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達成協議,肖默會帶着他的人暫時駐在費城。
舒晴將手中餘留的那半瓶血給了肖默,得到這個實際的回饋,肖默與舒晴也算是完成了首次互利的合作。
“這種事,由你來做總該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爲什麼要插手?”
“我有自己的想法,”舒晴只是想替他分擔一些。
肖默看着舒晴,後邊的話便也沒有再說。
“後天他們會在費城碼頭交貨運離,我們的身份不能輕易顯露在人前……”
“我明白,我會盡量讓我的人疏散可能靠近的正常人,我只想一次性毀掉他們第一批交貨。”
得到消息,他們藥廠的合作並不只是一方的合作,而是多方合作。
看來,這東西最終得益的極大。
如此一來,藥廠必須毀掉,而且還要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拔掉。
現如今他們要對付的是修真者,而且還是不明的修真者,送貨的人不可能是正常人。
舒晴第三天和肖默的人順利的潛伏入對方的藥廠,肖默又親自帶人跟蹤對方離開的車輛。
黑夜下的藥廠四周寂靜得無人之地,舒晴從一進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卻一時說不上來是什麼。
對着後頭的人打了幾個手勢,之後是順順利利的進入了藥廠的中心。
進入了藥廠的存庫,可看到操作的機器,還有使用過的研究儀器,後面是一個個死封住的木箱,舒晴皺了皺眉。
似乎一切都太過順利了,反而讓她心裡不安。
後面一人先她一步的去碰了那堆放極高的木箱,緊接着,所有人都分散開去檢查有沒有別的重要東西可搜索。
舒晴站在一排儀器面前,雖然現在是半夜兩三點時間,可是還是覺得不對勁。
這時有人敲了敲了木箱子,發出清晰的空響。
舒晴霍然扭頭盯着那個人的動作,眼眸一眯,下一秒臉色微變,“快走。”
但還是遲了一步,剛剛還擺放着整齊的木箱突然被什麼東西引爆,發出陣陣的爆炸。
舒晴等人根本就來不及發揮力量,就被一股無形的氣場壓制住,發揮不出力量來,如同一個普通人。
“跑,”舒晴看到後面來得及時躲閃的人,冷聲一喝。
衆人已顧不上自己爲什麼使不出力量,只管像普通人般發揮潛力往前奔。
舒晴發現除了自己外,其餘人的力量在這種爆炸之後,完全使不出半點,眼中陰了起來。
這分明是有人故意引他們入圈,她相信肖默不會那麼做,那麼……
現在已不是想這個時候,舒晴知道他們的行動失敗了,下一次可就沒那麼容易抓到對方了。
想到這,恨恨地咬了咬牙。
事情辦砸,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這讓她如何向徐靖梟交待?
一咬牙,舒晴擡手一揮,一股無形的風力擊打着那身後流轉的氣味,是那些箱子發出來的味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卻能讓修真者瞬間失去力量,變成一個普通人。
出了這種東西,對於每個修真者來說,就是一個惡夢。
爆炸還在繼續,舒晴一路護着他們快速撤離。
僅憑着她一人,也只能勉強讓他們逃出爆炸的範圍,等他們所有人都出了爆炸的範圍,狼狽地跌在地上,回頭看着沖天火勢時,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們的力量使不出來了?”
