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寧承玉說自己髒,江月兒勃然大怒,“好一張利嘴!左右四殿下也根本不想娶你,本姑娘今天就收了你,省得你日後糾纏四殿下!”
寧承玉終於聽到了一點想聽的。她冷笑,四殿下也、根本不想娶她嗎。她倒很想知道,滿京城都不知道的事,這江月兒是從何處知道的祁晉不想娶她。
片刻後,她脣角浮現冷笑:“即便四殿下不想娶我,那也絕不會是娶你。”
江月兒居高臨下的眼神落在寧承玉臉上:“你不用想着激怒我,過了今天,別說是四殿下,就是這京城下九流的一個公子哥,怕是都不會再娶你!”
寧承玉聽她這一番威脅的話,心中已有不詳預感,她仔細側耳傾聽。
只見江月兒說完那番話後,立即轉臉,冷聲吩咐道:“去把那幾個壯漢放進來,我倒要看看我們這位寧姑娘,究竟還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寧承玉聽聞此言,心下一沉,耳邊聽見一個丫鬟嗤笑聲,隨後,大門再次打開,這下子,進來幾個粗重的腳步聲,還有幾個猥瑣的笑聲。
江月兒得意地笑起來:“寧承玉,你以爲本姑娘遲遲不殺你,是爲了什麼。對你這樣裝模作樣的女人,本姑娘就要叫你嚐嚐被人踩在腳下是什麼滋味!”
寧承玉心直直落下去,耳邊傳來流裡流氣的聲音,“就是她嗎?”
那幾個人進來的人身形俱是魁梧,當先一眼望見寧承玉,只見她雖然眼睛被蒙,雙手被縛住,但是一張臉孔如仙如畫,美得無可形容。早就眼睛放亮,其中一人流下猥瑣的口水:“果然是個美人!”
江月兒見寧承玉依然一言不發的樣子,冷笑道:“想必我們的寧姑娘還不知道吧,這幾位都是最低賤的農夫,一身最不少的就是力氣,本姑娘特意找來,就是給寧姑娘好生享用。”
若非親耳聽見,親眼所見,怕是沒人能想象到如江月兒這樣的美麗女子,口中會說出此番下流卑賤之語。
那幾個人聽見江月兒說他們是最低賤之人,非但不怒,反而露出不懷好意一笑。
寧承玉冷冷道:“江月兒,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江月兒照臉啐了一口:“呸,現在還在跟本姑娘裝清高,好,本姑娘索性看你能裝到幾時。”
說着,江月兒厲喝:“還等什麼,這麼大一個美人在這裡,難道你們還忍得住?”
這樣一說,無異於點火澆油,那幾個漢子搓了搓手,看樣子就已經想要撲上去。
就在這時,寧承玉面沉如水,眼睛雖然被縛,卻是直視着江月兒和那幾個莽漢的面。她的聲音清冽如冰寒的井水,說道:“我不知道你們都是誰,更不知道你們有幾個膽子,不過你們最好都想好了,是不是你們這條命,再也不想留到明天!”
那幾個莽漢本來熱血衝昏頭腦,就要摩拳擦掌衝上來了,聽聞此話,腳底一頓一下子愣住了。
江月兒見狀,立
即咒罵道:“寧承玉、少在這裡危言聳聽!你今日被本姑娘綁到這裡的事,根本沒有第二個人會知道,你這爹不疼娘死了的賤人、今天就是死了,也絕不會有人爲你掉一滴眼淚!”
寧承玉冷冷迴應:“江月兒,我看危言聳聽的是你,你說今日之事沒人知道,照我來看,那幾個被你收買的殺手怕是人人知道,今天被你叫來的幾個人,你的丫鬟,除非你有那個膽子,事後將這些所有都滅口。你,敢嗎?”
最後的這句話聲音刻意壓低,卻是越聽越有一種冰冷森然之感爬上了幾個人的皮膚。
那幾個莽漢無不是臉色跟着一變。
江月兒氣急攻心,只恨不得撕碎了寧承玉這一張嘴:“寧承玉!你以爲你這樣說,你今日就能逃過被人凌辱的下場?本姑娘告訴你、做夢!”
寧承玉冷笑不語。
今日之事,若只是江月兒一人籌劃,那根本不足爲慮。她到底只是個閨閣千金,知道買兇殺人,手段雖然夠狠毒,但是行事的周密卻是半點沒有。這麼半天的功夫,自己沒有回去侯府,春雨和杏兒定然已經有所行動。更不要提今日被江月兒收買的幾個殺手,又能有什麼信譽可言。
江月兒已是咒罵起那幾個莽漢:“這賤人不過嚇唬幾句,你們就不敢了?她如今手無寸鐵,況且凡事都有本姑娘在前頭頂着,你們有什麼可怕的?”
