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利收了手機遞了姚東,至此他的心漸漸安穩下來,忐忑但也象剛開完會時那麼‘絕望’了,現在想來自已去年能提起來當常務,也許和蕭系的運作都有關係,但人家卻不表明,這手法真是高人一籌啊,等你反應過味時才曉得‘原來如此’,這比其它手法的擴散影響力似乎更具效應,主要是你自已不出現危機的時候,人家都不會站出來挺你,偏是在你‘絕望’的時候出來,讓你突然間感受那種驚心動魄、死而後生的奇妙經歷,其實這段期間也有考驗你的意思,想一想也是一身冷汗啊。
“……東東,事情會發展到什麼地步現在還不好說,總之這個凌寒的話還是可信的,你這個同學不錯,你要把握好機會啊,咱們家下一代可是全靠你了,你二叔家就一個閨女,你是獨苗啊……”
“爸,你就放心吧,凌寒這人是相當夠意氣的,他也犯不着利於咱們什麼的,有些事我都不想和你說了,總之人家這次用咱們爺兒倆是姚家的福份啊,說實話,他隨便打個電話這種事就能擺平的。”
姚廣利點了點頭,“好好好…爸爸這心裡就有底兒了,下午可能有人去找你協住調查,你知道該知道怎麼辦的,即便沒誰撐腰,這事也不能把你怎麼樣,你老子現在還是個常務嘛,面子不大也有一點。”
“我知道該怎麼做的,爸……這種事我有經驗,幾年前我們都進過中紀委,凌寒照樣讓我們平安的出來,你不用操心……”姚東對凌寒是信心十足的,姚廣利搖頭苦笑了一下,“嗯,你長大了,好!”
他們父子倆在家裡說話的同時,某酒店裡殷天萬正在給趙澤生副書記斟酒,此刻,他們已經喝的滿面紅光了,“來來來……趙書記,再滿上,這次北港那邊回款回的快,估計明天款子就上帳了……”
“呵……殷老闆是做大生意地嘛,這杯酒我也借花獻佛,祝你財源廣開,生意興隆啊……”
“謝謝趙書記……”兩個人喝了杯中的酒,殷天萬又給滿上了,“小天這回真給收拾慘了,唉……”
趙澤生點了點頭,“殷老闆你放心吧,那些爲非作歹的傢伙一個也跑不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嘛,令公子放心的養傷吧……對了,你不是說還有什麼新情況嗎?說一說嘛,有你們協助案子會破的更快。”
殷天萬點了點頭,“趙書記,那個姓安的有個姐姐叫安秀蓉,也是在京城打工的,具體幹什麼的不曉得,我懷她是給姓姚的當情婦,不然那個姓姚地能幫他出頭嗎?那個女人很神秘,只有個手機號。”
“呵……那就夠了嘛。讓公安局地人找她吧。她跑不了地。到時候她會把一些不乾淨地事交代地。”
“是啊。是啊。趙書記。早聽說那個姓姚地和您做對。哼。他真是不自量力啊。這回夠他受地。
”
“說不能這麼說嘛。我和他都是黨地幹部。同志之間有認識上地分那是很正常地。不是做對。”
“是是是。我說錯了。不是做對……是分岐。是分岐。呵……還是趙書記有水平啊。來。喝酒!”
