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第一胎生了個女兒。
都說女子生產最是痛苦,裴表哥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見到平陽生孩子那痛苦的樣子,裴表哥還是沒撐住。
平陽在產房裡哭,裴表哥坐在房門外哭,一個大老爺們,哭得比平陽還要稀里嘩啦。
當產婆抱着襁褓中的小嬰孩出來見了那赫赫有名的裴將軍淚眼婆娑的樣子,她笑得幾乎岔了氣兒:“哎呦呦,我說裴將軍,這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呢,你愛惜夫人,也不用如此罷。”
裴允謙只問道:“夫人她如何?”
產婆笑眯眯的回道:“夫人一切安好,將軍快看看這小閨女,生得可俊了呢。”
裴允謙大略的看了眼孩子,便大步進了產房,去見妻子。
他見到虛弱的平陽,裴允謙坐在她身側,拉着她的手道:“這一個就夠了,今後,再不准你生孩子。”
生孩子雖疼,但一見了孩子,女人都會沒心沒肺的記不住這生育的痛苦了。
平陽嗔着裴表哥,嘟着嘴道:“這才一個,哪裡夠!”
原以爲裴表哥是見識了自己生育的痛楚,所以纔信口說出這樣的話,殊不知,裴表哥是認真的,自從平陽生下長女後,他便是真的剋制住了自己。
除了每月信期前兩日,他會要,其餘的時候,他再不肯放縱。
平陽知曉裴表哥是心疼她,不想再讓她經歷生產之痛。
但是,這哪裡夠!
若是愛一個人,便是巴不得日日纏着他纔好。
平陽可沒有裴表哥那樣的定力,裴表哥不願,她便撒嬌賣癡的來引誘他,有幾次,裴表哥一個定力不足,便給她得逞了。
事後,裴表哥都要擔心不已,生怕平陽又懷上孩子經歷那樣的痛楚。直到提心吊膽等到平陽信期來到,裴表哥纔算是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樣過日子也不是個辦法。
爲了徹底解決這個千古難題,一日,裴表哥帶回來幾包藥材,說是從一個名醫那裡求來的。
男子每日喝一副,便可以不使妻子受孕,又不影響夫妻生活。
裴表哥自從得了這個方子,簡直是如獲至寶,每日飯後都要雷打不動的飲上一碗,然後美滋滋的抱着媳婦上牀。
裴表哥自以爲從此可以高枕無憂,兩全其美,沒成想沒過半年,平陽又懷上了身孕。
一頭霧水的裴表哥瞥着小妻子一臉詭笑的模樣,蹙着眉問道:“是你換了我的藥?”
平陽見瞞不住,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
裴表哥這回可真的生氣了,他氣得起身氣鼓鼓的在地上踱了好幾圈,然後回身按住平陽,氣得要抽她屁股。
平陽連忙求饒道:“我可是爲了你給傳宗接代,纔會出此下策。”
裴表哥哪裡捨得真的打她,他順勢將妻子抱在懷中,嘆着氣道:“你可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生姐兒的時候,你遭的那些罪,在屋子裡哭喊的那些話,你難道都忘了?”
平陽臥在裴表哥懷中,她眨了眨眼,問道:“我那時候都喊什麼來着?我真的哭得很慘嗎?”
瞥着裴表哥嗔怒的眼神兒,平陽又使出了必殺技。
她捧住裴表哥的臉,仰頭在他兩側面上各親了一下,遂又嘟着嘴巴,裝出一副可憐模樣,蔫巴巴的回道:“咱們才一個姐兒,還沒有兒子呢,哪裡夠嗎?”
裴允謙還哪裡能生得起氣,他摟着嬌妻,嘆氣道:“不是說好了,待往後過繼我堂兄家的小兒子嗎?”他俯身親了親平陽,蹙着眉道:“你生姐兒的時候,我真是的嚇怕了,我不想你再受那樣的苦。”
裴允謙是真的心疼妻子。
平陽卻是沒心沒肺的回道:“再生最後一個,這個無論男女,都打住再不生了。”
她嘴上雖然說着保證的話,但心裡卻是另有一番盤算的。
裴表哥這樣好,她甘願爲他承受生兒育女的辛苦。
兩個哪裡夠!
在平陽的預算裡,至少要生四個纔算夠呢。
最好是兩兒兩女,兒子一個從文,一個從武,女兒一個端莊,一個活潑.
“你莫要以爲我不知你心裡怎麼盤算的。”平陽正在這裡遐想,只見裴表哥盯着她,冷聲道:“這次是我大意了,說好了,這個是最後一個,今後,你再敢動這心思,當心我真的揍你屁股。”
往後的事,且再謀劃就是了。
平陽嬉笑着朝着裴表哥答應保證,又展臂攬住了人開始撒嬌。
只要平陽撒嬌賣癡,裴表哥就沒有一點抵抗力,心裡再大的氣,也通通發不出來了。
這一胎,平陽如願得男。
生孩子的時候,她擔心裴表哥聽到她哭又心疼,所以她一直咬着毛巾不肯出聲。
可裴表哥進來後,眼睛又是哭得爛桃一樣,他說:“平陽,我知曉你一直忍着不哭,我知曉你很疼。”
這下,平陽再也忍不住了,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生完了這一胎後,裴表哥果然沒再給平陽任何耍詭計的機會。
也不知他將那避子的藥藏在哪裡了,任是平陽翻遍了整個府邸,也是尋不到。
每日飯後,看着裴表哥飲那藥,平陽心裡這個着急啊。
這才兩個,哪裡夠!
“那藥吃得多了,恐怕也對身子不好吧?”平陽瞥着裴表哥,一臉關切。
裴表哥飲盡最後一滴藥汁,遂放下藥碗,回道:“無礙,醫者說了,這藥不傷男子身體。”
平陽聞言忙道:“醫者爲了賣藥,自然要這樣說。”他看向裴表哥,關切道:“你是這個家的頂樑柱,我們母子幾個可全靠着你呢,若是因爲喝這藥毀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平陽話還未說完,裴表哥便盯着她,道:“所以,你是想,今後讓我莫要再飲這藥了,換作你來喝避子湯。”
平陽連忙點頭道:“我正是這個意思。”
裴允謙蹙了蹙眉,回道:“然後,你神不知鬼不覺的停了藥,然後再懷上兩個孩子。”
平陽忙擺手道:“我,我可沒這麼想。”
裴允謙睨着妻子,他笑了笑,遂擡手輕輕的摩挲着她的頭,柔聲哄道:“乖,莫要再動這樣的念頭,女子生育最是傷身,在這事上,我定不會再縱着你胡鬧了。”
說罷,他俯身抱起妻子,大步進了內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