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季,可千聖的秋獵卻沒有如期舉行,人人惴惴不安的等待着邊關的消息。大殿上,有不少人皺眉應和其中一個文官提出的意見。
“陛下,臣認爲,刑天將軍是我國的戰神,少將軍畢竟年幼,這連敗十戰,丟了足足七座城池,如果這樣下去,恐怕,我們贏回來的城池都要丟了,不如,讓刑天將軍出戰吧?”
景王青州眉頭,看了說話的文官一眼。卻是顧鑫宇趾高氣昂的說道:“李大人這話說的不講理了些,我表弟這一年爲千聖贏了多少城池,打了多少勝戰,丟了七座城池有如何?即便一個月丟七座城池,我表弟贏來的城池,也足夠一年用的了!李大人難道是欺負我表弟在朝爲官時間短、年紀輕不成?”
顧鑫宇說話的態度咄咄逼人,分明是要聖帝給個說法。
顧鑫宇向來說話不認人,不在乎尊卑,正是他這幅肆無忌憚的模樣,才讓聖帝放鬆了對他的芥蒂,只要不觸碰聖帝的底線,聖帝就不會輕易那顧鑫宇開刀。
那文官偷偷看了一眼聖帝,見聖帝眯着眼睛,似乎沒有聽見顧鑫宇的問話,如此,聖帝便是偏幫顧鑫宇了。只見那文官擡起一隻手,用長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奈何景王爺無動於衷,只能紅着臉道:“世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人話沒說完,顧鑫宇便粗聲打斷:“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難道李大人要說,邢將軍是千聖的戰神,比我表弟有經驗嗎?”
被顧鑫宇這麼一問,那李大人原本想這麼推脫的,立刻沒了藉口。
“哪個將軍不是練出來的?”顧鑫宇面上絲毫不隱瞞的嫌棄,癟嘴朝刑天嘖嘖了兩聲,“千聖人才輩出,怎麼能讓將軍們都躲在京城,在邢將軍一個人去戰爭呢,這天下又不是隻有邢將軍一個將軍?”
轉頭,看向刑天:“紙上談兵是不行的,我表弟雖然輸了,可總會明白行軍之計的,表弟一直打勝戰,將士們難免心高氣傲,如今輸了也不是壞事!你說是嗎?邢將軍!”
顧鑫宇將邢將軍三個字拖得很長很長,唯恐別人聽不見自己叫的是刑天。
一些中立的大臣皺眉,朝堂之中明爭暗鬥、分幫結派是常有的事情,可大都在背地裡。
還有人看向景王與刑天,分明是看好戲,自從與景王的妹妹和離以後,衆人都知道景王與刑天疏遠了不少,卻沒想到,景王世子會在朝廷之上當衆向刑天發難。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更何況,有傳言,刑天與少將軍因爲邢依依的死,兩人勢同水火,如果,如今幫邢鑫磊一把,將刑天推下臺,以後,邢鑫磊就能被自己牢牢掌控在手裡。
不僅一個官員這麼想的,哪怕此時與顧鑫宇爭辯的李大人同樣有這樣的想法。
李大人深知顧鑫宇與邢鑫磊兩人關係如親兄弟一般,立刻換了一副諂媚的笑臉:“世子哪裡話,是我考慮的不全面了
,正如世子所說,連勝這麼多戰役,士兵們難免浮躁,給他們一些教訓,也是好事!”
顧鑫宇冷哼了一聲,土灰原地,心中卻再次把李家的人嫌棄了一遍:李家的人真是變化無常啊,就連一個外戚官員,卻也這般反覆無常。
“邢將軍,邊關連連失手,你覺得,朕可需要加派援軍?”聖帝突然睜開雙眼,明媚一閃而過,雙眼再次變得渾濁不堪。
有人皺眉,刑天在聖帝心中竟然如此重要,今天早朝,刑天自始至終沒有開口,可聖帝卻在最後結論之際,還要詢問刑天的意思。
刑天從隊列裡面站出來:“啓稟陛下,依臣看,千聖這一年多的時間,一直戰亂,即便都是勝戰,可只要有戰爭便會有死亡,死了這麼多人,不應該在增加援軍了!”
衆人譁然,有人小聲道:“這邊關打戰的,可是刑天的親生兒子啊,沒想到刑天這麼狠心,竟要自己的兒子送死去不成?”
“將軍的意思是,朕該休養生息、養精蓄銳嗎?”聖帝開口,臉上無悲無喜,讓人猜不出心思。
“不是,陛下只說對了一半!”
刑天這樣直接的否定,讓跟刑天站在一對的人捏了一把冷汗,伴君如伴虎,刑天得皇帝喜歡,卻也太不知分寸了。
“哦?”聖帝斜靠在龍椅上的身子微微直起,看向刑天,“將軍說來聽聽?”
