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嚐嚐這個。”
碧瑤亭中,一紫一藍兩道倩影,鑲嵌在滿園寒梅中,爲這寂靜的‘花’園憑添了一分‘豔’麗的‘色’彩。
楚嫿指了指琳琅滿目的糕點,語氣淡淡,餘光卻一直鎖定着桑玥,看到桑玥吃得津津有味,不由地心中竊喜,用帕子掩住‘脣’角的笑。
果然還是個孩子呢,真貪嘴。
桑玥看破不說破,楚嫿就是既高傲又羞澀的人,名義上叫她前來‘侍’疾,其實好吃好喝地照顧着她,瞧楚嫿那生活龍虎的樣子,哪有半分病態?大概是想知道一些她和慕容拓的事。不過,楚嫿不問,她也不主動說。
“你……”楚嫿單手扶了扶髮髻上的金釵,雙指順着明晃晃的流蘇緩緩滑落,“你今晚住在王府吧。”
住在王府?桑玥擡眸,捕捉到了楚嫿眼底閃過的促狹,楚嫿心裡想什麼,桑玥經過那麼多天的接觸算是分析得一清二楚了:楚嫿對她這麼好可謂是五分真心、五分糖衣炮彈,終極目的還是爲了解決慕容拓將來的妻妾問題。一旦她和慕容拓發生了夫妻之實,迫於衆議只能嫁給慕容拓了,屆時楚嫿再以正妻之位作爲‘交’換條件,‘逼’她給慕容拓納幾房妾室。不得不說,這個如意算盤打得很響亮。
其實,楚嫿會有這樣的打算並沒什麼錯,換位思考,如果她生了個兒子,大抵也希望他能享齊人之福吧,只不過,這事兒擱自己身上就有些難以接受了。
她微笑,溫婉恭順:“我晚些離開,明日一早再過來‘侍’奉王妃。”
這丫頭拒絕人的本事倒是一流!楚嫿碰了個軟釘子,心生不悅,多少世家千金等着給她兒子自薦枕蓆,桑玥卻一次又一次地推脫,桑玥到底……喜不喜歡她兒子?懷安不是說他們兩個‘挺’好的嗎?
美眸輕轉,意態閒閒地道:“你跟拓兒平時都去哪裡玩啊?”
其實是想問她和慕容拓都幹了些什麼吧!桑玥抿‘脣’一笑,淡定從容:“一般就在府裡轉轉,沒去什麼特別的地方。”
楚嫿狐疑地看了桑玥一眼,話音裡略帶蠱‘惑’:“真的沒去什麼特別的地方?沒做什麼?”
做了也不會告訴你啊!
桑玥頓覺好笑,垂眸掩住曳動的輝光,再擡眸時已平靜無‘波’:“特別的地方也不是沒去過。”
楚嫿來了興趣,黛眉一挑,作洗耳恭聽狀,桑玥心裡偷笑,細數回憶,道:“去普陀寺上過香,去麗湖遊過船……”
好小子!同碧洛的事是假的吧!一直都跟桑玥廝‘混’着呢!
不過,一聽到麗湖遊船?她的臉上爬上一朵霞雲,她和王爺貌似在船裡雲雨了好多回,兒子連這個習慣都遺傳了他父王的?“那你們有沒有……”
桑玥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澄清道:“麗湖那次,慕容世子和恬郡主也在。”
“是嗎?”楚嫿被澆了盆冷水,不免有些失落,相處那麼久了,兒子怎麼搞的?連個‘女’娃娃都搞不定!
