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霆雨當那一羣人接近的時候幾乎是相當乖順的由着這一撥人壓着朝那艦艇走去,期間他還遇見了一道被壓來的吳景明以及他的手下。
這下搞大了!葛霆雨看着這人心中悻悻的想着。
要是吳景明與葛家父子果真是一窩的,那吳景明這戲演的也太辛苦了,爲了一盤端了九眼道之主的位子,葛揚榮父子算是被他當槍使了,這盤棋佈局還‘挺’大,不過他倆要不是一窩的話,這回可要與個家父子攤牌了,反正他們都是豺狼一窩的,各自打着算盤,誰還不知道誰啊!
不過,他雖然目前還不確定到底是誰在背後導演了這場戲,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不管是吳景明還是葛揚榮起碼現在還不會殺了他,畢竟他於洪凱或於劉必溫,都是有着壓軸般的聯繫,至少這一路上都是安全的。
所以,他直接舉雙手投降,反正人家人多勢衆,省的掙扎了還受皮‘肉’之苦,只要拖住時間等洪凱過來就行。
由於島周圍的海水深度問題,使得艦艇並不能靠島太近,所以連接着艦艇與島的則是一隻大型救生艇與兩隻長長的甲板。
暴風雨的即將來臨使得海面像是潛伏着什麼巨獸一般不停的翻涌,黑‘色’的海‘浪’拍擊着救生艇與生了鏽的鐵甲板,有時候串出老高,使得葛霆雨每每看見那‘浪’撲過來的時候都有一種本能的恐懼。
路過第一段甲板走上救生艇的時候,鍾偉被帶到了一邊,那些人不斷的在他的身上搜索着什麼,原本離着葛霆雨隔着一個鐘偉的吳景明順其自然的跟了上來。
葛霆雨原本因爲擔心他們會對鍾偉怎麼樣,所以並沒有說話,倒是吳景明突然湊近他道:“我剛剛收到消息,你外公就在這條船上,待會兒一抓住機會我就會帶你離開,你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我外公?”劉必溫怎麼會在這裡。
“你們說什麼呢?分開點,快點走!”一邊壓着他們的人不耐煩的喝了聲,接着就將葛霆雨半推半踹的壓上通往艦艇的甲板。
葛霆雨被身後的人踹在小‘腿’關節處,一個踉蹌打了好幾步,不過他*上的疼痛似乎隨着這巨大的海‘浪’聲淹沒了一樣,他不知道吳景明爲什麼要將這件事情告訴他,也分不清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總之一想到那一向傲嬌又寵愛他的老頭現在就離着他不到咫尺,他就不禁想見見他……
可是,就在這最後一段路,爲什麼他每走近這裡一步都有一種來自心底深處的恐慌之感,彷彿上輩子最後的那種淒涼無助的感覺都瞬間涌了出來,連着靈魂都跟着打顫,於是怎麼都邁不出腳,只由着兩邊的人連拖帶拽的將他拉過甲板。
而事實證明吳景明並沒有騙他,因爲在踏上艦艇的那一刻,他的話就立馬被證實了。
葛霆雨在一個單獨的四壁都掛着白簾子的小屋子裡看見了葛揚榮父子,以及劉必溫,不過劉必溫卻沒有看見他,因爲此刻的他正被四肢分開固定在一張白‘色’的‘牀’上,身上穿着同樣潔白的寬鬆衣物,人似睡了過去,沒有任何被傷的痕跡,但在那旁邊一隻醫用垃圾筐裡卻是半框被用完的玻璃瓶‘藥’劑,這些瓶子最統一的地方就是沒有任何的說明,足可想它的來源又是多麼的不可告人。
葛霆雨直接略過葛揚榮父子,低低的朝着‘牀’上的人喊了兩聲,見‘牀’上的人沒有任何的動靜,他便又上前搖了搖,但見劉必溫依舊紋絲不動,他再也忍不住了,扭頭對着葛揚榮父子道:“你們到底對我外公做了什麼?”
