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納從審查組車隊左邊讓出的通道穿到前面,凌寒看的真切,前面連人都沒了,全閃到兩邊去了,廠門口或坐或躺的一堆耍賴的人都站起來看‘瘋車’,也有跑的意思,不能等死啊。
穿花衫襯的凌濠在十多個人的簇擁下守在廠子門前和以沈月涵爲首的審查組對陣,其中幾個傢伙手裡還拿着木棍子,看那意思剛纔鬧的挺囂張的,凌寒一眼就看見了二舅的兒子凌濠。
原來這小子也滲雜在這一事件中?這是龍田鄉頭一號惡霸混混呀,絕對的地頭蛇。
車頭超出第一輛警車時,右邊正是水泥廠大門前的開闊帶,凌寒一腳踹下剎車,右手同時兜起手剎,左手猛的朝右兜把方向,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耍了一個‘土路飄移’,桑塔納就車頭變車尾了,車身橫着向凌濠等十幾個人撞過去,帶起的遮天土霧和搓射出去的碎石頭亂飛。
一時間人羣驚呼,凌濠等人鬼叫連天的掉頭就跑,幾個傢伙扔了手中的棍子動作極敏捷的竄上了他們自已堆放的雜物小山上去,有一個最慘的沒來的及跑掉,車身停滑的最後一瞬間將他撞中,那傢伙手裡的棍子也飛了,人也一個狗啃屎摔在了地上,慘叫連天的。
車終於停下了,人們卻還驚魂未定,一個個張着嘴瞪着眼傻乎乎的望着威風凜凜的桑塔納。
在這土鄉土鎮裡何曾見過開車這麼拽的人?整個兒玩雜技呢?不過清場的效果真是不錯。
沈月涵一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總算是沒噴出來,小腿肚子都抽了一下筋,小冤家,嚇死我了,等回頭和你算帳的,她深吸了一口氣,剛纔還真擔心是車出了問題,嚇的粉臉兒都白了。
凌寒沒有第一時間下車,車外土霧漫天沒散盡,車頭調到了車尾的方向之後,沈月涵一堆人就在車前站着,剛纔誰也沒來的及躲閃,最近那個離車頭只有一米多遠,現在還嚇的腿抖呢。
圍在沈月涵身邊的人幾乎全是警察,有一個居然頭破了,血漬殷紅。凌寒看的真切,一張臉不由就沉了下來,左手拉開車門伸腿下來,眼光冷冷盯着正從雜物堆重新迴轉過來的凌濠等人,這些傢伙剛纔沒顧上罵人,車停下來都怒目瞪眼回頭準備罵人時,卻又全呆住了。
他們都認識凌寒,龍田鄉這一帶混混們的剋星呀,誰見了他腿都軟,凌濠都讓他打過。
大家見這夥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凌寒知道要出問題了,可鄉里人大都認識凌寒,知道更有好戲看了,凌寒大步上前就朝凌濠走過去,根本無視他身邊那羣手裡有棒棍的漢子。
“凌寒,我告訴你,這事和你沒關係,你給老子滾遠點,要不然打斷你的腿……。”凌濠在這些人面前不想弱了自已氣勢,何況身邊還有十幾個人呢,怕他個鳥?其實心虛的很。
凌寒回過身指着個頭上流血的警察,對凌濠道:“你叫人打的?哪一個?來,站出來我看看。”
沈月涵、張玉祥等人搞不清怎麼回事,不過看意思凌寒是認識這夥人的。
“是我打的,怎麼着吧?誰讓他扯我衣服了?我自衛,不關你的事,你給我滾開。”凌濠也弄不清這小子來幹什麼,不過他膽氣略壯,這裡有一堆警察呢,凌寒他還敢打自已?哼。
凌寒突然出手就一拳砸在凌濠右眼眶上,不過手下留了不少情,凌濠慘叫着捂眼退了一步,凌寒的出手一般是連慣性的,出拳時腳就準備好了,凌濠叫聲未落時小腹就捱了一腳,當場一屁股墩在地上,狼狽萬分,凌寒卻瞪着他冷聲道:“你他媽的什麼東西?啊?國家執法人員你也敢打?你長了幾個腦袋?”凌濠哀叫着不敢起身了,他周圍的漢子們都心虛的後退。
沈月涵一衆等也全傻眼了,誰也沒想到凌寒來了就出手傷人了,不過還真是解氣,就在前一刻,這幫執法者苦口婆心的講政策說道理,人家誰聽?有一個幹警實在聽慣凌濠難聽的說話,上前和他論理,哪知就讓一羣人給包圍了,等警察們上前分開人羣時,那幹警的頭破了。
審查組十幾號人都憤憤不平,沈月涵還壓着場面,不讓他們和羣衆起衝突,現在可好,小冤家一場就把局面給打破了,先是開瘋車驅散圍觀者,現在又出手將帶頭搗亂的打傷,天哪……
凌寒轉頭望着一個手裡還拎着棍子的傢伙,“你拿着棍子做什麼?是不是也準備襲警?”