那人說話時,忍不住看向舒晴。
舒晴泠着臉拍掉身上的灰,神色相當的冷然,“是對方藥物的影響,我看,他們已經成功了,不單是控制的藥物,就是武器也製造成功了,這次失敗後,只怕後面就更不堪設想。”
他們逃了,接下來會找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如果真的在背後傷人,他們是防不勝防啊。
親身體會了這種東西的存在後,他們發自心底的感到恐懼。
突然意識到,當有一天真的存在消滅修真者的東西后,他們變作普通人,那又該靠什麼活下去?一時間,也讓這些自視驕傲的修真者們徹底的反醒和無力。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們也許真的不能活得如此恣意吧。
和一衆修真者的迷茫不同,舒晴看着仍舊還在不斷髮出爆炸的廠房,眉頭皺了又皺。
“我們這邊出了狀況,他們那邊必然也好不到哪去,你們失去了能力,不宜再出動。”然後舒晴指揮一個穩重的人讓這些人帶走,這個時候並不是他們拼命的時候。
他們也知道跟上去也幫不到任何忙,反而會害後面的人。
在無能的情況下,他們只能咬牙離開。
舒晴奔行在夜路下,從小樹林過去,直接竄進了停靠在一邊的車輛內。
駛着車衝刺出去,沒想到如此嚴密的道修家也會出現這種事。
如果沒有背叛者,他們的行動和行蹤不可能被對方如此撐握,從他們被設下埋伏那一刻起,舒晴就知道是道修家出現了叛徒。
這回,舒晴對肖默的能力又減了一分,知道了他們內部不穩後。
之後的事,只怕舒晴都不敢輕易償試了。
等舒晴到達現場時,發現同樣的,對方用了同樣的方法將他們修真者的力量消去,然後對其進行了屠殺,比他們在廠房的狀況要嚴峻得多。
因爲是廠房,對方就以爲他們會逃不出那個包圍圈,並沒有派人絞殺。
而這邊不同,他們知道有肖默帶頭,肖默的修真之氣與下面的人不同,自然是不太受控制。
舒晴站在一片殘骸面前,眉頭緊擰了起來。
看來這次道修家損失彼大,事情看來是瞞不住了,舒晴收起心思,快速的原位找尋肖默的身影,發現其根本就不在屍體當中,顯然是得以逃脫了。
舒晴微鬆了一口氣,突然想起肖默身上還有自己給的狐狸血,就算不能送回本家,他也該是能拿來保命,雖然舒晴並不知道那樣子有沒有作用。
地面焦土卻告訴了舒晴,這樣的打鬥確實只有修真者才能做到的。
舒晴行出數步,站在中間閉上眼,思維大放。
用腦波的念力去感受到大地萬物的一動一靜,企圖尋找那個消失的人。
但舒晴這樣的方法也不是萬能的,畢竟消耗過大元氣,不能使用過長。
“沙沙~”
突然前方遙遠之處傳來一絲響動,舒晴猛地收住集中前方的意念。
正待她提步離開時,後面徒然一股陰風掃來。
舒晴大駭,猛地躲閃一邊,也極快地做出了動作,擡頭阻擋對方再次第二攻擊。
“刷!”
舒晴被無形的力量震出許遠,定住身形,看清楚站在夜下的人時,眼眉一冷。
對方竟然戴了面具,和國外那些化妝舞會的半載面具,對方一身休閒藏青衣,挺拔的身體就側立在舒晴的對面,頭髮有些花白,一看就是有些上了年紀的,只是那皮膚卻不像是這種年紀的樣子,倒是像二十幾歲小夥子的皮膚。
那人往那一站,彼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此人的修爲極高,就從舒晴剛剛沒有感覺到中知曉了,再加上他不費吹毫之力就將自己擊退,剎時讓舒晴忌憚了起來。
舒晴眯着眼冷視對方,對方也同時拿那冷幽的眼神盯着舒晴。
兩個人都沒打算再先動手,剛剛的出招,不過是試着對方的底罷了。
只是兩招一過,他們都明顯明白了懸殊所在,按理說,舒晴就不是他的對手,可他卻是沒有動,這就透着古怪了。
“嗷嗚~”
只聽空中一陣沉悶響起,舒晴可見男子臉色徒然而變的模樣。
同時隨着這樣一聲叫,舒晴剛剛流失的力量正漸漸充實起來,甚至清晰的感覺到小狐狸的迅速靠近。
男人突然眯着陰惻惻的眼盯了舒晴一眼,似有幾分不甘地拔地而去,如來時無聲無息。
舒晴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追這個人,肖默那邊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
對着空氣呼喚了聲,“別追了,找人要緊。”
“嗷嗚~~~!”
