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不知道徐靖梟到底是知道了多少,這樣寬容待她,現在甚至還對她這樣的維護。
“我不放心,”他突然說話。
舒晴愣了愣,微微仰起臉,看着他的深邃,不放心什麼?
低首間,他似在輕嘆,一個旋轉,兩人的位置已經替換。
身形往唯一不亂的沙發上倒坐下去,一個間接的利落動作,兩個平坐在上面,而徐靖梟的則是輕輕的放在她的腦袋上,輕輕的來回撫慰着,像是讓她更加的安心。
徐靖梟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卻出奇的讓她覺得溫暖舒服。
在她的面前,徐靖梟就是另外的一個人,至於在外面,她並沒有見過真正的他。
“過年去京城。”
“咦?”舒晴又是一愣,他竟然讓她過去?以現在的這個樣子?
她是黑道大姐,以這樣的身份過去,以徐家那些人的思想,真的能接受這樣的家人?
世代爲軍人,就算不爲軍的,也有爲官的,爲商的……
但絕對沒有出現一個做黑道的,而她舒晴就是那個特別例外的存在,說實在,她心裡還真的有些擔憂徐家那邊的反應。
“爲什麼?”她轉過身來,問出她一直藏着的疑惑。
很多個爲什麼從她的心裡冒出來,像他這樣的人,明明可以找一個比舒晴好百倍萬倍的人。
卻偏偏選擇了她,還給予她這麼多的愛護和疼寵。
“你是我的妻子,”那目光望來,已經沒有了原先的冰冷了。
舒晴抿脣,低頭。
“洗澡好好睡一覺,”他將她拉起,往浴室走去。
舒晴將自己關進了浴室,腦中有些嗡亂,很多事情需要她去整理。
等舒晴出來時,徐靖梟已經將屋內的混亂恢復了原狀,看到舒晴一身整齊的走出來,眉間似有些挑起。
舒晴解釋道:“我不放心醫院那邊,靖梟,我需要些時間,你知道我的身份是……”
“舒家那邊和你說了什麼,”他凝視她的雙眼,篤定地道。
“沒什麼,今夜你好好在家休息,”舒晴扯了一記的微笑。
徐靖梟沒有逼她說出來,從衣帽櫃裡拿了件大衣披在身上,舒晴見狀,愣愣然地站在那。
徐靖梟走過她的身邊,手中抓着的是車鑰匙,意思很明顯了,他根本就不會讓她一個人去。
舒晴心頭一暖,這個男人對她太好了,有些時候讓她覺得更欠他的。
兩人真的到醫院守了一夜,在徐靖梟的要求下,醫院硬是在隔壁給他們騰出了空房出來。
黎明時,突然有腳步聲急促的在醫院走廊上傳來,聲音急快,數量還不少。
正熟睡的人,徒然睜開雙眼,沒有徵兆的從牀上彈坐而起,這種警覺簡直是匪夷所思。
徐靖梟緩緩地撐起修長的身形,不緊不慢地看着舒晴的反應,兩人的反應完全是反着來了。
“嘩啦!”
門外,是整齊劃一的正立腳步聲。
舒晴剛貼近門口,還沒開門就愣怔住了。
聽得出,這些人的腳步聲和多數軍人的腳步聲很不一樣,非常的不一樣。
徐靖梟深黑的眼瞳淡淡地擡起,那樣子,彷彿是要穿過那扇門,看到外邊的情景。
舒晴見此,不禁鬆了口氣,原來是來找徐靖梟的,並不是通洲集團的人。
她用了另類的做法,通洲集團那邊又怎麼可能一下子找了過來,他們應該不會認爲舒晴會這麼愚蠢,在當天截了唐憂的人後,晚上就直接殺人,這對她都是一種極大的壞處,再者,通洲集團並不知道舒晴有異能能力的這件事,在看到那些人莫名死亡後,只會聯想到a市那邊最近發生的怪事。
舒晴這是關心則亂,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忍不住往壞處去想。
“沒事,”穩重的徐靖梟來到她身後,安撫地撫着她的發頂,順着那柔軟的髮絲輕輕揉了揉。
舒晴抿着脣,站在他的身邊,這個時候門被人敲開。
徐靖梟在外面人敲開的第一響就伸手開了門,順着這道門一開,舒晴將外面的情景盡收眼底,一衆黑壓壓的人頭,少說都有一二十人左右。
個個穿是黑亮亮的軍裝,肩上的扛着的星星份量都不小。
舒晴微微吸了口涼氣,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平常時跟在徐靖梟身邊的那些人普通軍官。
因爲他們每個人的眼神都直接錯過徐靖梟,直直地投放在舒晴的身上,能夠在徐靖梟面前做出這樣動作的軍官,他們是頭一批。
“看夠了,”冰冷的字眼淡漠吐出,衆人抿緊了脣,繃了繃身形,彼有一副裝腔作勢地正了正身形。
舒晴有些疑惑地掃了眼過去。
“司令,您還有任務在身,還請以任務爲重,這些兒女私情還是先放下的好!”前面的一個英俊的年輕人清咳一聲,正正經經地說出這番話。
“你是在教訓我?”徐靖梟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這位中將先生無奈地聳了下肩,那正經的軍姿瞬間瓦解,身後那羣人也跟着恢復了歪歪斜斜的站姿,這哪裡是當兵的,說是痞子不爲過。
“哪能啊,您是我們的頭兒,只有您訓我們的份!這不,我們對傳聞中的嫂子好奇,沒管住自己的雙腿,兄弟們特別讓我們過來瞅瞅,到是個什麼大美人,將頭兒的心給拴住在這裡了。”
徐靖梟如寒冰般的眼神慢慢橫掃過去,眼中表時了他對這個中將先生說話語氣很不滿。
中將先生無奈地聳了聳肩,然後聰明的轉向舒晴,“嫂子,您好!”
