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看起來悶悶不樂的?”孟宇坤將手中的冊子翻的嘩嘩作響,強烈的忌妒狠狠的撞擊着他的胸膛,手中的冊子被他捏成一團。還談情說愛,談情說愛,眉來眼去!明明早上走的時候還跟他那般親密,怎麼一轉眼就跟別人眉來眼去了?!
“唔?我怎麼感覺你才悶悶不樂啊。”如玉雖說有些煩悶但還不至於影響心情,只不過她只是擔心這血蠱之事兒的線索又斷了,血蠱之事與大溫命門息息相關,距離那封印被解開的時間也愈來愈近了,如玉的心裡又說不出的擔憂。
“哼,我沒有。”孟宇坤掉了個方向刻意不去看如玉的眼睛,看吧,那個男人還是沒有用,他都想不出解決辦法,更何況一個只知道讀死書的書呆子呢。不過,他還是安慰道,“我知曉你在想血蠱之事,不過橋到船頭自然直,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這件事我也一直在跟進。”
如玉輕輕點點頭,兩個人的相處也莫過於此了,我不說你卻懂。“從薛府出來後我去了趟寶福齋。”不過,看來甲乙在那本子上寫了她不少的壞話啊,竟能惹得孟宇坤這般藏不住心事的人這個彆扭的模樣。如玉慢條斯理的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盒子。
盒子放在桌上發出輕輕的聲響,孟宇坤身子坐的筆直卻忍不住向後瞥去。他僵直着身子腦袋費勁的轉着,終於生悶氣的他還是被心下濃濃的好奇心打敗,孟宇坤輕哼一聲,迅速將身子轉回,眼睛裡亮閃閃的,問道,“是不是你送我的禮物?”
“你打開看看。”如玉清亮的眸子帶着溫柔的笑意,這的確是送給孟宇坤的禮物,只不過嘛,如玉心虛的低頭,不是今天買的。只是剛剛孟宇坤的神情讓她覺得有些愧疚,她的確不忍去讓這個一心爲她的男子傷心。
盒子被孟宇坤迫不及待的打開,裡頭躺着的是一塊墨玉做成的束髮用的冠簪,造型古樸沒有一點裝飾的圖樣,入手卻意外的溫潤。孟宇坤欣喜的來回翻轉着這塊冠簪,“你是不是知道我馬上就要行冠禮了所以特地給我送的冠簪?”驀地,孟宇坤在冠簪內圈摸到一處凹凸不平。唔?難道是有瑕疵?孟宇坤不禁想到如玉和公孫薔薇相遇時的情景,莫不是她又被人騙了吧?孟宇坤抱着一份懷疑的心情將墨玉冠簪湊到眼前,去看那行蠅頭小字,“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孟宇坤的笑意已盪到心中,嘴角越裂越大似乎都要裂到耳後。
如玉的面上驀然涌上兩片紅潮,那股羞澀之意從她兩頰一直紅潤到她的眉梢,“看到了不就行了非念出……”話還未說完如玉只覺得身子一輕一下便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人生下來便是孑然一身,一個擁抱就好,我偶爾也會孤單也會難過也會覺得疲憊,也想有個人擁抱。孟宇坤不斷收緊着胳膊,將如玉牢牢的扣在自己懷裡。兩個人貼的那麼進他卻覺得如玉離得自己那麼遠,要不然他怎麼會那麼害怕
,害怕自己一鬆手她就從自己的懷裡飄走。
“謝謝你,真的。”孟宇坤聞着如玉發中散發出的淡淡桂花香,心神是愈發的安寧。“我從未覺得那麼的滿足。”
如玉聽着孟宇坤有力的心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不過是將心比心,以心換心罷了。”
“哦,對了。”如玉從孟宇坤的懷裡掙扎着出來,“你能否答應我個事兒?”
“嗯?”
