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空乘提醒聲再次傳來時，回神過來的司馬琳才意識到她即將抵達目的地—舊金山機場。
衝着空乘微笑迴應時，司馬琳從余光中看到，斜角靠前那位男子仍舊在回頭打量着她。
於是，她索性將頭轉向窗外，避開了他咄咄逼人的視線。
窗外的景象印證了飛機正在緩緩下降，穿越雲層後加州的地貌逐漸展露在外。
看着在視線中逐漸變大的地貌，司馬琳不由地陷入沉思。
這算是她第一次應邀寧子墨在國外的首次出行，美國這個地方更是她人生旅途中的第一次。
但這一次，並不算是她和寧子墨在國外出行的第一次。
因爲在03年差不多想同的時間，她已經和寧子墨在澳洲轉了一圈。
就是在那一次的近距離相處中，他主動邀請她留在深圳的舉動，讓她本打算給他留下鼓勵後抽身離去的想法煙消雲散。
而也正是那一次，她與他之間的關係終於有了些變化。
但也正是那一次，她與他之間像關係像是被某種東西所固化。以至於一晃幾年過去，她在步入30歲的年紀時。依舊在與他的相處中，逐漸變得不同卻依舊是保持着一段距離。
這一段無法言喻的距離到底是紗還是山，司馬琳一直也不太清楚。她唯獨清楚的是，在他心裡一直藏着一位優秀的女孩子，以至於兩人的距離也因爲這位從未出現過女孩子，變得混亂起來。
感情，終究是個剪不斷理還亂的東西。
越來越近的地面意味着與他的距離在逐漸靠近，
可司馬琳卻感覺心中的滋味，正隨着逐漸靠近的距離變得紛亂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司馬琳卻聽到正前方兩人小聲說話時提到了寧子墨的名字。
不自覺地，她便豎起了耳朵。
……
“這位叫寧子墨的中國天才有些厲害啊，不單單把收購的Facebook發展的如此厲害，竟然就連悶聲發展的推特也是出自他的創意。”
開口的人在華爾街工作，提起寧子墨這個名字，他言語中很是驚訝。
前幾天，推特上爆出了一篇叫做《你所不知道的社交霸主》的文章。
他好奇之間也去看過，打一開始，他以爲作者是在推崇接連收購了MySpace和Skype的理查德·羅斯柴爾德。
但待他耐心看完那篇文章，卻在接近文末的位置看到一連串驚人的消息！
默默無聞的推特竟然公示了今年的財報，前三季度25億美金！
對於才上線不到3年的一家新互聯網公司來說，這是一張卓越的成績單。
重要的是，推特今年三個季度25億美金的收益，竟然是出自那位收購投資了Facebook的互聯網鉅子—寧子墨之手！
因爲，公示了公司股東的推特明確表示，推特最大的股東就是他！
也就是說，並且根據推特的股東歷史變更情況來看，寧子墨竟然是從一開始就投資了推特！
67%股份佔比，這個數據還是從推特創建那年的80%逐漸稀釋而來！
想到這裡，他便又驚歎到，“按照我們華爾街的邏輯，一般情況下，每當一家硅谷公司開始公佈財報和股東時，很有可能是要爲上市做準備。
而你知道嗎，推特在全球有一億多用戶，全美用戶佔據超過60%。它今年前三季度的收益已經達到了25億美金。如果按照我們華爾街給上市公司的慣例做估值，推特的市值將至少不低於400億美金！”
他說話間語速越來越快，“推特如今已經成了美國社交網絡的重要組成部分，可它發展到如此規模，竟然是在一位年輕的創始人早些年默默耕耘的。你說，這人得要有多大實力？”
“那是當然，那位可是出生硅谷的天才，以18歲的年紀就能擔任貝寶的COO。說起來，他還是貝寶曆史上最年輕的COO。也正是他們那一屆創始團隊都是個頂個的卓絕，才造就了貝寶當年18億美金的硅谷奇蹟。”
回話的人是他的朋友，在貝寶工作的他自然掌握了一些“內幕消息”，言語中不自覺就甩了出來。
“這我倒是聽說過，但也沒有外界傳的那麼神奇吧？”華爾街員工好奇到，“對了，你可是就是貝寶公司的員工。雖然你去貝寶時，那位已經離開了，但多少掌握了些外界不知道的消息吧。”
“那當然是個神奇人物了！”貝寶員工被朋友點到身份頓時提高音量，“有關外界對那位硅谷創意天才的傳聞其實還都只是冰山一角，那位硅谷創意天才其實遠不止傳聞那麼簡單？”
