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夢中之人

“怪不得形容如此憔悴。”胥陽撫了撫楚蓮若的臉頰。對於剛剛開始見到的她那張慘白的小臉,眼中掠過一抹擔心。

“你嫌棄了?”話剛問出口,楚蓮若就擡起空閒的手捂住了口,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她如何會說出這般似是撒嬌,似是任性,又似是賭氣的話,眼神亂轉,就是不敢對上胥陽笑的開懷的眼。

“我嫌棄誰也不會嫌棄你的,我的若兒,始終都是我放在心中的,你見過有誰會把心中物掏出來的。”胥陽欣賞夠了楚蓮若變化不歇的表情,這纔不疾不徐的開口,話中是膩死人的溫柔。

楚蓮若噗嗤一笑,“想不到殺伐果斷的翎王爺也會這般說話。”

“我只是在說實話而已。”胥陽挑了挑眉頭,對着楚蓮若笑嘻嘻的眼角就吻了下去。

這一次楚蓮若卻是沒有推開他,似乎這樣吻着,吻着也成了習慣了。

“最近胥容有來麼?”

“嗯,來是來了,不過我這樣子,他也不過是說兩句安慰的話而已,你別多想。”楚蓮若下意識的就響起了之前的那次誤會,緊張的看着胥陽,因爲愛了,所以在乎,在乎他對自己產生的一切想法,在乎他會不會誤會,也在乎他心中的想法……

“不會。”胥陽立刻說道,“你也不要多想,記得我說過的吧,我們半斤八兩。”

“嗯。”

二人忘我的時候,上官文慈已經悠悠轉醒,楚蓮若無意之中視線飄向上官文慈的方向,立刻就推開了胥陽,“快些離開。”

胥陽覺得自己真是憋屈,每一次話說不到幾句,都沒有能夠盡興,就被這同屋子裡的人打擾了去。擡手就想讓上官文慈再一次的昏睡過去,卻被楚蓮若阻止了去,“她也是可憐之人,關於蘇哥可有消息?”

“有是有,只怕是暫且無法和你相說了,一個很長的故事,這人你可以爲友。”胥陽看了一眼快要甦醒的上官文慈,頗爲遺憾的口吻,“不過,你若是想聽,便莫要阻止我。”他分明就是想要讓她在昏睡的久一些,這樣纔能有更多的時間與楚蓮若享受二人世界。

明白胥陽的心思,楚蓮若莞爾一笑,抿了抿嘴,“快些走吧,今日我不想聽。”

胥陽心中知道楚蓮若是不想自己被發現,但是還是心中不快啊。結果,抵不過楚蓮若執着的眼神,最終還是離開了。

而始終睜着眼睛看着胥陽離開的楚蓮若是再也睡不着了,兀自把玩着手中的桃花扇……

“這一次的噩夢似乎有些奇怪?”上官文慈清冽的聲音在寂靜的空中響起。

楚蓮若撇嘴,不言不語。

上官文慈看她一眼,也不再說話,這人的臉色明顯比之前要紅潤了許多,尤其是在紅燭的映照下,更是呈現出一種緋色,誘人而又迷離。

就這樣持續到了白天,第六日的天空開始籠罩上了一層陰霾,夕顏宮上上下下都生出了緊張之感。

“還沒有人貢獻出七日草麼?”太后前往御書房,幽聲問道。

“母后,還有時間的。”胥容皺了皺眉,自家母后是個什麼性子,若不是之前宮闈生變,她許是不會出了自己的壽康宮,如今頻繁的來往於後宮,更是對楚蓮若一再的關注,這究竟是好是壞?

“皇兒,哀家對於夕妃那丫頭甚是喜歡,不想看到皇宮之中這般乾淨的人就此殞命,你不用多想。”太后就是太后,胥容不過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被看出來其心中所想。

“是,兒子知道,兒子也不願意看到夕妃這般妙人紅顏薄命,只是這……哎,聽天由命吧。”皇榜也發了,烈風山也去了,但是一個沒有消息,一個無人歸來……

“可查到幕後之人了?”

“蕭風這兩日未曾入宮,據說是有了計較,在府中理着思路。”這是蕭風之前對胥容傳遞而來的消息。

太后老沉的聲音緩緩落下一句嗯,隨即又說:“哀家前去夕顏宮坐坐,你要去麼?”

