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撕破面皮

李如拂心中冷哼,王珠這樣子的女人,自然是最得意她能攏住端木紫麟了。

人前,卻也是十分招搖。

她就不相信,端木紫麟日日聽那些個閒言碎語,便能當真不芥蒂王珠肚子裡的那個孩子。

李如拂心中這般想着,卻也是生生壓下了胸中一縷火氣。

她再次悔青了腸子,這份寵愛原本應該是自己的。

若不是她一時糊塗,沒有抓住端木紫麟,何至於如此。

端木紫麟爲了自己守身如玉多年,卻也是沒想到居然便宜了王珠。

眼瞧着王珠面頰之上鮮潤之色,李如拂的內心之中恨意卻也是不覺更濃。

如今王珠雖然是有了身子,卻沒有那一絲一毫孕婦的憔悴,反而精神得很。

李如拂不欲跟王珠爭執,收回了眸光。

“這天后娘娘,也是保佑春耕。我等女眷前來拜祭,也是爲了中辰明年百姓的生計。”

李如拂再掃了王珠一眼,卻也是冷然。

那天后娘娘的雕像,是特意尋覓了的太湖之石,質地十分溫潤,雕琢得栩栩如生。

李如拂領頭祭拜,一張面孔之上頓時流轉了幾許虔誠之色。

王珠也是輕輕一拜。

李如拂領頭,一旦跪下,卻也是遲遲不起來。

她似是誠意十足,沉浸在了這頂禮膜拜之中,似全忘記了,王珠是有身孕不好久跪的。

王珠卻忽而盈盈起身,讓一旁的凌雪梅將她給扶着。

李如拂面色一寒,仍然是跪拜姿態,卻忽而扭過了頭:“攝政王妃這是爲何,不肯虔誠跪拜,難道不怕惹得神明不悅。”

王珠微笑:“我有心就是,心誠則靈。況且,太后也知曉我是個有身子的人,絕不能久跪。”

李如拂不覺氣惱,王珠居然是如此不聽話。

“攝政王妃錯了,此乃中辰的民俗,卻也是決不能如此魯莽。非得成心拜祭,這腹中孩子方纔能有福氣。攝政王妃這腹中孩子早就惹人非議,何不趁此機會,洗洗這孩子妖孽之氣。你爲了攝政王,受些委屈便是不成嗎?”

李如拂眉頭一挑。

王珠固然是無法無天,可她爲了討好端木紫麟,總應該有那麼幾許的顧忌吧。

否則別人眼裡,王珠竟然不肯爲端木紫麟犧牲一絲一毫。

端木紫麟攤上了這檔子事,難道不會人前面上無光?

王珠做做樣子,總該會的吧。

也是能讓李如拂出出氣。

王珠一副好奇姿態:“既然如此,我又該如何?太后還請指教?”

李如拂卻也是沉聲說道:“自然是需要誠心跪拜,甚至沐浴聖水,讓自個兒顯露出對天后娘娘的尊敬和虔誠,那麼天后娘娘自然是會保佑攝政王腹中孩兒。如此,外頭那些所謂的閒言碎語,也是能夠被壓一壓。”

她內心不覺冷笑,王珠最大的依仗是腹中孩兒,想來爲了討端木紫麟的歡喜,也是會服軟了。

懷了又如何,還不是備受質疑,心力交瘁了吧。

李如拂認爲,王珠在自個兒跟前招搖,是仗了端木紫麟的勢。而爲了討端木紫麟的歡喜,卻也是不得不服軟?

王珠卻嫣然一笑:“雖然春日也快到了,可若是淋了一身的水,豈不也是冷颼颼的,寒冷得緊。我腹中有孕,這份恭順,可是做不來。這天后娘娘,可是個十分仁慈的神明,又怎麼會怪罪於我?況且,有無敬畏,只在於心,可並不在於這等繁文縟節。”

李如拂頓時爲之氣結!

