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即便是十分忙碌的時候,對身邊的人也十分關注。張虹果然升職了,距離她的目標越來越近,工資自然也高了不少。
有一天上課之前,張虹用手機算了一下,興奮的告訴柳河,“以我現在的工資,再工作兩年,加上我之前的存款,我就能在省城買房了。太大的還不行,一室一廳肯定沒問題。”
兩年怎麼會不漲工資,再加上輝揚珠寶十分可觀的年終獎,別說一室一廳,就是兩室一廳或者是更大的房子,張虹都能買下來。
唐甜甜還是老樣子,每天只想着一件事——週末和周鵬約會。雖然在別人看來她很沒有出息,但是柳河卻真的很羨慕她,經過了這麼些事,依然單純善良。
還有黃豆豆,她現在的情況依然讓人十分頭疼。
一個假期,她不僅沒有胖起來,反而比放假前更加瘦削,更加憔悴,而且還帶着一身傷回來。
張虹悄悄問過她,竟然是她的父母打的。
對此,柳河幾個都唏噓不已。不過黃豆豆身上也不是沒有好事發生,開學一個多月,蔣遠鵬一直沒有聯繫過她,她整日除了上課,就是在宿舍待着,雖然悶了一些,柳河她們倒也放心不少。
柳河心裡一直納悶,蔣遠鵬怎麼突然就不聯繫黃豆豆了,直到這天早上無意中看到h省的地方報紙,才知道緣由。
原來,蔣遠鵬在省城涉及的所有產業,都受到了同行的排擠和攻擊,不到三個月的短短時間裡,他手中持有的資產已經銳減到原來的十分之一不到,而且情況還有繼續惡化下去的趨勢。
報道上有許多經濟學的術語,柳河看不大懂,但是隱隱也能猜到。蔣遠鵬現在已經焦頭爛額,根本無暇來找黃豆豆了。
這樣最好,只就希望蔣遠鵬一直這樣忙碌下去,把黃豆豆忘的一乾二淨最好。
其實,報紙上的報道也只是冰山一角,蔣遠鵬的情況也比上面寫的嚴重很多。
他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在h省崛起,和他善於鑽營的性格分不開。這兩年,他沒少鑽法律的空子做些不犯法但是很不道德的事情。
現在,這些事情一一被披露出來。比如他在丹城穿城河上游建了一座化工廠,一應手續俱全。連年創收,爲丹城的賦稅做了不少貢獻,丹城的官員無不對他開綠燈。
可是最近卻有報道稱,化工廠附近水土被嚴重污染,在化工廠工作的員工身體也開始出現頭暈、嘔吐等各種不適狀況。迫於媒體的壓力,化工廠不得不停工,這還不錯,化工廠的員工,附近的百姓。也不知在誰的煽動下,紛紛去化工廠討要賠償,不給錢就打官司。
這件事鬧開,影響非常不好。不僅驚動了省裡。就連最上面的人都被驚動,親自下文件要求徹查此事,給老百姓一個交代。
饒是蔣遠鵬再會鑽營,最上面的人發話。他也必須要承擔責任。
只這一件事,就折騰的他起了一嘴的燎泡。陸陸續續,這樣的事情還發生了不少。蔣遠鵬的心情也越來越差。
“蔣總,遼遠縣的煤礦出了透水事故,已經有媒體得到消息了,您看現在該怎麼辦?”蔣遠鵬正煩的頭痛的時候,秘書又進來告訴他一件煩心事。
“死人沒有?”蔣遠鵬冷冷問道。
“發生事故的時候,正好是下班時間,大部分工人都已經撤出來,只有十幾個人還在裡面作業”,二十多歲年輕靚麗的女秘書膽戰心驚地回道。
遼遠縣的煤礦並沒有達到國家要求的開工標準,只是蔣遠鵬走了關係,這才正常開工。之前也出過兩次事故,不過都是有驚無險,人沒事,影響也不大。
這次十幾個人在裡面,就算被救出來,媒體也不會放過他。
蝨子多了也不怕咬,蔣遠鵬擺了擺手,“你告訴下面,全力救人,不能讓一個人有事,只要不出人命,一切都好說。”
打發走了秘書,蔣遠鵬頹然地靠坐在轉椅上。
事情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他在h省乾的風生水起,怎麼好像一夜之間,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他找人查過,是不是有人背後做了什麼手腳,可能真的只是他太倒黴,或者說那個人太厲害,竟沒有留下蛛絲馬跡,查的結果只有一個,沒有人做手腳!
