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唐逸和小妹回了安東,過年這些日子,累壞了唐逸,寧家唐家兩大家族的直系旁系親屬,和寧家唐家關係密切的權貴,哪一家不走走都說不過去,幾乎每天二十四小時,有十七八個小時在走親戚拜年,而許多人家又是必須留下吃飯的,有時候一天要應酬七八桌飯局,這段時間,害得他都沒辦法和老媽好好聊一聊,唯一的一次深談也只不過持續了半個小時,蕭金華同唐逸談了談未來投資的構想,講了一下資產轉移的情況,又說起轉移了一部分資金進入紐約大酒店,而紐約大酒店也開始策劃在亞洲幾個新興旅遊城市進行擴張。
唐逸對這點倒沒有異議,金融風暴也好,大蕭條也好,酒店業受到的衝擊從來不是最大的,充其量低價運營,利潤少一些,有雄厚資金支撐的紐約大酒店聯盟挺過那些難關不是什麼難事,而從長遠看,作實業的話酒店業是不錯的投資方向,不是暴利行業,勝在一個穩字上,何況對蕭金華和唐逸來說,作酒店不是爲了賺錢,更多的意味是爲閒置的資金保值,就好像二十世紀初富人儲備黃金,新世紀初購買樓房的道理差不多,只不過蕭金華和唐逸閒置的資金多一點,搞起保值動靜大一些而已。
不過唐逸也在想一個問題,就是老媽龐大資金的最後出路,大多數資金固然可以隱匿在維京羣島的註冊公司中,但最好還是能將一部分資金投在某種欣欣向榮的實業上,這樣老媽的商業帝國才能高效有序的運轉下去。
思科公司的股份是註定要賣掉的,畢竟當總價值五千億美元時不趁機賺一筆,而是股價暴跌後硬撐到思科恢復元氣,算上通貨膨脹的差額,怕是要等幾百年才能從分紅中得到賣掉股票贏得地利潤。
在唐逸和蕭金華還沒有談出一個結果的時候就被堂弟打斷,那次是唐逸和老媽單獨相處最長的一次。也不過半個多小時。
不過不管怎麼說,老媽回了北京,唐家三十晚上倒是來了一次大團圓家宴,而且唐家大房地位更是突然間飆升。概因老媽心情好,和唐逸商量後就送了唐逸表兄表姐,堂弟堂妹們每人一份厚禮,甚至老太爺都有些吃驚,卻是不知道蕭金華在美國賺了這許多錢。
唐老太爺親生的三子兩女,大姑和二姑均比唐逸亡父年齡大,蕭金華送給第三代地表親堂親們每人十萬美金,言道已經工作的用來買車,尚在求學的用來作學費。
老一輩的革命家對物質要求不高。但老太爺卻也不反對子孫後代自己動手發家致富,何況能賺美國佬的錢,更說明大兒媳有本事,是以老太爺倒是表揚了大兒媳幾句。第三代們自然也是開開心心收下蕭金華的厚禮,大姑和二姑更明顯對蕭金華親熱了些。
不過這次家宴的主角很明顯是唐逸和小妹,老太爺看到這對金童玉女時臉上就會情不自禁浮現出慈祥的笑容。彷彿整個人也突然間年輕了起來。
唐逸和小妹都是不喜歡熱鬧的人,老太爺卻是很體諒他倆,在兩人走訪過知親故舊後,老太爺就放話,要唐逸和小妹回了安東,自然是爲了小兩口在這難得地假期裡甜甜蜜蜜的過幾日二人世界。
回到安東,卻不想第二天初七。來拜年的幹部就打斷了兩人甜蜜的二人世界,令唐逸徒呼奈何,也不知道這些幹部是來撞大運,還是真的有千里眼順風耳。知道自己回了安東。
上午接待了三撥來拜年的幹部,中午吃過小妹煮地飯,唐逸就拉着小妹上樓睡午覺,小妹知道唐逸的齷齪心思,卻也只能逆來順受,陪唐逸上樓。