“快說說！”華爾街員工頓時來了興趣。
“那位寧子墨，並不是像外界有些人質疑的那樣被吹捧出來的。相反，人家17歲在貝寶時，是實打實地與人競爭坐上了COO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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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寶員工說到這裡，語氣都嚴肅幾分，“我當年到貝寶時，公司已經上市，老員工也離開不少。但從留下的老員工那裡得知，當年的寧子墨是在與保羅·馬丁的競爭中勝出，甚至被當時的運營總監戴維·薩克斯推薦上去的。
包括CTO麥克斯·列夫琴，高級副總裁裡德·霍夫曼在內，統統對寧的上位表示支持，甚至於競爭者保羅·馬丁也是對寧推崇至極。”
“哇……那時候這位才18歲吧，難不成，他不僅早熟，還是真的很有能力？”
“是相當有能力，並且相當被貝寶人尊敬的一位！”貝寶員工強調到，“貝寶最早兩任CEO之間，當年因爲決策方向產生了間隙。但只要他在的場合，那兩位就能相處融洽。”
“就是那位把火箭以個人公司名義送上天的硅谷鋼鐵俠-伊隆·馬斯克，還有那位跳去投資界後妙手連連的彼得·蒂爾？”
“是的。”
“就連這兩位創始人都很推崇他？”
“那當然了，”貝寶員工驕傲到，“早期帶領公司成功上市的這一幫人，被我們這些仍舊在貝寶的人私下裡稱呼爲‘貝寶黑幫’。如今雖然他們各自從事着自己的事業，但他們聯繫一直都很緊密。”
頓了頓，那人又壓低，“聽幾個老員工說，像領英、ACS、油管等項目，全都是那位寧子墨出的創意。而且，那位在其中還佔着不小份額的股份。”
“什麼？”最初開口那人驚訝到，“這可都是發展不錯的大項目啊，全都是那位的創意？”
“那你以爲呢，”貝寶員工輕笑到，“所以，在我看來，外界對於寧18歲就能坐上貝寶COO位置表示質疑，是因爲他們完全不清楚他的能力。
那位雖然年輕，但確實是我們貝寶新老員工公認的創意天才。像推特其實是他一手創建的這種事情，或許很多人會覺得好氣，但我早都見怪不怪了。”
那人頓了頓又笑到，“我最近還有個大膽的猜想……”
“什麼猜想？”
“emmm”
“說呀，你要急死人嗎？”
“好吧，反正也沒幾天了。”貝寶員工遲疑一會，終於說到，“當初，我們的COO--寧去歐洲建立了Skype，而必應也幾乎是從歐洲同一時間起家。我一度懷疑，必應這種悶聲發展的風格會不會也是那位的手筆？”
“啊……”華爾街員工半晌才聲音發顫，“必應上市前的估值都超過1000億了，如果真是他的，再算上推特、Facebook這些大項目，那他豈不是都要成爲互聯網霸主了？”
在今年收購未上市的谷歌後，必應儼然成爲了如今的搜索大鱷。
在世界搜索引擎榜單上排名前三的另外兩位，除了排名第二的雅虎外，還有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微軟。
而必應不僅位列搜索榜單第一，更是以絕對的優勢將第二、第三名的兩大巨頭壓在身後。
如今的必應，即將走完他們上市前的所有流程。
而必應公佈的財報，更是讓人們在驚訝於這家悶聲發財的公司竟然如此強大之時，好奇它到目前仍舊沒有公佈的股東結構。
華爾街員工聽到好友這樣的猜想，自然是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他腦中閃過這個可能，想想着必應、推特、Facebook出自一人之手，頓時覺得這幾家互聯網公司鏈接的版圖，幾乎佔據了互聯網相當大的部分。
“你怕是望了帝企鵝吧？”貝寶員工提醒着，末了自己卻呻吟一聲，“互聯網、手機、社交網絡，這一位年紀還不到30歲的創意天才，怕是我們貝寶有史以來最厲害的老員工了……”
“是呀……”
兩人最後都是一聲嘆息，只是聽到他們的聲調，司馬琳都能聽出兩人一半佩服、一半不甘的情緒。