再這樣下去,他不僅要面臨破產,還會欠下大筆的資金。蔣家就是一個空殼子,外面看着光鮮,其實內裡已經破敗不堪,和逐漸崛起的聶家之流根本沒辦法比擬。
他現在需大筆資金週轉,助他渡過難關,只要挺過這一陣,他一定能夠東山再起,只要挺過這一陣。
想着想着,蔣遠鵬的目光冷冽起來。現在,也只能鋌而走險了。
蔣遠鵬如何痛苦掙扎柳河完全不知道。這晚她看書看到很晚,也很入迷,就連彭菁芸進了書房她都沒有發現,直到手裡的書被抽走。
“彭女士……”柳河忙忙站起身來,有些迷茫的看着彭菁芸。
彭菁芸沒好氣地輕哼一聲,把書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指了指牆上的掛鐘,“你自己看看,現在已經幾點了?洗完漱再上牀都多晚了,你不知道女孩子熬夜對皮膚不好嗎?像你這樣不愛惜自己,以後人老珠黃,小心我們煜城不要你!”
甩下這幾句話,彭菁芸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又下樓了。
柳河長長吐出一口氣來,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洗漱上牀,最早也要十一點,怪不得彭菁芸會發脾氣。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柳河已經摸透了彭菁芸的脾氣,她就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很多時候訓斥柳河,都是關心她。
收拾妥當,柳河剛爬上牀,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高嘉佳打來的電話,她剛接通,就聽到電話那頭的高嘉佳興奮地對柳河說道:“柳河,我出來了,我出來了。”
“你現在在哪?”柳河霍然坐起身來,高嘉佳一個月多沒有聯繫她,她差一點兒忘記高嘉佳要從家裡逃跑的事情了。
“我在火車站,買了一張今晚去京城的火車票,然後再去客車站,坐明早的客車去省城找你。”高嘉佳得意地說道。
柳河嘴角微抽,高嘉佳這是電視劇看多了吧,竟然還想用火車票掩人耳目。
“我明天只有一節選修課,去不去都行,你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柳河說道。
高嘉佳興奮應下。柳河又問她今晚住在哪裡,她支支吾吾半天才回答道:“住賓館旅店肯定不行,要身份證登記,我會暴露的。我打算在火車站窩一晚,你放心,這兒人挺多的,不會有事。”
柳河哪裡會放心,不過高嘉佳一直說自己沒事,她也沒有辦法,只囑咐高嘉佳注意安全,然後便掛了電話。
第二天吃過早飯,柳河就把高嘉佳的事情和彭菁芸、吳微說了,還說高嘉佳今天就過來,她今晚不去上課,等着接高嘉佳。
彭菁芸很是同情高嘉佳的遭遇,卻也沒有開口讓柳河帶着高嘉佳來別墅住。柳河也猜到彭菁芸會有這樣的反應了,一點兒也沒有失望。
中午十一點多,高嘉佳打來電話,已經過了省城的收費站,差不多二十分鐘後就能到達省城客運站。
柳河打算自己開車去接高嘉佳。車庫裡的車很多,其中最扎眼的自然是彭煜城那輛越野,除此之外,還有一輛寶藍色的瑪莎拉蒂跑車。這輛車是彭煜城聽說她學會開車後,託聶紹輝買的車。
以聶紹輝的性格,柳河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給她挑這麼一輛燒包的跑車。她還只是個新手,開車的時候還顫顫巍巍,就算他們都放心讓她開這麼貴的車出門,她自己也不放心啊。
所以,在車庫轉了一圈兒,她還是乖乖地選擇了吳微出門買菜的時候纔開的車。
饒是這樣,她在客運站接到高嘉佳的時候,高嘉佳也驚奇的不行。
“柳河你也太帥了吧,都自己開車了。這車真不錯,比我爸媽的都好”,高嘉佳由衷誇讚道。
柳河心虛地笑笑,車再好,也不是她的啊,她只是借來開一下而已。
柳河直接開車去了世紀酒店,讓高嘉佳先在酒店住着,有什麼打算再慢慢說。
高嘉佳昨晚就沒睡好,去到酒店直接爬到牀上睡覺。柳河就在外面看書,等高嘉佳睡醒,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她們在酒店的餐廳隨便吃了點兒東西,然後高嘉佳就說起自己的打算來。
“我也不可能總讓你接濟我,我是打算省城找個工作先幹着,最好是包吃包住的那種,我也不能總住酒店不是。”高嘉佳說道。
自力更生,柳河還是比較贊同的。
只是……
高嘉佳大學肄業,又沒有工作經驗,想找一份好一些的工作實在不容易啊。
高嘉佳也看出了柳河的擔心,笑着說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什麼情況,絕對不會好高騖遠的。”
如此最好,柳河還要問她身上的錢夠不夠,這時候一行人從他們身邊走過,看到柳河,走在最前的人停下了腳步。
柳河也看到了來人,站起神來打招呼,“聶大哥,這麼巧,在這裡也能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