殷天萬在別人面前可以耀武揚威。但是在趙澤生面前他謙虛恭敬地很。人家是副部級地大員。雖說在京城這樣地官多地是。但趙澤生是手握組織人事大權地專職書記。常委中排第三位地人物啊。
就在這天下午,趙澤生又向一把手彙報了姚廣利可能包養了一個叫安秀蓉的情婦,因爲這個女人是涉案嫌人安秀軍地姐姐,所以他這麼推測也是沒有道理,但還是缺乏實際證據,一把手對趙澤生的這種態度給予了批評,‘這種話不要亂說嘛,憑空臆測沒有實據怎麼有說服力?我們不能空口無憑地懷疑自已的同志嘛,有證據地話可以擺在桌面上講嘛’,趙澤生忙檢討了兩句,說自已不夠嚴謹……
其實他的用意就是想把一把手對姚廣利的印象轉變一下,如果說領導不對姚廣利有想法纔怪呢,無風不起浪嘛,目的達到了,趙澤生也就心滿意足了,出來後又給董獻豐打電話,讓他抓緊時間把那個姚東保釋出去的安秀軍先抓捕歸案再說,另外就給區領導下指示,讓他們督促分局儘快辦這個案子。
……
凌寒在辦公室接到了永成的電話,兩個人聊了近一個多小時,永成把殷天萬津大集團的一些內幕都搞清楚了,他們辦事的效率是相當高的……原來殷天萬的這個公司也是皮包性質的,租了辦公樓,對外說是他們自已的,在北港碼頭的確由他承包着80%左右的境外煤源,而且煤大部分是從北省幾個煤炭基本買過來的,比如新江的新煤集團、地煤集團,還有臨潼的臨煤集團,龍湖的龍煤集團。
據查實,他們的財務狀況有些問題,壓着幾個煤炭集團的不少款子不給,卻是在津市溏沽大建立什麼津大世樓花園,現在所謂的世紀花園也因資金鍊脫勾涼在了那裡,光是銀行欠的貸款就有幾個億。
另外殷天萬和津市溏沽的幾個官員關係不錯,而且涉及到幾個官員的親屬也參與在他的生意中分紅分利,京市這邊也有三幾個官員與殷氏有掛勾,基本都是在沾殷氏的利益,實際上殷天萬的津大集團所有已經空了,就是欠的煤款和銀行的貸款就夠他還好幾年的,但這年頭欠錢的是大爺,出了問題銀行都替人家擔保,把他抓了進去,誰還銀行的貸款?給他貸款的銀行某領導不是也要跟着倒黴?
凌寒蹙了蹙眉頭,看樣子這個殷天萬還是很有些手腕的,把北省的幾個煤集團都套了進來,具體一些事還得和北省那邊勾通一下,情況太大的話還不能硬搞他,這是拔出蘿蔔帶出泥的事,把連帶關係先搞清了捋順了再考慮下一步對策也不遲的,凌寒最後告訴永成,讓他把那些與殷天萬有利益掛勾的某些官員地證據收集一下,另外派人去趟北省,查查那邊都和殷天萬這人連帶了什麼的情況。
一開始凌寒可沒想到這個殷天萬會牽扯這麼一大張網,居然把北省幾大煤炭集團的款子都套住。所以現在他就得小心行事了,該斬斷的聯繫都得斬斷,不能讓殷天萬牽累到,或是說讓他們先主動起來,把被動的態勢扭轉過來,然後行
擊,讓姓殷的沒有任何的迴旋餘地,打蛇就要打七
董獻豐做爲主持京市全面政法工作的政法委書記,他的指示是被嚴格貫徹執行地,京市市局派了調查組下去落實情況,也不知產從哪收到了秘密消息,居然把抓到的兩個蓋板磚兒地劫匪的真相給揭露出來,這是兩個冒充的劫匪,在警方的審訊下兩個劫匪迅速崩潰,並交待是有人花錢僱他們冒充的,最後也說了實話,他們並不認識那個安秀軍,而他們交待出來地人就是殷天萬身邊的一個保鏢……
不過警方並沒能在第一時間抓住這個殷天萬,似乎人家收到了什麼消息,突然藏了起來找不見了。
最後市局調察組和分局地人聯合討論了姚東擔保安秀軍一事是否合法,結論是這樣的小糾紛是可以保釋的,還有一份雙方驗傷報告顯示,安秀軍臉部身體多處受傷,而殷小天一方沒什麼損失,至於殷小天出了分局門遭受的襲擊另案處理,與本案無關,那麼安秀軍就更沒有多少責任了,具體的說,這個殷小天一向囂張跋扈,關於蒐集到的他地資料顯示,此人惡跡如山,令人髮指,估計在分局門口的遭遇是被人報復了,而安秀軍本人才到北京沒幾天,不可能和他結大怨,安地律師又說是因爲那個聞秀秀的關係造成了雙方地矛盾,因爲以前聞秀秀和安秀軍有過一年的同居史,真相有點大白了,安秀軍打殷小天是因爲他把人家同居女友搶了去,當然這些涉及到情情愛愛地事情警方更是哭笑不得,他們爭風吃醋的在街頭打架,卻引來了這麼大動靜,這也有點太誇張了吧?居然鬧的人心慌慌的。