一想到他們口中的人是她一直深愛的人，司馬琳忍不住就露出笑來。
在她心裡，他應該是這樣的人，因爲一直以來，他把所有的精力全情放在工作之上，做出什麼樣的成績都不爲過。
但也正是這樣，他就沒有在感情時間裡思考的時間。
以至於直到現在，認識了7年，相處了4年的他們，依舊還是沒有可以匹配的身份。
司馬琳正惆悵時，飛機輪胎便與地面接觸在一起。
一陣震動將她驚醒過來，但坐在位子上又想了許久，她纔在恍惚中站起身來。
正準備從行李箱裡拿旅行箱時，斜前方那人就靠了過來。
“小姐，我來幫你拿吧。”
說話間，那人甚至沒給司馬琳拒絕的時間，就徑直靠近過來替空乘幫她把旅行箱拿了下來。
轉即，他故作紳士地向登機口方向擰身過去，一臉和風細雨的微笑，儼然是霸道地提司馬琳做主送她出去。
見他身邊還跟着一人也看着她，被迫堵在走道的司馬琳皺着眉頭，卻只好先一步走了出去。
身後那人得意地向身旁的朋友擠了擠眼睛，隨後拖着司馬琳的箱子跟了上去。
“小姐應該是中國人吧？我自己公司業務遍佈全球，常年都在外奔波。這幾年因爲業務需要去過不少次中國，多少血了一些中文。所以，我從小姐在飛機出發前的電話聽出來了……”
因爲是佔着過道，又是性子釋然，司馬琳不太好做出過激的反應。只能在那人連綿不絕的言語中，默默加速走出了登機橋。
出到這個人流彙集的廣闊場地，司馬琳就趕忙停住腳步。
那人見她轉身過來，便向她再次示意他頗有“魅力”地笑，“小姐，我可以一路送你到出口。”
那人咄咄逼人讓司馬琳很是厭惡，但她卻不好直接發脾氣，只能冷臉到，“我男朋友在接機口等我。”
雖然和寧子墨不能確定關係，但司馬琳在這一刻還是將男友的身份貼在他身上。
只是，明顯是拉開距離的言辭，在厚臉皮的那人身上，卻像是起不到一點效果。
“小姐，沒事的，我只是交個朋友而已……”
突然間，那人的話語戛然而止。
因爲他看到，對面那位被他盯上的女子身邊，竟然走來一位年輕的東方男子。
那頭一頭短髮很是扎眼，眉宇間緊皺的三角區更讓他投射而來的視線竟然“灼傷”了他的眼睛。
重要的是，那人的手臂正溝在他盯住的那名女子腰間。
只是，那女子也驚訝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情侶？
怎麼會是，
這個反應？
司馬琳驚訝地看着突然出現在身旁的寧子墨，但她更驚訝的，是他今天的大膽妄爲和奇怪的形象。
他常年拖在腦後的馬尾不翼而飛，而以前兩人相處時的謹慎也被他甩到一旁。
他的手放在她腰間緊緊摟着，但他近距離望着她時，卻一臉從容地笑。
還不待她反應，寧子墨就揚了揚手中的機票到，“從馬里蘭州回來的機票特意定了在你到達之前的，就是準備在登機橋把你截回去呢。”
看着他從未有過的樣子，司馬琳感覺霧濛濛的。
好半天，她才甜甜地笑到，“那你滿意了嘛？”
“當然滿意了，”寧子墨大手不安分地動了動，擁着瞪了他一眼的司馬琳往前走了一步，“謝了，夥計，我們走了。”
沒有多話，寧子墨從那個煩人鬼手中拽過箱子，擁着司馬琳就往出口走去。
一直到兩人都走出老遠，被“搶走”箱子那人才不忿到，“不就是張了張帥臉嗎？他有什麼資格跟我搶女人。”
“那個……”
身旁的朋友拽了拽他的衣袖，他好奇地轉頭過去，卻見到朋友一直望着那兩個遠去的背影。
“夥計……剛剛那個人，似乎是寧子墨。”
“誰？寧什麼？”
“寧子墨。”
“幹嘛的？很有名嗎？”那人不耐煩地說。
“以前不算有名，但最近又名聲鵲起。”他的朋友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頗有些玩味：“6年前，貝寶曆史上最年輕的COO。如今的推特、Facebook最大的股東—寧子墨。”
望着才反應過來的老友，他的朋友扯着嘴角補充到，“就是剛剛和我們一排那兩位討論的那位互聯網霸主。”
瞪眼，
碎裂。
說話那人覺得，他風流成性的老友，這算是踢到棉花包裹的鐵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