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的視線直落在一名身穿運動裝,頭系一條藍色頭巾的男生,長像很陽光!
但她看中的,不是他的臉,而是通過剛剛熱身時看到了他的柔韌度是最好的。
被選擇的男生微微一愣,然後想說些什麼,金巖卻擺了下手,抿着脣衝舒晴頷首,有些冷淡,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這個時候,舒晴才發現這個男生是站在選手的旁邊,而不是和那些人一起的。
但金巖都沒有別的表示,也只能壓下要重新選擇的話。
“既然是他,那就我們的比賽可就要進入另一輪的選擇了,讓華緒來。”
金巖一拍手,後面就有一名染着紅髮的男子走了出來,二十歲左右,很年輕。
而舒晴選的那個男生,要比結緒小一兩歲的樣子,但兩人的身高都差不多,一米八以上絕對是有的。
華緒整個都透着一股張揚,來到展東居,也就是舒晴選擇的那個男生面前,這麼站在一起,才發現,展東居也和這個男子一樣的高度。
“很高興,我們又碰到了一起!”
極限滑板的傳奇人物,對方的囂張氣焰,卻沒有激發展東居的任何情緒。
展東居卻是沒有理會他,拿過旁邊人遞來的板,慢慢地滑到現場的u槽,他的動作很優雅,悠然而緩慢,不似剛剛那些熱身選手那樣快速,但就是因爲這樣的優雅讓舒晴微微眯起了眼,淡聲問旁邊的金巖,“他做什麼。”
因爲舒晴根本就不懂極限滑板,在看到他一個人在那裡悠然又認真的滑行,姿勢又相當的優雅,不禁好奇了下。
舒晴的話一落,手夾着自己的板的華緒有些驚奇地回頭,一個不懂板的女人竟然要和金哥作賭,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女人的眼光很不錯!
“測板!”
舒晴挑眉,沒有深入瞭解。
反正也不過是一場比賽,賭完了就完了。
空中,一道背光抓板衝出的身影。
不過短短一秒,“喀!”回板的聲音敲擊着木製u板。
板子定點幾乎來不及被停頓,輪子由上俯衝而下的滑動製造出異常快速的聲線,沒有多玩繁複的花招,純粹是些基本的玩法與技巧,然而那些輕而易舉且平凡的動作裡,卻顯露了最不平凡的操控。
每一次的翻轉都很俐落,腳在控制板身方面也很得心應手,近乎輕巧,絲毫沒有頓挫之感,四肢配合也無多餘。
手姿的僵硬在他身上根本就看不見,手臂自然的隨着動作而變,卻幾乎等於沒變化。
隨着這個動作,那個人再次躍出u板頂端,兩腿的分別作用力下,板子一百八十度的橫向翻身,速度加上回板時的重力,回到u板後又以極快的速度衝出頂端,抓板,身體帶板在空中旋了三百六十度後落回軌道上。
只是一個簡單的測板,看到那個人的動作,現場響起一陣歡呼!
極致的畫面,精彩而令人大開眼界!
