就要畢業了。論起學業,林怡然遠不如秋錦瑟。當初秋錦瑟是憑着自己的實力考入了聖約翰大學的經管系。而林怡然則是林偉松花了很多錢,拖了很多關係買進美術系的。
不管是之前的秋錦瑟還是童傾落,都只是個大學生,她們都沒有足夠的資本去完成一項幾乎比登天還難的復仇計劃。所以,她現在必須找一個簡單一點的切入點。這個切入點就是林怡然。
天邊朝陽升起,一抹淡金色的陽光撒在秋錦瑟滿是喜悅的嬌顏上,投射出一片流光溢彩的光暈。
容洹看着她,眉梢掛起淺淡的笑意。一件小小的事竟讓她高興成這樣,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容易滿足。
不過,容洹臉上這點笑意也沒掛很久,秋錦瑟見他難得的露出了些許笑意心情一好,又跟了一句:“洹少,昨晚上真是麻煩你了。吃完了早飯我馬上就走,絕不給你再添麻煩。”
她這話本來是想討好容洹,畢竟這是容洹的家,他那些女人隨時都會送上門來伺候他。而她不過是他養在外面的女人,怎能賴在他的家不走?
她滿臉堆笑的看着她的金主,容洹的臉卻在她諂媚的目光中漸漸暗淡。
“你想走?”
秋錦瑟一滯,難道自己又說錯了?怎麼覺得他的話裡透着危險的氣息?
“我覺得我還是回之前的住處比較好。”她很小聲的說着,謹慎的瞅着容洹的表情。
誰知,他濃黑的眉驟然一收,伸手的擒住了她的手腕。
“沒有我的允許你哪也不許去。”他緊緊的攥着她的手腕,深邃如夜空的眸底竟染上了一絲血色。
該死的,爲什麼每個人都那麼想離開他?若兒是這樣,這死女人又是這樣,他就那麼令她們討厭嗎?
若兒……他在心裡痛苦的默唸過這個名字,刻入骨髓的容顏跟眼前女人的臉重疊,痛入心腑的感覺讓他的目光更加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