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陽顏終究把這事想得太簡單了。
她和張小葡吃完飯回來,紀明遠非但沒有消了氣,反而還有變本加厲地趨勢:他和他們打了一晚上的牌,根本連句話都不願意和她說。
第二日一早,多數同學都趕早班車回去了,他還在牀上呼呼大睡着。
陽顏醒得很早,天毛毛亮時,她趴在窗戶上看外面的雪光,就見到羅俊生和另一個同學走出了酒店。
他回過頭來時,她悄悄地縮回了身子。
昨天回酒店後,陽顏一直跟張小葡、苗鳳、蔣艾蓮幾個女生窩在房間裡聊天,再沒有見過他。
他也再沒有找她。
他其實一向是體貼的,並不會給她製造什麼難堪。
是她辜負。
眼看着一撥又一撥同學離開,陽顏問清楚了紀明遠睡的房間,過去找他。
陳明喬惺忪着睡眼過來給她開門,看了她一眼後就往隔壁房間裡去了,很體貼地把整間房都留了他們。
陽顏走到紀明遠的牀邊坐下,靜靜地看了他半晌。
他也安靜地躺着,沒有睜開眼睛,頭髮亂蓬蓬地,並無損其英俊,反而有種難得一見的可愛的孩子氣。
她伸手撫了撫他的頭髮,取了手套將手慢慢地伸進他的被窩,一點一點地靠到他溫暖的胸口上。
他沒有動,雖然她的指尖冷得像塊冰。
這也說明,他其實是醒着的,只是不願意面對她。
“紀明遠。”她親了親他的脣角,輕聲叫着他的名字,說,“我愛你。”
他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迴應她。
陽顏略略有些失望,她本來以爲,一晚上過去,他就算還有氣,但至少已願意和她談一談了。
她並不能在這裡留多久,明天廠裡就得復工,她和嫂子約好了,要去把衣服、布料的品類都規範一下,然後將所有的資料都錄入電腦,規範管理。
她在家的時間並不長,要做的事情卻很多,她和他整個寒假唯一能夠好好相處的時間也就今天這半天罷了,下午她就得回家去了。
她
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和他慪氣較勁上面。
她學他的樣子,在他脣上廝磨着,被窩裡的手輕巧地解着他衣服的扣子,終於,在她捻動他胸前的兩顆小紅豆時,他捉住了她的手。
陽顏輕輕在他耳邊笑了笑:“終於肯醒啦?”
他卻沒有笑,也沒有像她預期的那麼容易挑逗,只是扯出了她的手,翻身背對着她,聲音淡淡:“不吵行嗎?我很困!”
那一瞬間,那種冷漠的疏離刺痛了陽顏。
想到他昨晚確實睡得很晚,陽顏默了默後,說:“好吧,那你休息,我等會再來找你。”
這一等就是等到十一點多,酒店這邊要退房了。
來參加聚會的同學也都差不多都走了,只的家住在附近的幾個還留在這兒,就連王一剛和張小葡也因爲家裡有事,回去了。
餘向海推倒手上的牌:“好了,和了,不打了,把他們喊醒我們退房出去吃飯去吧。”
陽顏也同意。
其實她很不喜歡打牌,但是等着無聊,也就聊以自娛跟他們一起摸了幾把。
心情不好,她輸得有些慘,算賬的時候發現,打這麼小的麻將,她居然輸了將近一百塊。
三吃一。
苗鳳笑她:“所謂情場得意,賭場就必定失意。”
鄧波笑着說:“沒事,人是大老闆,一百塊錢算什麼?一千塊她也未必就在乎咧。”
陽顏笑笑。
陳明喬收了麻將問她:“吃過飯你就回去嗎?”
陽顏點頭。
陳明喬就說:“那老八居然還睡到這時候也不醒?”回頭看了一眼,又覺得奇怪,“譚猛姐呢?不會悄沒聲息走了吧?”
“猛姐一向行出鬼沒的。”鄧波說。
取了東西,走出這間棋牌房,出來後就聽到紀明遠睡覺的那間房裡傳來猛姐肆意的笑聲。
幾個人都心裡“咯噔”一聲,面面相覷,小心地看了一眼陽顏後,陳明喬乾笑着說:“這個猛姐,怎麼跑那去了?”
其實心裡是在罵紀明遠:丫能幹了啊,陽顏還在這呢,就
跟別的女生勾三搭四了?!
都是同學,真要鬧起來了,要他們怎麼辦嘛。
鄧波更是火速竄到房間,騰一下把門推開,還好,門沒有鎖。
只是房裡面的情況也是夠嗆,紀明遠懶洋洋地靠坐在牀上,譚芳芳就坐在他邊上,手裡還捧着一碗冬天裡這邊的人最喜歡吃的糖粑粑,正往紀明遠嘴邊送。
那樣子,說不是郎情妾意也差不遠了。
陳明喬和餘向海試圖把整個門都堵起來不要讓陽顏看到。
事實上,她還是看到了。紀明遠見他們這樣還嗤笑了一聲,說:“你們這是幹什麼啊?來抓姦?”
譚芳芳笑得花枝亂顫。
陳明喬已經恨到恨不得把紀明遠揪起來打他一頓了,將譚芳芳趕走:“走開走開,你害臊不害臊啊,個女孩子跑到男孩子房裡來。”
譚芳芳笑罷,理直氣壯地反駁,手指一指陽顏和苗鳳:“那她們不也來了?”
陳明喬氣結。
鄧波是給人搶過女朋友的,最看不得這樣的第三者,聞言立即嗆她:“人家陽顏是紀明遠的女朋友,你是嗎你?都老同學了,你做這些你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你?”
譚芳芳這個人,要說笨的時候她還真是一根筋地笨到要死,要說聰明,她也會聰明得讓人咬牙,性子又火爆,說話也敢,冷笑一聲,看了眼陽顏,說:“你問問她啊,她還是不是他女朋友啊。人家指不定早跟舊情人死灰復燃啦,就你們這些傻逼,還當她是你們八弟妹呢!”
關於昨天陽顏他們三隻的事,陳明喬其實也聽到了一些風聲,只沒想到會讓譚芳芳這麼毫不留情地點破,他怕把這傢伙放這裡還要壞事,上前去推着譚芳芳往門外去:“你走你走,人家是不是關你P事啊,要你操心?!”
譚芳芳偏不肯走,兩人正鬧着,紀明遠撫了撫額,忽然說:“好了喬子你們別鬧了,一早上的鬧得人頭疼。再說了,她也沒說錯。”頓了頓,他看着陽顏,聲音清晰而淡然地說,“我和陽顏,是分手了。”
陽顏頰上一燙,有一種被人當衆甩了耳光的難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