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太太還沒有回來?”蕭丞風不耐煩的端着茶盞,滿臉怒氣的瞪着低頭站在一邊的丫頭,“你們怎麼當差的,這麼燙的茶,想要燙死我嗎?”
“奴婢這就去換。”丫頭連忙上前,伸手去接蕭丞風手上的茶盞。
“滾!”蕭丞風猛地把茶盞朝着丫頭的身上砸過去,砸到了丫頭的身上,掉落下來,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兒,落到桌子底下去了,卻沒有碎,只是茶水流了一地。
“這是怎麼了?”顧桃花撩簾進來,正好看見了這一幕,當即就沉了臉,“侯爺可真夠威風的!沒處撒氣,竟然在這裡打罵上丫頭了。”
蕭丞風聽見聲音,猛地擡起頭來,看見是顧桃花,當即冷笑一聲道:“我都已經到這裡許久了,你卻纔來,你這是爬着過來的?”
顧桃花被蕭丞風噎了一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纔沒有讓自己反脣相譏,屈膝行禮:“給侯爺請安。”
蕭丞風看着顧桃花,見她面無表情,一副他不可理喻的模樣,心中的那股怒氣騰的就竄了起來,正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卻見顧桃花已經徑自站了起來,走到他的對面的椅子上坐了,扭頭吩咐丫頭:“還不快把這裡收拾了,侯爺不知道這裡的規矩,難不成你們也不知道?”
“你……”蕭丞風猛地瞪圓了眼睛,他似乎沒有聽錯,眼前的這個女人罵他不懂規矩!
“給侯爺上一杯茶。”顧桃花連看也不看蕭丞風一眼,“哦,對了,茶葉不用很好,茶盞也不要那種很好的,隨便找一個也就是了。”
“顧桃花,你……”
“侯爺不要生氣,不是妾不給你用好的,只是妾瞧着侯爺現在似乎氣不順,這萬一侯爺火氣上來,一下子把茶盞摔了,妾可是要心疼的,好歹這些東西都是要用銀子買的。”顧桃花耐心的給蕭丞風解釋,“侯爺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偌大的一個建亭侯府,能支撐着,不容易啊,無論如何,可不能學那些個敗家的玩意兒,侯爺,你說是不是?”
蕭丞風盯着前面地上那溼漉漉的一塊,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最後憋出一句話來:“爺的府邸,爺愛怎麼折騰就這麼折騰!”
顧桃花點點頭,從善如流:“侯爺說的是,倒是妾身短視了。”說着,扭頭吩咐布兒,“布兒,去,把那博古架上,白瓷薄胎描金的那套茶盞拿來,給侯爺送去。”
蕭丞風愣了一下,擡起頭看着顧桃花:“做甚麼?”
“給侯爺摔啊,反正是侯爺家裡的東西,摔了也不心疼,妾身想着,價值高點的,摔起來開心。”顧桃花依舊不溫不火說道,“這套茶盞聽母親說,是老侯爺手裡留下來的,價值千金,妾身想了想,我這屋裡,也就這套茶盞最值錢了。”
蕭丞風看着布兒捧着的托盤上的茶盞,猛地伸出手去,用力的抓了兩下,最後還是頹然放棄,用力的瞪了顧桃花一眼:“好,算是你牙尖齒利,我說不過你。”
“那這麼說來,侯爺不打算摔東西了?”顧桃花轉身看着蕭丞風,“侯爺若是現在想反悔還來得及!”
蕭丞風重重的哼了一聲,沉着臉沒有說話。
顧桃花淺淺一笑:“布兒,既然侯爺不摔了,你就把茶盞放回原處去,小心一些,莫要摔了,你可不像侯爺那麼財大氣粗的,若是摔了,便是把你賣了,你都不夠賠的!”
布兒一聽,把手腳越發的小心了,顫兢兢的回答:“是,太太,奴婢一定小心又小心!”
蕭丞風被這主僕兩個氣的七竅生煙,偏生又發作不出來,只得鐵青着,坐在一邊生悶氣。
“讓侯爺久等,原是妾身的錯。”顧桃花也不過份的逼迫他,到底以後還要生活在一起,“妾身沒有想到侯爺也要過來,因着今日的事情,有些煩心,所以一路上是走着過來的,下次侯爺要過來,遣個丫頭跟妾說一聲,妾一定趕緊回來。”
“今日的事情你爲什麼要煩心?”蕭丞風冷笑一聲,“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合着你的心意了嗎?”
顧桃花猛地擡頭,看向蕭丞風,臉色當即就有些不好了:“侯爺這話從何說起?妾身有什麼心意了?倒要請侯爺細細跟妾說說。”
蕭丞風看向顧桃花一臉的鄙夷:“今日設這麼一個局,不就是因爲我自從回府,一次都沒有宿在你的房裡,所以你妒忌了!娘今兒下了死令,讓我從今兒個起,多到你房裡宿着,爭取早日有嫡子!所以我來了,現在你可滿意了?”
多到這裡宿着?!
這一句話不啻就是漫天的驚雷啊,把顧桃花震的目瞪口呆,看着蕭丞風,張着嘴,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