隨着這一聲拖長的叫聲,小狐狸從殘骸堆方向奔了出來,一溜煙的竄上了舒晴的肩頭。
一人一動物的靠近,彷彿給足了對方互補的力量,這才讓舒晴想起小狐狸曾給自己做過的那種類似於契約的動作,眼神閃動了下。
靠近費城碼頭的舊山區,舒晴一眼就看到天空閃爍的亮光,那只有修真者打鬥時纔會發出來的光芒。
舒晴繞過一條木搭的河路跑去,一路走來,都可以看到周圍的東西被破壞得不成樣子。
“轟!”
舒晴一躍而進,迎面就接了對方擊來的真氣,力量相撞引出了爆炸。
舒晴的到來,讓那幾個圍着肖默兩三人而戰的修真者瞪了瞪眼,突然耳麥傳來一道命令。
不再戀戰,急速離開,就像剛剛的面具男一樣。
舒晴快步扶住撐到極限的肖默,看他們傷得如此之重,也不覺奇怪。
“事有蹊蹺,是我們算計錯了,”舒晴的聲音沉沉,招來了小狐狸。
小狐狸不甘不願地伸出舌頭舔着肖默的外外,至於內傷,又被舒晴從它的身上劃了一小口子,滴了幾滴血治癒對方。
一系列動作做來後,肖默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眼神複雜地看了小狐狸一眼,然後認真思考了舒晴的話,眼神漸漸冰冷陰森。
“確實是我大意了,這件事是我們道修家出了問題,與你無關,”肖默眼底閃過狠辣的冷芒。
舒晴知道這件事情是道修家吃大虧了,可同樣的,也引出了一個大問題。
道修家內藏有別派的修真者,這對於道修家而言是一大隱患,那麼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清理門戶,而關於這件事,他們只能上報于徐靖梟,同樣的,他們還要承受徐靖梟接下來的怒火。
看出了肖默的想法,舒晴便自動承下了話,“我會向他說明,不會連累到你們道修家,這畢竟是我開的頭,也該由我來做收尾。”
“爲難你了,”肖默看了舒晴一眼,艱難地說。
在天亮時,舒晴和肖默分開。
江董程等人接到計劃失敗時,也皺緊了眉頭,心裡頭的不安漸漸加重。
失敗對於他們來說,就等於擺了一枚定時炸彈在暗處,讓他們睡覺都不能安心。
舒晴讓江董程安排人在費城潛伏,等馬書繹處理了京城那邊的事,自會過來與他匯合。
那邊的招標進行得非常的順利,後面的事情,資本就用不到馬書繹親自去坐陣了。
他掛了名後,就可恢復興屹總裁的身份進入費城,jm的發展由陸華重等高層來撐握。
再者,後邊她在京城的時候會比在別的地方要多些,所以,空時也可以運行操作一二。
“社長,這件事上雖然我們並沒有吃半點虧,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安。”
“你的想法我也明白,但你們已經不適合出面,對方已有所防備,只要我們一有異動,就會引來對方的注意。”
舒晴並不是打擊他們的信心,對方確實不是他們能接觸的。
江董程再想說什麼,舒晴已經擺了擺手,“董程哥,只要我們做好防範,他們會有另一批人追查,短時間內必然不會對我們新義社有動作,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只怕要辛苦你們了。”
“社長,我們明白的。”
舒晴笑了笑,心裡卻是苦澀。她總歸是辦事不利,接下來的爛攤子得丟給徐靖梟了。
舒晴其實挺看不起自己的,雖說道修家出問題是真,可若她早些發現,謹慎些,或許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大片工廠發生大爆炸,一夜之間化爲烏有,損失慘重。
這對於賀氏來說,是一項極大的打擊。
