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
乾隆也沒有繼續追問那個故事,雖然想要利用蒙丹和含香的事情爲藉口出兵回疆,但是如果能夠不用把這件事說出來,他還是不會主動讓自己丟人現眼的。不再看永琪,乾隆的視線轉向簫劍,聲音平板沒有一絲起伏,“你就是那個簫劍吧?”
在來乾清宮的路上,簫劍和蒙丹都已經清醒過來了,不過此時簫劍和蒙丹都已經被緊緊地捆住了,而簫劍更是被點了穴道封住了全身的功力。不過從剛纔乾隆下令將他們杖斃的時候,簫劍就已經有了自己今天死定了的心理準備,現在也不過是有些遺憾無法讓仇人也付出一定代價罷了。於是,在聽到乾隆的問題的時候,簫劍直直地回視乾隆,昂頭答道,“沒錯,我正是簫劍!而且,我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方、嚴!”一字一頓地說出自己的原名,簫劍看着乾隆的眼神充滿了憎恨。就是乾隆這個狗皇帝,只因爲一首詩就殺了他一家十幾口,讓他和妹妹成爲了孤兒,讓他有自己的名字也不能用,讓他和妹妹失散十幾年!
“方嚴?”乾隆對着簫劍微微一笑,帶着些不爲人知的惡意,故意說道,“朕沒聽說過。”
簫劍一陣胸悶,差點就被乾隆給氣得吐血,想他簫劍爲了報家仇,時時刻刻不在想着念着乾隆,結果乾隆竟然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一氣之下,簫劍忍不住對着乾隆怒吼出聲,“狗皇帝!你這個昏君!”
“朕是不是昏君,輪不到你這個刺客亂黨來說!”乾隆完全不爲所動,經過暗衛們這些日子的查探,他對簫劍的一切早就已經瞭如指掌,這樣一兩句話完全不會對他有什麼影響,只能讓他更輕易地把握簫劍的想法和接下來的發展,“說吧,你到底是什麼身份?爲什麼要進宮行刺?行刺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受人指使?如果是受人指使,那是誰指使你的?原原本本,全都給朕說出來!”
“你想知道?”簫劍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卻相當爽快地說道,“好啊,我就全都告訴你!我的父親,就是當過知府、後來因爲文字獄被你下旨斬首的方之航!”
“方之航?文字獄?”乾隆挑了挑眉,故意裝作沉思的樣子,好一會才說道,“哦,朕想起來了。就是十幾年前那個寫了一首反清復明的詩的方之航?”見簫劍的臉上欣慰和憤恨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極爲複雜的表情,乾隆一拍扶手,大聲喝道,“傅恆!朕記得當初方之航的案件是由你全權審理的,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奴才知罪!”傅恆毫不猶豫地跪下認罪,既然皇上現在興致好,他這個忠臣當然要配合好。
簫劍瞪大眼睛看着乾隆,那個昏君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乾隆是在爲了他爹的事情而斥責傅恆嗎?這麼說,他爹可以洗刷自己十多年的冤屈了嗎?
簫劍心裡正激動,只聽見乾隆又說道,“傅恆,朕記得當初下的命令是將方之航全家抄斬,爲什麼現在方之航的兒子竟然會出現在皇宮裡?”
