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銘晨他們這次來鵬城的目的當然不是爲了找陳學勝,不過既然陳學勝是唐強的老闆,那胡銘晨也不介意與他見上一見,否則要是知道了,自己來了鵬城,而且去了他下面的司機家裡,都不和他聯繫一下,陳學勝難免就會有想法,不管怎麼說,在胡銘晨發展的道路上,人家陳學勝也是幫了忙的。
當初開電影院,如果沒有陳學勝的協助和慷慨,他家的那個鐳射影院也根本開不起來。
雖然欠陳學勝的錢已經還清,可是,那份恩情,胡銘晨不能不記,不能不認。
只是胡銘晨也不能再唐強家就與陳學勝聯繫,畢竟唐強家真的太過逼疚,坐他們這幾個人就已經顯得夠擠得了,要是陳學勝再來,豈不是坐都坐不下。
胡銘晨問了陳學勝的手機電話,等辦完了正事再與他聯繫,反正知道他的公司在哪裡,曉得他的電話聯繫方式,其他的就不是問題。
唐強留胡銘晨他們晚上再他家住,然而胡銘晨看得出來,他家根本就住不下。
雖然唐強租的房子有兩個小臥室,勉勉強強算是兩室一廳,可是,那兩個臥室狹小無比,甚至有個臥室放了牀之後,連衣櫃都沒辦法放得下。而客廳的沙發又很小,一個人躺在上面,雙腳還得縮着才行。
唐強家就有五個人,那兩張不算大的牀,能把他家容下就不錯了,哪裡還真的有地方給胡銘晨和胡建軍睡。因此吃過飯之後,胡銘晨和胡建軍就執意要走,他們打算就在附近找一個小賓館歇腳。
唐強留了兩次,可能也曉得自己家的情況,真的不好安排。因此也不再強求,而是帶着胡銘晨他們下樓在這個城中村裡面找了個賓館,一百塊的標間。
唐強搶着要替胡銘晨他們將房錢付了,胡銘晨哪裡能讓人家破費呢,在外面打工掙錢養家很不容易,大城市的繁華與霓虹璀璨下面,是無數農民工的艱辛和付出。
“你如果要付錢,那我們就不住這裡,我們到別處找地方住都行。”胡銘晨堅決的拒絕道,“我們到你家吃飯,已經夠麻煩的了,不能再讓你破費。我們這算是出公差,是能報銷的,所以你真不用這麼客氣。”
“話都說到這份上,那好吧。”說着唐強把自己的錢收了起來,“只是沒想到,連你這麼小,都能出公差,你們到底是做什麼的啊?待遇那麼好。”
“呵呵,出公差的當然不是我,是我叔叔,我連工作的年紀都達不到呢。我們這次來鵬城,是爲了道華強北那邊去找一家公司談合作,等我們把正事做了,再和你們陳總聯繫,敲她的竹槓宰他一次,嘿嘿。”
“哦,這樣,那你們明天就可以在村口坐公交車,這裡有公交車到華強北,要是不行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唐強道。
“那倒不用,只要我們曉得怎麼坐車就可以。你明天也要上班的呢,你忙你的,我們忙我們的,咱們有那公司的聯繫方式,實在不行,可以打電話找人。”胡建強道。
胡銘晨知道企鵝科技公司的聯繫方式?當然不可能,胡銘晨都不知道嘛。他那麼說,是胡銘晨授意的,就是不希望耽擱唐強的正常工作,而且,他們這次自己主動上門,是很冒昧的,並不方便有外人蔘與。
第二天胡銘晨和胡建強起來,洗漱完畢之後,就自行退房出門。
他們並不打算繼續住在這邊,爲了方便工作,他們打算住到華強北那附近去,當然了,還得看今天的成果怎麼樣。
鵬城雖然是一座南方城市,但是他與其他南方城市有一個很大的區別,就是在這裡你根本不知道誰是本地人誰是外地人。這是因爲這座城市的歷史很短,是隨着改革開放才誕生的,在這座城市工作和生活的居民中,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都是外地而來,天南海北,全國各地的人都能在這裡找到自己的老鄉。
在鵬城,方言是五花八門的,不過,只要不是同自己的老鄉打交道,大家開口說的統一都是普通話。
胡銘晨他們走路三分鐘就到了公交車站,在公交車站後面的小攤買了涼粉腸粉當做早餐,一邊吃一邊看那一路公交車到華強北,順便等車。
他們等車的這一會兒,也是當地人上班的高峰期,站臺上站了幾十個人也等車。
胡銘晨覺得,既然是沿海的大城市,一會兒車來了,大家會很有秩序的排隊上下車。