楚嫿正想着其它的辦法套話時,容青瑤和年側妃來了。
容青瑤身穿鵝黃‘色’蘇繡斜襟短襖,‘色’澤光鮮,質地順滑,一如她年輕嬌嫩的肌膚,‘精’致得令人‘豔’羨。短襖的雙側墜下金‘色’絲絛,與素白羅裙‘混’爲一體,隨着姍姍款步,絲絛輕晃,瀲灩生輝。
她的墨發輕挽於腦後,並非複雜樣式,釵也僅有一支,可誰能想到就是這支看似不起眼的鏤空蝴蝶金釵,赫然耗費了崔尚宮一個月的心血。
由此可見,裴浩然一事並未對她造成多大影響。
被她攙扶着的是身懷六甲的年側妃,較之上次的消瘦,年側妃豐腴了許多,下巴也雙了,面‘色’十分紅潤,眉宇間徐徐散發着即將爲人母的成熟風韻。
她穿着淺綠‘色’寬袍,包裹着大腹便便的身子,爲了謹防摔倒,她的繡‘花’鞋是特製的,底面多了層牛筋‘波’紋,踩在略有些溼潤的泥土地上,留下斑駁的腳印。
二人齊齊給楚嫿行了一禮:“嬪妾參見王妃。”
楚嫿擺擺手,眼底欣喜的亮光漸漸消弭,化爲‘脣’角一抹端麗高雅的微弧:“平身。”
“謝王妃。”
桑玥給二人見禮:“臣‘女’桑玥給容側妃和年側妃請安。”
年側妃虛手一扶,溫柔似水地笑道:“桑小姐不必多禮。”
“是。”桑玥福了福身子,餘光掃過容青瑤和年側妃相互挽着的手臂,抿‘脣’,不語。
既然來了,楚嫿不好趕她們走,於是喚了她們一同閒聊。至於聊的內容,大抵是京城最近又流行什麼‘花’‘色’、王爺近些日子又換了什麼口味、府裡的哪些地方需要重新做番修整……
桑玥雖無多少興趣,臉上還是得裝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一邊吃着楚嫿不時遞過的糕點,一邊悄然打量着容青瑤和年側妃的神‘色’:容青瑤天真爛漫,年側妃拘謹溫柔,與以往沒什麼不同。
容玲的死一直是她心裡的結,儘管過去那麼久,久到楚嫿和年側妃之間已冰釋了前嫌,她仍舊無法釋懷。
在靖王府,她故意讓林妙芝將害死容玲的兇手是容付丙夫‘婦’一事透‘露’給陶氏,並非她掌握了什麼證據,全憑一個大膽的猜測,之所以那麼做,除了陷害容青瑤和裴浩然,另外一個目的就是想看看容付丙夫‘婦’會否因爲心虛而‘露’出什麼馬腳,事實證明,這些天以來,容付丙夫‘婦’並未單獨會見容青瑤,甚至據慕容錦透‘露’,他們就連傳遞消息也沒。難道說,容玲的死,真的是年側妃買通了瑞珠而策劃的?
那麼,既然年側妃是害死容青瑤親姑姑的兇手,容青瑤爲何還能對年側妃笑逐顏開呢?是容青瑤善良到了極點,還是說她本身就很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而年側妃竟然也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的心虛。她們兩個,究竟誰……纔是最厲害的戲子?
“王妃姐姐,世子凱旋,立了大功,皇上總該給世子封賞什麼吧?”容青瑤甜甜地問了聲,眸光清澈如潺潺小溪,沒有一絲雜質。
一提起兒子,楚嫿的美眸裡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幾許得意之‘色’,這些‘女’人再怎麼翻騰,能生出像錦兒和拓兒那麼優秀的兒子?做夢!
明明楚嫿的眼眸裡堆滿笑意,語氣卻得稀疏平常:“朝堂之事,我們一介‘婦’人就別‘操’心了,錦兒是南越的功臣,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即便沒有封賞,百姓的眼睛亮着呢。”她的錦兒要的,哪裡是冷瑤賞得起的?
容青瑤雙手合十,羨慕得眉眼彎彎,華光熠熠:“世子當真是天下好男兒的典範,也不知誰家的千金有這個福分能做咱們府裡的世子妃了?”
提及慕容錦的親事,楚嫿就來勁兒了:“之前原本有相中的,庚帖都合過了,奈何錦兒北上,我原以爲這仗啊,一打就是三年五載,怕耽誤人家,就都給推了,唉!想想,‘挺’可惜的!”
年側妃剝了個橘子,打算呈給楚嫿,但一想起上回的冷言冷語,剛剛擡起的手又縮了回來。
容青瑤笑得清麗可人:“王妃姐姐準備什麼時候‘操’辦世子的親事呢?”
“過了年吧,開‘春’後,我就將錦兒和拓兒的婚事一同‘操’辦了。”
講這話時,楚嫿拍了拍桑玥的手,桑玥裝作不懂,細細吃着糕點。‘脣’角不小心沾了一點,楚嫿拿出帕子給她拭去,又親自遞過一杯水,半是責備半是關切道:“甜食雖美味,吃多了對身子也是不好的,尤其是對‘女’人,你嚐嚐那幾塊蟹黃酥。”
“是,多謝王妃。”桑玥乖巧地應下,櫻桃麻利地將蟹黃酥呈到桑玥的跟前,端着碟子的手微不可察地顫了顫,楚嫿秀眉微蹙,櫻桃彷彿很怕桑玥似的,不過只疑‘惑’了一瞬,並未真的放在心上。
“年側妃有些乏了吧,我瞧你氣‘色’不大好。”容青瑤關切地問道。
年側妃點頭,頗有些難爲情:“可能是月份大了,我越發嗜睡,白日裡總得睡上兩、三個時辰。”
楚嫿淡道:“既然如此,你先行退下吧。”
“嬪妾送年側妃回‘玉’蘭軒。”容青瑤給楚嫿行了一禮,扶着年側妃離去。
與夏日炎黃的輝光不同,冬陽散發的是清冷的白熾的日暉,亮得更加刺目,卻半分不暖人。
一陣寒風拂過,容青瑤腰間的絲絛翩然飄飛,幾乎要飄到桑玥的臉上,桑玥擡手,隨手撥開,不小心觸碰到了容側妃纖細的腰身,就在此時,異變突生,容青瑤腳底打滑,身子遽然前傾,連帶着被她攙扶的年側妃也被殃及魚池,跟着一塊兒撲了下去。
年側妃可是身懷六甲,這麼一撲,孩子鐵定完蛋!