好個王珠,瞧來一開始都是無意恭順,卻故意跟自己說這麼些個話兒。

究其原因,卻也是無非故意尋自己開心。

想到了這兒,李如拂的內心之中恨意更濃。

等一下,就讓王珠粉身碎骨。

李如拂也是不理睬王珠了,仍然是行禮跪拜,極爲虔誠。

她這個樣兒,其他的貴女也是絕不敢起身。

畢竟,也並不是每個人,都是能有王珠這樣子的靠山。

淑嬪悄然揉揉自己的膝蓋,她心裡不痛快,更覺得跪着好生難受。

自己也沒得過幾次寵,肚子裡連個蛋都懷不上,還得要陪着在這兒跪拜,淑嬪心裡不是滋味,卻不敢起身。

好不容易跪拜完畢,李如拂盈盈起身,神色肅穆。

正在此刻,外頭似有些喧鬧沸騰,那些貴女也是面色一變。

李如拂不覺皺眉,頓時呵斥:“究竟發生何事?”

不待別人說話兒,王珠卻也是回道:“回太后娘娘,是一些京城的百姓,聽信了流言蜚語,認定是我殺了女子,食用嬰胎,故而也是與我不對付。妾身,還當真是冤枉得緊呀。”

李如拂冷然:“攝政王妃方纔行事,哀家也是聽聞了。身爲攝政王之妻,更應當愛惜羽毛,體恤百姓,可決不能恣意行事,不知體恤百姓。”

卻指責王珠手腕過於狠辣,不夠體恤百姓。

王珠卻故意說道:“太后娘娘說得極是,我雖然是攝政王妃,可卻不該高高在上,恣意打壓百姓。更是要存那麼一份仁慈、寬容之心。這些京中平民聽信謠言,欲圖對我不利,照着中辰律法卻是以下犯上,犯了謀逆之罪。可我體恤他們爲人不夠聰慧,故而被人利用,又失去親人,擔驚受怕,故而不會依法處置。便是太后不說,我也是會如此寬容行事。”

李如拂惱恨,寬容?王珠還知曉什麼叫寬容?

這簡直是可笑得很。

她對那些滿心傷痛的百姓視若無睹,甚至不加絲毫安撫,攔阻起來也不見客氣。

不錯,王珠是沒有動這個刀子,可也是十分不客氣了。

還要不要名聲兩字。

人羣之中,劉鹿不覺悄悄說道:“是呀,那些百姓好可憐,被攝政王府的侍衛打傷了。這些,都不過是些個尋常的老老實實的百姓啊。”

玉秀師太瞧了自己女兒一眼,心中甚是寬慰。

劉鹿果真是自己的女兒,如此慈悲爲懷。

唐玉陵聽了,眉宇間卻忽而流轉了諷刺之色。

王珠可是有身孕的人,是她做了那些個惡毒的事情也還罷了。倘若不是,忽而被人圍住,只恐怕這身子裡的胎就是存不住了。

李如拂眉宇之間醞釀了些許冷銳之色,宛如寒冰,不覺痛心疾首:“哀家執掌中辰多年,絕不會待百姓如此粗暴。王妃事到如今,居然還是不知曉錯,也是不知道爲自己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積德。如此,只恐怕這孩子生下來,便是少了些個福氣了。”

王珠眸間,驀然平添了幾許幽幽冷意。

李如拂說別的也還罷了,居然還說她腹中孩子的福氣。

王珠柔潤說道:“多謝太后關心,妾身自然會用盡心思,讓我這腹中孩兒有福氣一些。正因爲太后一片仁澤,故而陛下必定是個有福氣的人。”

李如拂面色頓時變了,旁人聽了,只道是因爲王珠出語諷刺軒轅無塵德行不夠,只恐怕沒福氣。

可李如拂內心卻又一種很異樣的感覺。

她寬容溫和的面具,似乎早就被王珠瞧穿,甚至王珠早就看透她了,知曉是她做了這麼些個污穢之事。

李如拂沒有理睬王珠,她不覺揚起頭,囑咐一旁侍衛:“還不快些將這些百姓迎過來,難道天子腳下,就任由攝政王妃毆打百姓?”