哪知道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一分鐘後,他們要坐的那一趟公交車來了,車輛還沒靠站停穩,等車的人羣就一窩蜂的涌向了車門。
胡建強這個壯小夥只是一個不留神,反而被一個穿着時髦,像是白領的女生給斜刺裡竄到前面,反而將他給撞了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旁邊的胡銘晨眼疾手快,將他託了一下,這纔沒出洋相。
等胡建強站穩,想要找一下到底是誰那麼粗魯的撞自己時,他們的前面已經密密麻麻全是人,而且,車門打開,只放了五個人上去,就再也擠不上一個人了。問題是這五個人,有三個還是從後門上的。
公交車的車門,憑藉司機那裡的自動按鈕,根本就關不上,得靠乘客自己用力的拉扶手才能把車門給拉關上。
胡銘晨發現,那個差點就將胡建強給擠倒出洋相的女生,就是後門上去的三人之一。
“我靠,就是坐個公交車嘛,用得着這樣嗎?簡直比春運坐火車還誇張。根本不是算是擠,簡直就是搶。”看着滿滿當當的一車人以及不少沒能上車的乘客像潮水一般往後退,打算再搶下一趟車,胡建強罵咧咧的感嘆道。
“看來在華強北上班的人多,大家爲了不遲到,所以就管不了許多了。這邊不是流傳着一句很有名的話嘛,時間就是金錢,搞得上班族都養成了狼性。”胡銘晨跟着猜測和感慨道。
“那怎麼辦?我看我是搶不過他們的,這些人,見到公交車,就像是見到不穿衣服的美女一樣,我有點做不出來啊。”胡建強搖搖頭道。
“我也覺得你也許做不出來,因爲你不在那邊上班,要是你也是其中一份子的話,怕是你就算屬於羊也遲早會變成狼。算了,看看旁邊有沒有的士車,有的話我們打車吧,我也自覺我搶不過他們。”胡銘晨道。
“瞧你說的,就像你在這邊上過班一樣,說的那麼老氣橫秋。咦,來了一輛的士車,趕緊招手啊。”說着胡建強就看到一輛紅色的的士車從前面開過來。
胡銘晨和胡建強朝前兩步,站在路邊就揮手叫車。
“嘎吱”司機一腳剎車,車停穩,可是還沒等胡銘晨和胡建強來得及上前去拉開車門上車,他們的前面就憑空冒出來三個人,二話沒說,拉開車門就先坐進去了再說,根本不管自己要去的地方司機是否也願意去。
“我曰哦,這還有沒有點規矩,老子攔的車,憑什麼他們就這麼給鑽進去,做事情也太離譜了,要是都這樣,老子怎麼去,怎麼才能辦成事?”這回胡建強更氣惱。
坐公交車被擠被撞也就罷了,好歹那的確是很多人。可是現在就連的士車都講求先到先得,只論實力不論規矩則的叢林法則,讓胡建強有些難以理解,也難以接受。
“這或許就是這個城市能夠突飛猛進的最大原因吧,別的不說,這些人辦起事來,效率的確不會低。既然搶不過,那我們乾脆就等一等,這會兒大家都搶着上班,我們就讓一讓,走,我們散散步,看能不能走着過去。”胡銘晨倒是看得開,捷徑不行就採取本辦法。
“走一走就走一走,特碼的,我也不願意和這些人搶,以前人家說我們農村人沒素質,現在看起來,城裡人還不是一個毬樣,哪個也沒有比哪個好多少。”
“呵呵,三叔,你的見識很精闢嘛,這往上追三代啊,家家都是農村人,所以就半斤八兩。”胡銘晨笑着道。
“你曉不曉得方向,可千萬別走錯路了喲,我對這個地方,完全陌生,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
“嘴長了又不只是爲了吃飯,不認識路還不能找人問嗎,就算是錯了,也打不緊,重新坐公交或者重新打個車就是了,沒多大的了不起。”胡銘晨揹着手,悠閒的朝前走道,還真的搞得像是散步似的東看看西瞧瞧。
胡建強就沒有胡銘晨那麼自在,他們的行李包,可都背在他的肩膀上呢。就算重量不算重,可是揹着包裹散步,也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
胡銘晨他們並沒有真的要完全徒步到目的地,他們只走了二十多分鐘,就很輕鬆的攔到了一輛空的的士車。花了十二塊錢,司機就將他們送到了華強北,鵬城的兩大城市商圈之一。
胡銘晨他們在附近重新找了個賓館開了房間,放下行李之後,就出門去尋找那家存在卻不知道具體位於哪裡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