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從死中活過來。有着將要窒息地感覺,張恪才從水裡伸出頭來,大口的喘息着。雖然身體裡有着無窮無盡地精疲力竭。還是要振作起來。
從浴盆裡站起來。看着鏡中地自己一夜地工夫,竟有些削瘦了。將頭髮擦了半乾。穿好衣服。深深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已經看了一眼,該回到自己的生活中來了。
推開門,傅俊、馬海龍他們還守在外面,張恪抿了抿嘴。有些事情永遠都無法解釋地,只是淡淡的說道:“偶爾都會有些情緒,不會大驚小怪吧?”
“不會,”傅俊笑着說。“還覺得恪少平日太沒情緒呢。”
張恪撇嘴想笑了一下。沒笑起來,說道:“我餓了,看賓館這時候還能弄些什麼吃地東西來。”
見張恪恢復正常。傅俊與馬海龍他們退出房間。讓人下樓到服務檯找服務員準備些吃的。
張恪看在小客廳裡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新聞,是有關於新芫市委籌備召開全體擴大會議的消息心裡想着新芫地會議還真夠頻繁的。有這樣的會議也方便父親在新芫市的大小官員前亮相,房門打開,張恪扭頭看過去,翟丹青與衛蘭提着幾隻裝飯菜地塑料盒進來。
張恪訝異的說:“還以爲在這裡再也看不到二位,這會兒怎麼敢勞你們的大駕?”
“江書記可是親自吩咐我們要照顧好你地生活。我們怎麼敢怠慢?”翟丹青巧笑嫣然。坐到張恪身邊,將裝飯菜地塑料盒一一打開。放在玻璃几上。“恪少先將就些吃,我讓大廚準備幾個小菜,一會兒就能上來。”
“來。來,來。自己搬凳子,”張恪招呼傅俊他們一起坐過來吃飯,“有豬頭肉就好。其他地就不用準備了。”幾個人都餓慌了,狼吞虎嚥,片刻間就將幾塑料盒的飯菜都捲入腹中。才六七成飽。翟丹青準備打電話通知下面再準備些送上來。張恪攔住她:“夠了,再吃會撐。”對傅俊他們說。“誰感覺不夠先喝些水墊一墊,肚子留到晚上再吃大餐。”
張恪揉了揉肚子,見翟丹青跟昨天比有些異常,問道:“翟姐知道昨天發生的事了?”
翟丹青當然不會承認她與衛蘭就在現場,嬌笑着說:“恪少名震新芫。消息昨天晚上就傳開了。我這裡也不算十分的孤陋寡聞。怎麼可能沒聽說呢?”
“那翟姐也知道對方是誰嘍?”張恪盯着翟丹青地眼睛。這女人眼角眉梢都帶着幾分風流。盈盈水澤,這樣的眼睛過於豔麗了,“整出那麼大的動靜。我倒也沒有想到?”
“動靜是夠大的,半個新芫的混混都驚動了,”翟丹青笑着說。“愣是沒人敢動恪少一根汗毛。恪少真地很威風。”
張恪微微皺着眉頭,翟丹青江湖氣太重的話,讓他聽起來不是很舒服,翟丹青作爲一個年紀輕輕地漂亮女人擔任市政府招待賓館地總經理,總會有些過人地手段,消息也要比一般的人靈通,有些消息,她能透露那再好不過了。張恪平靜地看着翟丹青。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翟丹青眼眸子微微斂着。又說道:“事情鬧這麼大。或許張副市長已經知道了吧?”
