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劉家大院大門吱呀呀地打開,從院裡走出兩名士兵分列大門的兩旁,精神萎靡地站在大門的兩側,強打精神當着門衛。這時,胡景中和黃一飛從大門裡走了出來,倆人都是面帶疲色,眼圈烏黑,眼睛裡佈滿了血絲。
黃一飛說道:“老胡,這樣下去也不行啊!老闆這明顯是在精神和肉體上折磨我們,再這樣下去,我看隊伍會崩潰的。”
胡景中看了一眼院裡一羣帶着倆眼圈的士兵,士兵們還在努力地晨練,不過精神頭明顯不足以至於訓練質量有點低下。
胡景中搖了搖頭說道:“你說咋辦?”
黃一飛想了一想說道:“要不咱們回北大營,把老闆扔這兒?”
胡景中笑道:“你這主意不咋地,別說這是指揮部,就不是指揮部,老闆身邊留個幾百人也很正常。其實我們不應該討論這些事的,你沒看到那些軍閥,那個老婆沒有七八個,不過就是沒有老闆晚上那麼鬧騰,如果我們勸說老闆把劉家大院擴大一些,分前後院,同時,建一些隔音好的石頭房子,也就差不多了。不過這事,咱們不能說,誰知道老闆現在是不是還在考驗我們,我們的得找一個說話有分量的人…”
這時,徐英發跑了過來說道:“兩位老大哥,剛纔劉教官來電話說一會兒過來,給我們送請帖和衣服,讓我們在門口接一下,順便把我們的軍官統計表帶回去報備一下。”
黃一飛和胡景中相視一笑,心裡道:“說話的人來了。”
劉教官出了小汽車,興致勃勃地向大門走去。他今天非常激動:因爲他的孫女馬上就要真正成爲少帥的乾妹妹了;雖然上回少帥當着很多人的面認了乾妹妹,但那個形式有點簡陋,今天的儀式可是正經八百的認親儀式;一早上他就迫不及待地坐着自己新配的轎車跑到這裡給王長虎報喜。
他走進大門一愣:只見所有的警衛、士兵跪了黑壓壓一片,足有一百多人;黃一虎一看到他進來,就像見到了親爹一樣,跪爬着來到他的面前,抱住了他的一條腿,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着說:“叔,你要救救我們那,叔,我們活不下去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們…”
劉教官一看:這是咋回事呀,咋都跪着說話呢?
他連忙要扶起黃一虎,黃一虎死活不起來,他只好作罷,問了一句:“咋回事呀?”
黃一虎就把晚上老被叫聲騷擾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還加了一句:“你孫女那才厲害哪,倆人叫的像二重唱似的,一個比一個高亢。”
劉教官臉上一陣發燒,心裡合計:傷風敗俗啊!
劉教官想了一想說道:“那你們想怎麼辦?”
黃一虎想也沒想說道:“把這個院子擴大,分前後院,前院蓋石頭房子,後院給老闆住…”
跪在黃一虎後面的黃一飛和胡景中一聽要糟,果然,劉教官眼神一凜,目光轉向了胡景中和黃一飛,嘴裡“哼”的一聲,踢開黃一虎,向着會客廳走去。
看不見劉教官了,大家慢慢地站了起來,黃一虎撓撓腦袋說道:“哥,咋啦,我說的不對?”
黃一飛說道:“不,你說的很對,不過你在裝會兒傻說的話,效果更好。”
黃一虎說道:“我本來就傻,不用裝的。”
胡景中笑罵道:“你就是個傻子。”
劉教官坐在屋裡正在爲外面的兔崽子們措着詞,王長虎在徐英發陪同下走了進來說道:“劉教官來了?”
劉教官站了起來向王長虎點了點頭說道:“我來了。”
分賓主落了座,劉教官拿出請帖遞了過來說道:“今天我來是給你送請帖和禮賓服來了,一會兒少帥還會拍兩部車過來,讓你們逛逛瀋陽城,順便買一些看重的東西,錢全算少帥的。”
說完遞過來一張一萬大洋的支票。
王長虎把支票接了過來,交給了徐英發,然後打發他出去拿衣服去了。
劉教官謹慎地說道:“虎子,你看這個大院現在裝這麼多人是不是有些擠了?”
