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看起來很是華貴,雕刻着許多繁複的花紋,竟是以金絲勾勒。既顯得奢華,又有着超然聖潔。
趙洞庭從林沖傳回來的消息裡也算對毆州那邊有些瞭解,但從這馬車上並沒有看出來代表哪個王國的徽章。
“教廷?”
他腦袋裡冒出這麼個字眼來。
除去各王國皇室以外,毆州應該只有教廷會用這樣的馬車了。而且看起來,馬車上的人應該在教廷有着不低的地位。
在毆州那地方,這些修道士們的影響力可是不低。各王室掌控皇權,還常常處於紛亂之中,但教廷始終保持着超然的地位。
這個年代,正是教堂如同春筍般崛起的時候。
但不管怎麼說,教廷的馬車在這裡橫衝直闖,而且撞到趙洞庭的面前,還是讓他有些不爽的。
以他的地位、他的修爲,潛意識裡走到哪都沒有讓人衝撞的份。骨子裡,趙洞庭還是非常驕傲的。
雖然看起來像是馬匹受驚,但不管怎麼說,這馬車上都沒有人出來嘗試控制這失控的馬車,連前面的車伕都是。
難道堂堂教廷會沒有法師之類的存在?這點本事都沒有?
趙洞庭暗想着,只怕是那馬車上的人本就有某種惡趣味,或是想看看人羣受驚慌亂的樣子?
他甚至聽到馬車裡還有笑聲。
這些年頭如電光火石般在趙洞庭的腦袋裡閃過。
待馬車到近前,李堂歸和李雁南兄弟兩還沒來得及出手,他眼神微凝,猛地釋放出些許威亞。
四匹威風凜凜通體雪白的白馬哪裡承受得住他的威亞,剎那間七竅流血,直接暴斃了。
馬車裡響起驚呼。
但馬車還是餘勢不減的想着趙洞庭等人衝撞過來。
這馬車分量不輕。
人羣中也響起驚呼聲。
也有人捂住嘴。
看着趙洞庭這羣人仍然站在馬路中間,許多人腦子裡不自覺浮現出血淋淋的場面。
雖然不知道馬匹爲什麼會暴斃,但他們都覺得趙洞庭等人下場會很慘。
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根本不需要趙洞庭再出手,李雁南、李堂歸兩人齊齊低喝,同時出掌拍在已經暴斃卻衝速仍舊很快的馬匹上。
砰的悶響。
被拍中的兩匹白馬竟是倒飛而回,撞在馬車上。
馬車前駕車的地方斷裂。
馬車車身倒是堅固得很,這樣都沒有壞掉。
但因爲慣性突然被阻住,馬車內的人顯然是不好受的。在驚呼聲中,有個倒黴蛋咕嚕咕嚕的滾出來,在地上驢打滾般,哎呦哎呦叫喚。
他穿着白色的長袍。
果然是教廷的。
這傢伙纔剛剛爬起來,就對着趙洞庭的能人屋裡哇啦的叫喚起來,看神色就知道是在口吐芬芳。
趙洞庭聽不懂,但微微眯起了眼睛。
按照原本的歷史軌跡來看,教廷十字軍東征應該纔剛剛結束。這個時候毆州遍地狼藉,沒想,這教廷的傢伙到了這,竟然仍然是如此豪橫。
聽不懂,不意味着就要忍。
或許是因爲大宋在毆州的文化輸出始終沒有打開局面的原因,讓他對毆州的那些皇室、貴族,還有教廷,都沒有太大的好感。
當然,更主要的還是因爲上輩子發生在幾百年後的那件事情。那件事幾乎導致中原文明斷層。
這輩子他既然穿越過來,那勢必要竭盡全力,不要後世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掌嘴!”
趙洞庭淡淡說道。
李堂歸獰笑着上前,直接提起白袍修道士的衣領,啪啪就是兩個大嘴巴甩了上去。
這兩巴掌,直接將這傢伙給甩懵了。
而馬車裡,正巧有一人鑽出來。是個面色紅潤的老頭,穿着鑲嵌紫金色紋路的紅袍,頭上還帶着個小冠。
原來是教廷的都主教。看他衣袖上的花紋,應該不過是某個城市的主教而已,這在教廷其實算不得什麼大人物,只是中層。
趙洞庭微微撇嘴,還以爲在這裡會遇到什麼教廷的大人物呢。
但這個傢伙顯然是把自己當個人物的。
他看着自己的屬下被掌摑,臉色很是難看。只是看着趙洞庭這行人並非是毆州人,便沒有說什麼。
反倒是趙洞庭先說話,帶着揶揄之色道:“都主教?”
那傢伙愣了愣,聽不懂。
這時旁邊突然冒出來個眼睛很是明亮的小年輕,對着那都主教說了句話。
那主教愣了愣,回了句話。臉色仍是難看。
小年輕又對都主教說了句什麼,然後看向趙洞庭,笑眯眯道:“這傢伙問你們是什麼人呢?”
趙洞庭聞言微笑,“你懂他們的語言?”
“嘿!”
小年輕道:“我當年跟着船隊到毆州,可是在毆州廝混了三年,風生水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