美其名曰睡午覺,唐逸卻不過是想抱着小妹褻玩而已。
被唐逸抱在懷裡。無賴般侵犯着。小妹也不吱聲,咬着紅脣忍受唐逸的侵犯。只有覺得唐逸過份時才伸手去推拒,作着例行的抵抗。
唐逸也不敢太過份,雖然婚後自己欺負小妹成了家常便飯,但真的惹惱這小丫頭動手給自己一拳,那自己苦頭可就吃大了。是以唐逸倒也適可而止,把玩了小妹雪白小襪一會兒後,輕輕放開,輕笑道:“睡吧,下午去江邊走走。”
小妹這才鬆了口氣,就將頭枕在了唐逸臂彎,輕盈的身體靠進唐逸懷裡。
“滴滴滴”,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唐逸無奈的嘆口氣,接起了電話,是曾懷民,卻是和唐逸商量過幾日去韓國地事,曾懷民和唐逸是主題公園建設領導小組的組長,當然,兩位組長只是名義上的領導而已,真正負責的常務組長是經貿委副主任劉剛,唐逸親自點地將。
不過去韓國考察這種美差名義上的兩名組長自然有份,曾懷民打電話卻是和唐逸說他老家有點變故,他現在還在南方老家,大概要半個月才能趕回來,怕是趕不上去韓國的考察,唐逸告訴他只管安心處理家務事就是,然後掛了電話。
小妹見唐逸微微蹙眉,就有些關切,問:“怎麼啦?”
唐逸搖搖頭,聽話裡曾懷民透出的口風,好像他要離婚,在官場上,這可就很有些玄妙了,他在安東的私生活勢必會成爲焦點,有心人就會開始調查他在安東是不是有了情人,其實很多時候,有情人不要緊,但爲了情人導致家變,再被有心人利用,例如曝光他和某某的情人關係,甚或攛掇原配來市委鬧上幾場,則曾懷民身上就會沾上一個大大的污點。
這個曾懷民,搞什麼名堂,唐逸輕嘆口氣,畢竟常委中,曾懷民還算是與自己走得近地一個。
下午,經貿委副主任劉剛和愛人拎着菸酒來給唐書記拜年,劉剛戴着副眼鏡,很有些知識分子地味道。但說話很爽利,沒有文化人的酸氣,劉剛愛人是中學教師,白白淨淨地。看得出年輕時候應該很漂亮,有些風韻猶存的感覺。
兩口子坐在沙發上就有些拘束,雖然唐書記家裡的電器傢俱等品牌兩口子大多不識得,但那撲面而來地豪華之氣卻是遮掩不住的,兩人對望,眼中都有些驚詫。
劉剛卻是不知道新任的唐書記爲什麼突然點名要自己主管這項億元投資的大項目,而且看得出,程主任和自己談話時眼裡地那份羨慕,甚或嫉妒。
回家和愛人商量了一下。劉剛的愛人任鳳霞雖然是教師,心思卻很活泛,就提議兩口子買些菸酒給唐書記拜個年,一來表示感謝,二來看看是不是能搭上唐書記這根線,朝裡有人好做官。劉剛本事是有,一直得不到提拔就是因爲他不會巴結領導,難得有市委的大領導看重,任鳳霞當然希望愛人能靠上這條線飛黃騰達。
劉剛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這些年在經貿委也算見過了人情冷暖,知道自己走老路子沒有前途,更對提拔自己的唐書記有份感激。加上愛人攛掇,就忍痛花四五百塊錢買了菸酒,和愛人來看唐書記,但他不知道的是。愛人任鳳霞卻是覺得這點東西實在拿不出手,就從存摺上拿出兩千塊錢,買了萬寶超市的購物券,偷偷壓在了菸酒下面。
看到唐書記家的貴氣,劉剛兩口子均有些驚駭,雖然他倆沒去過市委領導的家,但想來也沒有唐書記家這般奢華的。