王長虎一愣,說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有些擠了,那就擴一擴,反正周圍用地還有一些,擴完了,地方還能大一倍不止。”
王長虎就要招人把這事定下來,劉教官說:“別急,我話還沒說完呢。”
王長虎又是一愣;劉教官接着說道:“你看是不是分個前後院,前院蓋一些石頭房子,隔音好一點,讓這些守衛的士兵住,你住後院;這樣,晚上睡覺,誰也不影響了,多好呀!
王長虎現在才明白過來,劉教官爲什麼說這些話,王長虎笑了笑說道:“好吧,既然要改就改全一點,就照你的意思辦,明天我回北大營就去張羅一下,過幾天我就把這事辦妥。
劉教官得意地笑了一笑說道:“那就靜候佳音啦!”轉身,拿了報備單走了。
王長虎把他送出了家門,看着他上車,心裡嘀咕:“欠了兩車金子,還敢在我面前開車,我看你是活得有點太滋潤了。
這時,門口來了兩輛小汽車,司機下來報告說:“奉少帥令,今天這兩輛車歸您使用。”
王長虎點了點頭說道:“你在這等着吧,一會兒我們就出去逛逛。”
一會兒,王長虎領着幾位夫人走了出來,後面跟着胡景中、黃一飛、徐英發、黃一虎。
他和幾位夫人上了車,剩下幾人站在車兩側的踏板上,出發了。
司機問王長虎去哪裡,王長虎隨意的答道:“太原街。”
“嘎吱”一個急剎車,司機說道:“長官,瀋陽沒有這條街。”
王長虎一拍腦門說道:“那啥,去西四條街。”
(公元1898年,瀋陽火車站前淪爲沙俄的租界區,“西四條街”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道便成爲了如今聞名東北的太原街的前身。1919年,日本侵略者強制將滿洲鐵路附屬地所有的街道都改用日本名稱,“西四條街”也屈辱地被貫名爲“春日町”。解放後這條歷經滄桑的百年老街才被正式稱爲“太原街”)
汽車飛快的向西四條街駛去,沿途的街景基本上沒有什麼看頭,現在的瀋陽市照二十一世紀
的瀋陽差的太遠,樓房很少,馬路也不像以後那樣寬闊,不過,這時的瀋陽一樣充滿了活力。王長虎聽說四平街的樓房很多,逛完了西四條街,他還想去四平街去逛逛。
到了西四條街,王長虎下車之後皺了皺眉頭,原來,這周圍就是日租界,西四條街說白了就是日本的集市,不過建築卻是西洋的建築居多;一點中國味都沒有,王長虎心裡想着。
一行人溜溜達達來到了一座廣場,面對着他們的是一座旅館;徐英發走了過來說道:“這就是大和旅館,專爲日本軍人服務的,聽說要少佐以上的人才能進入。”
王長虎對這個旅館不陌生,他眯着眼睛看着這座因爲“九一八”而聲名鵲起的日本高級旅館,忽然有一股要炸了它的衝動。
這時,龍媚兒突然驚喜地喊道:“麥琪兒,黃月兒,我是大師姐。”
廣場的四周有很多人溜達,其中就有兩位姑娘一聽到龍媚兒的叫喊,驚喜的四處張望,但看到龍媚兒在這邊時,兩位姑娘欣喜若狂,奔着龍媚兒就跑了過來,王長虎緊緊地盯住一位胸前波濤洶涌的姑娘,嚥了咽口水,對着龍媚兒說道:“她們是誰呀?”
龍媚兒沒有回答,迎着她們迅速地跑了過去,三個姑娘手拉着手,轉圈地蹦啊跳啊,胸前的跳動晃得王長虎一陣激動;王長虎深吸一口氣說道:“徐英發,去給我買一包煙。”
徐英發一愣,說道:“是。”一會兒徐英發把煙買了回來交給了王長虎,王長虎熟練地點上了一根,吸了一口,心情慢慢地平復下來。王婷玉看了他一眼,感到很奇怪,不過她沒說什麼。
三個女孩激動完之後,開始述說起自己沒見面前的遭遇,說着說着,龍媚兒的臉突然嚴峻了起來。,她皺起眉頭想了一下,回頭看了王長虎一眼,王長虎向他招招手,龍媚兒拉着兩位女孩子走了過來對王長虎說道:“這位是我三師妹麥琪兒,這位是我四師妹黃月兒。”
王長虎心裡合計:波濤洶涌原來叫麥琪兒;不過他還是彬彬有力地打了招呼:“你們好,很高興見到你們。”
倆女孩兒一愣,疑惑地看着龍媚兒,龍媚兒臉上一紅說道:“他,他是你們的姐夫。”
倆女孩驚詫地“啊”了一聲,趕緊拽過龍媚兒說道:“你,你被那啥啦?師傅知道嗎?”