“我兒子總算是看見我了,我還以爲沒看見呢!”葛揚榮魄有些不滿道,一邊悠悠地坐下,好似萬事俱備了一般。
葛霆雨沒好氣道:“我可當不起你兒子,你習慣給人養兒子,我可不習慣隨便喊人爹。”
“那你不照樣喊了我二十年!”葛揚榮爲這事兒膈應了一輩子,雖然他盡力想在葛霆雨到底面前表現的不在意,但是內心深處的想法還是在他生硬發冷的口氣中表現出來。
“我不想和你廢話,你們到底把我外公怎麼了?”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個。
“他沒死,你把芯片‘交’出來,我們就放你們走。”這話是一直站在一邊沒吱聲的葛承啓說的,他也知道自己的父親邁不過這個坎兒,所以直接接過了話題。
“你們以爲我還是以前那個木偶?我會相信你的話?”葛霆雨直直的對上葛承啓的眼睛,沒有絲毫的膽怯,說實話,他確實不知道劉必溫的芯片在哪裡,但是目前的情況他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首先不管他和劉必溫是否拿出芯片,指定都不會完好無缺的回去,但是有一點不同的是,芯片一旦到了葛揚榮的手裡,他倆是必死無疑,但是隻要拖着不說,或許還能有一線希望等洪凱來救他們。
想到這裡,葛霆雨心中又燃起一絲希望,覺着現在遇見劉必溫也不定是一件壞事。
“你可以不相信我們,但是你外公恐怕等不得你再猶豫下去。”葛承啓適時提醒。
葛霆雨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
“看見這些玻璃罐子了嗎?”葛承啓走進‘牀’邊指着那白‘色’的簍子道:“這些都是最毒的蛇毒稀釋液,每隔兩個小時,我就會讓人給他打兩罐子下去,雖然只有幾毫升,但是每次被注‘射’的地方就會錐心的疼,然後生不如死,尤其是一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
“你個狗孃養的!”葛霆雨聽了這話劈頭就要朝着葛承啓撲去,卻被身邊跟着的那些人一把攔了住,由於他掙扎過甚,惹得被那鐵桶般的軍靴踹了好幾腳,有兩腳踹在了‘胸’口,發了瘋的疼。
“所以……你要是現在說出來的話,我指不定給你爺倆一個好死,但是不說的話……”葛承啓說着給了一邊手下一個眼‘色’,那手下一把拉開了邊上一隻白‘色’的掛簾,頓時‘露’出裡面驚心動魄的一幕。
葛霆雨原本只以爲那只是窗簾,不想等拉開之後別有‘洞’天,而裡面正是一隻被水管浸了鐵鏽的浴缸,而浴缸外的瓷磚已經泛黃,那掩着鐵水管子的地方也流着像是鮮血一般的鏽跡……
於是葛霆雨瞬間被驚得喘不過氣來,這個場景就像是一塊鈍刀,生生的卡進他的腦漿裡面,然後將那封鎖在記憶最深處的一幕都用刀子摳出來,直至與眼前的這個場景完全的結合在一起……
這裡正是他上輩子被折磨致死的地方,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難怪!難怪他如此的害怕這裡,連着靈魂都跟着打顫。
葛承啓當然不知道葛霆雨在想着什麼,只是看他渾身發抖,那本就一把抓的小臉更是泛白的恐慌模樣,這便‘陰’測測的笑了一下道:“你要是不說的話,接下來的時間,咱們就在這裡慢慢耗,那個浴缸就是我劃給你的地方,你別看它小,但是保管你吃喝拉撒全能解決。”
“你們……你們這些變態!”葛霆雨聽了這話全身都麻木了,一句話也說的提不起任何的力氣,他腦子裡不斷的播放着上輩子最血腥殘忍的記憶,好似掉進了一個絞‘肉’機裡面,親眼看着自己被一刀一刀的絞爛。
葛揚榮見他還沒怎麼着就嚇成這樣,果然還是沒經過世面,高估他了,於是將先前被這小雜、種頂的不順氣的心情頓時舒坦了大半,這就接了話頭道:“你不是說我樂意給人養兒子麼?想來你是不知道,我可不是給人白養的,今天就讓你嚐嚐‘亂’叫爹的下場。”說罷,他給葛霆雨身後的人遞了個眼‘色’。
葛霆雨這回是真的怕了,腦子裡回想着那一塊塊頭皮被剝下來染紅了那浴缸的模樣,抵死都不想再靠近那浴缸一步,於是只在他身後的人要壓着他往前走的時候,他便拼了命的掙扎起來。
“滾開……你們這些狗、娘養的……我要殺了你們,你們不得好死……放開我……”葛霆雨一邊喊着一邊極力的往後面蹬着腳,他的兩隻手被彎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那壓着他的兩個男人也沒有絲毫的憐憫,見他不配合,這便準備踹斷他的兩條‘腿’架着他過去。
葛揚榮看他嚇得眼淚都出來了,冷嗤了一把沒出息的,一邊悠哉道:“我就不信我怎麼會養出這麼一個兒子來,把我兒子不像我的地方都割像了爲止!”
葛霆雨被這話給說頓住了,怔怔地咀嚼那一句他幾輩子都無法忘記的話語,再回頭看這似曾相識的場景……這一切,早了六年,無論他如何的努力,最終還是躲不過。
“你們要是敢動我,就永遠也別想拿到芯片。”葛霆雨看不清葛揚榮的臉,因爲剛剛掙脫時產生的生理淚水將他的眼睛模糊了,彼時的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相當的狼狽,但卻陡然想通了一件事,既然躲不過,他就決定勇敢的面對,哪怕最後依舊是一死,他也決不會像上輩子那樣不體面。
他已經想好了,先拖住一時是一時,反正葛揚榮現在也‘摸’不清楚芯片到底在哪裡,趁劉必溫昏睡之際,他正好渾水‘摸’魚,如果洪凱能來救他那當然是最好,如果不能,亦或者劉必溫中途醒來進芯片的位置告訴了對方,他就咬舌自盡。儘管這死法相當的痛苦,但是總比上輩子慢慢疼死的好。
所以今天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