再見到唐書記清麗無邊地嬌妻。兩人更恍然生出一種錯覺。唐書記小兩口和安東似乎有些脫節,更確切的感覺就是人家倆根本和安東干部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倒更像居高臨下俯視安東。
唐逸自然是心疼小妹的,不是必要的應酬,叫小妹只是露了個小臉,就回二樓休息,自己給劉剛兩口子倒茶,和藹的笑道:“這幾天累壞她了,就不陪你們坐了。”
任鳳霞忙說應該地應該的,大過年的還來打擾領導,實在過意不去。
唐逸態度可親,劉剛也漸漸放得開了,而唐逸不失時機的提到了他以前負責的那個技術招標會,說自己仔細看了材料,搞得不錯。劉剛這才知道唐書記提拔自己的原因,確實是因爲自己的工作能力,立時心裡涌起一股從沒感覺過地情緒,被領導看重,知遇之情,提攜之恩,挺大個老爺們眼圈都紅了,一旁的任鳳霞也是唏噓不已,看架勢,自己的愛人算是苦盡甘來,終於遇到伯樂了。
而見識到唐書記的家境後,任鳳霞就知道自己怕是犯了一個大錯誤,唐書記是不會將幾千塊錢地禮品看在眼裡的,他收下菸酒不過是個姿態,自己塞得購物券怕是會弄巧成拙,但任鳳霞卻也不敢現在將購物卷拿出來,心裡七上八下的,告辭出門,見到愛人臉上從未有過的神采,任鳳霞更是後悔,擔心自己的莽撞行爲會給愛人帶來不好的影響,但她終究不敢將購物券的事講給愛人聽。
晚上軍子和李紅娜來看唐逸時,唐逸正好笑地看着小妹圍着圍裙,拖着吸塵器打掃房間,唐逸本來要自己動手,小妹卻只是淡淡說:“這是女人活。”
但看着小妹作這種工作唐逸心裡感覺十分怪異,這才肯定了新居保姆地必要性和重要性,第一次覺得蘭姐倒也是新居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蘭姐和寶兒回老家過年,卻是將李嬸也帶了去,自然是免得李嬸一個人孤零零。
軍子和李紅娜都是第一次見到小妹,以往,李紅娜心裡還不服氣,心說唐書記真是委屈了,不知道是不是娶了個母夜叉,卻不能和齊潔姐共結連理。
見到清麗淡雅到無法描述,宛如畫中仙子地小妹,李紅娜卻是睜大了眼睛,第一個念頭就是也只有這種人物,才能配得上唐書記。
不過李紅娜對小妹還是有些敵意的,她不知道唐逸和齊潔現在還保持着情人關係,以爲小妹的加入使得齊潔黯然退出,說話間就不自覺提到了軍子是齊潔的弟弟。
軍子當時就臉色一變,他是真的生氣了,就有狠狠抽李紅娜一耳光的衝動。但在唐逸和小妹面前,又不好發作。
唐逸拿着茶杯品了口茶,卻也不去看身邊小妹臉色,小妹的心事他猜不透。至於小妹清麗面容,是絕對不會流露出一絲異樣的。
李紅娜說完也後悔,更見軍子臉色鐵青,心裡就有些害怕,說:“我去幫哥乾點活。”跑過去鼓搗吸塵器,想將小妹未乾完地家務完成,卻不想對這新傢什卻是不會操控。
小妹對李紅娜招招手,說:“你來。”
看軍子也對自己使眼色,李紅娜訕訕的坐回了沙發。小妹說:“沒關係的,我知道的。”
李紅娜有些羞愧,和人家地氣度比起來,自己可真的有些俗了。
唐逸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一突,她知道的?意思僅僅是知道自己和齊潔以前的關係嗎?還是現在自己與齊潔的聯繫她也知道?
