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道田聽了馮思哲這兩個理由之後,默默的點了點頭,“嗯,看來馮書記對土地還真是有一定的研究呀。
“呵呵,陶縣長謬讚了,我不過是在大湖縣當了幾年的副縣長和縣長,與土地多打交道便是了。大湖縣不比邱縣,有着金礦可開採,他們完全需要靠土地吃飯,不瞭解也不行呀。”
馮思哲的謙虛之言讓陶道田聽了之後很有好感,這個年輕人並沒有得理不饒人,而把一切歸結於因爲以前工作所致,這就是一種謙虛了。“是呀,其實不止是大湖縣,縱看永陽市其它的區縣,又有多少不是靠土地吃飯呢,這纔是農民生活的本錢呀。可看我們現在的邱縣,確是很少有人這樣想,大家都認爲採金礦是最賺錢的買賣,可以提高縣裡的經濟收入,可以使邱縣政府不需要太多努力就可以得到很多的資金,但他們確不想想,金礦總有采完的那一天,如果到了那個時候,邱縣要依靠什麼?還有這種無度的開採,沒有任何環保措施的開採,實際上就是在斷送邱縣的將來,也許有一天,這裡的金礦都消失不見了,那這裡的邱縣將會是千瘡百孔,那個時候這裡的百姓生活恐怕就要苦不堪言了。”
陶道田從長遠利益講了邱縣的未來,這也一直是他的擔心所在。說起來他當然不會反對邱縣富裕富強起來,只是一味的只靠着採集金礦來完成這個目標,是有點癡人說夢了。且不說這裡的金礦儲量有多少吧,能夠維持多少年吧,單就說替子孫後代想一想,這種無度的開採最終給子孫會留下一個什麼樣的環境呢,看看金礦之旁的河溝,哪一條沒有受過污染,而因爲沒有什麼的防護措施,那些河溝之中的水不但會在夏天發出一種難聞的惡臭,更有些己經下滲,進入了地下,污染到了地下水,雖然這些負反應現在還不是很明顯,可若是繼續這樣下去,也許在若干年之後,邱縣地界連一份純淨水都會很難找到了,要真是那時,他們就會成爲了千古罪人了。
對陶道田的話,馮思哲是十分贊同的。在後世的時候,他曾經常聽到一句話,那就是可持續發展。而今邱縣的情況根本就與這句話背道而馳,一味的利用現有資源致富,確根本不想以後的事情,這根本就不是過日子的人應該有的態度,也不是一個好領導對人民對國家負責任的態度。以前別人在這裡主政時,馮思哲管不到,他也無權去管,但是現在即然組織上讓他來了邱縣,那有些事情就必須要改變的,他即然站在這個位置上,那就要負責到底,爲邱縣的子孫後代多做一些事情,至少在若干年以後不會有人指着他的脊樑骨罵他。
“陶縣長說的很有道理,邱縣的許多事情己經到了不解決不行的地步了。”似是有雄心壯志的說完了這一句之後,馮思哲又變的沉默了一下,“只是很多事情確並不是我一個人能夠左右的,我需要陶縣長的幫助。”
這一句話一說就有些突兀了。突然話語就扯到了這個方面,這種思維的轉折倒還真不是己經五十多歲的陶道田所能接受的了的。在突聽到這句話後,他只有把目光看向馮思哲,以期待從目光之中來判斷這句話是真還是假,如果是真的又有多少的誠意。
見到陶道田正在關注着自己,馮思哲知道有些話不得不說了。“哎,相信我的到來一定曾引起陶縣長的關注,你也一定打聽過我在大湖縣工作的事情。說實話,我到大湖縣之初的時候,那裡的情況並不比這裡好多少,也是有一些保守本土派當政,他們天天腦子中想的並不是怎麼樣進取,怎麼樣致富,而是想着怎麼向國家伸手要錢。當時的大湖的確很窮,幾乎就沒有什麼經濟收入,所有的支出全靠國家拔給。我當時還只是常務副縣長,看到大湖縣有那樣肥沃的土地,但這裡的人確不知道利用,我就下定了決心要改變這裡,下定了決心要摘掉頭上全國百貧縣的帽子。”
說到這裡的時候,馮思哲的眼神之中出現了許多回憶的美好之色,也許他想到了很多在大湖到的事情吧。“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我和一羣有志的同志努力之下,在用盡了各種可能的辦法之下,我把擋在我面前的一個個拌腳石搬開,終於使大湖縣的ZZ是一片的清明,然後依靠那裡的環境和先天條件,使大湖縣致富起來,最終在我離開那裡的時候,大湖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百姓都脫了貧,而大湖縣頭上的全國百貧縣帽子也要摘掉了。此刻在回頭看看我走的那些路,我一點也不後悔,雖然在前進的道路上我可能會讓一些貪官和不做的官員受到了一定的打擊和懲罰。但正所謂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我確是一點也不後悔,一點也不後悔。”
