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柳蔓兒跟葉遠又來到了這山裡面,是老山坳的村民特地請葉遠去幫忙對付一隻熊瞎子。
這熊瞎子也就是黑熊,柳蔓兒覺得這虎葉遠都能夠搞定,熊瞎子,應該不在話下,兩人便欣然前往。
前段時間,葉遠給自己打了一把石鎖,每天早上他都會在院子裡面鍛鍊身體,大冬天的,他也不怕冷,所以柳蔓兒覺得,練武之人不易,真的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葉遠有這力氣與箭術也並非一朝一夕的功夫。
有段時間,柳蔓兒最喜歡的事情便是躺在牀上、裹着被子,打開小窗子,看着葉遠在院子裡面鍛鍊身體,他打着赤膊、光着膀子,看起來英武不凡。
這力氣就是要練的,柳蔓兒自覺從前她的力氣還算大,但是自從葉遠回來之後,她幾乎沒有做過什麼重活,於是乎,她的力氣便少了很多。
她有時候也想要去練練,但是葉遠的石鎖重達百斤,她要提起來又實在是困難,嗯,最主要的是,她懶。
言歸正傳,柳蔓兒跟葉遠去獵殺這黑熊,主要是因爲這山上很多的人都被這種熊給傷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山上有獵人,但是幾次都鎩羽而歸,所以村子裡面的人才想到了葉遠。
葉遠跟柳蔓兒到老山坳之後,依舊是住在這李老伯的家中,李老伯一家盛情款待,但是葉遠跟柳蔓兒自己打了獵物,每次來,都自帶菜,所以也不怕麻煩李老伯兩位老人。
快過年,這李老伯的兒子還沒有回來,柳蔓兒兩人自從跟這李老伯一家熟識之後,也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的兒子,但是這年關是正忙的時候,他家兒子應該也不會回來。
柳蔓兒這次來,除了給這村子裡面打熊瞎子之外,也是給這李老伯一家送了兩塊鹿皮過來,這鹿是上次葉遠偶然獵到的,也是跟柳蔓兒去深山之中的收穫,如今柳蔓兒一家已經穿上了舒舒服服的鹿皮鞋。
這鹿皮鞋防水又柔軟,穿着非常的舒服,柳蔓兒想到常常來這山中打擾李老伯一家,便也給他們送了兩塊皮革過來。
這大冬天的,如今柳蔓兒早不穿那千層底做的鞋子了,她除了鹿皮鞋之外,還有兔皮鞋,大冬天的,她還有兔毛做的衣服,毛毛的衣領,穿起來既漂亮又舒服。
嗯,這都是勤勞的獵人葉遠的功勞。
每次去賣這些小動物的時候,葉遠都會將皮給剝下來,他將這皮處理好,然後將這皮保存下來,一開始柳蔓兒還不知道他留着這些的用處,如今冬天到了,他從前攢下來的皮革便有了用處。
方氏用這皮給一家人做了鞋子,柳蔓兒給一家人做了手套,這兔皮手套很是柔軟,無論是幹活還是怎樣的都不怕凍着手了。
柳蔓兒還特點給葉楓跟柳福生做了半截手套,這樣方便他們寫字,方氏看了,直道她怎麼會有這麼多稀奇的手法。
柳蔓兒便笑了,道:“我們腳冷了,可以穿襪子、厚鞋子,手冷了,自然也可以戴手套嘛,而且戴着這手套又不妨事。”
除了這兔皮手套外,她還做了棉布手套,方便在做不同事情的時候,戴不同的手套,兔皮雖然柔軟,但是有些時候還是沒有那麼靈活,棉布手套則是不一樣了,貼着皮膚,非常靈活。
只是葉遠作爲獵人,上山打獵的時候不能夠戴手套,柳蔓兒便給他做了護掌的,將手指都露出來,只蓋住手背,這樣雖然作用不大,但是也比什麼都不戴要好,好歹是柳蔓兒的心意,他當然不會拒絕。
實際上,葉遠根本就不冷,一到冬天,他一身就暖的如同火爐,柳蔓兒晚上睡覺是一定要他先暖好被窩的,夏天的時候,她嫌棄他體熱,躲得遠遠的,但是冬天的時候,她卻是忍不住要將他樓的緊緊的。
嗯,葉遠覺得冬天真是他的幸福時光。
柳蔓兒從前挺討厭冬天的,不過現在也沒有那麼討厭了,冬天到了,無非就是多穿兩件衣裳而已,其它的也不妨事。
在李老伯家住了一晚上之後,第二天葉遠便帶着柳蔓兒去山上抓熊,村裡的獵人走在前面,幫着葉遠兩人指路。
不過他們只能夠大概知道這熊瞎子出現的位置,卻是不知道這熊的老巢究竟是在哪裡。
當衆人在這熊瞎子常常出沒的地方停滯的時候,柳蔓兒便開始側耳細聽這熊瞎子的位置來,葉遠揚了揚了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說話聲、爭論聲漸漸的停歇了下來,葉遠示意衆人不要走動,當他們都安靜下來的時候,彷彿萬物具靜,柳蔓兒只聽得到樹葉落下沙沙的聲音,漸漸的,這聲音在她的耳邊越來越響,她聽得也越來越遠。
有呼吸聲落入了她的耳朵,這是衆人摒棄凝神的聲音,漸漸的,輕微的呼吸聲便進了她的耳膜,柳蔓兒便示意大家不要動,她認定一個方向,朝那邊而去。
這聲音越來越響,柳蔓兒這才確定,便對葉遠說道:“相公,這邊來看一看。”