正有些忐忑。卻覺手上一涼,卻是小妹晶瑩細膩的小手伸過來,輕輕拉了拉自己的手,唐逸愕然,偷偷瞄了眼小妹,卻看不出什麼端倪。
小妹放下茶杯,說:“你們坐。”回身上樓。
李紅娜長長吐出一口氣。臉紅紅的向唐逸道歉:“哥,對不起。“
軍子沉着臉,也不說話,李紅娜更是心下害怕。
唐逸擺擺手。更對軍子笑道:“幹嘛?想吃人?回家不許鬧什麼矛盾。”心裡卻是琢磨着小妹到底知道些什麼,因爲李紅娜的話,唐逸才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小妹知道自己和齊潔地關係,她會怎麼想?怎麼做?
說了會兒話,軍子就有些侷促的問:“哥,明天能不能放我一天假。延山一個鐵哥們結婚。”
唐逸當然不會有什麼異議。正月十五前雖說正式辦公,但從心理上來說。大多數幹部職工都是半休假狀態,基本上沒什麼緊迫重要的工作,而去韓國的考察團正月十三啓程,啓程前這幾天要爲沒有護照的同志辦護照,準備一些相關材料,基本上考察團的成員都不會有正常辦公地時間,唐逸也準備藉機會多休息幾天,何況明天他也要參加一個婚禮,金向陽親侄子的婚禮,本來不過是旁系親屬,按道理金向陽不應該給唐逸送請柬,想來是古忻明的暗示,要他和唐逸緩和關係。不然以金向陽的臭脾氣,想來是不會主動向唐逸示好的。
和軍子小娜又閒聊了一陣,就在軍子準備告辭的時候又來了客人,卻是林國柱,唐逸笑着將他迎進來,林國柱進屋就道歉:“唐書記,白燕工作太忙,等改天我再帶她來看您。”白燕不是忙,是不願意來,不然的話林國柱昨天就來了,勸了白燕一天無果,林國柱只好自己登門。
唐逸心裡明鏡似地,笑着說不妨。
軍子和林國柱打過招呼,就起身告辭,唐逸指了指茶几旁劉剛兩口子拿來的菸酒,說:“這個,還有那個小吧檯後面那些別人送的菸酒,拿過來和國柱分分,幫我處理掉。”
軍子也不推辭,咧嘴一笑,說:“哥,我送你的你可得收下。”
唐逸笑着點頭。
軍子去小酒吧地吧檯後搬出來幾個紙箱,裡面都是菸酒,就問林國柱:“林秘書,你喜歡喝茅臺還是五糧液?”
林國柱沒見過這架勢,有些拘束的說:“我就不要了吧。”心裡卻有些激動,很明顯,唐書記將自己當成了自己人。
李紅娜將劉剛夫妻倆的菸酒往紙箱裡拾掇時卻發現了袋裡的購物券,看了眼林國柱,就偷偷湊到唐逸跟前將自己的發現低聲說了,唐逸微微蹙眉,想了想,對李紅娜道:“這樣,我給你劉剛的電話,你和他愛人聯繫一下,將這些購物券還給她……“又一想,擺擺手:”直接給她錢吧,購物券你和軍子用。”
李紅娜連連點頭答應,唐逸又吩咐軍子:“把這些煙都拆開看看,有沒有卷錢的。”心裡就有些無奈,自己沒將這些禮品當回事兒,就全堆到了一起。就算有卷錢地自己怕是也不知道是誰送地。
軍子答應一聲,一條條拆開,林國柱也上來幫忙,兩人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每條煙都開封拆開一盒,還好,倒沒有在煙裡卷錢的。
唐逸鬆了口氣,如果不是心血來潮將過年收地禮讓軍子處理,怕是那兩千塊購物券不知道會堆在角落裡多長時間,時間一長,自己怕是更會忘掉是誰送的。
想到這兒卻想起了蘭姐,不由得有些好笑,以前蘭姐在。看她總是將哪個紙袋哪條煙是誰送得記得清清楚楚,自己還訓斥過她,現在看來,蘭姐處理瑣事時還真有些小機靈勁兒,而她的用處也需要重新評估一下。離開了安東。起牀後百無聊賴地唐逸就研究起自己的跑車,在安東街頭轉了一圈,感覺很不錯,世爵C7的量身定做版,運動起來輕鬆灑脫,使用輕型而堅固全鋁合金車身架構,將現代技術完美地融入光彩照人、線條流暢車身之中。而且世爵跑車一直就是荷蘭皇室的皇家跑車,經過全手工打造地每輛跑車,骨子裡彷彿都融進了其獨特的高貴和奢華。
看看錶,八點多。唐逸就驅車趕往新華酒店,去吃個早餐,想到早餐唐逸嘴角就浮現出一絲微笑,本來昨晚小妹就說了,今天要五點起牀,幫自己煮了早餐就走,誰知道六點多自己醒來。小妹還賴在自己懷裡酣睡。想起她被叫醒時的窘態,唐逸又忍不住哈哈一笑。也怪自己,昨晚有些瘋,估計今早是這麼多年來小妹第一次賴牀吧?
