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便宜,真的,弄一把吧。”
他們索性沒有再接着跟話下去,快速地離開了那個巷口那裡,對於他們來說,那昏暗的巷口就像是一條巨蛇張開了血盆大口一樣。
所幸的是那個傢伙沒有繼續糾纏他們,回到賓館後,三人將房間關的死死的。
“這裡可不是一個平靜的地區。”徐利民端起離開時泡好的一杯濃茶,狠狠地喝了一口。
喝完這口濃茶之後,他接着說道,“對越自衛反擊戰留下的影響還很大,戰爭帶給他們的創傷也不小,這是需要各級政府認真去解決的一件重要事情。”
徐利民的談吐很是不俗,言語之間雖說句句求實、樸實,但是他對時事政治的那種見解很是一針見血,先前徐利民並沒有告訴袁方國他的工作,這讓袁方國不由得對他的職業產生了一絲好奇。
不過好奇歸好奇,在袁方國看來,他不說也定是有他的道理。
“現在的各項訊息都很不發達,特別是西南邊陲這裡,上情下達跟下情上傳更是成爲阻礙發展的一個重要梗阻,就像是現在提倡的口號一樣,‘要想富,先修路’,其實這修路改變的不僅是交通,更爲重要的是改變了信息的相互之間傳遞,所以這些問題的解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袁方國分析道。
徐利民點點頭,“這也確實是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拿扶貧來說,前兩年,上級下達了50萬的扶貧款給我們雅市,各區縣也都有相應的分配比例,這政策在上層是很不錯的,但是一到了下面,層層剋扣截留扶貧款成風,結果有的農村家庭只分配到了一隻小雞,餵了幾天就死了,這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啊。”
“想要做到信息公開透明,怕是沒有個幾十年時間很難去解決的。”袁方國嘆了口氣道,他的老家也在偏僻的大山,那裡的鄉村幹部比起徐利民所說的那些好不了多少,甚至有的地方村兩委長期被惡霸給把持着,村民們更是敢怒不敢言。
“需要這麼慢時間?”徐利民吃了一驚,“我覺得其實國家只要給各個村子裡面開通廣播,根本用不着牽電話線就能完成這件事呢。”
徐利民如此一說,更是讓袁方國有些驚訝起來,原本以爲依着徐利民的見識,他不會把這情況估計的這樣樂觀,但是誰料他竟然是這麼說。
“如果鄉村兩級不爲民做主,農村的廣播自然還是被少數人給控制着,這同樣是一言堂,最好的發展方式還是網絡,等到十多二十年後,國家網絡寬帶工程建立起來,通過網絡的監管比人的監管更加的有效。”
“網絡?”徐利民的腦海裡對這個詞語一直都很感興趣,只不過他與網絡之間似乎隔着千山萬水,導致他對於網絡總有一種霧裡看花,水中望月的感覺。
“你對網絡很熟悉嗎?小袁。”徐利民知道袁方國跟高大鵬是大學生,在他看來,大學生是絕對的天之驕子。
“還行吧。”袁方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高大鵬卻是搖搖頭,跟徐利民一樣,都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шшш _тt kдn _c o
“我經常聽周圍人說網絡能改變我們的生活,你覺得這網絡到底能不能改變我們的生活。”徐利民好奇地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袁方國不是第一個回答的,他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改變生活是肯定的,不過這需要一個過程,就像是汽車、飛機一樣,從無到有,從弱到強,每一次的改革創新,都會對這個社會的發展產生一個質的飛越。”
“我倒是很期待這網絡對我們的改變。”徐利民笑了笑道。
先前在羊城的時候,袁方國也專門去過計算機門店,一臺少說也得上萬塊錢,操作系統還是dos環境下運行,真正的windows操作系統還至少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才能上市,這也是他爲什麼沒有購買的原因之一。
“它會在悄然之間改變我們的生活。”袁方國笑着說道。
袁方國、徐利民還有高大鵬三個人住的是一間三人間的房間,房費是由徐利民給的,袁方國原本想給他,不過徐利民堅持不收他們的,表示道即便沒有他跟高大鵬給作伴,他同樣也是需要住旅館的。
這一晚他們聊到了快十二點鐘,直到徐利民忍不住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之後這才作罷。
翌日,按照他們先前的安排,帶着新買的那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袁方國他們攔了輛三輪車,直奔烈士陵園那裡。
興許是八一建軍節將至的緣故,烈士陵園附近的幾家商鋪也賣起了各類的祭奠品,走進陵園,裡面的氣氛也很是肅穆莊重,蒼松古柏一行行整齊排列在陵園裡面,就像是一個個威武的士兵一樣。
陵園裡面也是低聲播放着《血染的風采》《十五的月亮》《熱血頌》這些爲對越自衛反擊戰而創作的歌曲。
悲壯的歌曲縈繞在陵園的每一個角落,更讓人心生蒼涼悲壯之情……
高大鵬對於他哥哥高大志的墳墓具體埋在哪裡並不知曉,這座超大的烈士陵園裡面埋葬着上千烈士的遺體,一排排整整齊齊從半山腰幾乎延伸到山頂。
徐利民帶着高大鵬來到了陵園管理處,把情況大概一說,這裡的管理工作人員也很是熱心,兩分鐘時間,就查詢到了高大志的墳墓所在位置。
帶着酒、香紙,袁方國陪着高大鵬直奔他哥哥的墳墓那裡。
越是離着高大志的墳墓越近,高大鵬的腳底就像是灌滿了鉛塊一樣越發的沉重起來,到了最後,他甚至是連腳都邁不動了,直接由袁方國扶着這才勉強來到了墳墓面前。
先前的高大鵬早已經泣不成聲了,來到大哥墳墓前的時候,他再一次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嚎啕大哭起來。
這回就連袁方國也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剛纔一路走來,墓碑上的照片基本都是十八九歲的年輕小戰士,他們爲了祖國的安寧,長眠於此……
高大鵬嚎啕大哭地把自己的心裡話悉數說給了哥哥聽……
而袁方國的眼眶裡噙滿了淚水,看着高大鵬聲嘶力竭的模樣後,心裡面一陣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