一張口,就將王珠不恤百姓的罪名給扣上去。

李如拂掃了王珠一眼,見王珠樣兒淡然,卻並無開口阻止。

她不覺冷哼,王珠必定是有恃無恐,卻不知曉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也不多時,那些尾隨而來的百姓,已經來到了天后娘娘祭祀的臺前,密密麻麻一片。

也許是受過了安撫,也許是畏懼王珠的狠辣,他們倒也並不像方纔那般鬧騰,反而跪下來向着李如拂苦苦哀求。

“太后娘娘,攝政王妃隨意殺人,吃人腹中的孩子,已經被她害死許多人了,求太后主持公道,不能不理啊。”

“攝政王妃就是個妖孽,她隨意吃人,是要斷我中辰的國運,此等妖孽也是絕不能留。”

“攝政王必定也是被這個妖孽蠱惑住了。”

“殺了王珠,殺了這個妖孽!”

軒轅無塵名聲素來不好,有嗜殺殘忍的名頭在外。

可李如拂這個太后,卻倒也還有幾分賢惠的名聲。

如今李如拂命人和顏悅色的說話,這些恐懼的京城百姓,卻也是頓時不覺油然而生一縷希望。

這攝政王已經是指認不上了,據說一顆心裡面全部就是這個妖孽。

可如果太后發威,處置了這個妖孽,也能還他們一片安寧。

李如拂故意做出爲難之色,她讓這些議論的百姓安靜幾分後,卻秀眉輕皺:“我中辰素來以律法治國,也不信這些個鬼神之事。攝政王妃深居簡出,連王府都是不會私自出一步。若當真做出此等惡毒之事,難道攝政王會絲毫不知,不知曉管束?哀家,還是相信攝政王的。”

李如拂一開口,看似爲了王珠開脫,實則卻也是暗藏心計。

一張口,卻也是將端木紫麟扯下水。

端木紫麟雖然是鐵血手腕,可民間的風評卻也是不錯。

在森森的律法之下,端木紫麟便是對世族貴族也絕不容情。

故而說到了威望,端木紫麟的威望更是遠遠在軒轅無塵之上。

而如今,李如拂卻趁機將那一盆污水潑在了端木紫麟身上。

王珠固然可恨,可移情的端木紫麟也是讓李如拂恨得咬牙切齒。

李如拂要端木紫麟後悔,知曉寵信王珠這個狐媚就會一無所有。

表面上,李如拂卻也是仍然句句爲了端木紫麟開脫:“諸位只以謠言說話,攻擊攝政王妃,無憑無據,這,這又讓我如何爲之主持公道。”

李如拂此言,也是有幾分道理。然而這些百姓,卻絕不甘心就此散去。

他們已經認定王珠就是個妖孽,這些日子,城中傳言紛紛。說這個妖妃,會毀掉了中辰明都!

中辰是大陸之上最強大的國度,既是如此,這些百姓也爲之自傲。更不想這繁華之極的明都,毀於一旦。

“然而這京中種種妖孽的事情,就是因爲攝政王妃而起吧。”

“自從她踏入明都,就有種種怪異的事情發生。”

“攝政王妃回去了大夏,明都頓時風平浪靜。可是據說,夏國的陛下卻是沒了。”

“她,她必定是個災星。”

“若讓攝政王妃腹中那個孩兒生下來了,則必定是會妖孽禍世。”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更何況,那些個死人,個個都是死得蹊蹺。瞧那個死狀,便並不是尋常兇手弄死的。”

李如拂輕輕的掃過了這些百姓一眼,瞧見這些人的眼底都是流轉了恐懼。

她心裡不覺輕笑,王珠那個孽種還未曾生下來,居然就鬧騰出這麼一些怪異事情。既然是如此,王珠如何還能有立足之地?

端木紫麟愛美人,可更愛權柄,難道要爲了個妖孽,民心盡失去。

李如拂不覺垂頭低語,輕輕嘆息:“可到底是那等鬼神之說,未可盡信。”

她如此勸慰,非但不能平復眼前這些百姓的焦躁,反而令他們情緒不覺更加激動。

正在此刻,卻也是不知是誰尖叫:“天后娘娘,天后娘娘流血淚了!”