金家的婚禮也在新華酒店舉行,唐逸在大堂吃早點的時候就見東廳和北廳的兩座小宴會廳廳前綵球飄飄,兩排絢爛的花籃奼紫嫣紅,一派喜慶氣氛。
金家是東廳,卻不知道北廳是哪家,正月初八,結婚的倒蠻多的。
喝下皮蛋粥,唐逸伸個懶腰,就向外走,在巨大地玻璃旋轉門前,卻和金向陽走了個對臉,金向陽臉色有些難看,正對跟在他身邊的一個小夥子發火:“再去找!我就不信安東找不到一輛好車。”
也難怪金向陽發火,八點多了,婚車車隊的頭車還是沒有着落,本來和婚慶公司早早預定好的奔馳S320被別人搶了去,叫他怎麼不窩火,偏偏搶去頭車的這人他還惹不得,老地委書記孫敬羣,古忻明的恩師,對古忻明有提攜之恩,知遇之情,不說這層關係,就說現在地孫家也不簡單,孫書記是安東市顧問委員會主任,孫書記的大兒子孫玉河是寧邊市市長,和古忻明更是多年好友,是以孫書記雖然人已走,茶卻未涼,每年春節,去給老書記拜年的幹部絡繹不絕,老書記在安東還是有着很大的影響力。
尤其是在顧委的位子上,不再有那麼多顧慮,說話直來直去,對看不慣的幹部和看不慣的東西直言不諱,有一次孫老書記就曾經當面批評古忻明搞得市委大院浪費成風,令古忻明好不尷尬,說起來金向陽還真有些懼這位老書記。
至於婚車頭車之爭,其實責任在婚慶公司,緣滿婚慶是安東最好地婚慶公司,經理郭宏宇也是安東不大不小的名人,本來婚慶公司只有一輛奔馳S320,但郭宏宇自恃識得臨市一位富豪,能借得他的S320,就將金家和孫家的頭車都應了下來,誰知道到了今天早上纔得到確切消息,他那朋友卻是趕不回來了,車也在北京。
於是僅有地這一輛S320就成了金家和孫家的爭奪對象,開始金向陽的弟弟不識得孫家人,說話有些難聽,相罵無好口,兩家自然就吵了起來,而孫家老二孫玉江不但搶走了車,更冷嘲熱諷金家,話裡也捎上了金向陽,恰巧被聞訊趕去的金向陽聽到,也就難怪金向陽窩火了,他一向是金家的頂樑柱,侄子結婚這麼大件事上觸了黴頭,他能不惱嗎?這時候也不是找婚慶公司算賬的時候,就發動人脈找車,卻偏偏找不到比奔馳S320檔次更好的車,檔次稍低地車倒是有。但金向陽咽不下這口氣。
見到唐逸,金向陽只是點點頭打個招呼,又徑自向宴會廳趕去,唐逸叫住那愁眉苦臉地年輕人。問起端倪,年輕人也藏不住話,就將來龍去脈講了,唐逸就是一笑,孫老書記他見過,老而彌堅的一個人,感覺人挺正氣地,不過子嗣怕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唐逸略一琢磨,就走向小宴會廳。卻見金向陽正鐵青着臉訓人,唐逸走過去微笑道:“金書記,大早上就這麼大火氣啊,對身體可不好。”
金向陽勉強緩和下臉色,說:“這些人,一點小事也做不好。”揮揮手。挨訓地年輕人如蒙大赦,小跑着去佈置婚禮臺。
唐逸也不轉彎抹角,說:“是爲車的事兒着急吧,這事兒啊我聽說了,婚慶公司辦的不地道,車這東西機動性強,檔次好一點的車地車主都是大忙人。不早預定,一兩個小時就想找輛好車,就是金書記交際再廣,也得看運氣不是?”