“母后自己去吧,孤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全,待會兒自會去看看二人。”

太后在嬤嬤的攙扶下走出御書房,陰霾的天竟然下起了雨來,更是將本就已經壓抑的氣息渲染到了極點。

夕顏宮倒是熱鬧,許久不來的玉貴妃,以及這些日子幾乎每天都會來報道的淑妃,均坐在屋子之中,太后尚未進去,便聽到幾聲歡笑的聲音。“這都是在聊些什麼,如此開心,也說出來帶我老人家樂呵樂呵。”

“太后萬福金安。”淑妃和玉貴妃一聽太后的聲音忙起身見禮。

楚蓮若和上官文慈這些日子的情況允許她們臥牀不必見禮,倒是省了不少事兒。

“不必多禮,都重新坐下吧,老人家我就是來看看夕妃與文妃,卻不想今日這宮殿熱鬧的很,也不用我記掛着夕妃心中孤寂了。”

“太后,瞧您說的,這裡本就有文妃在此與夕妃爲伴,怎麼着也不會覺得孤獨的,而且,您這可是有些厚此薄彼了啊,話音之中三句不離夕妃,怕是文妃會嫉妒的。”施玉音一張嘴兒直將有的說成沒得,沒得硬是說成了有的。

“是哀家疏忽了,玉貴妃的提醒還是真是到位。”太后笑的一臉和善,思微端上熱茶,她掀蓋輕輕抿了一口,這味道確是不錯,比那綠蘿的桂花釀還要好上幾分,不知是什麼茶?”太后提到綠蘿的時候,眸子是看向楚蓮若的。

楚蓮若知道太后有心想在這個時候試探自己,她只是柔柔一笑,似乎對於綠蘿暗害她的事情沒有一絲的埋怨。

太后連連點頭,綠蘿那丫頭確實是不知趣兒。

“說起綠蘿,太后您爲何要保她,就不怕再生事端了麼?”淑妃軟軟開口。

“哎,也是那丫頭心太大了,但她畢竟照顧了哀家這麼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太后心中微微一動,她雖不喜歡淑妃,但是畢竟問了,她也就隨口答了,看着是回答淑妃的問題,實際卻是在跟楚蓮若做出一番解釋。

皇家的人就是虛僞!

“也是太后仁慈,這事情也算是了了,只要綠蘿以後都好好地,也不枉太后保她一場。”楚蓮若是時的出聲,太后那眸色顯然再說,孺子可教也。

後宮之中的人能夠聊什麼,不外乎就是今兒個皇上宿在了何處,明兒個誰那兒又傳來了小道消息,朝堂上的誰又怎麼樣了,當着太后的面又能聊什麼?詩酒花茶樣樣來過,如今太后既然主動問起了杯中物,沒道理沒有人給與解答。

思維將曾經給上官文慈的那一套說辭給搬了出來,選材到取水,到泡茶功夫,等等,解釋的滴水不漏。

最後將太后哄得想將思微這一套泡茶功夫交給她壽康宮的人。

“太后既有此想法,奴婢自是義不容辭,只是這也必須待主子解毒之後奴婢才能得了閒,太后莫急。”思微回答的不卑不亢,太后不由高看一眼。這楚蓮若是個會帶人的,不若……她突然想到或許可以將綠蘿給送過來!

還是等等吧,畢竟這楚蓮若這般模樣,哎!想到這裡,太后還是不能自己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明日會不會有轉機?

恰此時,一位太監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絆倒了邊上的燭臺,差點將帳幔給燒着。

“慌慌張張的作甚,若是出事兒了,你有幾條命可以相陪?”玉貴妃開口便呵斥一句,倒是讓那太監立時伏跪於地,大呼饒命。

“行了,說說看,什麼事兒?”太后金口一開,施玉音也只能靠邊聽着。

那太監這才喘勻了氣兒,“有人揭了皇榜,皇上讓二位主子準備一番,待會兒人便會前往夕顏宮。”

由於這件事情發生的突然,人直接被請進了皇宮,皇帝給他的命令是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件事兒傳到夕顏宮這兒,畢竟總不能衣衫不整的待客吧,雖然這客是揭了皇榜的大夫,但是他終究是個男子,且還是爲俊朗非凡的男子。

“竟然有人揭了皇榜?這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太后剛剛還在想着明日出現轉機,這轉機立刻就來了。

楚蓮若聽到這消息,卻是斂了眼中笑意,緩緩皺起了眉頭。據胥陽所說,他們安排的是最後一天纔有人來接皇榜,那麼如今這個是預料之外還是安排之中?