王珠故作訝然之色,輕輕的擡起頭來。

那豎立的天后雕像,此時此刻,血淚斑斑,令人不覺爲之心悸。

可王珠那宛如冷翡一般的眸子,卻也是那樣子的冷漠,其實並沒有被這樣子奇異的景色所震撼。

而李如拂垂下的頭顱,卻也是頓時綻放了一縷淺淺的冷笑,是那樣子的冰冷,那樣子的森然。

她知曉,如今面前這些民衆,腦子裡的那根弦已經是繃得極緊了。

他們瞧見了眼前一幕,必定是會羣情激奮,將王珠生生給撕得粉碎。

任何安撫,都絕不會有用。

除非,除非端木紫麟爲護住王珠,立刻調兵,大肆屠殺這些平民。

那樣子一來,端木紫麟可是就名聲盡毀了。

李如拂不相信,端木紫麟會不愛惜羽毛。

果然那些圍攻的百姓一下子便是沸騰起來。

就好似滾熱的油裡面滴進去水了,頓時滋滋做聲。

那樣子沸騰的聲音,不覺聽得令人爲之膽寒。

人羣之中的叫囂,似乎要將一切都淹沒。

“天后娘娘慈悲,也是瞧不下攝政王妃的惡行啊。她,她顯靈了!”

“神明有旨,誅殺惡妃!這可是神明的意思。”

“殺了王妃!殺了王妃!”

這些人眼底流轉了仇恨的光芒,恨不得將王珠生生撕碎。

在這些狂熱的百姓眼中,王珠乃是一個兇狠無比的妖物。

這個美麗的王妃,就是毀掉中辰的妖妃,徒然美麗,卻也是格外的可怕。

臺上的貴女們被這樣子的陣仗給嚇住了,瑟瑟發抖。

唯獨王珠那冷翡色的眸子,卻也仍然是冷漠和平靜。

那樣子的平靜,好似湖底亙古不變的堅冰,流轉幾許冷漠。

李如拂冷笑,這一次她動了手腳,王珠那些侍衛可是攔不住這些人。

更何況這些暴民之中還有李家的隱匿其中。

此時此刻,一道纖弱的身影卻也是一步步的靠近王珠。

她面容微微有些扭曲,赫然正是淑嬪!

孟淑君身爲齊國的公主,原本家世出挑,卻沒想到自打來到了後宮,並不是那般受寵。

比之王珠,卻也是遠遠不如。

憑什麼,王珠一個殘花敗柳之軀,就能如此風光,而她卻也好似打入了冷宮一般。

那樣子的嫉妒,狠狠的啃咬孟淑君的心,成爲了孟淑君內心之中的一根尖刺。

此時此刻,暴民動亂,周圍一片亂糟糟的。

孟淑君怦然心動,如此良機,又如何可以錯過。

她靠近的王珠,瞧着王珠纖弱的背影。

只要自己推下去王珠,王珠必定是會死在那些暴民的手中。到時候,又有誰能跟自己去爭?