千鈞一髮之際,桑玥拉住了年側妃的手臂,年側妃倖免於難,容側妃卻剎不住車,滾下了臺階。
當時的情況太焦急,桑玥只有力氣拉住其中一個,她赫然選擇了身懷六甲的年側妃,這於情於理都是正確的,容青瑤摔得再厲害,至多骨折,而年側妃極有可能一屍兩命,鑑於楚嫿在場,免不得又要承擔一些罪責。
慕容宸瑞和慕容錦剛剛踏入‘花’園,就看到這麼驚心動魄的一幕,慕容宸瑞快步行至容青瑤身側,將她輕緩地扶起,然而天有不測風雲,當容青瑤面‘色’慘白、冷汗涔涔地靠在慕容宸瑞懷中時,地上的一灘血跡像閃電般馳入了衆人的眼簾!
容青瑤滑胎了,懷孕將近兩月,於碧瑤亭一摔,滑胎了。
清荷齋內,容側妃面如死灰地躺在‘牀’上,一盆盆的血水從房內端出,她不哭也不鬧,就那麼無聲地淌着淚,哪怕是慕容宸瑞與她說話,她也不理,像一具行屍走‘肉’般,這種心痛到極致已無法用任何行爲來宣泄情緒的表現叫所有人看了都心生悲憫。
廳堂內,慕容宸瑞面‘色’如常地端坐於主位上,楚嫿和慕容錦分坐兩旁,年側妃和桑玥依次坐在楚嫿的下首處。
同時跌落,僥倖保胎的是她,年側妃愧疚得淚水漣漣。
慕容宸瑞並不洪亮卻十足沉重的話一字一字敲進衆人的耳朵:“容側妃懷有身孕,你們清荷齋竟然沒有人察覺嗎?”
容側妃的婢‘女’瑞蘭跪在大廳中央,惶惶然道:“容側妃是知道的,她說要給王爺一個驚喜,所以一直沒讓奴婢們往上通傳。”
桑玥一刻不停地分析着容青瑤方纔的舉動究竟是怎麼造成的?容青瑤會自是己摔的嗎?目的是‘弄’掉年側妃的孩子,嫁禍給她和楚嫿,起初,她認爲這種可能‘性’相當大,因爲容側妃早不摔晚不摔,偏偏自己一碰着她,她就摔了。但是當瑞蘭坦白說容側妃知道自己有孕的事實後,這種猜測就顯得蒼白無力了,爲了陷害別人而置骨‘肉’於不顧,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難道是個意外?
亦或是與容側妃相互挽着的年側妃?
慕容宸瑞淡漠地眸光掃過桑玥平靜無‘波’的臉,道:“桑小姐,是你推了容側妃?”
音調是詢問的,語氣卻是肯定的。
楚嫿沒想到慕容宸瑞一開口就是質問桑玥,她反問了回去:“桑玥爲什麼要推容側妃?大庭廣衆之下,她這麼做不是授人以柄嗎?桑玥跟容側妃無冤無仇,犯不着害她!”
瑞蘭哭得委屈:“奴婢瞧得真真切切,是桑小姐碰到了容側妃,容側妃才腳底打滑,不慎摔落臺階的,當時,桑小姐離容側妃更近,她卻出手救了較遠一些的年側妃,奴婢……奴婢只是就事論事,府裡誰不知桑小姐和公子的事?桑小姐爲了討好您,藉機剷除一個您的眼中釘也不足爲奇。”
這話,明顯帶了影‘射’楚嫿指使桑玥行兇的意思。
慕容錦單手一震,瑞蘭的臉上已多了幾根嫣紅的指痕,他一反常態地目光冰冷:“眼中釘?你哪隻耳朵聽到王妃說容側妃是她的眼中釘了?”
