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淮沒說幾句話就掛了李谷打過來的電話,孫亞琳問道:“有給什麼甜棗沒有?”
“沒有。”沈淮打着哈欠說道,“說是孫浮敬打電話給他,過兩天淮煤集團的焦炭公司技改項目一期竣工,要請他出席講話,他問我會不會抽出時間過去。”
“他要跟你談什麼?”孫亞琳疑惑地問道。
“電話又不方便細問;我正好也抽時間到淮西走一趟。”沈淮說道。
李谷現在擔任省屬國企工委書記,要說跟梅鋼有什麼直接的聯繫,就是當下梅鋼跟省屬淮煤集團合作的供貨協議以及煤炭交易市場的建設。
不過這兩件事早就確定好框架,不值得李谷專程打電話過來確定兩人有無在淮西見面的可能;或者是李谷另有其他事情也說不定,或者田家庚通過李谷傳話給他也說不定,想着既然兩天後就能在淮西見面,沈淮也不去胡亂猜測。
沈淮又問孫亞琳:“你要不要也到淮西走一趟,就當散散心?”
“要散心,我非要跟你一起走啊?”孫亞琳橫了沈淮一眼,知道李谷雖然不再在田家庚身邊工作,但有什麼話還是能帶到田家庚耳朵裡去的,但新浦煉化項目由沈淮跟李谷交流即可,她就想着在梅溪歇兩天,懶得動彈。
“那不跟我走拉倒,我自己去淮西還不成?”沈淮撇撇嘴,看着時間將晚,就往橋下走去打算回霞浦去,見孫亞琳在後面跟了過來,問道,“你的車不停在橋東頭嗎,你跟着我走幹嘛啊?不是說不跟我走的嗎?”
“老孃東奔西走,一個月在天上飛了十九趟,你當我容易啊?昨天我下飛機,到現在還耳鳴呢,你就不犒勞犒勞我?你真是沒良心啊。”孫亞琳說道。
沈淮攤手錶示無計,任孫亞琳跟着上車,歪着頭腦跟她說:“我都不知道晚上要跑哪裡吃飯,你選地方吧?”
“你今天晚上沒有什麼安排,要是我不跟着你,你打算跟哪個情人幽會去?”孫亞琳問道,“你就當我不存在,帶上我去蹭一頓好了。”
陳丹在徐城,熊黛妮跟周裕二人也不可能跟他公開約在市裡哪家餐館吃飯,何況孫亞琳還跟牛皮糖似的跟過來——沈淮白了孫亞琳一眼,琢磨着到哪裡吃晚飯去。
“要不今天來你做頓飯?”孫亞琳挑剔道,“好些天都整天在外面吃,我是真膩味了,你呢?”
沈淮這些天要麼是工作餐,要麼是宴席,也吃膩歪了,聽孫亞琳這麼說,想着晚上也沒有什麼事情,偶爾做一頓飯也是消遣。
梅溪鎮東首的老宅離得雖然近,但孫亞琳十天半個月都難得住一趟,廚房更是長時間沒有開火,油鹽醬醋什麼的都不知道還有沒有,遠不如沈淮在霞浦的住處做飯方便。
他與孫亞琳就近在梅溪南口的菜市場買了菜,直接開車回霞浦,到旅遊學校接了寇萱回住所。
沈淮在霞浦的日子,寇萱主要就是早上從學校過來幫他做頓早飯,打掃屋子,晚上也知道沈淮極難得有機會回來吃飯,所以除非沈淮打電話給她或者開車接她,她晚上都不怎麼過來。
孫亞琳打小過的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的生活,到國內這幾年頂多學會自己煮咖啡,沈淮也不能指望她能幫上什麼忙,他提着菜,與寇萱進廚房忙碌起來。
過了一會兒,孫亞琳從臥室拿了沈淮一件棉質襯衫換了,湊到廚房來,積極的邀戰道:“有什麼我能幫忙?”
沈淮看了孫亞琳一眼,她只比自己略矮上三四公分,胸前挺翹,穿他的襯衫倒是剛剛好——他拿了一把菜遞給她,讓她蹲下來跟他學着摘菜。
雖然天氣開始炎熱起來,但沈淮還沒有把夏天的輕薄衣裳拿起來,孫亞琳翻出來的這件襯衫棉質較厚。她站着看不出來,待她蹲下來將衫襯繃緊了,看着胸部勾勒出渾圓,沈淮才知道她裡面是真空的,往她領口瞥了一眼,雪白深邃、圓潤豐美,心想她大概把文胸脫在他的牀上,有淡淡的暗香傳來。
孫亞琳看到沈淮在看她,問他:“要不要我再解兩粒釦子,讓你看個過癮?”
