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在醒的那一刻,已經下意識的彈坐而起,猛地牽起了一股刺骨的烈痛。
額汗滲出,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的想要翻身下牀。
一隻手臂突然壓在了她的身上,舒晴當下面色一變,反手就是給那人一下,覆手攀上對方的手臂,看似輕輕的一用力,就可將那身後的人打翻在地。
“砰!”
發出一聲極爲清脆的聲響,舒晴忍受着周身的虛弱無力,咬牙下地,盯着地面呻吟一聲的人,愣住了。
“哥?”
被她一手搬倒的人,正是舒晴的大哥舒哲。
舒哲自己是沒有想到舒晴這個重傷者醒來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還出奇的直接將他這個一八幾公分的大男人甩在地上,這樣的力氣,哪裡是他認識的舒晴能有的。
只是還沒有來得及驚訝,自己就和地板重重的親密了起來。
舒晴在看到自家大哥的那一秒,就鬆了一口氣,重新倒靠在牀上。
她以爲自己看到的人是徐靖梟,在那種傷下會出現幻覺的,絕對不是她的本意,那麼就是有別的外來因素了。
伸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口,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
那些彈頭裡塗了某種讓人停滯運動,甚至是會產生幻覺的毒液。
越南人真是鬼點多,竟然會在子彈上塗這種東西,只要被子彈傷中一點皮肉,就會隨着這皮肉滲入毒液,真是陰狠。
難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這麼怪異,因爲身體因素問題,舒晴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的察覺,只擦傷皮肉到是不會致她那樣,只是後面的一搶打在手臂上,讓她後面一連串的受傷,全是因爲自己的動作出現了呆滯,最後連幻覺都出現了。
她醒得快,也是因爲身體因素。
只要再給她兩三個小時,她就能勉強自己做別的激烈運動。
“我昏迷了多長時間?”舒晴冷靜頭腦,回想起那幫人的樣子,看來是某個越南組織的人沒錯,既然是越南人,那這一切可就好查多了。
不管他們是因爲什麼追殺的自己,現在她狼狽成這樣,完全是因爲他們。
“一個半小時,”舒哲忍了忍骨頭的摔痛,皺眉看着自己的妹妹,保持着自己的冷靜。
“我現在沒有辦法向你解釋太多,”舒晴扯掉手中斷掉的半截針頭,這裡是醫院,那就更加的不安全了。
“你在做什麼?”看舒晴正拿起一邊的衣服穿了起來,臉色沉沉。
“解決麻煩事,”舒晴沒表情地說,可見她現在的心情有多差。
“解決什麼事,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情況,你給我躺好,”舒哲第一次發現,自己如此的不瞭解舒晴。
舒晴卻不覺得自己有躺下去的機會,一個半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夠讓那些越南人查到這裡來了。
“沒時間了,”舒晴往窗戶外看了眼,眉頭皺得更緊。
“什麼時間?小晴,這倒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惹了人傷你成這樣,要不是我剛巧經過,是不是你就要將命交待在這裡了?”舒哲越說,臉色越深。
舒晴知道他想到別的地方去了,也沒有時間去給他解釋,直徑來到窗前,輕輕挑開一邊簾,看了眼下面,眉眼間凝着一層薄薄的冰。
見舒晴輕巧的動作,舒哲突然想起了什麼,凝眉,“是不是顧琛那傢伙——”
“和表哥沒關係,”舒晴回眸嚴肅的看了舒哲一眼,“他本事沒大到這麼程度。”
舒哲見她還有心情說這些,不由擰緊了眉。
正要開口,舒晴就直走過他的身邊,向門而去。
“如果你想我活着回來,就別跟上來,”眼上,只會成爲她的累贅。
舒哲看着舒晴如貓般輕盈的快速離開,愣怔間回神追了出去,一眼望過去,長長的走廊上,哪裡還有舒晴的影子,若不是站在這病房外,舒哲還真的認爲自己所看到的是幻覺。
舒哲只是來越南談一筆生意,在回來的路上,碰上了舒晴,這一切巧得就像是安排好了一樣。
舒晴摸了摸身上的傷口,並沒有流血的跡象。
爲了不累及自己的大哥,舒晴覺得自己走得越遠越好。
舒晴剛奔出數百米,忽然之間,她聽到對面閃出幾道影子。
砰!
舒晴眉頭一緊,在自己的身上連紮了幾針才讓自己神經再次緩和了過來。
緊接着又是兩聲……砰砰!