舒晴淡淡地頷首,既然他們直擊醫院,可見得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非要徐靖梟去處理不可。
“你們先聊着,我下樓給你買些早餐,”舒晴衝徐靖梟說了句,再衝一衆軍官頷首離開。
徐靖梟沒有阻止她,待她一離開,徐靖梟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們。
面對這樣的徐靖梟,他們亦是有些忐忑。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徐靖梟對舒晴很在乎,在乎到連拿她開玩笑都不允許了。
這真簡直是天下奇觀啊。
以前,他們都以爲徐靖梟是個沒有感情的人,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對待過一個女人。
當聽說他在一年多前就結婚了,還真的不信,若不是趁着這個機會,他們還真的會錯過見舒晴一面的機會。
“什麼情況,”徐靖梟也不廢話一句,直擊主題。
這個時候,中將先生才收起了他的痞子相,臉色沉了沉,“聽說,你將那東西送人了,這不像你的作爲,那東西對我們很有幫助,你這麼……”
“我有分寸。”他冷淡地打斷中將先生的話。
“先不說那些,因爲本就是給你的,自然有權處理,可是,如果得到那些東西的輔助,會事半功倍,我只是勸一句而已,別這麼看着我。”
“什麼事,”徐靖梟冷淡地再問。
“你中途跑掉了,那爛攤子交給我,心裡不爽,找你一起吃苦去。”
中將先生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
徐靖梟眯着眼看了他半晌,“他們還是不肯嗎。”
“你知道的,那邊的宗教信仰有多麼的強大,他們不會同意你的提議,事項是你提出來的,你人反而在這裡,那邊的人很生氣,那些老傢伙一點情面都不會講,你還指望能有什麼好事發生?”中將先生擰眉道。
徐靖梟沉了沉,“這件事必須有個結果。”
“z國向來和他們不和,結果這種事,我可不敢保證是好的,這件事,你不該提意,現在你是引火上身了,”中將先生皺眉看了看徐靖梟一眼。
別看徐靖梟這樣,對國家利益的事情,還是十分重視的。說白了,就是十分重視國家榮譽。
“我是負責人,”他冷冷地提醒。
中將先生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上面還有更大的官,你負責不起。”
說到這裡,空氣裡不由充刺了幾分火藥味。
徐靖梟漠然盯了他一眼,“他們沒辦法負責。”
中將先生擰緊了眉,盯着徐靖梟,“那你打算一直負責下去,權力這種東西拿得太多,對你也不好,我們是朋友,我纔會說這些。”
徐靖梟禁聲,黑幽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這些話,不要讓她聽到了。”
這個“她”自然是指舒晴了。
舒晴買了早餐回病房,發現屋內的氣氛有些僵硬,放下早餐看着徐靖梟,“要走了嗎?”
徐靖梟頷首。
舒晴抿着脣替他打開了早點的袋子,“小心一些。”
“別多想,等我回來,”徐靖梟伸手撫過她的發頂,揉了下,眼底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溫柔。
“嗯,”舒晴微微點頭,擡着黑眸掃視了房中早已傻掉的衆位,“你等我一下。”
扭身就出了病房,幸好這個時候醫院並沒有多少人,他們這羣人塞在這裡,還真是惹人眼。
等舒晴回來的時候,手中提了一個銀色箱子,徐靖梟眸色一閃。
“它是你的,想必是要用在什麼重要的地方,放在我這裡,沒有多大的用處,我保留了一顆,你不會介意吧,”那一顆已經被她用掉了。
徐靖梟深深地看着舒晴,伸手將她的頭壓了過來,脣落在她的額頭上,“好好照顧自己。”
“你也是,快去吧,”舒晴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真實的笑容!
舒晴天生有種吸人的魔力,這一笑,比那些妖精般的女人,還要迷人!
站在窗前,看着那一行人匆匆離開的身影,冬天的早晨很暗,六點鐘的時間,仍舊只看得見那影子的移動。
待那些身影全部消失在黑幕下,舒晴纔回身走向黃秋驪病房的方向。
一道身影很隱蔽的出現在舒晴的身後,那是陰陽堂的穆子洛。
“社長,已經安排好了,就等伯母過去了。”
舒晴擡了擡手,走到黃秋驪的面前,擡起一銀針,在她額頭的穴位上紮了三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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