這話倒說到金向陽心坎裡去了。見唐逸並不是來看笑話,臉色就緩和下來,說:“不行的話就用奧迪A6,勉強也過得去。”
唐逸就說:“金書記,我倒是有輛車,應該能和對家的奔馳媲美,您看看?”這話就將自己和金向陽拉到了一起。孫家成了對家。
金向陽一愕。見唐逸神態誠懇,就點點頭。說:“去看看。”
金向陽和唐逸來到酒店前的停車位,一眼就見到婚慶公司老闆郭宏宇做賊似的在一輛銀色跑車前轉悠,金向陽火氣騰一下就上來了,走過去沉聲道:“郭經理,挺得閒啊!”
正發呆的郭宏宇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見是金向陽,訕訕道:“金書記,我,我是來向您承認錯誤的。”
金向陽哼了一聲,也不理他,回頭說:“唐書記,您的車呢?”
提到車郭宏宇眼珠一轉,馬上道:“金書記金書記,您先別生氣,我有辦法補救。”
金向陽“哦?”了一聲,回頭看向他。唐逸走過來也就不說話,如果郭宏宇真有什麼辦法,自己就不必爲了金向陽得罪孫家,畢竟如果壓了孫家風頭,孫家早晚會知道那輛車是自己地。
卻見郭宏宇神秘兮兮將金向陽拉到自己的銀色跑車前,指着跑車對金向陽道:“金書記,您看看這輛車。”
金向陽看了看車標,卻是不認識,就問:“雜牌跑車?”
郭宏宇下意識就想撇嘴鄙夷一下,猛地想起面前人的身份,忙擠出副笑臉:“金書記,這是荷蘭車,在咱們這沒啥名氣,但在歐洲貴族眼裡,名頭可是不遜於勞斯萊斯呢!世爵最早就是爲荷蘭皇室打造馬車的作坊,現在呢,就是爲皇室貴族手工打造跑車,一年不過生產幾十輛,別說咱亞洲,就是歐美名流想買一輛也特別不容易呢。”
郭宏宇看着銀色跑車的目光是那樣貪婪,嚥了口口水,突然又覺得有些不對,說:“咱安東會有世爵車?等等?不是假的吧?”想伸手去摸,又有些畏縮。
金向陽蹙眉道:“你到底想說啥?”
郭宏宇訕訕縮回了手,說:“是這樣,我是想呢,這車地主人肯定住在新華,金書記和他見見,憑您的面子,應該能說動車主借咱一天,如果真的說下來,那孫老書記孫子結婚的頭車就是個渣!”
金向陽心中一動,只是沉吟着道:“聽你這麼說,這車很貴?”
郭宏宇嘆口氣:“何止貴那麼簡單,您想啊,王室用車,作婚車頭車是多好的兆頭?就算光比價錢,估計這車也夠買十輛S320的!更別說這車的尊貴和得來不易了!”
本來金向陽還真被郭宏宇說動了,但聽說這車價值十輛奔馳,心中就是一跳,奔馳S320地售價在一百萬左右,十輛奔馳?一千萬?金向陽眼角就跳了一下,能開得起這種車的人可未必賣自己的面子。
唐逸知道自己該登場了,方纔任由郭宏宇胡侃也是省了自己解釋,倒好像自己吹噓一樣。
唐逸走到銀色跑車前,對郭宏宇一笑:“謝謝郭經理青睞我的座駕,不過請您將手拿開,這種習慣可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