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介迅遠的表情僵在了那裡,原來……原來他是爲了這個,他居然知道魔門寶藏,他不知道奇介康是怎麼知道的,但是他怎麼會告訴他呢,死都不會說的,除非是他的星兒。
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奇介康打了奇介迅遠十幾個耳光之後,轉身便走了,之後每隔一段時間,他便會送來辟穀丹來,然後便是追問魔門寶藏的事情,然後就挑些讓奇介迅遠氣極的話題來刺激他,只希望有一天能把他給弄得瘋瘋顛顛的了,套出魔門寶藏的下落,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奇介迅遠的意志之堅強,太出乎了他的意料。
而這時的奇介函星在那個虛無的空間之中看着父親被那個小雜種又打又罵又刺激的,他發狂地想衝過去,發狂地想要殺了那個小雜種,殺了那個總是時不時地去刺激父親的臭女人,還有那個連親生父親都不認的奇介樹。
他便在那看似與父親近在咫尺,卻無法觸及的地方,每每受着這種精神折磨,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母子三人輪着番地污辱父親,還要污辱他的母親,可是他卻無法衝破那片障礙,無法殺了這羣畜牲。
他瘋狂地揮舞着雙手,雙腳,瘋狂地用頭去撞那看不見的屏障,他如同被拴住的野獸一般嘶吼,眼睛都已經變成了赤紅色,狀若瘋魔。
就這樣,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地過去了,他似乎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意志,他已經忘記了他爲什麼要這樣的瘋狂,忘記了他爲什麼看到那母子三人就想噬其肉,啃其骨……
直到有一天,那盤坐在洞府之中。已經形容枯槁的奇介迅遠忽然間彷彿能夠看到虛無之中的奇介函星一般,幽幽地說道:“蓮兒,你此刻在哪裡?”
這兩個字,卻如同一聲驚雷一般,劈醒了已經陷入瘋狂之中的奇介函星,蓮兒?孃親?蓮兒?孃親?那溫柔似能撫慰人心的聲音,那溫暖的懷抱。那讓人心安的氣息。奇介函星雙眸中的紅色漸漸褪去,眼中越來越清明起來。
“蓮兒,一切是我的錯。是我中了那女人的計謀,是我心志不堅帶回了這條毒蛇,是我害死了你,是我害了咱們的兒子。如今他在何方?他是不是脫離了那女人的追殺,他是不是修行有成了?蓮兒。相信咱們的兒子,他一定會逃出他們的掌控的,他一定會修成無上修爲,成爲這個修行界最頂尖的修士。他一定會爲你我報了這個大仇的,他是咱們的驕傲,是咱們的希望。不是嗎?”奇介迅遠的話,如晨鐘暮鼓一般地敲擊在他的心上。敲醒了他那迷失的心。
我……我……是奇介函星,我逃出了那個賤人的追殺,我取得了那無上的傳承,我組建了一個龐大的組織,我已經修至了渡劫期大圓滿,我還找到了我今生的至愛,我已經救出了我的父親,如今他正等着我帶回靈藥,製成‘迴天丹’好恢復他那一身的修爲……
我是奇介迅遠的兒子,我是奇介函星,我將是奇介迅遠和梅玉蓮最大的驕傲,我渡過天劫之後,便會與惜兒治好父親,然後殺了那三個賤人,爲孃親報仇,我還會……還會帶着那個小女人去她家鄉,看看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我要醒來,我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去做,我不可以再沉迷於過去,我有更多美好的未來,我讓孃親在天之靈看看他的兒子,奇介函星是多麼的優秀。
醒來……奇介函星,去做你該做的事情;醒來……奇介函星,外面還有你最愛的女人在等待;醒來……夢中不可以報你的血仇;只有醒來才能夠去殺了那三個賤人……醒來……醒來……
一聲聲的斷喝,是函星自己的聲音,他努力地集中起所有的精神,衝向那一個他冥冥中感覺到的那個點,他面前洞府中形如枯槁的父親已經消失不見,洞府也消失了,魔門也消失了。
他衝擊着他感覺到的那個點,猛地感覺到了精神上的強烈震動過後,他徐徐張開了雙眸,眼中從未有過的清明之色,讓已經離他很近,但還是有段距離的那個滿臉擔心的小女人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惜兒——”他剛剛說完這兩個字,卻猛然間感受到了頭頂自上而下傳來一陣讓人十分舒爽的能量,不但洗滌着他的肉身,還壯大着他的靈魂,他如同在沙漠中三天滴水未沾的飢渴之人,拼命地吸吮着那能量,全身的毛孔都因這樣的動作而打開了。
他享受地閉上眼睛,拼命地運轉着全身的靈力,卷着這些撲天蓋地能量進入自己的身體之中,身體中的雜質再一次被過濾出來,體內的靈力也不斷壯大,再壯大,奔流的靈力與能量,如同河流咆哮着遊在他已經寬敞異常折經脈之中,生生不息。