什麼?那個皇帝說的什麼?!簫劍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皇帝不是在斥責傅恆冤枉了他爹,而是在指責傅恆沒有做到他下的那個“滿門抄斬”的命令?!想到自己剛纔還以爲乾隆是對他們方家心存歉意,簫劍就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
無視簫劍,傅恆繼續認錯,“奴才失職,請皇上處罰!”至於當初他在發現方之航的一對子女逃脫之後剛要派人尋找卻接到乾隆的聖旨讓他放棄尋找立刻回京的事就不用說出來了。
揮揮手,乾隆相當隨意地說道,“既然愛卿也承認自己失職了,那愛卿就罰俸三月吧!”不過兩個罪臣的子女,和他的肱骨之臣沒有半點可比性。
“奴才謝皇上隆恩!”傅恆朝着乾隆磕頭,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他和乾隆這個姐夫主子認識可有三四十年了,成爲乾隆倚重的臣子也超過二十年了,對乾隆即使不能說是瞭如指掌,幾分默契還是有的。從乾隆開始和簫劍說話,傅恆就看出乾隆對簫劍其實是非常厭惡甚至可以說是痛恨的,說那些話也不過是故意刺激簫劍而已。雖然不知道簫劍到底哪裡惹到這位主子竟然讓他用這種幼稚的手段來報復,傅恆還是唯有配合,現在他的戲份結束,自然也該功成身退、閒閒看戲了。
傅恆這邊悠閒了,但簫劍可是被氣得快崩潰了,三個月的俸祿!他和妹妹的生命就值傅恆三個月的俸祿!再也想不起其他,簫劍直起身就衝着乾隆吼了起來,“昏君!你這個昏君!如此草菅人命,你一定會有報應的!”報應一詞出口,簫劍突然想起了永琪,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哈哈哈哈”大笑道,“沒錯!沒錯!果然是報應啊!堂堂皇帝,自己的兒子卻幫着外人給你戴綠帽子,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簫劍此言一出,整個乾清宮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含香、蒙丹、永琪三人的臉色立刻變得堪比黑炭。永琪的心思不用再說,雖然他現在已經差不多什麼都沒有,也不會再失去什麼了,但是他也不希望自己做的蠢事被更多的人知道啊!
至於蒙丹,他對於簫劍和乾隆的恩怨以及永琪的想法完全不在意,同時他自豪於他和含香的愛情,但是他也知道在他刺殺乾隆未果的這個時候,他和含香的愛情會給含香帶來極大的災難,所以,蒙丹只能一邊用滿是愛意和擔心的眼神看含香,一邊又用充滿殺意的眼神砍簫劍。
而對於含香,她進宮也有一段時間了,再加上當初在回疆時學到的關於大清的知識,她知道自己和蒙丹的愛情如果曝光,自己一定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所以她纔會讓她爹派人誘殺蒙丹。可是沒想到她的計劃不僅沒成功,還給自己帶來了更大的麻煩,招惹了宮中有名的五阿哥和燕格格。這也罷了,蒙丹竟然還跟着五阿哥他們進了皇宮,甚至還到她的寢宮裡去要求“密談”!好容易她打發了蒙丹他們,結果更糟糕的事情又來了,和蒙丹他們一同進宮的一個人叫出了她的名字,然後就和蒙丹一起刺殺皇上。那個時候她雖然驚慌,但是她還沒有絕望,只要她一口咬定她和那些人沒有關係,那麼就算這次被牽連了,她還是有重新崛起的機會的。可是那個簫劍竟然說出五阿哥幫着外人給皇上戴綠帽子的事,那麼被簫劍指名道姓的她就算和蒙丹沒有關係也不會有好果子吃,更何況她和蒙丹確實有過一段過去。完了!一切都完了!不要說她原本想的站到皇宮頂端了,現在她的命能不能留下都不一定了!對了!還有回疆,她的家鄉,她是回疆獻給皇上的禮物,而蒙丹也是回疆的子民,偏偏他們倆其實是有私情的,而蒙丹又進宮來想偷她出去,失敗之後還行刺皇上,大部分的人都會以爲是回疆對皇上、對大清不安好心啊!被大清朝的主人敵視,她的故鄉、他們回疆的子民今後會怎樣啊?!痛苦地閉上眼,含香的心裡滿是悔恨和絕望,呆呆地站在原定,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該死!乾隆暴怒,身體下意識地前傾,揮手就想讓人把簫劍拉出去砍了,竟然敢在這麼多人面前揭他的短,真是找死!但是乾隆卻硬是壓下了砍了簫劍的衝動,卻並沒有收回自己的右手,而是指着簫劍大罵,“你這個該死的刺客!休想用幾句胡言亂語來挑撥朕和永琪的父子關係!”原本他的計劃就是要利用蒙丹和含香的事爲藉口發動戰爭,那麼丟臉就是一定會有的,現在只不過丟臉的範圍大了點而已。另外,就算他現在立刻就讓人殺了簫劍,簫劍的話這些人也已經聽在耳中了,還不知道以後會傳出些什麼內容。還不如他現在讓簫劍把這件事說出來,等那些人真正瞭解到這件事屬於宮中陰私的時候,這些人反而纔不會敢往外傳。
“我挑撥你們的父子關係?”簫劍冷笑,看着永琪的眼神滿是不屑,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人他纔不信乾隆會在意,他們的父子關係根本就不用他來挑撥吧!雖然這樣想,簫劍還是說道,“哼!我告訴你,你兒子剛纔沒說的蒙丹的故事,就是蒙丹和你的和嬪、回疆的含香公主的愛情史!”看着乾隆憤怒的表情,簫劍心裡是說不出的痛快,更加興奮地嘲諷乾隆,“你的和嬪跟這位蒙丹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且已經私定終身了。只不過阿里和卓卻鐵了心要把含香送給你,兩人在不情願之下,可是足足私奔了七次呢!就是含香進宮也不是她主動願意的,而是在阿里和卓用蒙丹的命來要挾她,她才被逼答應的!哈哈哈!最可笑的是你的兒子啊!就因爲聽了這個愛情故事,就被他們的真情所打動,想方設法地要把含香偷出來,讓他們倆‘有情人終成眷屬’呢!哈哈哈!”簫劍仰天長笑,眼中滿是對乾隆的嘲笑,只不過在所有人沒有注意到的空隙,他會時不時地偷偷用關心的眼神看看小燕子。
“永琪,”乾隆再次轉移視線,面無表情、聲音平淡地問道,“簫劍說的,是不是真的?”