“……”瑞蘭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本世子的母妃說桑小姐是無辜的,你膽敢質疑她的話?還含沙‘射’影地指責她纔是幕後主使,我竟不知清荷齋的奴婢都這般妄自尊大。”
那聲並不多麼憤怒,卻堅定無匹,這話,是給屋子裡想要打楚嫿主意的人一個警告,同時,也是在嚮慕容宸瑞表態,他決不許任何人欺負到楚嫿的頭上,慕容宸瑞可以有新寵,但不可以寵妾滅妻。
瑞蘭和容側妃入府不久,這兩日才見到慕容錦,難怪不清楚慕容錦的脾‘性’了,這位世子溫潤如‘玉’、待人謙和、極善於隱忍,但有一點,極護楚嫿。哪怕楚嫿從未真正給過他一天母子親暱,他依舊對楚嫿,比慕容拓對楚嫿還要好。
慕容宸瑞‘脣’角微不可察地動了動,看看慕容錦,再看看桑玥,鷹目微緊,眸光深邃,其間暗涌橫流,讓人‘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
楚嫿用帕子擦了擦手心的薄汗,並不領情,淡道:“錦兒,你衝動了,你父王還在這兒,凡事有你父王做主。”
慕容錦起身一福,略帶恭敬道:“兒臣知錯,請父王和母妃見諒。”
桑玥暗自搖頭,楚嫿對慕容錦和慕容拓的差別真是太大了!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如果現在是慕容拓在場,一掌劈死瑞蘭,楚嫿也絕無苛責,可慕容錦不捨得她受委屈,打了瑞蘭一巴掌,她就開始禮儀規矩一大通地甩來。
瑞蘭嚇得喉頭乾澀,急忙嚥下苦水,支支吾吾道:“容側妃不會無緣無故摔跤的,請王爺給容側妃討回公道啊!奴婢句句屬實,爲什麼大家就是不信呢?”
她重重地磕了個響頭。
慕容宸瑞犀利的冷芒逡巡一圈,又暗淡了幾分,看向桑玥,語氣與那深邃的眼眸一樣沉:“你還沒有回答本王的問題。”
桑玥起身一福,從容淡定道:“回殿下的話,臣‘女’沒有推容側妃,只是容側妃衣衫上的絲絛飄到了臣‘女’的臉上,所以臣‘女’隨手拂去,碰到了容側妃的腰腹,但絕無任何力度。”
對於這一點,她無法否認,因爲不管是慕容宸瑞、慕容錦還是守在一旁的下人,都瞧見清清楚楚,她的手的確觸碰了容青瑤。
瑞蘭復又磕了個頭,泫然道:“王爺,您看,桑小姐自己承認了,就是她導致容側妃摔跤滑胎的!”
楚嫿氣得鼻子冒煙,秀眉擰成一線:“你這奴婢,死咬着桑小姐不放了,是吧?容側妃教你的?”
“王妃,您不信奴婢的話,可以將其它下人叫過來問,看看大家說的跟奴婢說的是不是不一樣?”
慕容宸瑞單手一揚:“來人……”
“父王!”慕容錦打斷了慕容宸瑞的命令,這個父王的雷霆手段他早有領教,若他信了桑玥是兇手,那麼,即便桑玥是定國公的‘女’兒,他也照殺不誤,畢竟,父王的子嗣實在是太單薄了,哪怕殺‘雞’儆猴,他也必須懲處桑玥,“父王,我們等容側妃好些了,再行審問吧,容側妃究竟是自己摔的還是別人推的,只有她知道。”
慕容宸瑞仿若對慕容錦的求情渾然不察,聲沉如鐵道:“將桑小姐押入暴室!”
楚嫿勃然變‘色’:“桑玥不是攝政王府的人,王爺你沒權利關押她!”
慕容宸瑞目眺遠方,端坐如佛:“是大理寺,還是攝政王府的暴室,桑小姐自己選吧。”
慕容錦俊逸的面龐‘蒙’了一分冷‘色’:“父王,萬萬不可!兩家的關係剛剛有所緩和,在這個節骨眼兒關押桑玥,無疑是打了桑將軍的臉,請父王三思!”
“你是要忤逆我嗎?”慕容宸瑞赫然已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桑玥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大腦飛速運轉,探尋的目光快速自慕容宸瑞和慕容錦的臉上流轉而過,突然,靈光一閃,明白了慕容宸瑞的初衷,他是疑心慕容錦對她有意,所以故意試探慕容錦的。以慕容錦的聰穎,不應該沒有察覺,難道他真的打算公然追求她?
慕容宸瑞會劈了她的,好不好?
“誰要抓桑玥?”
一道熟悉的桀驁的聲音自‘門’外響起,下一瞬,慕容拓已邁步跨入廳內。
他雙手負於身後,對座上之人行了一禮:“兒臣參見父王、母妃。”爾後,不等慕容宸瑞和楚嫿做出反應,直接一腳踢上了瑞蘭的肩膀,“不知死活的東西!滾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她膽敢污衊桑玥半句,我讓她下去給她的孩子陪葬!一個側妃還給我翻上天了?滾!”
瑞蘭戰戰兢兢,不敢有所動作,她不信攝政王會放任慕容拓胡來。
誰料,慕容拓眸光一凜,直接一掌將她轟了出去!
慕容宸瑞的臉‘色’有些微青,鷹目中的暗光徐徐流轉,形成兩個巨大的漩渦,彷彿一瞬間就能將人的神識給吸進去!