這樣從容的玩板,是極少見的。
華緒微微勾起了脣,每個玩板的人都有自己專屬的板,可是,展東居卻從來沒有規定的板子,在現場隨意選一塊板,都可以隨性的玩起來。
這就是展東居。
明明只是一般的比賽,卻鬧得跟隆重大賽事般。
他們這算是室內賽,以park爲既定範圍。
舒晴聽着旁邊的人解釋極限滑板的規矩,越聽越是蹙眉。
那邊的展東居已經拿板,一個輕鬆的動作回到了他們的面前,將板子丟給之前給他板子的人,淡淡開口:“a2區短杆平衡度再降三公分。”
“喂,展東居,你試場的要求還是這麼的專業,這一回,我可得加把勁了,再遇上你,我可不會輸了。”
聽着華緒挑釁的話,展東居用他那超越年齡的冷淡淡淡地瞥了眼過來,然後無視他。
而華緒就是看不慣展東居這冷冰冰的態度。
“可以開始了。”
他說。
華緒挑眉,但這種時候,他沒有必要和對手爭口舌之勝。
兩人的動作幾乎是一致的,兩者都是玩熟了極限,不論是什麼狀況下,他們都能暴發出最好的力度。
兩道身影同時順着軌道起躍,“碰!”碰撞帯起的沉響,原要抄夾的兩人同時一蹬腳,輕巧後移位置的瞬間,這裡的極限根本就不會安着規矩而來。
所以,不過剛上場沒一會,華緒就直接出手了。
展東居應對得當,完全以優雅的姿勢將應付着腳下的板。
飛躍,旋轉,不受任何阻撓的往前。
全場安靜得連呼吸都屏住了,這是一場刺激的極限比賽。
舒晴原本只是陪這個金巖玩玩,沒想到讓她看到了那個叫展東居的人發揮得如此自如。
場上的身影,像是飛了一般,輕巧而輕鬆。
相比那華緒,動作太過鋒利,但是也是個狠角色,敢在這樣的比賽中做手腳,舒晴眼神尖利,一下子就看出了對方在暗中做了手腳。
賭盤上,已經暴棚了。
極快的速度甩掉身後追趕的華緒,破空翻躍出來,莫名的懾人耀眼!
驚豔的目光下,舒晴眼角瞥到一記銀光。
華緒的輪子裡竟然藏着刀片!
華緒一記擡腿掃過去,展東居彷彿身後長了一雙眼,猛地拉開一段距離,輕鬆的避過他的攻擊。
這一幕,看得現場人糾緊了心。
金巖啓脣笑着:“舒小姐,看來你是輸了。”
輸字一落,舒晴慢慢側過清冽無感情的雙目。
金巖對華緒在場中擺人一道的事實一點也不覺得丟臉,反而是高興的笑了,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這就是比賽真正的規則!
舒晴勾脣一笑,看着華緒再次向展東居使絆子。
“咔嚓!”
剛剛空着的素手上,已然多了一把黑黝黝的手槍。
“砰!”
“啊!”
隨着這一聲響徹,周圍頓時暴發出一陣的尖叫。
華緒起躍間被人猛地掃中了一槍,雖然不是腿,傷中了肩骨,那股從未嘗試過的痛鑽心傳來,一個停頓,直接從空中跌倒下來,摔得很是狼狽。
看着場中的華緒受了一槍倒在地上,金巖的臉黑了黑,舒晴這一舉,還是驚了他一下。
主要是他沒有想過舒晴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傷他的人,而且還是這樣的比賽場地。
展東居那冷淡的臉也不禁閃過驚訝,然後回頭看着躺倒在地上的華緒,猛地擡頭對上舒晴那指過來的黑洞洞槍口,板子一翹,安然落地,接回板,站在終點愣愣地看着那女子的動作。
金巖身邊的小弟們紛紛掏出槍來,對準了舒晴。
現場的氣氛爲之一靜,連呼吸都被靜止了。
金巖一擺手,“舒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舒晴淡淡地收回槍,“小把戲的東西,既然金老大要賭何不賭大的,這種看出苗頭的小賽事,玩起來可真一點也不盡興。”
金巖愣愣地看着舒晴,隨即暴發出一聲爽朗的笑。
“好!”
金巖一擡手,那邊就有人馬上上去將華緒帶出現場。
“這場,是不是算我贏了?”舒晴一邊走下臺階,一邊淡聲道。
金巖向展東居招了招手,展東居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來到他們的身前,視線卻是落在舒晴身上。
“舒小姐對這小子的表現還滿意嗎。”
舒晴有些不明他的意思,但仍舊是誠實地道:“不錯。”
“舒小姐對這極限滑板可有興趣?”金巖帶色的眼睛直瞄了過來。
舒晴一眼掃過冷淡的男生身上,確實是難得好料子,她明白金巖那話的意思,淡淡道:“沒興趣。”
展東居眉一揚,對金巖的做法很不悅,他可不是洪幫的人,但金巖習慣性的當他展東居是洪幫的人,完全不顧他的意願,讓他參加一些不喜歡的賽事,好比如這一次。
只是,展東居沒想到的是,舒晴竟然會直接向華緒開槍,這個女人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花瓶子,更不像大佬們包養的情婦。
“今天的——”
“就當是玩玩,金老大不必放在心上,至於這個輸贏,人一生,又能有誰敢說自己一直是贏的。”
舒晴的一句話,讓金巖很高興!