葉遠走向前去,衆人也動了起來,踩着枯葉的腳步聲十分紛亂,很快就蓋過了這呼吸聲,柳蔓兒便道,“大家現在原地等待吧,背靠着背以防萬一,還請不要走動,我們去去就回。”
帶着葉遠朝前面走去,柳蔓兒只聽到兩人的腳步聲,然而,好像總是有一陣陣的呼吸聲朝她的耳朵傳來,她時不時的停下來,確定方向,然後再往那邊追去。
走了不遠,柳蔓兒便看到了一棵大樹,她的嘴角露出笑來,道:“那黑熊應該就在這樹洞裡面睡覺呢。”
葉遠一看,這棵樹完好無缺。
柳蔓兒便帶着他繞過一圈,果然看到了一個樹洞,葉遠拉弓射箭,朝黑咕隆咚的樹洞裡面射去,一聲怒吼聲便從這樹洞裡面傳了出來。
聽到聲音的村民也紛紛的朝這邊看來,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這黑熊已經從樹洞裡面出來了,見到葉遠跟柳蔓兒兩個罪魁禍首,這隻黑熊更是怒哄着朝葉遠衝來,葉遠再次拉弓射箭,正中這黑熊的咽喉。
可憐的黑熊,好好的在家睡覺,卻遭來無妄之災,如今更是命喪於此。
見到這黑熊已經被葉遠射殺,村民們歡欣不已,看到葉遠,更覺得好像是看到了神射手一般,大家將這黑熊擡到了村中,葉遠本來是受邀來爲他們驅逐黑熊的,見到他們都這樣的開心,便也沒有獨佔獵物,只是任由這老山坳的里長分配。
里長將作爲榮譽的黑熊皮分給了葉遠,然後說要給葉遠銀錢,葉遠拒絕了,這裡長便讓葉遠跟柳蔓兒留下來吃飯。然後他們擡着着黑熊的屍體祭祖,保佑來年風調雨順。
接下來便讓村民們舉行宴會,好像是一個了不得的節日一樣。
下午的時候,村民們便忙碌了起來,他們在祠堂外面擺上桌子,各家各戶都拿了碗過來,又是殺雞、又是烹羊的,十分的隆重。
柳蔓兒從來都沒有看過這種場景,大家穿着鮮豔的服裝,一起吃飯,看起來熱鬧無比。
吃完飯後,便是開始了篝火晚會,他們還一起跳舞呢,雖然柳蔓兒也看不懂,但是一般是男人上去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藝,女人上去展示一下自己的妖嬈身姿。
柳蔓兒發現,這個村莊裡面還有不少的年輕女人咧,不過她們全部都想要往葉遠身上靠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想要跟自己爭搶丈夫不成?這是柳蔓兒不能夠容忍的事情,所以她坐在葉遠的身邊,向大家展示她的主權。
但凡有羞羞答答向葉遠敬酒的姑娘,都被她一把奪過杯子,“來來來,這位姑娘,我跟你喝!”
最後柳蔓兒喝了好多酒,葉遠很擔心的看着她,但是她卻是沒有絲毫醉意。
漸漸的,大家便注意起柳蔓兒來,認爲柳蔓兒是一個女中豪傑,怪不得可以配葉遠這樣的少年英雄,那些向前來同柳蔓兒敬酒的人,也被柳蔓兒給嚇到了。
這個姑娘好是好,就是有些善妒。
里長在心中暗暗評價柳蔓兒。
但是,柳蔓兒最不怕別人說的就是她善妒,她就是善妒,最好她的東西,她的人,誰都不要過來染指。
因爲這篝火宴會鬧得挺晚的,所以晚上葉遠跟柳蔓兒又只能夠住在李老伯家了,老嬸子要給柳蔓兒煮醒酒湯,柳蔓兒卻說不用麻煩。
雖然看着柳蔓兒爲他吃醋,幫他擋酒的感覺非常好,但其實葉遠一直擔心柳蔓兒會不會一頭摘倒下去,可柳蔓兒的精神卻是非常好,好像她喝的是水,而不是酒。
“蔓兒,你喝酒怎麼這麼厲害?”睡覺的時候,葉遠實在是忍不住發問了。
“這算什麼!”柳蔓兒卻是笑了起來,好歹原主也是一個山裡姑娘,還怕喝酒?
柳蔓兒家從小就窮,山裡的,天天都要上山幹活,冬天又沒有禦寒的衣服,冷起來怎麼辦呢?只能夠吃烤酒剩下的糟糠,好歹這烤酒剩下的高粱還有點酒味,多吃點,也會像酒一樣,全身發熱。
畢竟酒是一個珍貴的東西,山地貧瘠,很多東西種不出來,只能夠種些高粱,這高粱,便是柳蔓兒家的主要經濟來源,高粱可以烤酒賣。
但農家,烤酒剩下的糟糠從來都不是用來扔的,要麼給雞吃,在窮的沒法子的時候,人也吃。
柳蔓兒不愛喝酒,也不喜歡吃這樣的高粱,酒味重,又粗糙,割的人喉嚨生疼,但是從前是沒有辦法,吃的多了,再喝酒,便如同水一般,沒感覺了。
這些記憶深深的刻在柳蔓兒的腦中,即使原主從前是個傻的,但是這些卻忘不了,畢竟,她擁有原主的全部記憶。
“下次少喝點酒,女人喝多了不好,烈酒傷身。”葉遠便說道。
“還不是因爲你,一堆女人虎視眈眈的看着你,我得告訴大家,你是的我的,她們看都不能夠多看一眼,想都不能夠想。”柳蔓兒氣哄哄的說道。
“這個你也要怪我啊。”葉遠有些無奈。
“當然怪你。”柳蔓兒不講道理。
葉遠只能夠妥協:“好吧,這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