只看了一眼,桑玥就止不住地膽戰心驚,慕容宸瑞怒了!
慕容拓毫無畏懼地對上慕容宸瑞暗涌浮動的眸,二人就那麼僵持着,誰也不讓誰,氣氛詭異到了極點,衆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耳旁呼呼劃過的不是風聲,而是虛無縹緲的兵器碰撞聲,明明靜對無言,衆人卻覺得他們已過了上百招,彷彿怕劍氣灼傷了自己,所有人情不自禁地微微後靠,試圖遠離戰火。
最後,慕容宸瑞在慕容拓的強勢堅持下妥協了,去往了齊側妃的望風閣。臨行前,他以晦暗難辨的眸光打量了桑玥許久許久,最後,快速自兩個兒子身上掃過,甩袖離開。
龍和軒。
慕容拓、慕容錦和桑玥靜坐房內,仔細分析着王府的局面。
慕容錦拿出一張畫像,平鋪到桌上,看了眼慕容拓,對着桑玥面‘色’微凜道:“你猜得沒錯,容青瑤與香凝皇后的相似之處並非巧合,這是一年前,容付丙從外聘回的‘女’先生,一直教導容青瑤的琴棋書畫和禮儀典範,容青瑤的言行舉止自她來了之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容青瑤一嫁入王府,她就突然銷聲匿跡了,這幅畫像是陶夫人親手畫的,她說,只要能查出害死她‘女’兒的兇手,她做什麼都願意。”
慕容錦在講這番話時,桑玥一直注意着慕容拓的神‘色’,這無疑是告訴慕容拓,他父王心儀的‘女’子是冷香凝。可慕容拓並未‘露’出半分驚愕或者憤怒,自始至終平淡冷靜。
桑玥垂眸,也對,慕容拓心細如塵,只怕見到容青瑤的第一眼就瞧出了端倪,大概是怕她會難堪,所以從未表‘露’出任何的負面情緒,但他心裡,不可能會好受。
思及此處,桑玥在桌子下握住了慕容拓略有些冰涼的手,慕容拓微愣,‘脣’瓣一勾,反握住桑玥的,拇指撓着她的掌心,桑玥最是怕癢,這一撓,幾乎讓她在凳子上晃了一圈。
慕容錦咳嗽了兩聲,桑玥‘欲’要‘抽’回手,慕容拓不幹,抓得緊緊的,正‘色’道:“查出這名‘女’先生的身份了?”
慕容錦搖頭:“她的身份是僞造的,戶部並未記檔,因爲她躲在威武侯府,所以根本沒人上‘門’去查她,她現在用的姓名叫雲娘。”
桑玥冷冷一笑:“不用查了,除了冷瑤,還能有誰找得出對香凝皇后如此瞭解的人?”這樣的人,在冷家隨手一抓就是大把。冷瑤爲了控制慕容宸瑞,真是煞費苦心,由此可見,容玲的死,就是容付丙搗的鬼了。容付丙讓瑞珠毒死容玲後,最初定然是打算嫁禍給楚嫿的,可能那晚容付丙發現要置楚嫿於死地有些困難,於是臨時改變策略,讓瑞珠在緊急關頭嫁禍給年側妃,以年側妃那膽小甚微的‘性’子,不正好差點流產了麼?
目的,當然就是爲了給容青瑤掃平府裡的一個障礙。
只是,楚嫿並未獲罪,年側妃也沒能滑胎,於是容青瑤一直懷恨在心,表面上主動巴結楚嫿,和所有人處理好關係,讓大家放鬆警惕,認爲她只是個一無所知、單純柔弱的‘女’子,她,不,應該說幕後主使冷瑤,講究的是一擊即中,容青瑤今天這一跤不就摔得很漂亮嗎?差點就摔斷了慕容拓和慕容宸瑞的父子關係!
慕容錦仰頭微嘆:“爲了嫁禍給你和我母妃,她不惜犧牲腹中的孩子,我當真佩服她了。”一個‘女’人心狠手辣到殺死親兒的地步,真不敢想象若放任她爲禍攝政王府,將會掀起怎樣的血雨腥風?