聖帝沒有生氣,讓刑天一隊的人鬆了一口氣,卻也讓與刑天不合的人大恨:刑天一介武官,卻日日待在京城,學着文臣的模樣吟詩作畫、搬弄是非,真讓人噁心。
“千聖一年對的戰爭,可以說在就兵乏馬困了,休養生息是必不可少的。”刑天畫風一轉,“但臣卻不以爲應該休戰?”
“不休戰,如何休養生息?”有人立刻冷笑道。
刑天並不看說話的人,面上也不見生氣之色,繼續說道:“耀雲國早已經是我們千聖的土地,土地的擴張,增加百姓的生存之地,是爲人民謀福利,更何況,作戰是一個國家的事情,若我們獨獨落下耀雲,是不是會讓耀雲覺得千聖沒有重視他們呢?”刑天說完,恭敬的退了一步,站在人羣中,似乎剛纔那一番話不是出自他之口。
朝中立刻安靜下來,不少人斜眼看刑天:好個一石二鳥之計,讓耀雲出兵去送死,卻美其名是團結一個國家;明明是爲了擴張土地,卻美其名是爲百姓增加生存歇息的土地。以前竟不知道刑天竟有這麼深的心思。
聖帝呵呵一笑:“邢將軍說的正是,邢將軍若是不提醒,我都要忘了耀雲了,耀雲既然是我們千聖的地方,自然應該與千聖多多來往,待會兒,朕就讓人去請孫王過來坐坐!”
孫王,便是耀雲如今的王,孫際。
“陛下英明!”羣臣高呼。
可每一個人心裡都清楚的明白,與其說是請孫王過來坐坐,不如說是讓耀雲乖乖
聽話、挾天子以令諸侯,讓耀雲主動答應出兵。
很快,聖帝宣佈退朝,而衆人看刑天的眼睛卻在多了一分畏懼,此刻刑天已經不是征戰沙場的莽夫,反而是一個智多星。
衆人都走了,顧鑫宇卻冷聲諷刺:“沒想到邢將軍這麼受陛下喜歡,若邢將軍是女子必然恩澤不斷!”
顧鑫宇這話,分明是將刑天與女子相比較,不少官員聽見顧鑫宇的話,不敢回頭,只是放慢了腳步,側耳傾聽。
“我與少將軍關係如何,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世子想抱不平,似乎說不通,若真是想找我算賬,不如堂堂正正、真刀真.槍,咱們戰場上見?”刑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見顧鑫宇嘴角笑容慢慢消失,不做停留,越過顧鑫宇,大步離開。
顧鑫宇在刑天身後嘟囔:“不就是將軍嗎?有什麼了不起,等我表弟回來了,我表弟自會與你真刀真.槍相見,看你這把老刀能神氣多久?”
衆人搖頭,刑天明明讓顧鑫宇與他比武,顧鑫宇倒好,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但衆人也確定了刑天父子關係的惡略,似乎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可怕。
“好了,你這不孝子,在家裡面不讓我省心,出來還四處給我樹敵,你給我滾回去!”景王作勢打顧鑫宇,恰好看見轉角處公公的衣角。
顧鑫宇鬆而一舉的躲過景王的手,邊跑邊喊:“父親,你好歹也是一個王爺,怎麼這麼……”顧鑫宇皺眉,“刑天這樣對待姑姑你能忍,可表妹自小被你當女兒養大,刑天卻主動將表妹送去天璃,更派人去接表妹,讓表妹身首異處,你怎麼不心疼呢?”
跑遠了,顧鑫宇似乎還沒有發泄完心中的怒氣,大喊:“父親你怕刑天,我可不怕,表妹不能白白死了,刑天身邊的那人,就是去接表妹的人,我一定會手刃他的,讓他給表妹償命!”
“死小子,你別跑……”景王失禮的追着顧鑫宇在皇宮內跑,可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說皇宮內不允許大聲喧譁。
看着兩人越來越遠的背影,衆人終於明白,爲何刑將軍府突然與景王府反目成仇了,這段時間兩府的人摩擦不斷,還以爲是做給外人看的,卻沒想到兩府的主人,早就視同水火了。
戰場上,兩軍兵戎相見。
“幾個月時間不見,邢將軍似乎經歷了很多!”宮聖夜迎風而立,呼嘯的大風簌簌作響。儘管說的很大聲,可到了邢鑫磊耳朵時,聲音已經很小了。
“勞煩夜太子掛念,若是可以,我也不希望我經歷這麼多!”邢鑫磊自然聽明白了宮聖夜的經歷很多是指什麼。
看到邢鑫磊眼中毫不掩飾的悲傷,宮聖夜一愣:難道她竟然不是主動離開,難道真的如外界傳言一般,她死在刑天的手上嗎?
心中一萬個不願意相信,更何況,自己留給她的信號彈,她還又兩枚沒有用呢?她爲何不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