一屍兩命,王珠那些個狐媚子的手段,想來也是再也都使喚不出來了。

此刻四處亂糟糟的,又有誰會留意到了這兒呢。

孟淑君想到了這兒,再無猶豫,頓時伸手一推。

可她手掌還未觸及王珠的手背,卻忽而被人給扣住了手腕。

那婢女待在王珠身邊,貌不出衆,力氣居然不小。

她手掌扣住淑嬪的瞬間,淑嬪竟似說不出話兒來了。

隨即淑嬪身子一帶,頓時也是倒在一邊了,淑嬪手臂被折斷,還有不知道別的什麼地方受傷了,不覺陣陣哀嚎。

此刻淑嬪已經能夠動彈了,可她除了發出了尖銳的慘叫,什麼聲音都是發不出來了。

沒有人理會她,在這樣子的場景之中,誰又還會理會一個受傷的妃嬪呢。

這嬌貴的女郎發出的聲音,好似掉入了密密麻麻的螞蟻窩,最初幾聲尖銳的叫聲之後,便是被其餘的動靜遮掩了。

王珠漫不經心的想,自己受着吧。

此刻場面混亂,那些貴女並不知曉淑嬪是怎麼受傷,卻也是更添了幾分的畏懼之意。

她們內心,頓時浮起了一縷寒意。

然而有一個人,卻知曉是怎麼一回事。

景輕衣冷汗津津,說不出話兒來。

她親眼瞧見,是王珠身邊的婢女,將淑嬪的手臂生生折斷摔傷的。

其實在剛剛,她是和淑嬪一樣子的心思的。

趁亂,推下去王珠,讓王珠一屍兩命。

想不到淑嬪跟她一樣子的心思,甚至還比景輕衣快了一步。

而淑嬪的下場,景輕衣頓時也是瞧在了眼裡了。

她一身冷汗,若不是淑嬪那個蠢物搶在了前頭,如今被打折手臂的的就是自己了。

虧得自己有幾分運氣,否則也是會死在這兒了。

想到了這兒,景輕衣不覺退後。

她下意識的想要離王珠遠些。

這個九公主,實在是太可怕了。

見到了淑嬪的下場,李如拂也是爲之心悸。

不錯,這一切都是她所策劃的,可是如今這般場景,卻也是出乎李如拂的意料之外。

她原本只想要招惹一場風浪,豈料卻成爲了一場海嘯。

這些賤民急紅了眼,若是撲了上來,只怕王珠固然沒有命,自個兒尊貴之軀也是會受損。

李如拂左顧右盼,心中盤算。

可是要招來侍衛,將王珠推下去?

想到了端木紫麟,她內心有些畏懼。那個男人,事後的雷霆之怒,可是能承擔得起?畢竟,王珠在端木紫麟跟前還新鮮着呢。

可自己也是迫不得已,這是暴民作亂,她被逼無奈。

端木紫麟要殺人,就殺了這些泥腿子好了。

想到了這兒,李如拂那一雙眸子之中頓時浮起了狠戾之意。

她正欲吩咐,可驀然,周圍一陣子的奇怪陰森的聲音卻是忽而響起。

那聲音也不大,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可是卻彷彿迴盪在所有的人耳邊。

這種寒氣森森的聲音,聽着確實是有幾分駭然。

甚至連情緒激動的百姓,也不覺好似被冷了冷,不似方纔那般激動了。

有些人似嗅到了空氣之中平添了一縷血腥腐臭之氣,令人不覺爲之作嘔。

這樣的氣味,好似從那森羅地獄傳來,似乎是什麼腐敗屍首的味道,令人不覺十分噁心。

人羣的喧譁,不知不覺便是停歇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卻也是忽而聽到了有人尖叫:“有鬼,有鬼!”

李如拂擡頭,卻看到半空一個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披頭散髮,身上塗抹了許多血污,瞧着也是污穢不堪。

她身上似滿是腐肉,生了許多蛆蟲,看着也是不盡噁心。

她小腹滿是血污,看着更是十分噁心。

李如拂乍然一看,卻也不覺爲之心悸,一陣子的恐懼。

她殺人母,食人子,雖然理直氣壯,可是有時候午夜夢迴,卻仍然有些懼意。

李如拂的手指甲死死的掐入了自個兒手心,一陣子的痛楚。

她冷哼,這必定是王珠的手腕。

居然是假扮鬼魅,如此算計自己。

她可不是那等尋常女子,被嚇一嚇,便是會因此失態。

區區手腕,李如拂卻也是不會放在心上。

果然那女鬼不覺悽然低吟:“太后娘娘,將我孩子還回來,我的孩子,快些給我。”

那悽楚的嗓音,就好似吟唱一般,似乎就飄蕩在天地之間。

別人聽到了,不覺十分震驚。

殺人的是王珠,爲何這鬼魅一般的身影居然口口聲聲,說是李如拂?

李如拂暗中,壓下了自個兒心尖的一縷心悸,不覺揚聲說道:“九公主如此算計,又該如何?裝神弄鬼,我堂堂正正,絕不會覺得虧心——”

她心尖雖有寒意,卻不覺告訴自己,必定是王珠收買了個輕功出挑的,裝神弄鬼。

然而李如拂話兒說到了一半了,卻忽而不覺一頓。

那女鬼肚腹居然是空蕩蕩的,皮囊乾癟,裡面內臟全無。

這樣子的人,又怎麼可能還活着。

李如拂頭皮一麻,頓時也是打了個寒顫。

她雖然想要理直氣壯,內心更不斷告訴自己,這不過是王珠手腕。

可是此時此刻,她一顆心兒卻也是不斷的往下沉。

她只聽到了一連串尖銳的笑聲,好似什麼鋒銳的指甲如今劃在了什麼瓷器之上,聽着可謂十分尖銳難聽。

冬日雖退,卻也是不覺有幾分寒氣森森。

李如拂咬緊了牙關,聽到了一聲聲咯咯的笑聲,勉力維持自己高貴的樣子,可是無論如何,指責王珠的話兒卻也是說不出來了。

她吞了口口水,口乾舌燥,目光掃過了周圍的人面容。

李如拂瞧見的一張張臉蛋,那些臉蛋之上都是有着難以言喻的驚恐。

瞧到了這兒,李如拂頓時知曉,並不是自己瞧見了。

李如拂慌亂之中,抓緊了一旁的玉秀師太:“師太,師太,你佛法高強,這,這個到底是妖孽,還是什麼人作祟。”