第二天就上了頭條新聞,到處報道的都是費城郊外的狀況,也幸好並沒有傷亡人員,這纔沒讓賀氏被告坐牢。只是給一些重傷者出了醫藥費,龐大的負擔突然降臨下來,賀祺微只能咬牙渡過這道難關。
只是往往到了關鍵時刻,能幫賀氏的,卻寥寥無幾。
大難臨頭各自飛,這種事情,誰也不想摻和進來。
大片工廠被炸,這一看,背後肯定是不簡單的,誰也不傻。
賀祺微企圖找過舒晴,在她的面前走個後門去向徐氏集團求救,現在,只怕也只有徐七少能救他們賀氏了。
因爲這項投資極大,盈利又賺得快又厚,賀祺微也是一時衝勁上來,將賀氏大半流動資金全投了進去。
現在股東會那些老傢伙對她抱了極大的怨氣,就等着賀老自動退下董事長位置了。
可是賀祺微怎麼能讓賀老晚年時還遭受這樣的事,所以,她只能想到了舒晴,可是她並沒有舒晴的聯繫號,因爲舒晴前後換了幾個號,並沒有在她記錄中。
舒晴又是那種跑來跑去的人,一時間也在費城找不着人。
而一早,舒晴正在趕飛機回徐家參加婚禮,連覺都沒有睡上。
賀祺微在費城找不到門路,只有咬牙回到港城找到了舒晴的師傅,傅老。
等賀祺微回到港城等到外出就診的傅老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舒晴看着時間,想着自己必是趕不及在他們結婚之時了。
婚禮的現場是在徐家本宅,所以,也不算折騰新娘和新郎。
徐靖梟皺着眉,拔着手裡的電話,一雙鷹隼般的眼正泛着寒光。
遠處嘻笑的場面與他這邊實在是格格不入,已經打了多通電話,對方仍舊處於關機的狀態。
這邊徐靖梟正擔憂着,飛機上的舒晴卻陷入了沉思,想着這件事必須還是得自己去查明,給徐靖梟一個交待,卻沒發現自己遺忘了什麼事。
等舒晴下飛機,上了出租車時才猛然想起要給徐靖梟去電話的事,想到那次的警告,舒晴心裡就打鼓。
“靖梟,舒晴還沒回來?”
好不容易找到兒子的姚雪薈,同樣臉色凝重。
舒晴那天不聲不響的離開後,就沒有再給家裡一個解釋,他們甚至都認爲舒晴是在逃避了,現在徐七少結婚,她這個做大嫂的竟然不在場,老爺子那邊看着雖然沒說什麼,可心裡頭對舒晴的印象只怕更壞了。
姚雪薈知道舒晴也許是因爲醫院的事情忙活去了,可是,這幾天半點消息也沒有回,實在有些過分了。
徐靖梟挑眉,沒有回答姚雪薈的話,因爲他根本就沒聽進去。
遇上舒晴的事,他就像是一個剛談戀愛的毛小夥,時時刻刻的想要看到她,想要親自她。
現在不過是幾個小時打不通電話,他心裡就焦慮得不安。
看兒子這樣,姚雪薈低嘆一聲,“小晴自從受傷醒過來後,人就變了很多,你啊,也不用爲她太擔心,她也不小了,總不能讓你一直操心着。”
做媽的也心疼兒子,只是兒子對舒晴的感情,實在叫人咋舌的程度,也就認了。
徐靖梟彷彿聽到了,也就微微點了下頭,繼續拔他的電話,只是這次的電話是拔到別處,查實今天航班進來的人有沒有舒晴這號人。
舒晴這邊卻遇上了點意外,再次見到李婧時,舒晴沒想到過她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李婧之前要沉靜了許多,顯然是那件事對她的打擊極大,再沒點改變,舒晴到是覺得她不配做徐靖梟的師妹了。
李婧叫人直接圍堵了出租車,拿着武器威脅舒晴下車,出租車司機被嚇得屁股尿流。
舒晴一臉平靜地看着黑壓壓的西裝男人,再看看冰冷的李婧,淡淡道:“沒想到一下飛機,就被人用這麼大禮來歡迎,實在是我的榮幸。”
一邊說着話時,舒晴已經慢不經心地站在了地上,清澈的目光正幽幽地打量着重站在陽光下的李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