沈淮心想着要寇萱不在這裡,他就厚着臉皮去摸兩把,現在卻只能裝成正人君子,身子往側邊移了移,眼睛不再盯着孫亞琳的領口看,落在她的腰臀上。
孫亞琳長腿修直,蹲下來豐腴的大腿將薄質的長褲繃緊——有一種即使是隔着衣服,性感熱辣身材尤能給沈淮被壓迫的感覺。
“跟你說件事。”孫亞琳見沈淮假正經的轉過臉,伸起胳膊肘蹭了蹭他。
“什麼事?”沈淮問道。
“新浦煉化你要是堅持讓我出任董事長的話。”
“什麼叫我要堅持讓你?”沈淮截住孫亞琳的話頭,說道,“煉化項目裡衆信出資佔股比例最大,不該你擔任董事長,該誰當啊?這可跟我堅不堅持沒有關係,你不要拿這個來訛我。”
“瞧你膽小如鼠的樣子,就算讓我訛你一次,還能吃了你?”孫亞琳將垂到眼睛前的頭髮撩了耳後,橫了沈淮一眼,倒是越發有女人味,說道,“跟你說正經的,我要是擔任新浦煉化的董事長,就沒有辦法像以前那麼悠閒了,我打算讓胡玫也過來。”
“隨便啊,她是衆信的員工,你給她開工資,又不是我給她開工資,你問我意見幹嘛?”沈淮裝癡賣傻地問道。
孫亞琳盯着沈淮的臉看了半天,見他倒能繃得住,才帶戲謔的嘆氣道:“我說倒奇怪呢,你以前那樣子,頭髮絲裡能找到半點好嗎,怎麼偏偏還會有人對你傻傻的戀戀不忘?你說胡玫是不是該去找心理醫生瞅瞅她有沒有患斯德格爾摩症?”
沈淮不拿胡玫的事開玩笑,問孫亞琳:“胡玫還沒有交往對象?”
“沒。”孫亞琳說道,“朋友也不多,程月、顧子強夫妻倆要到東華工作的話,她也想一起調過來工作,就怕你給她臉色看。”
“我能給你們什麼臉色哦,我就求着你們不要給我臉色。”沈淮苦笑道。
顧子強到東華來,是長青集團將泰國、馬來西亞的多個電子製造企業轉移到新浦的同時,將會跟鴻基旗下的相關電氣、電子製造企業合併,成立更大規模的合資長青鴻基電子集團。
顧子強到東華來,是代表鴻基投資到新的合資集團擔任副總,籌備在新浦的佔地近兩千畝的製造基地建設。
新制造基地名義上總投資達一億五千萬美元,但除了拿地跟建標準廠房外,長青集團的主要投資以拿泰國、馬來西亞等地的生產線遷過來折算成投資。
電子製造業聽着高檔洋氣,但真正有技術含量的主要集中在上游,長青鴻基電子集團主要承接上游電子廠商的訂單合同,在勞動力成本低的東南亞、東亞地區設立企業、組織大量的員工上生產線進行代工作業。
這種模式近年來在泰國、在馬來西亞發展較爲迅速,一度泰國的電子產品跟服裝業成爲其國經濟的出口支柱。
只是泰國近年來人力成本上升極快,平均勞動力將近中國的三倍,加上泰國自身的市場窄小,又偏偏遭臨即要降臨的大危機,長青集團能找到出路將生產線遷出來,已經算是不錯的,更多的外商投資者想奪路而逃,卻找不到逃脫的出口。
鴻基之前旗下的電子企業,也主要是爲外貿業務生產電子、電子產品,極少在國內以自己的品牌組織銷售,其實跟長青集團之前在泰國、馬來西亞的經營模式相類。
當然了,長青集團從八十年代就進入電子製造業,加上自身的資本籠大,不是鴻基這時候能比擬的。而鴻基在人力資源以及大規模的生產組織確有很多嚴重的不足,宋鴻軍也就借這個機會,將鴻基旗下的電子製造業務,跟長青集團合併。
現在長青集團是從東南亞匆促逃離,鴻基即使在技術及資金方面要薄弱得多,但這次合資裡還是能佔到相當大的便宜,加上額外一千萬美元的資金注入,從孫家手裡扣出長青鴻基集團30%的持股權。
新制造基地的籌建,購入兩千畝項目用地,單此項就給新浦開發集團帶來兩億人民幣的收入。而且對地方來說,佔地兩千畝、一期工程總投資就達一億五千萬美元,除了促進稅收快速增長外,更能創造更多的就業崗位。
程月跟顧子強結婚後,生下一子;顧子強到東華來,她也是夫唱婦隨一起過來。
胡玫在燕京除了跟顧子強、程月交往密切些,也沒有其他什麼朋友。再一個,衆信投資聚集的資本規模越來越大,涉及的投資領域也越來越複雜,孫亞琳把衆信投資的總部設在東華,之前不是特別重視的人力資源建設現在也確實需要認真地對待起來。
選舉事件發發生之後,沈淮也知道他的精力有限,需要更多的放在政府那頭,就屬意孫亞琳來牽頭負責新浦煉化項目的後續運作——而一旦孫亞琳的腳給系在東華,那她之前所負責的融資談判等工作,也需要更多、更專業的團隊來頂替她。
孫亞琳接下來要認真的建設衆信在新浦的總部,讓胡玫從燕京過來,大概是她們兩人都希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