上官文慈聽到消息的時候,本來是眼眸一亮,但是卻在看到楚蓮若皺起的眉頭之時,也暗了暗笑容。

若是蕭風真如她所推測與楚蓮若有染,那麼這突然出現的人若是與蕭風相關,那麼楚蓮若必然會提前得到消息,也不至於露出如此神情,這容不得她不多想。

“夕妃和文妃似乎對於這個消息並不覺得開心啊?”施玉音此刻卻是關注二人的表情多一些,她雖然此時此刻不能任由這二人死去,但是卻也覺得這當真是一個除去這二位的好機會,心中自有不甘,所以對於二人她一直都是帶着扭曲的心情的。

這會兒,觀二人竟然對於自己的生死一點感慨都沒有,那一顆多疑的心不禁活躍了起來。

“玉貴妃,若是你盡力此劫,自是不願意大起大落的。”淑妃好像很瞭解楚蓮若二人一樣,直接就幫着回答了。

楚蓮若和上官文慈挑了挑眉,對於她的說話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正如淑妃所言,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的那種感覺也能將自己的心撕碎的……玉貴妃大概是從不曾有過得!”這話是上官文慈所言,楚蓮若覺得多半有些嘲諷的意味。

誰人不知這玉貴妃可是走了一遭冷宮,更是來了一出死而復生,大起大落的感覺她有嚐到過,胥容冷冽的心她也切實感受了一次,實在是說她命不該絕,或者說等着自己去跟她做個了斷!

果然,施玉音怔愣了一瞬,須臾才搖了搖頭:“夕妃和文妃自然是有福氣的,多少都是次機會。”

太后似是沒有聽到她們之間的對話,兀自招呼着思微與卿卿,給二人披衣。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夕顏宮外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楚蓮若猜想着該是那位揭皇榜的人被胥容帶了過來。

一人身形頎長,風姿特秀,烏絲挽起嵌上紫金冠,一襲月牙白的錦緞長衫由一根玉刻麒麟腰帶穿腰而過輕輕纏住,眼神溫潤有禮,難得的是那一份見着皇家之人卻依舊難以泯滅的謙和平靜。

走在胥容的身邊,他衣袂輕擺,臉上笑容依舊清越。不見絲毫弱勢。

楚蓮若順着衆人的目光看過去,頃刻間,渾身便是一顫,這個人……這個人……

這個人,與她夢中之人何其相像?她瞳孔急劇收縮,看着來人的眼眸更是一眨不眨。

“夕妃可是被這人的風姿給迷惑了?”施玉音半開玩笑的說道,這人絕對是個王者,連她都不禁多看了幾眼,這楚蓮若小家小戶出來的,又是病態纏身,自然沒有見過多少男人,如今看到這樣一個人,露出這般神態也實屬正常,她心中不屑的笑笑,藉着如此機會絆一絆楚蓮若也是可以的。

楚蓮若聽到施玉音的話這才緩緩的收回目光,心中如波濤一般涌起一片,臉上卻依舊神色不變,這個施玉音總不會讓自己安心的過就是了。

她也不去解釋,這裡的人,包括太后都忍不住多看兩眼的人物,她也不是獨一份!

胥容瞧了一眼楚蓮若,見她神色如常,無羞無惱,甚是平常,眼中的不喜瞬時間消散了去,連他當時都不禁多看的人物,旁人如此也正常,只要是沒有想入非非,便也無妨。

平復了心中的紛雜,楚蓮若才注意到這人身後還有一人,卻是蕭風。

她不着痕跡的將眼神掃向蕭風,卻見他嘴角掛着笑容,甚至還朝着自己的方向點了點頭。有蕭風如此行爲,楚蓮若心知,這人是他們一方的沒錯,雖不至於是屬下,卻至少也是朋友。

兀自安心,上官文慈也看到了蕭風,再細細觀察楚蓮若的神色已經由一開始的不安變爲平淡,隱隱還有些興奮,她便知道,成了!

再一次的在心中確定了楚蓮若和蕭風一定是有關係的。

“不知皇上和太后可否移架?”這聲音,楚蓮若心中一頓,這人果然是夢中之人麼?身影重重疊疊,聲音悠悠纏於耳際,有一種感情自胸膛之中想要噴薄而出,楚蓮若下意識的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竟然有些喘不過氣兒。

“怎麼?你的診斷還容不得我們在場?”施玉音見縫插針。

“玉貴妃說的不錯,凡是神醫都有些怪癖,而這位的怪癖便是診斷之時,不願意旁人在場。”蕭風眨了眨眼,看向胥容,附耳言道:“皇上,這人就是這麼個性子,我都不能與他深交,只是知道他這麼一個規矩罷了。”

“既如此,孤便去大殿等候,母后,您是回去壽康宮還是?”