“只能說冷瑤的手段太高明,‘逼’得容青瑤不得不這麼做,當然,亦或是容青瑤自始至終就沒愛過你父王,壓根兒就不想生下你父王的孩子。”
桑玥這話猶如一柄出了鞘的冷劍,所過之處血刃髮膚,叫人感覺冰涼而銳痛的同時,又不得不信服。
她頓了頓,繼續道:“冷瑤明知道即便容青瑤親口指正我也未必有用,她還是實施了這個計劃,目的就是離間你們父子三人的關係,以及同我的關係。她汲汲營營那麼多年,終於開始撒網捕魚了。”
慕容錦若有所思地凝眸:“今天這事擺明是在爭對你,看來太后知道定國公府已經和攝政王府踏上同一艘船了。”
這是慕容錦的看法,桑玥和慕容拓互視一眼,從對方的眸光裡看到了另一種答案:冷瑤知曉了她的真實身份,正在想盡一切辦法除掉她!知道慕容耀會跟冷瑤狼狽爲‘奸’,卻沒想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慕容拓對她的喜愛已經有些人神共憤了,現在,再加上慕容錦,只怕她會成爲慕容宸瑞眼中的紅顏禍水,接下來,慕容宸瑞究竟會如何抉擇,還真不好說。冷瑤能成功離間冷香凝和雲傲,手段又豈會不高明?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將攝政王府瓦解成一盤散沙。
慕容拓的手掌漸漸回暖,捏了捏她的,示意她寬心。
桑玥莞爾一笑,纖指微張,與他十指相扣。
可桑玥總覺得,事情到這裡並未結束,突然,她憶起了容玲之死的前因後果,眸光變得深遠,‘脣’角忍不住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攝政王府的幺蛾子果然是一個接一個!
沉默了半響後,慕容錦目光深遠道:“我會將此事稟報父王,希望他不要再執‘迷’不悟,中了太后和容青瑤的‘奸’計。”語畢,起身,看向桑玥,目光柔和了幾分,“回府嗎?我送你。”
慕容拓臉‘色’一沉,這是公然挑釁他的所有權?他一把將桑玥抱入懷中,揚眉笑道:“桑玥去哪兒,我自會送她,大哥趕緊去向父王稟報正事吧。”
慕容錦溫潤的笑僵硬了一瞬,但也就那麼一瞬,過後,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高貴優雅的世子。他將畫像收好,笑容暖如‘春’陽:“好,只是別太晚。”
桑玥嫣然地笑了,像一朵怒放的夏荷,燦爛明媚:“多謝世子關心。”
瞧着二人“眉目傳情”,慕容拓氣得像生吞了一百隻螞蟻,五臟六腑痛癢‘交’加,慕容錦一走,他再也忍不住滿腔醋意,盡數發泄在了‘脣’舌之間……
他不是傻子,慕容錦對桑玥曖昧不明的態度,他怎麼會瞧不出?偏桑玥又不像拒絕慕容耀那般遠遠地疏離慕容錦,這讓他心裡十分難受。
“唔……”桑玥秀眉微蹙,慕容拓發什麼神經?這是在用咬的嗎?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開。
他果然放開了,可不到一個眨眼的功夫,溫軟的‘脣’瓣就沿着她的尖尖的下顎、修長的雪頸、美麗的鎖骨……一路煽風點火。不得不說,慕容拓簡直太有天賦了,但凡她偶不經意流‘露’的一點點異樣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如今,他對她的身子越發熟悉,不停愛撫着她敏感的部位,這讓她有些心猿意馬。
“啊——”‘胸’前一涼,她忍不住低呼出了聲,他解了她的扣子!
“慕——容——拓!”捧着他的腦袋,慍怒地望進他更加憤怒的眼眸,“你魔怔了不成?吃什麼飛醋?”
“我就是魔怔了!看你還敢對着別的男人笑!”氣呼呼地說完,慕容拓抱着桑玥跨坐在自己的‘腿’上,摟着她盈盈一握的纖腰,拉開中衣的絲帶……
衣衫半解的她,肌膚略顯芙蓉‘色’,像是透明薄紗蓋了一地的晚霞,‘誘’‘惑’得他快要瘋了!
桑玥知道今兒這火點大發了,趕緊推開他,將衣衫拉回削弱的肩膀,他卻比她更快,將頭埋入了她的秀麗山河中,鼻尖和‘脣’瓣抵着她柔韌飽滿、細滑瑩潤的豐盈,二人同時像觸電一般僵住了……
“慕容拓,你個‘混’蛋!你放……唔——”話音未落,她急忙用手捂住‘脣’,將那聲自靈魂深處迸發而出的低‘吟’吞入腹中,他……他竟然……
慕容拓只用‘脣’瓣輕輕‘吻’了‘吻’,不小心擦過那雪峰的胭脂,便惹來桑玥如此大的反應,他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促狹,調皮地伸出舌尖,溫柔地掃過。
這一下,別說是桑玥,就連他都崩潰了!
桑玥只覺得一陣酥麻到極致的感覺傳送到身體的每個角落,她條件反‘射’地想要逃離,剛打了個晃兒,便感覺‘胸’前一熱,一股濃郁的腥鹹鑽入輕巧的鼻尖。
她低頭,噗!笑出了聲。
活該!
