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被李陵釋放平安回到營中,匈奴各將領見之大喜。
巴哈將與李陵的約定告訴的衆人,併發狠道:“明日且再下戰書,我這次定要在陣前生擒李陵,以報今日之恨。”
巴哈帳下的謀士彥卓獻計道:“李陵乃大齊第一能人,出了名的擅於謀略,大王子何必要與之硬碰硬, 不如咱們也用計來對付那李陵。”
巴哈聽了彥卓的話,反問道:“你有何高見?”
彥卓回道:“不如今夜咱們便去劫了李陵大營,大王子今日剛剛被他放回,他定然不會防範,咱們索性給他來個措手不及,去燒了李陵的糧草, 如此, 李陵便是天大的本事,也再無力量與咱們抗衡。”
巴哈聽了彥卓的計策,撫掌道:“彥阿兄果真有神算,那本王子便依你之計,這就召集人馬,今晚就去劫他糧營。”
恰巧今夜無星無月,巴哈大喜,帶着幾千精銳繞着小路直奔李陵糧草大營而去。
待距大營三十里外,巴哈先派哨兵前去偵查,哨兵回來稟報,李陵糧草大營果然戒備鬆泛,巴哈聽後哈哈大笑道:“果然天助我也!”
巴哈下令全軍加速行進, 一行精銳奇兵風馳電掣的朝着齊軍糧草大營而去,黑暗中那連綿不絕的糧倉依稀在前,巴哈喜出望外,兩腿一夾,跨甲駿馬四蹄生風, 他搭上火箭,正要帶頭射向糧倉,只聽“轟隆”一聲巨響, 巴哈頓時感覺到天塌地陷,待他反應過來後,連人帶馬以及大部分麾下將士已經深陷幾十仗的深壑之中。
巴哈驚惶的向上張望,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站滿了大齊將士,各個手持火把,照得巴哈眼睛酸脹脹的。
李陵回到寢帳,解下外氅,平躺在榻上。
二人正說着,帳外親兵入內回道:“稟元帥,楊將軍抓到了那巴哈,正押着在帳外求見。”
已是深秋,北方的邊塞尤其寒涼,在這樣漆黑的夜裡,帳外的北風呼天搶地。
李陵不慌不忙的又落下了一子,回道:“且讓楊將軍將他好生放了就是。”
這幾年連年征戰,他能陪伴在妻子身側的時候少之又少,李陵突然對妻子心生愧疚,他眯着眼躺在榻上獨自盤算着,待這次凱旋而歸後,該如何好好的補償一下妻子。
樑進雖然跟隨李陵多年,但李陵一向用兵如神,便是如樑進這般心腹大多時候也捉摸不清李陵的詭譎心思,只依照命行事。
在這樣孤寂清冷的午夜,妻子那飽含深情的家書卻是讓李陵的心中充滿了溫暖。
親兵領命而去,樑進瞥向棋盤,皺眉道:“我又輸了?”他不甘心的看向李陵:“咱們再殺一盤如何?”
李陵正在帳內悠閒的與樑進對弈,樑進聽得北方一聲巨響,笑着道:“元帥果然神機妙算,那些蠻夷果然來打糧草的主意了。”
楊廣笑着道:“大王子有興致與末將切磋,末將卻是沒工夫,走罷!元帥在帳內候着大王子呢。”
戰爭是血腥殘酷的,但這麼些年征戰在外,每每在戰事不那麼吃緊的時候,李陵總是會深深的思念遠在家中的賢妻。
說着,楊廣命人將巴哈用鐵纜拽了上來,將其五花大綁的押金李陵的中軍帳。
李陵的副將楊廣上前,對着陷在深壑中的巴哈笑着道:“大王子昨日被李帥生擒,咱們元帥仁義,將大王子好生放回,大王子本是與元帥約定好了戰場上比試,不曾想大王子卻是如此不守信義,居然帶人來燒糧草, 哈哈, 大王子此舉,真是讓人不齒。”
他想帶着妻子出趟院門,江南便是個很好的去處,今春父親母親去江南歸來,家宴中與大家說途中的見聞,靜姝聽了便是滿心向往,他曾經與靜姝承諾過待有空會帶着她下一趟江南,卻是因着忙不完的差事,一直沒有兌現承諾。
他剛閉上眼,腦海中便浮現了妻子的音容,李陵復又起身點燃了榻前的小燈,從貼身的中衣中取出妻子剛寄來的家書,再一次反反覆覆的讀了起來。
說着,他對着樑進命道:“我料定這些蠻子會老實幾天,你這幾日去營中挑幾百個活脫嗓門大的兵卒來,再命工兵造些鑼鼓,以備後用。”
他便是用這樣的巧宗,不費一兵一卒便將他困住了。
他這又是中了李陵的計了!
看這深壑裡的土還是溼潤的,可見不過是剛挖出來的,巴哈怎麼也想不明白,李陵怎會料到他今夜要來燒他糧草。
樑進回道:“這點兒小伎倆或許能唬過一般人,在元帥這裡可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巴哈羞得面紅耳赤,揮着手中的琅琊鐵棒對着楊廣叫囂着道:“好小子,你休在這裡羞辱,你若有本事,不如將我放出去,咱們倆真刀真槍的切磋切磋。”
一向自負的巴哈,平生從未像現在這般沮喪,他是打心眼裡服氣李陵了。
李陵將手中黑子落入棋盤,淡淡的回道:“這羣傢伙也不是一點兒沒腦子,倒也會行出其不意這招數呢。”
李陵淡淡一笑,起身拍了拍手道:“今日不早了,也該休息了。”
李陵決定,待這次回去後,等開春天氣暖和了一定要帶着妻子去江南遊玩一番。
他想與她一起泛舟西湖,他還想釣一尾魚來親自烹飪給妻子吃,他還打算帶着她逛一逛江南的大街小巷,將她喜愛的綢緞首飾通通買下。
李陵越想越興奮,他彷彿看到了妻子快樂歡雀的模樣,她笑起來明媚如春日的陽光,那烏順的秀髮總是散發着沁人心脾的馨香,還有那不堪一握的腰肢,柔軟得不像話.
想着想着,李陵的身子便漸漸熱了起來,喉嚨裡更是火燒一般,他下意識的想攬妻子入懷,一摸身側卻是空空如也。
李陵一骨碌起身,走到桌前連喝了三盞冷茶才勉強壓下身上的火氣,他放下茶盞又回到榻上,這回他再不敢東想西想,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