舒晴心裡一緊,這不是那些越南人放出來的槍聲。
她可以分辨得出這兩種槍聲的不同,看來是有什麼人碰上了。
那些人本來就是來找自己的,不,也許是有兩夥人在搜查自己,結果碰上了,越南人誤會對方是自己的人,也只有舒晴自己知道,那些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人。
舒晴眉一揚,看來老天還是幫了自己。
正在舒晴想要隱蔽離開,遠遠站在周圍好幾個方位的人忽然就衝了過來。
舒晴眼一寒,她看清楚了,那是z國人。
所以,她懷疑那是洪幫的人。
白少恬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越南,而且還和自己同在一條船上。
舒晴沒有多想,躍身大起,出了外牆。
那邊的人立即朝着她這個方向放槍子,幾個迴響極大,並沒有放上消聲器,也不準備掩人耳目,明目張膽的開啓了戰爭。
和越南人幹起來的同時,也要追擊她。而越南那邊在和z國人幹起來時,也同時的追擊她。
因此,就成了一個三角。
舒晴身上沒有武器,身上唯一能利用的,就是身體的恢復能力。
舒晴直接跑出了街道,身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趕,在短時間內她不可能恢復得過來,身體的那種神秘力量,她就更不敢輕易使用。
本來體力就沒有恢復多少,再使用那消耗極大的力量,她還沒殺對方几人,就已經暈死在街頭任人砍殺了。
在人羣之中,舒晴艱難的逃竄,一路上不知道撞倒了多少人,這條街道正值熱鬧的時刻,從她入夜時分到被追殺到這裡,也不過是過去了四五個小時而已。
這麼狼狽的一面,也算是給了她自己個教訓。
以後,絕對不要太過粗心大意。
在酒店時,一直想着徐靖梟的事誤了自己的觀察能力,而身邊的人對她也是絕對的相信。
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也不會出奇了。
一路之上人仰馬翻,叫罵和驚呼連成了一片!
後面那些人依然緊追不捨……
砰!
子彈的聲音追隨上來,子彈打中了停在路邊的小車上。
隨後,警聲四面響起,如蜂涌來。
舒晴面無表情地回頭看了一眼,越南人聯合警員來捉自己,還真是看得起她了。
舒晴眼前一晃,狠狠地咬破了舌頭。
子彈咻咻的在舒晴身邊劃過,明明看着就要射中了,卻偏偏她還在一路奔行,根本就不受半點的阻擋。
舒晴專門挑了一些惡劣而窄小的環境地方奔去,讓他們連步伐都難行,更別說是車輛追來了。
這回她不但要躲警方,還要躲那些越南黑幫,更可恨是,那洪幫竟然倒打一把幫上了越南人來對付自己,想到洪幫在a市這麼沉靜,原來後面是想要真正的抓住自己,難道他們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還是查到了什麼?
也不管是什麼,舒晴現在的念頭就是先避開這三方的火力,躲一下修養自己的傷。
在越南這種地方,他們可是什麼關係也沒有,要這樣的一個地方躲避警方和越南黑幫,那簡直是件天大的笑話,再加上一個洪幫,自己一個受重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輕而易舉的離開。
就算她會飛,也難飛出去。
面對這樣的情況,舒晴依舊的冷靜,死過一次的人,又怎麼會懼怕這些東西。
扯了扯身上緊身的衣領,舒晴吸了一口吹來的風。
她可不是一個人,身後還有周昶和揚永他們。
舒晴奔出數裡,前面就是一個死角,一堵牆堵住了她的去路。
舒晴的眼眸一寒,一個發力,翻身躍了出去。
河光在月光下泛起了絲絲的寒意,舒晴一個閉息,順勢扎進了水裡。
也就那一瞬,後面的子彈跟隨上來。
“噗通!”
舒晴直直扎進了水裡,一股臭味刺鼻而進。
舒晴差點沒有被嗆得咳嗽起來,在黑夜下微微擡頭,才發現這河下面是一條工廠排出的廢水河,眉頭一皺,忍着那難聞的味道飛快的向對面遊動了起來。
不能在水裡久呆,污染太重不說,氣味的難聞也會讓她窒息。
後面子彈不斷的亂射來,舒晴一閉氣,直接扎進了水裡,潛游過去。
後面遠遠的傳來一陣的罵聲,舒晴在水裡仍舊可以聞得到。
河水非常渾濁,近乎的黑色,濃重的臭味隱隱有機油的味道混雜着。
“嘶!”
河水滲入傷口,舒晴就明顯的感覺到了疼痛,看來她不能再多呆,加快了速度向河岸游去。
等她終於爬上對岸的時候,已經雙手雙腿麻木了,本來就帶着一身傷,更是難忍的難受。
在這樣的疼痛下,舒晴竟然一聲不吭的忍了下來,還逼着自己保持到最清醒的狀態。
在這樣的追殺下,讓舒晴不禁想起上一世的自己。
敞開雙手雙腿,躺倒在地上,盯着只有幾星的黑夜,抿緊着脣,腦中不禁又閃出徐靖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