這樣一說,那幾個莽漢臉上立即又蠢蠢欲動起來。再看寧承玉那美得不似凡人的樣子,心中實在抓撓的難受,若說就此走了,幾人還當真感到不甘心。
見狀,江月兒滿意地笑起來。
莽漢互看一眼,都捋起袖子,一步步朝着寧承玉逼近。
寧承玉冷冷的開口,卻是衝着那幾個莽漢:“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無需聲色俱厲,自有貴女威嚴。
那幾個莽漢本來都已經到了跟前,見到寧承玉既不喊叫,也不驚慌,已經覺得心裡犯怵。尋常女子到了這步田地,哪裡還能這樣冷靜。這會子再聽到寧承玉一問,不禁上下打量起來。
這幾個人村夫只能看出寧承玉和江月兒衣着華貴,先前也以爲只是富戶人家的小姐。可是……
寧承玉此時又道:“那你們,又知不知道,她是誰?”
卻是直指江月兒,這一聲似有金玉落地,敲打在人的心上,她賭的就是江月兒沒那個膽子對幾個路人透露她永安侯府嫡女的身份,她賭的就是這些人毫不知情!
江月兒已經聲音尖利起來:“寧承玉、你胡說什麼!”
寧承玉不理會她,已經自顧自說下去:“我是鎮國侯府嫡長女,我娘是當朝御封的尊銜清河郡主、太皇太后曾召我入宮,我的名字在皇家的金冊玉蝶上、你們究竟以爲有多少個膽子冒犯我、還能活着性命?”
聲音淡淡、語意森森、在這半丈見方的小屋中,像是閻王點燈,“你們今日若敢碰我一下,我立刻撞死
在這地上,你們又以爲,我死之後,會不會有人來找你們、會不會將你們掘地三尺的挖出來、你們、你們的全家、你們的祖墳,都要跟隨着我下地獄、你們的下輩子、都不要想在這大梁的國土上,有安生之地!”
幾個莽漢的腿腳都已是軟了,這女子,分明毫無反抗之力,但是此刻周身,卻好似有冰凌包裹,讓人絲毫不能寸進。他們膽子也虛了,在聽了這樣一番話後,哪裡還敢再有什麼動作。
江月兒已是瘋了:“寧承玉!你給我閉嘴!閉嘴!”
寧承玉再次轉向她,聲音冷冽如霜寒:“江月兒,永安侯府嫡女,京都貴女,太皇太后認準的東宮之妃。你今日做了這樣的事,但凡有一絲傳入宮中,你的下半輩子,看來也完了。”
那幾個莽漢早就癱了,本以爲只是一般的富戶人家的女兒,這般沾了便宜的機會沾了也就沾了。想不到寄出了兩個身份極高貴的名門貴女,他們只覺得自己的命運,真的好似見到頭了。
江月兒聽見她竟然將自己的家世一句句地在這幾個陌生人面前說出來,已是瘋魔了般,她衝上前,不容分說照着寧承玉的胸口就是狠狠一腳:“我叫你給我閉嘴、給我閉嘴……”
只見幾個莽漢看見這般情景,都開始自發自覺地腳步往門口挪動,似是再也不敢沾惹此地的一分一毫。
江月兒上前揪住了其中一個人的衣襟:“你們這幾個沒用的廢物,本姑娘花銀子請了你們來、你們竟敢信了這賤女人的胡言亂語?”
那個莽漢一臉驚懼,卻又似乎不敢碰到江月兒:“姑娘、我們只有一條命……饒了我們吧……”
說着已是慌不擇路地逃出了門外。
看那幾個人影消失在視野,江月兒扭過頭、冷冷地注視向寧承玉。
“看來本姑娘是小瞧你了。”
寧承玉冷笑:“你還是祈禱那幾個人就此離開後,不會將你的事捅出去吧。”
江月兒惡狠狠道:“傳出去又怎麼樣?到時候你已是個死人,我看太皇太后會不會挖你的屍首出來嫁給四殿下!”
寧承玉眸色加深,這江月兒,看來是要破罐子破摔了。
“寧承玉,這可是你自找的,”江月兒冷漠道,“本來你不用死,既然你這麼不知好歹,本姑娘只好送你上路。”
寧承玉冷笑:“江月兒,看來你還是天真,你以爲我死了,你能活多久?”
江月兒咬牙露出猙獰一笑:“至少比你長,這就夠了。”
寧承玉看不見,江月兒拔出了腰間的匕首,一步一步地朝着她逼近。
寧承玉聽着她走過來的聲音,握緊了雙手,準備就此和江月兒拼命。這樣惡魔一樣的女子,便是跟她同歸於盡,也是她寧承玉功德一件了。
就在這時,江月兒高高揚起了手裡的匕首,門外忽然被撞開,響起丫鬟慌慌張張的聲音:“不好了小姐、有人往這邊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