“好不容易有人揭了皇榜,哀家也好好看看,除去七日草還有什麼法子能夠解了七日紅的毒。”太后眯了眯眼,這人看着雖然溫潤如玉,清風朗月一般,卻絕對是個心中有傲骨之人,如今,非常時期,忍了這般怪癖也無妨。

“淑妃,玉貴妃,咱們一起出去吧,蕭風,你在外間候着,若是有什麼不對,也好有個應對之人。”胥容說的雲淡風輕,但是那話中的意思,便是在警告這人莫要忘了醫者的本分。

“是。”蕭風抱拳,留在了外間。

胥容正吩咐之間,有人挑簾而入,赫然便是一臉不愉的胥陽。他輕輕抱拳,喚了兩聲,“皇兄,母后。”

“你來這裡做什麼?”胥容挑眉一問。

“皇兄,這一大早的,我便找不到風世子,自然能夠想到的地方就是皇宮了,你就這般躲着我?”胥陽一邊不滿的看向蕭風,一邊口氣不大好的說道。

蕭風向着胥容身後退了兩步,意思不言而喻,心中卻是默默翻了個白眼,這是明擺着吃醋了,這是明擺着不願意讓風輕來給楚蓮若診斷,卻偏偏無法。

要說起今日的皇榜一事,還得從昨兒個夜裡開始說起……

昨夜胥陽回去之後,將他和魏曲招來,問了問這夢魘之症可有在七日紅的發作症狀裡面?

可憐他和魏曲,對於藥典那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最後,實在是被胥陽的冷眼看的駭然,他小心翼翼的說道:“或許可以問問風輕閣主?”

當然,無意外的得了魏曲一個白眼,得了胥陽一通狠瞪,可是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他和魏曲的意料,人家風輕閣主竟然第一次找上門來了。

他進門之事,倒是瞞過了四方之人,胥陽一見他卻沒有什麼好臉色。

“翎王爺,我心中不安,此次前來相問,蓮若如今怎樣了?”風輕一進來,便開門見山,完全不覺得自己的問話是否唐突。

“風輕閣主既然能夠查到藥園子身處之地,又如何不知道宮中一個小小的妃子的事情?”胥陽語氣平和,聽着相當正常,可是諷刺意味濃厚。

風輕卻是苦澀的笑了笑,“我最不願意與宮中的醜惡勢力接洽,有些無奈的事情在心中梗着,因而得不到宮中的消息,翎王爺還請看在蓮若的面子上,說上一說。”

蕭風和魏曲敏銳的捕捉到了兩個字,接洽……那就是說,這風輕在宮中是有些勢力的?二人雙雙對視一眼,又看向胥陽,卻見他神色如常,許是早就猜到了?或者是得到了什麼他二人不知道的消息?

這兩種可能皆有,不過,只要胥陽心中有數,風輕不是敵人便罷,其他都無所謂。

風輕都這般說了,胥陽順着臺階走,“既如此,便說與你聽聽。”

蕭風暗中翻眼,胥陽碰上風輕,總是會有些不對勁兒,這便是所謂的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吧,雖然是情敵,但是情敵也算是敵人的一種。

風輕自顧自的找了個椅子,大方的坐了下來,“我洗耳恭聽,翎王爺可莫要藏私,蓮若,我這心中擔心的緊兒,王爺這淡定的模樣,我倒是覺得您並不是蓮若的良人!”

蕭風在一邊只覺得無奈非常,他說錯了,不是胥陽遇上風輕不正常,而是這二人只要碰面就都不正常。

風輕閣主,你不覺得這麼說,一定會讓胥陽生氣麼?

你不是想要知道楚蓮若的消息麼?若是將胥陽得罪了,你還如何能夠知道?

當然這一切的問題都在胥陽冷冷的聲音裡沉澱了下去。

胥陽不僅沒有和風輕大打出手,反而將楚蓮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蕭風心想胥陽這麼大方,卻聽他冷冷問道:“不知風輕閣主可否和本王說說這夢魘症狀可否會出現在七日紅此毒的發作之中?”

當然也是胥陽故意的將風輕嘴中的最後一句給忽略了去。果然還是楚蓮若在他心中的份量比較重要,蕭風得出結論。卻也在邊上認真聽着,這些知識,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好。

風輕也沒有如蕭風想像的那般小氣無言,而是斂了嘴角終日不變的笑容,緩緩言道:“按理說是不會的,但是有一種情況便一定會出現!”

“什麼情況?”魏曲立即問道。

“七日紅提純之前,通常被稱作七日幻紅!”風輕的神色有些擔憂。

“該死。”胥陽低咒一聲,他既然沒有想到,果然是先入爲主了。

七日幻紅,本是七日紅最原始的形態,最爲粗糙的製造結果,後人精益求精之下,七日幻紅便真的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它比之七日紅多了一個幻字,字面上理解也知道,它可以催發別人心底深處的記憶……甚至加以扭曲,這便是幻之一字的由來。

“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七日紅百年之前就沒有藥方了,而七日幻紅,一些古老的家族還有保存,而且製材也簡單。”胥陽冷哼一聲,一掌拍碎了這書房裡的第二個新換過的書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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