龍媚兒害羞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師傅還不知道,以後我會和她說的。”
倆女孩又是一聲:“什麼?”
這時麥琪兒就要對王長虎不客氣,龍媚兒一拉沒拉住;麥琪兒走到王朝的面前,手指着王長虎說道:“一看你就是個小**,你有什麼資本娶我大師姐,我大師姐那可是要嫁給諸王將相得主,瞧瞧你那個熊樣,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呸!”說着說着吐了王長虎一臉吐沫星子。
王長虎沒有生氣,詭異的笑了笑,劉欣怡掏出手絹仔細地位王長虎擦了擦。這時麥琪兒就像得勝的將軍轉過身就想走,不了過一隻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向後一拉,王長虎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另一隻手在麥琪兒的胸前狠狠地抓了一把,對着她的耳邊說道:“不要以爲揣了倆南瓜就可以和我這麼說話!”說完手一推,麥琪兒“蹬蹬”跑了幾步噗通跪在了地上;
麥琪兒“嗷”的一聲轉過身來就想和王長虎拼命,剛到王長虎的身前,兩隻盒子炮頂在了她的小蠻腰上,她的臉“唰”地一下白了起來。黃一飛和胡景中護住了王長虎。王長虎拔了開二人,倆人退了一步,槍口仍對着麥琪兒,往前上了一步說道:“我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咋地吧?”說着拍了拍麥琪兒的臉蛋。麥琪兒敢怒卻不敢言,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就要滴了下來.
龍媚兒這時趕緊走了過來,溫柔地說道:“虎子,你別生氣,琪兒原來不是這樣的,這幾天我那個二師妹想要把三百多名女孩訓練完後送入日本的妓館,琪兒因爲這很事鬱悶,所以衝你發了火,你別介意,放過她吧!”
王長虎轉過頭去看了麥琪兒一眼,又看了黃月兒一眼,黃月兒連忙點頭說道:“是的,是的。大師姐說的全是真的,姐夫你就放過麥師姐吧!”
這時,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在看熱鬧,突然人羣被強行分開了一條縫隙,一名穿着和服的美貌女子和一名日本軍人走了過來。那名女子對着王長虎喊道:“你們放開她,有什麼事對我說。”
這時,黃月兒喊道:“二師姐。”
這名女子一擺手;日本軍人說話了:“先生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這裡是日租界,請你明白,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在這裡撒野的?”
這時龍媚兒說話了:“你就是金雪兒?”
金雪兒疑惑地說道:“你是?”
龍媚兒說道:”我是龍媚兒,是你的大師姐。”
金雪兒連忙抱拳拱手說道:“大師姐,雪兒這廂有禮了。”
龍媚兒繼續說道:“我聽二位師妹說,你要將這批人放到日本人的妓館裡?”
金雪兒說道:“是的,我認爲這麼做很合適,因爲這裡的中國人不配她們侍候,只有日本人,纔可以支配她們,享用她們。因爲日本人比支那人要高貴,你說呢,大師姐?
王長虎這時發話了:“難道你是日本人的一條狗?”
金雪兒氣的罵道:“你纔是狗,我是高貴的皇族貴胄,你要想死我成全你。”
龍媚兒說道:“金雪兒,你這麼做師門會同意嗎?”
金雪兒說道:“我做事,不需要師門同意,我要爲這三百姐妹負責。”
龍媚兒說道:“你…你會後悔的。”
王長虎這時插了一句:“她就是日本人的一條母狗,你跟她費什麼話呀!”
金雪兒怒道:“你…”
這時,外面進來一位穿着西裝的日本人,走到了日本軍人的跟前,倆人嘀咕了一陣,那名日本人走了過來說道:“對不起,我們的人不懂事,耽誤了你們師門的事情,萬分抱歉。”
說完,那名日本人走到金雪兒面前擡手就是一個嘴巴“啪”,說道:“你地良心大大地壞了壞了地,你今天就帶走你所有的人,滾出大和旅館,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金雪兒低頭說道:“嗨,我地明白。”
王長虎這時譏笑道:“嗨你媽個頭,你連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