“哈哈哈,舒小姐說得沒錯!這話合金某的胃口!舒小姐,請吧!估計白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金巖馬上將舒晴引向出口。
誰也沒有再去理會現場的混亂和壓抑,一羣人消失在出口處。
展東居深深地盯着舒晴離開的背影,聽到那一聲白少時,不禁皺了皺眉。
而另一邊的秦言和馮尚南面面對視,自然是震驚於舒晴剛剛那一手,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這麼狠心的一個人,當場就將人滅了不說,那金巖竟然一點也不生氣。
舒晴到底是誰?準確的來說,她在洪幫到底是什麼身份?
但不管他們怎麼猜測都得不到一個結果。
舒晴隨着金巖一同前往屬於洪幫的夜總會,高檔的地方多數只適合有錢人花銷。
進了夜總會,舒晴就直接被帶到了三樓的賭場觀臺裡。
圍着賭場隔着一層只能從裡看外,賭場外卻不能看到裡邊。
呈中空,圍繞着賭場而建成閣樓式。
看着站在玻璃窗前看着下面賭場的白少恬,舒晴從容地坐在桌的這邊順着目光和他同看下面的場景。
“你不好奇我爲什麼約你過來?”妖孽般的男人,慢慢地走到舒晴的面前,勾魂的一笑,一手撐着桌面,一面低頭問,溫熱的氣息拂着過來。
舒晴挑眉,“那白少準備要說了嗎?”
白少恬帥氣地笑笑,然在舒晴沒反應之時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就往外拉。
周昶臉色一寒,“白少,你做什麼?放開。”
舒晴被人一扯起來往前一拖,有些狼狽的跑走三四步,臉色同樣沉沉地掙開,語氣清淡:“白少想做什麼。”
“和我走走,你知道的,我剛來這a市,對某些東西很好奇,”白少恬衝她眯着笑眼。
舒晴冷淡地道:“我對a市不熟悉。”
“這麼巧,那麼我們兩人可以單獨探討探討,要一起嗎?”美男直接邀請。
“也好,”舒晴沒什麼表情地頷首,然後讓周昶先離開,自己和白少恬一道離開了夜總會。
上了白少恬的跑車,舒晴坐在空蓬的副座駕駛上,輕輕地揉搓着額頭。
跑車在一個高處的鬧場外停下,白少恬帶着舒晴走進一家小吃店。
舒晴看到這,就是一愣。
看這白少恬熟門熟路的跑過來,很明顯,a市能吃能玩的地方,全被他跑遍了。
只是,舒晴有些意外白少恬會將她帶來這種接地氣的地方吃東西,而且還是一些雜小吃,不,是麻辣燙!
舒晴跟着白少恬選了一個位置坐好,老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旁邊幫忙的是他的妻子,小兩口跑到a市開了一家小吃店,生意極好,主要是他家的很合味道。
看到白少恬,老闆先是一愣,然後熱情地招呼着進門,顯然白少恬給人的印象極好。
舒晴跟着他落座。
“別小看了這些東西,這要比星級酒店的東西對味多了,等一下你嘗過了就知道了。這是我無意間經過的,我對吃的比較偏愛。”
不等舒晴問,他已經自動解釋自己爲什麼會知道這個地方了。
“很意外!”舒晴只是淡淡地道。
這種東西,以前她不是沒有吃過,但同樣的,這樣的東西在那個時候,很值錢,她唯一嘗過一次,這一世,也算是第一次。
說不出是什麼心情。
白少恬眯着漂亮的桃花眼,帶着笑凝視舒晴。
“意外我會吃這種東西,還是意外我會帶你來這裡?不是我認可的人,這樣的地方,我是不會分享的!”