其實這還不止呢,因爲姚東的涉入,他老子姚廣利都給有心人攪進了局裡,這邊警方推進案情時,京市官場竟然開始傳出姚廣利包養情婦的小道消息,而情夫的弟弟正是涉及那個案子的安秀軍,所以姚廣利讓他兒子出面去保釋安秀軍,似乎也能說下去,但是訛傳就是訛傳,事實是要經過調查確認的。
一連兩天,在案子已經發生了變化的情況下,趙澤生仍咬定姚廣利和那個一直沒露面的安秀蓉是情人包養關係,也就在今天上午的又一次常委會上,趙澤生再次以某些幹部作風不嚴謹,私生活腐爛的矛頭直指姚廣利,姚廣利假裝聽不出來,當即附議,並要求紀檢部門涉入調查,對這樣的生活作風腐份子應該徹底清查,讓事實來說話,坐在這裡捕風抓影不是黨員幹部的嚴謹風格,兩個人已經針鋒相對,趙澤生也就不客氣了,當場說出某幹部包養的情婦是一個叫安秀蓉的女人,就是涉及到殷小天一案中嫌人安秀軍的姐姐,董獻豐也發言,同意讓紀委調查此一情況,弄清情況看看某官員是否乾淨,他的提議得到了大多數常委的同意,由於常委會上形成了決議,成立調查組,去查這個問題。
這天下午,安秀蓉接到了京市紀委相關同志的電話,她直到現在還是個比啼神秘的角色,京城這麼大,她又是個處級幹部,不知道她存在的人太多了,而有一些知道她底子的人卻也假裝不知道,如董獻豐就知道安秀蓉在中紀委工作,他懶得說什麼,他還支持趙澤生去查這個‘安秀蓉’,看他咋收場。
“……就是安秀軍的姐姐吧?我們是京城市紀委的人,有一些情況要請你配合協助瞭解……”
“是關於我弟弟的那個案子嗎?當然可以,不過我手頭上有工作,你們要是方便可以來我單位。”
“去你單位?怕是影響不好吧?當然,你如果實在走不開,我們可以去跑一趟,你的工作單位是?”
“我是忙得走不開,呵……影響倒也沒有什麼,我在中紀委監察部執法監察室工作,你們來吧……”
那邊人傻眼了,中紀委監察部?這是怎麼回事?調查組的組長一楞,但又怕安秀蓉是耍手段充騙子,他就決定先去中紀委監察部看看有沒有這個人,於是,率隊趕往監察部,到了這裡出示工作證,也就順利的進了大樓,當打聽安秀蓉這個人是,部裡的同志回答是‘有這個人,是我們執法監察室新來不久的調查處處長’,帶隊的組長髮現事態不對頭,站在樓道就給京市紀委書記打了電話彙報情況。
“什麼?安秀蓉是監察部執法監察室調查處的處長?搞什麼嘛,你們覈對了沒有?是不是同名同姓的人?啊?查清楚了,要拿出你們的工作態度來,你們是去落實一些真實情況,掌握原則就可以。”
“我明白……書記。”調查組長聽出了書記的話內含意,要按原則辦事,就是來落實安秀軍的一些實際情況,也沒什麼嘛,於是,他就底氣足了,帶着兩三個人就一起入了執法監察室去找安秀蓉。
見到安秀蓉時,幾個人都爲之驚豔,他們有點不相信沒什麼深根背景的姚廣利會和這樣一個女人扯上關係,安秀蓉落落大方的請他們坐下,笑道:“最近我也在調查一個案子,工作比較忙,讓你們辛苦了,大家坐嘛……”對於他們來說,安秀蓉是‘上級領導’了,幾個人也客氣的坐了下來謙虛兩句。
一番瞭解之後才知道安秀蓉沒插手過弟弟的情況,就是怕分局的同志因爲自已的身份在辦案中遇到什麼阻力,所以就叫弟弟的朋友姚東出面保釋他了,本身就是件上不了檯面的情侶糾紛,卻鬧的沸沸揚揚的,也是始料不及,調查組的人表示理解,隨後組長道:“還有個情況,安處長認識姚廣利嗎?”
“聽說過,但還沒有機會見過面,來京城之前我一直沒有在這邊任職的經歷,這裡有一份我的檔案,你們可以看一看……”安秀蓉把早已準備好的一份履歷遞給了他們看,自已則在一邊坐了下來。
調查組長接過履歷翻了翻,在7月之前人家根本沒有在京城任職的經歷,哪有機會和姚廣利認識。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