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國訪問,他袁兆龍何許人也?有什麼資格?怎麼能輪得到他!老子同意了嗎!”
袁兆龍擅自出國的行爲,沒有經過北洋政府的同意,這令曹錕感覺極其不爽,別忘了,袁兆龍不過是一個地方軍閥而已,這種官方的行爲,唯有北洋政府纔有資格。
袁兆龍這等擅自越權的行爲,讓曹錕感覺自己沒有被尊重,現在的實權者是他!
“一個他,一個張作霖,這兩個傢伙越來越放肆,絲毫沒有把我放在眼,氣死老子了!”
“大帥息怒。”吳佩孚規勸道。
在吳佩孚看來,他們二人這種飛揚跋扈的態度是理所應當,也是必然如此的,畢竟皖系已經被推倒了,各派系軍閥之間不存在絕對的實力壓制。在奉系和鄂系的實力絲毫不遜色於直系的情況之下,請問,直系大佬曹錕憑啥要命令他們二位聽他的話呢?他只是曹錕,而不是曹操。
吳佩孚早已經看穿了這一點,然而曹錕本人似乎卻沉浸在他是老大的幻想難以自拔……
曹錕猜測,可能在他這位老大的心裡,誰坐鎮京城,誰能夠執掌牛耳,號令羣雄。可現實與理想之間總是會存在着微妙的差距,一切都不會像他想象的那樣進行。
吳佩孚說道:“袁兆龍的鄂系與西方國家一直都保持着密切的聯繫,英國佬在這些年來,也沒少幫袁兆龍,出訪一次也是理所當然,至於爲何沒有經過我們,也不怪,這麼些年了,他什麼時候遵從過北洋政府的號令。”
“這麼下去可不行,一個國家怎能能讓一個將軍、一個軍閥私自亂來呢,成何體統!”
曹錕拿出一副當權者的姿態,說話語氣的聲調也陡然而生。
“還有,袁兆龍越來越大膽了,出國訪問,不經過政府允許且不說,而且還跟洋人簽署了一系列的條約,雖說沒有出賣國家利益,可攔回來的好處都落在了他自己的手!像話嗎!”
這纔是最令曹錕生氣的地方,袁兆龍同洋人合作的事情,已經經過國外的報紙披露了出來,建工廠、建銀行、修鐵路、辦礦場,遠洋貿易等等,全都是圍繞着鄂系地盤自己來的,想分一杯羹都很困難。
佔不到便宜也分不到好處,最令曹錕難受的地方是,好處都被袁兆龍一個人佔去了,這還不算什麼,直系、鄂系都一樣,同屬於親西方派系,算是同一陣營,雖說,控制北洋政府的是直系,但是洋人覺得袁兆龍的鄂系發展空間遠超過於直系,因此,對直系的扶持力度大大下降,將支持的重心轉到了鄂系的身,令曹錕頗爲難受。
有人的地方便存在着鬥爭,曹、袁、張三人因爲皖系的存在而擱置了三方之間的矛盾,將矛頭一致對外,對抗皖系,推倒了皖系之後,沒有了共同的利益願景,聯盟自然會隨之而破滅。三者之間的矛盾衝突再度浮現而出,你不怕我,我也怕你,憑啥要讓你做大當家?
三人都是當代梟雄,不出世之人傑。
二虎況且都不能共存於一山,更別提三個了。相互不對付,這是混亂的伊始……大亂格局先從人心開始,吳佩孚已經做好了準備。
……
三大軍閥勾心鬥角,互相敵對,已經成了後段祺瑞時代的主旋律格調。袁兆龍忙着出使國外,尋求盟友合作,發展勢力,張作霖忙着繼續跟日本鬼子扯皮,繼續玩着空手套白狼的把戲,想多搞點好處。
總而言之,三大派系,誰都不希望在這場事關天下的競爭落了下風,居然大家各自都有三分之一做老大的機會,爲何不博一下那三分之二呢?
北洋這邊競爭的尤其激烈,可“南洋”那邊,也沒閒着,或許是提前預見到了段祺瑞的下野在即,孫先生頗受觸動,於是再度迴歸了軍政府,他的強大人格魅力依然是受到了追捧,又一次的發起了號召,這一次,孫先生決心驅逐盤踞在廣東地區的桂系軍閥勢力。
陸榮廷霸佔的太久,革命黨的勢力相對過於弱小,好在粵系軍閥們是傾向於支持孫先生,不滿陸榮廷拳腳伸的範圍太深,嚴重侵害了粵系軍閥的權益。
護法運動失敗之後,孫先生遊歷大江南北,也曾與袁兆龍談經論道,深刻的察覺到了一件事,革命,必須立足於根本,要有自己的地盤,沒有地盤作爲支撐,一切都是虛的,是不切實際的。
革命黨也要有一塊自己的地盤才行,兩廣之地,無疑是革命氛圍最爲雄厚之地,雖然軍政府仍然被滇系和桂系所把控,可仍然有絕大部分的力量是支持自己的,正式看透了這一點,因此,孫先生髮出號召,向桂系軍閥宣戰。
這個提議,得到了粵系軍閥的呼應,雖然粵系軍閥的勢力之桂系相對較弱,屬於小型軍閥團體,可勝在擁有着深厚的羣衆基礎,是本地的地頭蛇勢力,粵系軍閥的統領之一陳炯明率先響應,向盤踞在廣東境內的桂軍發起戰爭,桂軍的戰鬥力早已不從前,自從護法戰爭之後,桂軍的實力已是日薄西山,開始走起了下坡路,然而陸榮廷始終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正面迎戰粵軍,操控軍政府,調動廣東的桂軍向福建發難,粵軍回師開戰,桂軍的內部早已分化,紛紛倒戈,桂軍慘敗,不得已之下,陸榮廷只能將廣東境內的桂軍統統撤走,此放棄了對軍政府的控制權。粵軍擁護着孫先生重掌軍政府大權。
粵軍佔據閩、粵兩省,孫先生可算是擁有了地盤和勢力,前提是,粵系軍閥們必須保證一如既往的效忠於他,這才能算是他的勢力,如若不然的話,怕會再出現像是唐繼堯和陸榮廷這種奪權的情況。
孫先生在南方發動的這場戰爭,與同期展開的直皖之戰、鄂皖之戰相較起來,關注熱點稍微較小一點,也可以說,關注的人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