意味不明的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總有那麼一點的曖昧味道。
舒晴不爲所動地頷首,“謝謝白少的分享。”
白少恬無奈地揉額,舒晴給他的感覺就是不管你做什麼,說什麼都不能打動得了她半分半毫。
白少恬正想說什麼,老闆娘已經將他們點的東西端了上來。
舒晴低頭吃了起來,對白少恬的眼神不予理會。
白少恬見她無視自己,覺得有些悲哀,什麼時候他白少也受到這種待遇了?嘆息間,白少恬也品償起碗中的美食。
“怎麼樣?”
看着舒晴一口一口的吃下肚,像是爲了完成填肚子任務的動作,不禁出口。
舒晴點頭,“還可以——”
聲音突然一頓,舒晴因爲是坐在裡邊,突然擡頭往外看了眼,然後眯起。
白少恬順着她的目光回身,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仍舊是熱鬧的人來人往。
“怎麼了?”看她臉色有些微變,問。
話剛問出,就見舒晴瞳孔微微一縮,然後看到她猛地站起了身,直接往外大步走去。
白少恬先是一愣,然後匆匆付了錢跟着後在追上去。
舒晴快速的上了他停在路邊的車,儘管旁邊有不少人圍着這亮眼的車轉,見舒晴一個利落的鑽進駕駛座,還是愣了一下。
白少恬也是一愣,然後沒多問的將手中的鑰匙拋給舒晴。
舒晴利落的接過,開啓,就衝了出去,白不恬剛坐好,人就習慣性的向後一倒。
等他坐穩時,舒晴已經開着車子衝了出去。
“怎麼回事?”
舒晴不可能說她看到穿流的車子內坐着她熟悉的人吧,那樣的眼力很嚇人。
看着緊抿着脣不言的舒晴,白少恬只能撫額。
車子跟着那輛車來到了通洲大廈。
看着高大又華麗的標牌,舒晴狠狠地一皺眉。
白少恬也是一愣,他們停在遠處,並沒有靠近通洲大廈的停車場。
舒晴將車子丟在了路邊,就直接下車。
白少恬嘴角抽了抽,“喂,你——”看着她的步伐不停,白少恬只能認命的找一個地方停好車再追上去。
通洲大廈是屬於誰的,白少恬心裡也是十分的清楚。
只是,舒晴爲什麼突然跑到這邊?
腦中又浮現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她和葉大小姐不合已經是事實,跑到葉大小姐的地盤,有些不明智。
舒晴抿着脣,皺着眉,快步的向前走。
“你要幹什麼?難道你還想着直接單槍匹馬的來通洲大廈找葉大小姐的麻煩?”白少恬覺得有些頭疼。
舒晴這一次是狠狠的甩開他,然後站在外圍,觀察着通洲大廈的守衛位置。
皺了皺眉,最後直接拔起了電話。
白少恬嘴角又是一抽。
徐清雅和助理在通洲集團的負責人帶領下,一直往裡走,兩方彼此都在交談着合作項目,對於通洲集團突然給予的合作,徐清雅非常的重視,而且只要這個合作項目成功了,那麼她的公司就會比以住簽下的大單要有大益得多。
正要進入特殊電遞,徐清雅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微微皺了一下眉,然後在負責人的面前說了聲抱歉,然後直接掐斷了電話,關機。
這單生意不能錯過,所以,簽約成功後,她會回電給對方道歉,她此刻是這般想的。
在負責人疑惑的目光下,徐清雅微微回了一笑,“只是一個不重要的電話。”
算是解釋了她爲什麼掛電話的原因。
負責人同樣回以一記微笑,但那眼底卻閃過一道冷芒,因爲手機上顯示的人名他看得一清二楚。
舒晴擰眉看着傳出嘟嘟的手機,再拔出去,已經是關機了。
該死。
舒晴在心裡低咒一句。
通洲大廈九樓。
葉海瑤站在窗前俯視着下面的一點,勾脣對身後的人道:“來了嗎。”
“是的,是徐家的小姐,”黑色革履西裝男人頷首。
葉海瑤冷冷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酒杯,轉身出了九樓的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