李如拂說得又快又急,玉秀師太唸了聲佛號,卻也是說不出話兒來。

那女鬼說的話,玉秀師太自然也聽到了,瞧見了李如拂這般情態,她也不是傻子,內心頓時不覺流轉了幾許森森寒意。

可還未聽等玉秀師太說什麼,所有的人耳邊,卻也是聽到了一陣陣沙沙的聲音。

最初不過好像是風吹過了竹葉。

可是漸漸的,那些聲音越來越大了。

人羣之中傳來了一聲聲的尖叫,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嚇住了。

李如拂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怖的事情,卻掩不住內心的驚恐。

然後一隻只蠕動的東西現身,這些人羣之中掠來的東西,最後還是都盡數出現在了李如拂跟前。

那是個個的“孩子”,卻並不像正常的孩子,有着白嫩嫩的肌膚和可愛的容貌。

這些“孩子”皮膚又紅又皺,腦袋大大的,四肢卻十分細小。

那些沙沙咯咯的聲音,就是從這些“孩子”身上發出來的。

李如拂啊的輕呼了一聲,她想到了自己吃的那些肉塊兒,甚至今個兒早晨也還吃了一盅。

從前她理直氣壯,也是並不如何將別的人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李如拂忽而想要吐出來。

那些加工好的東西,送到李如拂跟前,自然是精緻。

然而那些東西,原來是這樣子的醜陋,這樣子的噁心。

而那些“孩子”卻也是不理會別的人,一個個的跳着,向着李如拂爬過來。

饒是李如拂再如何鎮定,卻也是已經淡定無能。

她忽而擡頭,看着王珠:“王珠!王珠!這都是你做的鬼。”

王珠一雙眸子宛如冰冷的翡翠,脣角卻也是冉冉綻放冰冷的笑容。

她幽幽的說道:“太后娘娘,你爲什麼要這樣子說呢?縱然我有什麼養鬼的法術,可是卻也是冤有頭,債有主。”

王珠的語調森森然然的,令人不寒而慄。

李如拂死死的抓住了玉秀師太,似乎是覺得,這無邊的佛法,能夠救救她。

然而玉秀師太面色卻也是越來越難看了。

玉秀師太面頰蒼白,卻忽而掙脫了李如拂的手,下意識的逃開李如拂。

這女子,最怕的就是那等像小孩又不像小孩的東西。

似乎是因爲女子生下孩子的天性,故而不覺十分忌諱這種東西。

當那些“孩子”終於爬到了李如拂跟前,伸出畸形的爪子撫摸上李如拂的腳時候,李如拂腦子一片空白,再也都按捺不住了。

“都給我滾開!滾開!哀家,哀家是中辰太后,爾等賤民之軀,便是吃了你們又如何?你們,你們生前是哀家的奴才,死了還做什麼祟。你們生前哀家都不怕,死了又算個什麼東西?”

李如拂那尖銳,可怖的嗓音,卻也是在風中迴盪。

她叫得十分大聲,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縱然周圍的人也是被鬼魅給嚇住了,可是李如拂的話兒,還是讓他們震驚萬分。