“你還笑?”‘激’情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一股濃濃的難爲情,慕容拓窘得滿面通紅,側過身子,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桑玥下地,一邊整理衣衫,一邊掏出帕子擦了擦他不停噴薄的鼻血,存了一分逗‘弄’他的心思,道:“當初不知是誰說我這副身板兒,他真的沒有絲毫興趣?嗯,我算是見識到了。”
慕容拓循聲側目,偷瞄了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流了出來,真是……太丟臉了!
“少主!”子歸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桑玥的手一緊,戳到了慕容拓的鼻尖,他不悅地蹙眉,桑玥失笑,勉力靜氣道:“何事?”
“恬郡主到普陀寺去了,靈慧飛鴿傳書,讓我將這個消息告訴少主。”
桑玥疑‘惑’地吸了口氣,恬郡主每年只在早‘春’時節看望冷香凝一回,十四年來,莫不都是如此,今兒是怎麼回事?心裡涌起濃濃的不安,繫好最後一顆釦子,面‘色’已然凝重:“只怕……我們的計劃要提前了。”
慕容拓握住她的手,鼻子裡依然流着血,‘脣’角的笑卻令人心安:“你放心,我都準備好了,出發吧。”
……
晴朗的大半個月的天空忽然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飛雪,那雪‘花’較之以往的更爲厚重,落下的速度也更加迅速,出‘門’的時候,纔剛剛飛雪,抵達普陀寺山腳的竹林時,地上的積雪已足夠沒過腳踝。
慕容拓抱着桑玥,施展輕功潛入竹林,在他們身後,跟着三名黑衣暗衛。
進入地道,走了大約一刻鐘,纔到達冷香凝的居所,慕容拓凝神聚氣,確定房內除了冷香凝和思焉,並無第三人,才推開地道的‘門’,從耳房走出。
冷香凝穿着一件白‘色’圓領短襖,袖口和卷邊兒處用金線繡了黃燦燦的雛菊,短襖下是一條素‘色’百褶裙,優雅地順着繡凳垂順而下,像一團寧靜美好的祥雲,烘托着她無與倫比的姿容,直叫人眼前一亮,疑似踏入了九霄仙宮,畢竟,她真的太美了。
靜坐時,她優雅勝過水蓮;微笑時,她高貴勝過牡丹;嗔怒時,她嫵媚勝過薔薇;落淚時,她璀璨勝過最‘迷’人的水晶。
‘色’衰愛弛,唯韻恆之,她的韻,又豈是世間的凡夫俗子所能描繪得出?哪怕王母揮金手,亦臨摹不出她雅韻的萬分之一。
這樣的‘女’人,註定爲天下‘女’子所妒,被天下男兒所愛,她的一生,哪怕心如蛇蠍,也必定坎坷!
“娘。”桑玥輕輕喚了聲。
冷香凝正在做着繡活兒,一聽到夢寐以求的聲音,眉頭遽然一舒,‘激’動得扎到了手指,含淚笑道:“玥兒,你來了。”如今,她總算是接受了桑玥的名諱,正如桑玥也承認了她的身份。
她欣喜地拉過桑玥,同時,用餘光注意到了慕容拓,立刻放了桑玥的手,轉而抱住慕容拓,笑得甜甜的:“拓拓,我好想你呀,你怎麼許久不來看我了呢?”
慕容拓尷尬地推開她,輕咳一聲:“你的‘女’兒在那邊,你不想見她的話,我帶着她走了。”
冷香凝用手捂住眼睛,從指縫裡偷偷睥睨着桑玥的神‘色’,見她不怒不惱,氣急敗壞地踹了慕容拓一腳:“想看看玥兒炸‘毛’的樣子呢,你真是笨死了!”
慕容拓趕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別說了,再說就穿幫了!他從前整桑玥的小手段、小心思已經成爲歷史,冷香凝可別給他‘亂’翻舊賬。
桑玥忍住‘脣’角逐漸上揚的優弧,她原先還有些擔心慕容拓會嫌棄冷香凝,而今看來,擔心是多餘的,慕容拓跟冷香凝很談得來嘛,只怕把她和他的過往如數家珍地講了個遍吧。
她上前一步,握住冷香凝的手,笑容淺淺,眸光和暖:“我是來接你的,讓思焉收拾一下,我們儘快離開。”
冷香凝不由地拍手叫好,睜大熠熠生輝的美眸,用一個世界的力量看着桑玥:“真的嗎?我真的可以離開了?”
“真的。”
冷香凝還沒喜上一會兒,臉‘色’就由晴轉‘陰’:“不行,我不能走,我走了,冷瑤就知道宮裡的恬兒是假的,冷瑤會找到我,找到你,然後她會殺了你。”
桑玥心裡難受,冷香凝儘管神智如孩童,亦知道舐犢情深,心甘情願被幽靜十四年,就是爲了讓冷瑤相信恬郡主是纔是她的‘女’兒。一旦她逃跑,就代表着她不在乎恬郡主的生死,那麼冷瑤便能猜出恬郡主是個贗品,冷瑤若細細搜查,遲早能搜出真相。
桑玥停止了翻飛的思緒,軟語安慰道:“不會,她不會發現的,你放心,我有辦法讓她相信你已經不在人世了。”
冷香凝半信半疑,歪着腦袋,眸子裡卻跳動着期待的‘波’光:“是嗎?拓拓說你雖然長得不好看,但很聰明,真的嗎?”