沒有半句辯白,永琪雙手着地,重重地磕頭,“皇阿瑪,永琪錯了!求皇阿瑪責罰!”
哼!從鼻子裡噴出兩團氣體,乾隆又看向含香,陰森森地問道,“含香,你和那個蒙丹真的曾經私定終身?”
被乾隆森冷的語調驚醒,含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顫抖着道,“皇上,含香以前年幼不知事,所以做錯了事。可是含香自進宮以來,對皇上從來都是一心一意,求皇上明鑑!”含香沒有否認自己和蒙丹的那段過去,畢竟回族她和蒙丹的事情的人可不少,只要皇上隨便找個人去問問就能知道她有沒有撒謊了。現在,她只能寄希望於皇上對她還有幾分真心,那麼只要她無論是身還是心都是全部獻給他的,後果就不會太嚴重了。
“好!很好!你們真的很好!”乾隆一邊點頭一邊說,在最後一個好字出口之後,乾隆一拍扶手,倏地站起身來,“來人!立刻將永琪和燕氏送回五阿哥府!府內任何人不得外出,府外任何人不得探視,違者,殺無赦!”
“喳!”幾個侍衛從侍衛堆裡走出來,牢牢地制住他們的手臂,押着兩個人離開乾清宮。
“和嬪含香!”乾隆繼續宣佈自己的處置結果,“即日起玉碟除名,打入冷宮!”一揮手,乾隆坐回龍椅,側身不看含香,“來人!帶走!”
“喳!”幾個宮女太監出列,看似恭敬實則強硬地將含香帶出乾清宮。一路上,含香時不時地轉頭看向乾隆,心中對家鄉的擔憂更重,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待含香也離開了,乾隆定定地看着地上的兩個刺客,冷聲說道,“刺客蒙丹、簫劍,妄圖弒君,罪無可赦,現打入天牢,明日午時,推出午門斬首示衆!”這羣人裡,只有這個蒙丹是最單純的,那麼他就給他個痛快吧!
“喳!”又是幾個侍衛走出來,帶着蒙丹和簫劍離開了。
看着簫劍的背影,乾隆的眼中爆發出強烈的恨意,會發生現在這種狀況,一切都是因爲簫劍!是他救了蒙丹將永琪和小燕子跟蒙丹和含香攪在了一塊,是他在他們爲含香和蒙丹的事情煩惱的時候暗示他們要堅持“救”出含香,也是他在御花園裡喊出含香的身份策劃行刺,更是他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了他人生中最大的恥辱!
直到簫劍的身影從他的眼中消失,乾隆才收回視線,折騰簫劍他有的是時間,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重新站起身,乾隆面色嚴肅地說道,“永珹、兆惠、福靈安、福隆安聽令!”
“兒臣在!”四人立刻出列,向乾隆鞠躬行禮。
“以兆惠爲主帥,福靈安、福隆安爲副帥,永珹爲監軍,率領十萬大軍,三日後出兵回疆!”
“兒臣遵旨!”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親們,如果我說明天寫福靈安出征回來爲完結,把永琪、小燕子、含香、令妃、簫劍、晴兒、紫薇的結局寫成番外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