那些中辰貴女就算對王珠也不過是將信將疑,卻未曾想到李如拂居然是被嚇得自承其事。

而王珠的脣瓣卻冉冉流轉了一縷笑容,她目光示意,凌雪梅也是心領神會。

凌雪梅用一塊糕點引來一隻“孩子”。

她撫摸這“孩子”臉頰之上戴着的面具,這些猴子臉蛋上戴着頭套,而身上也是套了一層膠衣。

卻也是訓練得不錯,在哨子聲的指引下,都是爬到了李如拂的跟前。

當然此時此刻,李如拂卻也是渾然不覺。

她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當真撞見了鬼魅,並且不覺爲之而心悸。

259 當衆殺人450 妾室打臉047 冤枉她221 覺悟386 宇文貴妃451 阿鹿嬌柔452 身敗名裂306 海家求複合387 陛下偏心088 加倍奉還256 所謂抉擇013 再見謝郎490 葉允藍的真面目(4)507 抓姦027 許婚008 污衊抄襲156 被人陷害366 嫁衣075 不吉之兆379 當真心狠432 懷上孽種294 各自算計422 撕破面皮239 和離455 拼命插足414 誰是妖孽067 精心算計219 鞭笞之刑381 聖子如玉287 撕破假面具427 算計孩子248 容後陰謀501 逼殺葉允藍(4)311 敗了葉笑兒416 雪梅斷情040 神秘之人507 趁虛而入398 叛亂072 救與不救473 攝政王登基(2)187 徹底決裂(二更)033 回敬一巴掌303 雲蕊兒嫁人445 過繼孩子308 親手殺妾265 碧靈宮的襲擊490 葉允藍的真面目(4)086 斷然打臉089 千鈞一髮370 挑選側妃402白薇薇之死259 當衆殺人243 陸家下場228 薛採凝死了335 當衆爭執446 狠狠拒絕354 甦醒蜜寵429 相互攀咬117 葉靈犀受辱485 攝政王登基(14)342 野獸兇猛214 反咬一口329 再遇故人108 惡名滿兗州107 衝撞公主必處置350 攝政王來到428 滴血驗親362 代替品055 指證007 遇人不淑279 流言蜚語154 所謂皇權458 挑撥內鬥414 誰是妖孽367 攻擊軟肋002 養子341 太后真情379 當真心狠418 惡毒心思445 過繼孩子335 當衆爭執417 噁心陷害376 有關子嗣461 黑暗之間067 精心算計118 終究瘋了446 狠狠拒絕385 成爲側妃326 中辰春色454 自食其果015 爭風吃醋451 阿鹿嬌柔197 黑暗內心393 撕破真相231反被算計192 女爲悅己者容?493 保胎(3)250 假冒天意115 雖死猶生
259 當衆殺人450 妾室打臉047 冤枉她221 覺悟386 宇文貴妃451 阿鹿嬌柔452 身敗名裂306 海家求複合387 陛下偏心088 加倍奉還256 所謂抉擇013 再見謝郎490 葉允藍的真面目(4)507 抓姦027 許婚008 污衊抄襲156 被人陷害366 嫁衣075 不吉之兆379 當真心狠432 懷上孽種294 各自算計422 撕破面皮239 和離455 拼命插足414 誰是妖孽067 精心算計219 鞭笞之刑381 聖子如玉287 撕破假面具427 算計孩子248 容後陰謀501 逼殺葉允藍(4)311 敗了葉笑兒416 雪梅斷情040 神秘之人507 趁虛而入398 叛亂072 救與不救473 攝政王登基(2)187 徹底決裂(二更)033 回敬一巴掌303 雲蕊兒嫁人445 過繼孩子308 親手殺妾265 碧靈宮的襲擊490 葉允藍的真面目(4)086 斷然打臉089 千鈞一髮370 挑選側妃402白薇薇之死259 當衆殺人243 陸家下場228 薛採凝死了335 當衆爭執446 狠狠拒絕354 甦醒蜜寵429 相互攀咬117 葉靈犀受辱485 攝政王登基(14)342 野獸兇猛214 反咬一口329 再遇故人108 惡名滿兗州107 衝撞公主必處置350 攝政王來到428 滴血驗親362 代替品055 指證007 遇人不淑279 流言蜚語154 所謂皇權458 挑撥內鬥414 誰是妖孽367 攻擊軟肋002 養子341 太后真情379 當真心狠418 惡毒心思445 過繼孩子335 當衆爭執417 噁心陷害376 有關子嗣461 黑暗之間067 精心算計118 終究瘋了446 狠狠拒絕385 成爲側妃326 中辰春色454 自食其果015 爭風吃醋451 阿鹿嬌柔197 黑暗內心393 撕破真相231反被算計192 女爲悅己者容?493 保胎(3)250 假冒天意115 雖死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