桑玥不着痕跡地瞪了慕容拓一眼,爾後對着冷香凝點點頭,笑道:“是啊,你放心吧,對了,恬郡主來過,她說了什麼?”
“她……”
慕容拓瞧見思焉擠了擠眉,忙湊近冷香凝,小聲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冷香凝來了興趣,霎時就跟着慕容拓小聲地談起了話,將桑玥涼在一旁。
思焉從食盒中取出一碟糕點,用身子擋住冷香凝的視線,壓低音量:“恬郡主以往來的時候都對娘娘避而不及,這回一反常態格外親熱,還親自喂娘娘吃自己做的糕點,奴婢留了心眼,推脫說娘娘積食,暫時吃不下東西,晚上餓了再吃,好在娘娘信任奴婢,就順着奴婢的話推辭了。少主,你看,就是這個。”
桑玥淡淡倪了一眼:“有毒?”
思焉不語,從頭上拔下銀簪,‘插’入糕點中,簪身立即變黑,才道:“冷瑤,要對娘娘下殺手了。”
“她大概已從慕容耀的口中知曉了我的身份,我猜,要麼,她是打算殺了包括我在內所有知曉真相的人,讓恬郡主成爲大周的公主;要麼,她是故意‘逼’我現身,只要我從外面任何地方往裡闖,她都有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我。”
當然,還有第三種可能,不過它太冒險,即便桑玥也不太相信冷瑤敢啓用第三種策略。
“地道里,有三名暗衛,把他們叫進來處理現場,然後,你收拾一下貼身物品,我們立刻離開。”
思焉鼻子一酸,多少年了,娘娘盼了多少年了,曾一度認爲將會在這這茂密山林裡別院了此殘生,別說逃走,就連見少主一面都沒奢望過,承‘蒙’上天垂憐,少主雖未繼承娘娘的美貌,卻擁有云家和冷家最智慧的頭腦,連靈慧都無法做到的事,她做到了!
思焉給桑玥磕了個頭:“娘娘沉冤得雪指日可待,奴婢,將會誓死效忠少主!”
“快去準備吧。”
“是!”
瑞雪紛飛,籠罩了山巒疊翠,星星之火,繚繞了朱瓦高牆。遠遠望去,皚皚雪地裡,一道霸氣的紅光直衝雲霄,仿若一條橫空出世的蛟龍,搖頭擺尾,抵制着蕭蕭冬景,‘欲’以火光降瑞雪、還借青煙破蒼穹!
火光外,誰人揮劍迎敵? 刀光劍影,血流成河!
十四年的憤怒,終於在此刻得到宣泄,寶劍輕晃,挽起十道劍影,此刻,他不再是四大皆空的靈慧,他,是大周第一梟衛——穹天!
……
當黑衣人拖着重傷趕回太和宮報信時,已經無法支撐站立的身軀,他趴在光潔如新的地板上,渾身各處汩汩留着鮮血,雙瞳渙散,實難聚光:“啓稟……啓稟太后娘娘……普陀寺的別院走水……冷香凝被燒死了!穹天大怒,殺光了所有死士!”
冷瑤抱着小黑貓的手一緊,扯掉了幾簇軟‘毛’,小黑貓痛呼了一聲,冷瑤隨手一丟,鄭‘女’官接住,跪在地上,伏地不語。
她慵懶地眨了眨眼,幽幽開口:“好好的別院怎麼會突然走水?外面不是下着雪嗎?”
黑衣人喘息道:“屬下不知,只從中發現了兩具燒焦的‘女’屍,從首飾和身長大約能判斷是冷香凝和思焉。”
死了?冷香凝就這麼死了?
冷瑤闔上眸子,眼睛溢出一滴晶瑩,單指輕揚,似累極了一般,道:“下去療傷吧。”
“屬下失職!願以死謝罪!”黑衣人說着拔出了寶劍,正‘欲’刺入‘胸’膛,冷瑤出聲制止,“你方纔說什麼?”
黑衣人微怔:“屬下失職!願以死謝罪!”
冷瑤呵呵地笑了,很嫵媚很妖嬈:“放心吧,冷香凝沒死。桑玥倒是好手段,差點兒就把哀家給騙了。”
桑玥,冷香凝,你們真的以爲可以瞞天過海?我冷瑤十四年前能鬥贏你,現在一樣也能!不就是多了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我倒要看看,你和雲傲生的孩子,究竟是鳳凰還是山‘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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