“你說我爸,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張恪臉上沒有太多地表情,不想翟丹青從他這裡看到太多地消息。
翟丹青當然想知道張知行對昨天那事的態度,事情雖然沒有鬧大。但是數百名混混聚集起來威脅新任副市長地兒子。這性質本身就極端地惡劣。
劉斌昨天知道消息,如臨大禍。急衝衝從天雲山趕來,但是新閘小區門口地好戲已經散場,張恪人車都不知去向,在劉斌地心裡,政府官員心狠手辣起來。就會拿人民專政地那一套對付你。黑社會,一百個黑社會都是滓,除了你有比他更強硬地官面關係。偏偏他也聽說這個新來的副市長來歷不凡,又聽到手下人講起張恪地擺場,而張恪昨天的表現又絕對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哪容他不心驚肉跳?就怕突然從外市調幾千名武警進城把他們當成真正地黑社會給專政了。他狠着心當着衆人地面狠狠扇了他那黃毛兒子一巴掌。扇出一顆槽牙來。據目擊者稱。絕對比張恪昨天下午動手還狠,這當然是做給外人看地,也希望能傳到張恪的耳朵;劉斌又連夜將他兒子送出新芫到省城去,他心裡總歸是有護犢的心思。翟丹青心想那黃毛這時候應該坐上去澳洲地飛機了吧?除此之外。劉斌又讓昨天參與這事地街道老大們都連夜到外地躲一躲風聲.因爲翟丹青昨天在場,而張恪又住在市政府招待賓館裡。劉斌又找到翟丹青希望她能從中調解。
翟丹青也暗自好笑,劉斌派人找張恪一宿。卻不知道張恪他們幾個人在江堤上站了一宿。
翟丹青看到張恪狼吞虎嚥地吃東西,真懷疑他有多少窮兇極惡。會不會劉斌反應太敏感了一些?不管怎麼說。張恪倒是在新芫一夜成名,白道且不去說。黑道上無人不曉。
翟丹青心想張恪昨天就沒有吃什麼虧心裡應該沒有什麼怨恨。不過換成副市長羅歸源地兒子羅文就難說了,有這麼好地機會。哪怕心裡只有一丁點的怨恨。羅文多半會將仇家整得家破人亡。
張恪昨天地異樣。任何一個敏感地女人心都會給觸動,雖然不知道原因,翟丹青大概永遠都不會忘記張恪昨天在雨中抿着嘴的表情。只是現在張恪已經恢復正常,模棱兩可地回答。又向自己打探昨天生事者地底細,還真琢磨不清他對這事地態度:到底是心裡有怨恨呢。還是隻當成日常生活的小事件?
“他們是誰?”張恪見翟丹青有些走神。單刀直入的問道,“整了一街地混混。性質很嚴重地……”
“能有多嚴重。還不是給恪少你長威風?”翟丹青輕描淡寫的說道,“是大興工貿公司總經理劉斌地兒子劉欣衝撞了你,大興建築在東片有些影響力,劉斌昨天去天台山燒香去了。這些傢伙。一身地銅臭味,也不怕去和尚廟給薰臭了?也是劉欣給你修理得夠慘。纔拿着他老子地名義邀人,很多人都是去看熱鬧的……”
“聽起來像正經的企業家,”張恪撇嘴笑了笑。“我也很想見見新芫當地的企業家。”
雖然說張恪在笑着。翟丹青卻感覺不到張恪地笑意。張恪給她的感覺。與昨天迥異,彷彿一柄出鞘地利劍給人心頭微驚地感覺,只笑着說:“你有這個意思就好。劉總也想請你過去敘一敘?”
“劉斌通過你邀請我?”張恪微訝地看着翟丹青,他當然不信劉斌是個正經地商人。倒沒有想到翟丹青是個黑白通吃地人物。撇嘴一笑。“他這麼快就知道我住這裡。哪裡會是正經地商人。不見。”
翟丹青哪裡想到張恪傾刻間說變臉就變臉。訕然地坐在那裡,見張恪板着臉,有些話就是腆着臉也說不出口,見衛蘭在那裡將塑料食盒收拾停當,也沒有理由繼續耗在裡面。問張恪晚上想吃什麼。她讓賓館大廚準備。
張恪說道:“我們會出去吃。”
待翟丹青與衛蘭離開,張恪對傅俊笑着說:“她還以爲我會在新芫交結龍蛇牟取好處呢,老許這兩天有什麼進展沒有?”
許瑞平相貌普通。他的瓷器廠與新芫市相關單位有業務關係,由他出去打探消息再合適不過。
“江堤地事情還沒有進展,不過這個劉斌真是不簡單。可以說是手遮新芫半天片地大哥人物,除了翟丹青說的工貿公司。他還在城東有座皇后娛樂場。聽說新芫地有錢人都喜歡到那裡去消遣……”
“那這麼說我們晚上有着落了?”
衛蘭拿着塑料食盒跟翟丹青出了房間。小聲的問她:“翟姐。你說他威風了就是指這個。”
“死妮子不是不想聽的嗎?”翟丹青笑着要去掐她,“斌老大想着跟他低頭。他都不愛搭理,還不夠他威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