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小鳳仙,這便是袁兆龍交給柏天賜的第二個任務。
袁兆龍始終相信小鳳仙還活着,只是藏了起來,不想讓世人尋到她的蹤影,故意躲着他們。
每一次抵京的時候,袁兆龍都曾經嘗試過尋找小鳳仙,畢竟這是他的好知己蔡鍔最後的囑託,對死人說過的話一定要算數。多次的尋覓無果,袁兆龍也曾放棄尋找小鳳仙的念頭。
相知於江湖,直叫我相思,相忘於江湖,免得我牽掛。
直到後來特情局成立,袁兆龍又動起了尋找小鳳仙的想法,以特情局特務們神鬼莫測的本事再加柏天賜這個手腳通天的局長,從茫茫人海尋找一個女子,應該不是個難事吧?
只要是小鳳仙還活着,一定能找得到。
柏天賜也對蔡鍔與小鳳仙的愛情故事所折服,一個是愛國軍閥英雄,一個是紅塵巾幗女子,相知相愛相分,有"qingren"卻不能終成眷屬,落一個陰陽兩隔。
本來兩個人是可以做一對神仙眷侶的,爲國爲家爲民,蔡鍔捨棄小愛,毅然決然的走了一條護國之路,以至於將性命都送給了他所熱愛的國家……
柏天賜爲之深受觸動,決心幫助小鳳仙,一定要找到她,給蔡鍔將軍的在天之靈一個交代。可柏天賜並沒有見過小鳳仙,僅靠一張照片,從茫茫人海尋覓一個女子,難於登天!
柏天賜即便是再神通廣大,也未必能夠找得出來一個刻意躲藏的人。柏天賜犯起了頭疼,說實話,他對小鳳仙的瞭解僅僅是袁兆龍口述的故事,以及戴若彤和黎元洪大致的講解,除此之外,便是他手的這張照片了。
找人,從何處下手呢?柏天賜需要理出一個頭緒來……
“他媽了個巴子,吳秀才這小人,真他孃的歹毒,居然在報紙詆譭老子是個賣國賊!吳秀才,酸秀才,一肚子壞水!”
張作霖臉皮厚。雖然不在乎外界對他的罵名,可是對“賣國賊”這三個字最敏感,不怕人家罵土匪,不怕人家罵軍閥,怕人家在背後裡指指點點的說一句“賣國賊”!
這是他最忌諱的三個字,如今鋪天蓋地的報紙都是在罵他這三個字,顯而易見,吳佩孚主導了輿論的導向,成功的挑起了張作霖的怒火!
“一句話,幹他!”
張作霖的老兄弟們也不含糊,一個個的拍起了桌子,叫囂着要跟吳佩孚大幹一場,孫烈臣、湯玉麟等張作霖的結拜弟兄們義憤填膺,要給直系一點兒顏色看看。
相較老資格軍官們的激情四射,以郭鬆齡爲首的學院派將領們略顯沉默。奉天的將領們儼然已經分成了兩撥,一波是跟着張作霖打江山的生死兄弟,也是張作霖的左膀右臂,靠着他們的支持和拼命,奉系纔有今天這等勢力和地位,功不可沒。
而另一波則是後來崛起的“士官”派和“陸大”派,前者代表着是奉系軍閥的基礎,後者代表的是奉系軍閥的明。
兩撥人雖說都是張作霖的部下,可化以及學識的不同,兩派人很難玩到一塊去。
張作霖沒化,草莽出身,是個粗人,俗話說,人以羣分物以類聚,他的老弟兄們幾乎都是土匪,綠林好漢,一步一個腳印在東北平原廝殺起來的肝膽兄弟。
而新派則是從學院畢業,化人背景出身,有理論,有化,有知識。
兩撥人不僅玩不到一塊去,而且還互相看不起。老牌軍閥將領們認爲,這幫年輕的小犢子,沒見過世面,是一幫窮酸秀才,自古以來,百無一用是書生,能不能拿得起筷子都是個問題,更別提放槍了!
新派將領們則認爲,這幫粗魯的老鬼們,斗大字不識一升,扁擔倒了不知是個一,一個個打起仗來,頭腦發熱,來封電報都未必能看得懂,難堪大用!
新舊軍閥之爭,草莽派與學院派之爭,誰的部隊裡也都有這個問題。
尤其是袁兆龍的鄂系軍閥,這個問題最嚴重。
典型的草莽派趙永亮與學院派的孫德祥,此二人的爭鬥一直是鄂軍的一個大問題,互相較勁,明爭暗鬥,誰也不服誰。如果不是袁兆龍的威望壓得住,恐怕鄂系軍閥早面臨着支離破碎的境地了。
最致命的問題是,鄂系軍閥的二號頭目之爭,十多年來都未能選的出一個合格的二號接班人。
趙永亮、孫德祥、臺雲峰,三個最具備爭奪“繼承人”的將領,可以預見的是,倘若不能安排好二號接班人的話,恐怕鄂系軍閥將會分裂成以他們三個爲首的三派……
好在,袁兆龍身體還好,才三十幾歲,年輕,能壓制得住他們幾個,這個接班人的問題,可以無限制的往後拖延,這個問題,十年之內不予考慮。
畢竟袁兆龍的長子年紀還小,才7歲,再過十年,袁兆龍也才四十歲,到那時候,他的兒子可成年了,歷練一番,說不定可以像張少帥一樣成爲一個合格的接班人……
袁兆龍的問題不叫問題,至少十年之內,鄂軍不會產生分裂之局面。可奉系則不同了,張作霖是典型的草莽英雄,自然親近於他的老夥計們,因而便冷落了後起之秀們。學院派在張作霖這裡不吃香。
但是,張少帥已經成年,也是學院出身,並且在部隊歷練許久,張作霖最器重的接班人。
因此,學院派的將領們傾向張少帥,張少帥對父親的老兄弟們不怎麼感冒,更喜歡和學院出身的將領們打交道。
因此,奉系出現了這樣的妙格局,父子二人共同執掌奉系,爸爸帶着一幫老人,兒子帶着一幫年輕人,年輕人聽兒子的話,兒子聽爸爸的話……
老牌奉系軍閥們巴結張作霖,注重的是現在,新派軍閥們支持張少帥,投資的是未來,早晚有一天,張少帥會從張作霖的手結果奉系軍閥這杆大旗,必然會器重和重用他們這幫學院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