馮思哲是儘量的用着平和的聲音把自己的想法講了出來。在講完這些,他又說起了邱縣的形勢,“我於前天初到邱縣的,這裡的情況我現在還算不上完全的瞭解,但我確知道這裡的情景與當初的大湖是何等的相似,唯一不同的只是這裡有可開採的金礦,但大湖沒有罷了。當然,雙方間也有許多相同的地方,比如說曾經的大湖還是有很多不錯的官員的,他們心中有正氣,知道爲民請命,敢於同一切的不法行爲,一切的邪惡力量做鬥爭,而今在邱縣我也看到了這樣的人,那他就是您陶縣長,我相信邱縣有您的這樣的官員就還有救,只要我們能一起努力,那我相信並不會用太多的時候,邱縣也會完全大變樣,以致ZZ清明,百姓會跟着受益,這裡的人會重新吸收到那一屢清新的空氣。”
“好了,馮書記不要再說了。”當馮思哲剛剛講到這裡,陶道田便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馮書記,對你的大湖的事情,我承認我做過調查。說實話,我對你在那裡的工作作風還是很欣賞的,當我知道是你來到邱縣任書記的時候,我也曾經慶幸過,甚至就是這兩天,我其實也一直在暗中的觀察你,我是想看看,傳言和事實是不是吻合的。如今聽到了你的這一番話,又見了你這兩天的表現,我不得不說,你雖然年輕,但確是一個有城府的,是一個心思慎密,做事有自己行爲標準的人,你是一個幹大事的人。想我陶道田己經五十四歲了,在有一天也就將退下去,我有何可怕呢?我所希望的不過是能靠我這一年的努力給邱縣百姓一個交待,也給我自己的事業上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話。所以。。。。。。。如果馮書記有什麼用的着我的地方,就只管說便是了,我陶道田一定會配合你工作的。”
陶道田也是一個痛快人,更是一個身上有正氣,一心想爲百姓做實事的官員。在馮思哲與他掏心窩子的時候,他便來了一個將心比心,把自己的想法也講了出來,試想一下,馮思哲的ZZ生命會有多長?自己又還剩幾天,那人家都敢出來賭一下,大幹一場,自己又會怕什麼呢?
陶道田的表白讓馮思哲的內心之中充滿了激動。“好呀,陶縣長,謝謝你,我要謝謝你。”
“千萬不要這樣說,其實我應該感謝的是你,我要代表邱縣的七十萬百姓感謝你,因爲你的到來,邱縣的百姓將不在會爲將來擔心的了,要不然真的不敢去想想像,如果這裡的金礦採完了,這裡的百姓又將何去何從呢?”在陶道田說着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大手與馮思哲主動伸來的手己經握到了一起。邱縣的兩名縣委常委,兩名實權極人物就這樣聯合到了一起。
雙方把話即然都說開了,接下來的談話就少了一些虛的,多了一些實的。
陶道田是很贊同馮思哲低調示弱的做法的,他知道這兩天來幾乎就沒有什麼人去書記辦公室彙報過工作,大家都在觀望,因爲不知道馮思哲是不是能在邱縣立足,他會不會向前幾任書記一樣呆上不了多久就離開,甚至會向孟書記一樣,出了意外而仙世呢。可以說,大家在心中沒有主意的情況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這一切都是因爲範月剛他們在邱縣的實力的確是太過強大了。
陶道田還建議馮思哲,先繼續的這樣低調下去,然後在不被人注意的情況之下想着辦法收集範月剛等人的各種瀆職甚至是犯罪資料,然後積蓄力量,等待機會成熟的一時一舉反擊,爭取一擊就把他們全部打掉,還邱縣一個朗朗的乾坤。
對陶道田的建議,馮思哲是全盤接收,甚至他不光接受了,還提出,在事情沒有大概的定型之前,他與陶道田的接觸還是不公開爲好,這樣以防範月剛等人會產生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