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馮思哲也不是沒有聽過黨內派別鬥爭一事,但他知道那大多都是因爲大家的執政理念不同而引起的。當然也不乏向文家這樣爲了一己之私,而想着辦法壓迫異己之人。可他一直以爲那應該是高層之上纔有的,可沒有想到在一個小小的全國百貧縣,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要說光是書記和縣長不和倒也正常,上頭爲了更好的管理,往往是很不見黨政班子一條心的,可大湖縣顯然要更復雜一些的。
“來,縣長,何部長,李部長我敬你們一杯,初秋乍道以後還有許多事情要向你們請教,可千萬不要藏私哦,呵呵。”一臉真誠的笑意馮思哲端杯向着縣長方賢智,宣傳部長何主華,武裝部長李萬里紛紛舉杯就敬。而對齊恆三他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又是一大杯喝進了馮思哲的口中,一股有些辛辣的感覺讓馮思哲頓時又清醒了不少。他知道這一次他做爲空降人物來到了大湖,一定會因此擋住許多人晉升之路,如果所猜不錯,他在沒有到來之前說不定都有多少人在暗地裡罵過他千百遍了,但那也沒有辦法,這是組織上的決定,他也不好更改。那即然人來了,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了。至少在沒有摸清楚誰是敵誰是友之前他還是做爲中間派誰也不得罪,好在自己酒量好,任誰來了自己都賠着笑臉就是了。古語還說巴掌不打笑臉人呢,他就不相信自己放低了姿態,誰還能把自己怎麼樣?
馮思哲在剛剛與方縣長等人喝完了酒之後,果真以齊恆三爲首的幾人就開始輪番的向他敬酒。不好躲,也不想躲的馮思哲就這樣硬拼着與幾人喝了幾杯,這樣一來粗算一下大約就有斤八的量了,而這時馮思哲終於身子在搖晃了一下之後人就重新的跌座回到了椅子上。
“哎呀呀,小馮縣長終是年輕呀,你看看,這才喝了多少酒就醉了。快,來人把他扶下去吧,哎。年輕人不能喝就不要喝嘛,何必非要裝大頭呢。”齊恆三一看到馮思哲似乎是喝醉了,便連忙叫了一聲,然後手一揮,在一旁一直伺候着的縣政府辦主任鄭光就連忙的走了過來,與隨同他來的兩人一起架着馮思哲向着包廂之外走去。
在包廂之外早又有兩人準備在了這裡,他們一看扶出來了一個人,二話不說就走過來幫着忙把馮思哲由二樓弄了下去,一直弄到了大湖飯店之外的一輛桑塔納轎車上,把他扶在了後座,然後車子絕塵而走。
在二樓上縣委書記孫世存隔着玻璃清楚的看到了這一幕,然後嘴角一笑,回頭向着其它人包括周春海副部長在內說道,“年輕人就是年輕呀,血氣方剛是好事,可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量,能幹多少事,總想着硬撐,那可不行。革 命工作也不是就憑一腔熱血就能做好的嘛。”
“是,是,孫書記說的太對了。”副書記皮太生,組織部長牛大新,縣委辦主任李一格都連忙在一邊應付着。
“嗯,那即然馮思哲同志喝多了,那我看今天的酒席就撤了吧。我做了半天的車也累了。”聽着孫世存那有點話裡的話的語言,周春海明顯有些不悅,說着這人便由座位上站了起來。
馮思哲就將是縣裡的幹部了,他們怎麼擺弄都行,可週春海畢竟是市委領導,還是正處級,當然大家都不能對他怎麼樣。現在即然他提出要散了,而這些人的把馮思哲灌醉的目的也達到了,那當然是大家都齊聲附和就這樣散去了。
孫世存知道工會主席林建立與周春海的關係不錯,便讓他去送領導休息。在車上當司機關好了門,把車啓動那一剎那,周春海對着身邊座着的林建立說道:“這個小馮實在是有些年輕了,酒量也不好,喝喝就醉了,看來不堪大用呀,我看周星星的事情你也不要抱有什麼太大的希望了,實在不行就先放一下吧。”
“我知道了,周部長。”林建立也感覺到馮思哲實在是太好糊弄了,僅是在酒桌上用酒就打倒了,根本還輪不到大家一起上,這實在也是他事先沒有料到的。
同一時刻,縣長方賢智也是有些搖了搖頭離開了大湖酒店,根在他身邊一左一右的宣傳部長何主華,武裝部長李萬里也是沒有說話,他們本來還想着拉攏一下馮思哲,因爲他們的實力太弱了,被孫書記一方壓的有些擡不起頭,便想把剛下來的馮思哲拉到自己隊伍中來,可是這一看,他實在是讓人有些失望。連酒桌上的政治智慧都沒有,誰來都是大杯一口乾,這怎麼能行,他不喝醉纔怪呢。
“哈哈,這個小馮還是太年輕了,我看我們根本沒有必要針對他做些什麼,這樣的人根本也值得我們做什麼。”齊恆三和孫世存等人留在了飯店二樓沒有走,而是等着方縣長等人,以及紀委書記伍光榮和統戰部長賈斌走了之後,他們纔在這裡約談今天的事情。
“呵呵,誰說不是呢,到底還是年輕,大家一向他敬酒他就真以爲大家是多看的起他,熟不知這不過是讓他丟臉的一種手段罷了,呵呵呵。”一旁座着的政法委書記楊超也是呵呵笑着配合着齊恆三。
隨着楊超這樣一說,其它大座的幾人也是呵呵都笑了。等大家都笑過了,縣委書記孫世存這才咳嗽了一聲道,“好了,我們知道這個年輕人不足爲慮就是了,接下來應該有的面子還要給他,至少表面上大家尊重他就是了,而至於權利嘛,那就看他有沒有本事從方賢智那裡奪來了。但有一點,需要我們配合的地方只要不傷及到我們的利益就做做樣子好了,可事實不能讓他幹,權力更不能讓他抓到丁點。”
到底是縣委書記,說的話就是考慮周詳。你不是上面派下來鍍金的人嘛,那好,大家都把面子給你,至少讓你看起來表面威風,而其它的權利你是分文別想拿到一點點。只需在挺上了兩三年,資歷一熬到,那便是要走人了。
其實對於在大湖縣的這些人來說,你縱然是京都下來的人又怎麼樣,正所謂天高皇帝遠,你在厲害還能插手一級常委的事情嘛。只要他們做的不是很過份,或是佔住理,那一切就不會有太大問題。更何況在馮思哲下到大湖縣以前,任何一個常委好像都沒有接到上面的人打招呼,那連招呼都沒有打的人,想來也不會是什麼有身份的,不過就是聽說這個馮思哲學文挺高,是從英國回來的雙碩士高才生。想來也就是因爲這樣,所以大家認爲他之所以會以這樣的年紀就到副處級別,也正是因爲他自身學文的事情吧。大家到是誰也沒有把馮思哲向什麼大家族身上去安。因爲在大家看來,真是有背景的人又怎麼會來大湖縣這樣的全國百貧縣呢?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就是他們看不起的這個年輕人馮思哲確用着醉酒一事,把所有人都給騙了。當他被人給扶到了大湖縣委招待所的房間之後,等那幾人都離去後,馮思哲就第一時間由牀上翻滾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