在簡惜看來,那片從天而降的光芒把函星的整個身子都籠罩進去了,那光芒似乎是在不斷地洗滌和改造着他一樣,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那本已經十分光潔的肌膚上面再次透出了一絲絲灰色和黃色的物質。
他竟然因此再一次的被洗筋伐髓了,簡惜猜想着,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回他好像真的快要沒事兒了。
直到半個小時之後,那片光芒纔算漸漸撤去,漫天的烏去也散去了,天上現出了明媚的驕陽,藍天白去,蔚藍色的大海,一切的一切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仿若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待奇介函星再次睜開那雙星眸之時,面對的還是簡惜那擔心而又好奇的小臉兒,看着這回小臉兒離他如此之近,函星忍不住捧過那張美得過份的小臉兒來便親了上去。
“啊!你好臭,趕緊清理一下自己吧”簡惜一下子跳了起來,叫道。
“臭?怎麼臭?”奇介函星剛想要說什麼,不過下一刻他也看到了烏其麻黑的雙手,也看到了被按出手掌印的簡惜原本那張光潔白嫩的臉龐,同時更聞到了身上傳來的怪味兒,把他自己還薰得皺起了鼻子。
顧不得笑話簡惜的臉,趕緊給了自己好幾個淨塵訣,纔算清理好了自己,再看簡惜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臉止也還髒着呢。
笑着從戒指中取出一面鏡子,這面現代感十足的鏡子還是簡惜送給他的呢,他拿了出來,簡惜在一邊兒還沒有弄明白他拿鏡子幹什麼時,卻見函星把鏡子對準了自己,剛想打開讓他別鬧,卻看見了鏡子中自己滑稽的臉,臉頰一左一右,對稱着兩個黑色的巴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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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叫着,便用袖子去擦,急切之下,都忘記用法術了。
函星甩手一個淨塵訣丟給簡惜,瞬間便把她清理得乾乾淨淨,再看鏡子中已經弄乾淨的自己,確定現在已經沒事兒了,她纔怪叫着撲向了函星,用小拳手撲打着函星那寬厚的胸膛,當然並沒有用力氣,只是邊錘着,邊把臉兒埋進了他的胸前,不好意思再擡頭了。
剛剛的,太尷尬了有木有?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函星好脾氣地哄着簡惜,簡惜也不是什麼侍寵生嬌的女人,也適時地‘原諒了’函星,不過臉上還是紅彤彤的,十分可愛。
兩人站起身來,清理好身上的塵土,然後帶着奴僕便飛離了這座島嶼,一個小時之後,才放下了大船,回到了自己的航線之上,繼續着他們的旅行,奴僕控制着海船,簡惜和函星也拿出了兩把躺椅坐在船甲板上園林中的一棵大樹之下,乘着涼,聊着天。
“我渡的最後一組心魔劫時,一共用了多久?”奇介函星問道。
“大概是一個小時,也是半個時辰左右”簡惜答道。
“居然才這麼長時間,可是當時給我自己的感覺,卻像是二十幾年一樣,真是……”奇介函星有些感慨地道。
“一夢千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不過好在你闖過了這一關,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光榮的大乘期修士了”簡惜小小地拍着馬屁,開着玩笑。
“還好,還好,沒有遺失在夢裡,沒有在夢裡便入了魔,當時現在想想那狀態,好像差一點兒就入了魔,成爲真正的魔頭,真是太驚險了”奇介函星口中也是感嘆連連,這一番渡劫真是太過危險和驚險了。
自己若是沒有簡惜煉製的靈丹和佈置的陣法,前面的八組雷劫無論如何是過不去的了,那便沒有後來的第九組心魔劫了。
這心魔劫太厲害了,一切都彷彿真的一樣,讓人無法衝出來的是,裡面幾乎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卻讓人無法走出智障,迷失在其中,而自己卻不只是迷失,直接便入魔了,成爲了沒有思維和感情的魔頭,而不是魔修,太可怕了,想想,奇介函星還忍不住想要拭去額間那嚇出的冷汗來。
“能夠闖過這關,真的很僥倖,不過沒有你的丹藥和陣法,這第九組雷劫我大概連見識都見識不到了”函星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