“不、不襲……。”
“不襲就給我,”凌寒伸手過去,那漢子眼神中透露出懼意,當下就把棍子給了凌寒。
凌寒突然厲聲喝道:“不想進局子吃公家飯的,就給我滾,快點……”他說着舉棍欲打,那傢伙抱頭就跑,凌寒也不追他,用棍子指着那幾沒跑的道:“你們,滾不滾?”
“滾,滾,這就滾……。”有一個傢伙見勢不對,先扔了棍子跑了,另幾個又想跑又不敢跑,地上的凌濠是他們頭頭兒,人還沒爬起來呢,看那意思是想扶着凌濠一起走吧。
凌寒冷哼了一聲,上前舞棍就砸,“等挨抽呢是吧?”其實他是瞎咋唬,一棍子下去只是打掉了一個傢伙手裡的棒子,可這一擺姿態,剩下的幾個傢伙就雞飛狗跳的四散奔逃了。
其中一個跑的慌張鞋都掉了,又回來伸出光腳丫穿鞋,凌寒把棍子當暗器直接就飛了過去,正砸在那傢伙屁股上,“你穿啥鞋呀,拎着跑,快……。”那傢伙鬼叫一聲,撿了鞋就跑。
周圍一堆看熱鬧的人都笑翻了,沈月涵本來挺嚴肅的一張的臉,這時也忍俊不住了,咬着牙苦弊着,肚子都抽抽,心說這傢伙還真是有點用,讓他參加審查組還真有意想不到的用處。
凌寒這時轉回身,一把揪住了凌濠的衣領將他提起來,口氣平淡的道:“你看你領的這羣土雞瓦狗能幹點什麼?你真當警察們拿你沒辦法?政府是仁慈,不是怕了你們,你自已也長點臉,你想把你老子氣死呀?雖說我現在和你們凌家沒啥關係了,但看着你糟塌我母親她爸爸的名聲實在是不想忍你,好漢做事就好漢當,你敢打警察就說明你不怕坐監獄,”說到這凌寒擡頭望着沈月涵道:“局長,下命令吧,拷回局子教育他,襲警的首惡不懲這工作沒法做。”
審查組衆人紛紛點頭,沈月涵也知道首惡得教育教育,“張隊長,帶他回局子先拘留起來。”
張玉祥忙點頭,手一擺兩個民警就上去銬了凌濠,架他就走,凌濠掙扎着叫起來,“你們憑什麼銬我?我、我四叔是龍田鄉鄉長,我爸是南河鎮書記,我二叔是…唉喲…救命……。”
凌寒聽着就火了,竄上去照他屁股就是兩腳,“你爺爺的臉也讓你丟光了,你還報家譜了?”要不是兩個警察架着凌濠,非給踹個狗啃屎不可,結果他鬼哭狼嗥的給架上了警車去。
別說審查組的人解氣,就是周圍大堆的鄉民也拍手叫好,平日裡這凌濠橫行鄉里,欺了張家壓李家,弄得是民怨沸騰,可誰也惹不起人家,沒辦法,躲着這惡少走吧。
今天又讓凌寒給收拾了一頓,大快人心啊,一個六七十多歲的老漢走過來,笑呵呵的朝凌寒道:“凌寒呀,這個混小子就怕你,自你們孃兒倆搬去杜莊兒我們大夥都躲着他走呀,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