“甲乙這個月的俸祿,我要了。”如玉咬牙切齒的說着,要不是這多嘴的甲乙,自己又何必拿出孟宇坤的成冠禮來安慰他。
屋外替二人守門的甲乙驀地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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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誰?”姬敏之從男子懷裡探出頭來,指着身旁帶着面具始終未發一語的女子好奇的問着。女子帶着面具看不清年齡,若單看身形,女子身形苗條,手臂上露出的肌膚白嫩細膩,看起來似乎是個年輕的女子。可奇怪的是,這個女子自跟着巫師進來之後便一直佝僂着身子,低着頭看着腳尖,若不是女子滿頭的黑髮,姬敏之都要認爲這是個身材纖細的老婆婆了。
“你前幾天不是跟我說想要個伶俐的丫頭嗎?這是我特意給你挑的丫鬟,啞奴。”男子在姬敏之的額頭上印上一吻,手撫摸着她光滑的裸背。很顯然這一月以來男子對於姬敏之的愛戀是愈發的深了。“啞奴,過來見見你的新主子。”男子對着啞奴勾勾手指,將懷中的女子往上舉了舉,對着啞奴露出姬敏之的全貌來,“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新主子。以後她的話便是那聖旨,就算這二公主讓你去死,那你在抹脖子的時候眼睛都不能眨一下。”
姬敏之被男子哄的很是開心,她嬌嗔的捶了下的男子胸膛。“啞奴?她不會說話嗎,那我多無聊。”
“至少在幫你殺人的時候她很利索。”男子抓過姬敏之的手放在脣邊親吻着,“以後你有什麼事兒想找我跟啞奴說便可。”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姬敏之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這個問題上,她小心翼翼的觀察着男子的神色,“我,我只是想去看看我的母后。”
男子沉吟了一會兒,去了也好,不去這姬敏之便永遠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不帶着仇恨又怎能成的了大事,又怎能把這皇宮搞得一團糟?
“行,那你收拾收拾,咱們現在便去。”巫師起身爲姬敏之拿過一身大紅的衣裙,“既然是見你的母后自是應當穿的喜慶一些。”要不然怎麼能顯現出你的母后過的悽慘來?
姬敏之歡天喜地的跳下牀匆忙的穿着衣服哪還注意到男子嘴邊掛着的詭異笑容。
冷宮
“母后。”姬敏之雙腳一落地便迫不及待的尋找溫皇后的身影。冷宮傢俱擺設極少,除了日用的牀和桌椅,幾乎都沒有任何的多餘用品。帳幔窗簾皆是半舊的模
樣,看起來髒兮兮的似乎很久都沒有清洗過了。姬敏之新月的黛眉高高的挑着,這冷宮她還是第一次來,倒真是配得上冷宮二字,悽悽慘慘,冷冷清清。
姬敏之不禁擔心起溫皇后的處境開來,冷宮內女子無數,且個個衣衫襤褸,髮髻散亂。姬敏之的身邊不斷有女子穿過,她卻依舊目不斜視的往冷宮深處走去,她的母后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就算在此處她堅信溫皇后也會好好打扮自己。
“敏之?”從姬敏之身邊走過的一個婦人突然拉出姬敏之的袖子,深凹的眼眶裡迸發着驚喜的光芒。婦人伸出手想要去摸姬敏之的臉,“敏之,你的臉好了?”
姬敏之腦子裡轟然一響,整個人呆在原地,身子霎那間涼了一大截。
婦人的手指粗大,摸在姬敏之的臉上粗糙的就像石子劃過她的臉龐一般,硌的她生疼。近在咫尺的手指就像地裡剛拔出來的胡蘿蔔,泥濘不堪。姬敏之有些震驚第一反映便是離開此地,不可能,這怎麼會是她的母后?天知道姬敏之是忍着心裡的不適纔沒有把面前的女子推開,“母后?你……怎麼成了這般。”
她的母后已經消瘦的看不出人形,若不是聲音未變她差點就從此地落荒而逃。
溫皇后苦笑的摸着自己的臉,“是嗎?母后應該老了吧。不過沒關係,敏之,你好好的就行。不對,敏之既然你來了這裡是不是說明你父皇已經回心轉意了?他是不是要放母后出來?”溫皇后一下便變得焦躁不安,“敏之你有沒有給母后帶梳洗的衣物來?母后得漂漂亮亮的出去!讓那些個落井下石的小人好好瞧瞧!本宮,依舊是這後宮的主人!”
“母后……”姬敏之一動也不動,睜大了雙眼,淚水凝結在她的眼角,這真相她說不出口也不願讓溫皇后知道。這是她第一次有了煩惱,覺得自己是這般無力,竟幫不得從小疼愛她的母親。不,對,她還有巫師!巫師一定會幫她的!
“看來,是母后誤會了……沒事的,你好母后就滿足了。”溫皇后笑的溫柔,卻帶着苦澀。
“不!憑什麼她們落井下石把咱們弄到這個地步卻活的這般逍遙。咱們就得在這遭罪!”姬敏之抓過溫皇后的手心疼的看着,小時候,她最喜歡的便是母后那雙柔軟的手拍着她的身子哄她入睡,可是如今爲什麼會成爲這樣?
姬如玉!都怪你!不!姬敏之眼中的妒意和怒火漸漸聚集,還有那狠心的父皇!他纔是這一切的決策者!如果不是父皇!她的母后怎麼會如此悽慘,她又怎會被禁足兩個月之久!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好好的玩吧。
姬敏之走後,巫師從黑暗處拐出,遞給她一方溼帕,“皇后真是好演技!不愧是這後宮主人,演起戲來也分外的生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