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
和孝和永琰滿月之後,乾隆雖然很想寵愛皇后,但是在連漪“額娘生和孝和永琰時候就已經是高齡產婦了,雖然因爲調理得當並沒有傷及根本,但也還是元氣大傷。如果額娘房事過多或者在三年之內再次懷孕話,額娘和孩子都會極爲危險”勸說下,乾隆一直都沒有留宿皇后坤寧宮。
雖然乾隆沒有留宿,但是每一天他都會抽出時間到坤寧宮看望皇后和永琰和孝,而大批賞賜也是流水般地送進坤寧宮。所以,儘管宮裡嬪妃們在暗地裡嘲笑皇后得不到皇上寵幸,但是一方面太后寵愛皇上關心,另一方面養着三個嫡子嫡女,外加大部分皇子公主們都敬愛有加皇后,在宮裡一時風頭無兩。
但是在和孝和永琰滿月後第十天,宮裡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事情。那就是,皇上終於召那位回疆送上來和貴人侍寢了。不過出乎大多數宮妃意料,皇上並沒有留宿寶月樓,而是將和貴人宣到了養心殿。
沒有疑惑多久,宮妃們便想到了皇上爲什麼會這樣做原因。這位和貴人可是回疆送上來禮物,但是回疆和大清可是剛剛休戰沒多久,誰知道這位和貴人目到底是和親呢還是刺殺呢?去年才因爲策劃了刺客事件而受到殘酷待遇乾隆,對自己生病那是格外珍惜,不管含香是爲了和親還是刺殺,到了養心殿她能做也只有侍寢了。
這邊宮妃們剛剛因爲皇上對和貴人心存懷疑而偷樂,不過五天她們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爲在連續五天宣召和貴人侍寢之後,皇上突然下令,將和貴人晉爲和嬪。而自從和貴人晉爲和嬪之後,宮裡嬪妃們就經常能看到皇上將和貴人和皇后同時帶在身邊,而和貴人和皇后兩人也是談笑風生、相處融洽。在皇上寵愛和皇后護航下,皇上又是連續五天宣召和貴人。
在宮外聽到這個消息連漪坐不住了,她瞭解皇后,雖然去年皇后對乾隆淡了好多,但自從皇后懷孕,乾隆對她噓寒問暖、無微不至讓皇后對乾隆心又熱了起來。而和孝和永琰出生以及乾隆對他們寵愛,讓皇后對乾隆更是死心塌地,她怎麼受得了眼睜睜地看着乾隆在她眼前和別女人親親我我呢?
蘭馨從小被皇后養大,完全將皇后當成了自己親生額娘,對她更是瞭解關心。聽了這個消息,也擔心皇后會不會受到傷害,或者又恢復原本“忠言逆耳”讓皇上斥責於她。
於是,在和孝和永琰滿月之後第二十天,蘭馨和連漪聯袂遞牌子進宮了。
進宮之後,兩人先是到慈寧宮給太后請安,太后最喜愛格格始終是晴兒,即使蘭馨也是從小在宮裡長大,在太后心裡也沒什麼地位。而連漪跟太后兩人更是沒有什麼深厚感情,所以三人只是相互關心了下自己近況,太后就將兩人放走了。
出了慈寧宮,兩人便直奔坤寧宮。皇后也是知道連漪和蘭馨會進宮,早早地就備下了茶水點心,待兩人一到,就抱着和孝永琰一起到院子裡喝茶聊天了。
連漪和蘭馨將自己準備禮物都拿了出來,逗得兩個小傢伙一直咯咯咯笑個不停,直到他們昏昏欲睡了,才讓奶孃將兩個小傢伙抱去休息。
看着奶孃們走遠,又看了看四周,確定周圍下人只有崔嬤嬤、綠荷和容嬤嬤,蘭馨就沒有顧忌什麼了,直接向着皇后問道,“皇額娘,那個和嬪是怎麼回事?當初她不是一副冷冷清清樣子嗎?現在怎麼就成了皇阿瑪最寵愛妃子,還天天和皇阿瑪談笑風生了啊?”
“蘭馨(公主)!”周圍人同時瞪向蘭馨,她雖然是養在皇后身邊和碩公主,照理說比那個和嬪身份尊貴,但是和嬪始終是皇上妃子,是她長輩,而且那些話還涉及了皇上,不管怎樣,都不是她應該說啊。
看着蘭馨,皇后一臉嚴肅地說道,“蘭馨,你雖然是我女兒,但是你也知道這個皇宮規矩,如果那些話傳出去了,你知不知道你會怎麼樣?這種話以後絕對不準再說,知道嗎?”
“哎呀!”蘭馨不在乎地揮揮手,“皇額娘你放心,我看過了,周圍只有我們幾個人,要不然我怎麼會說這些?”在皇宮裡長大人,就是再單純,也知道少說少錯纔是保護自己和身邊人方法。
皇后對蘭馨有些哭笑不得,但看她知道輕重,便也不再多說。連漪卻皺緊了眉頭,一臉譴責地看着蘭馨,“就算這樣,你也不能說這些話。”
蘭馨也有些不高興了,小嘴嘟得高高,“爲什麼呀?難道有時候周圍有人我還能看不見嗎?”在皇宮裡本來就是非常危險事,有了心事還不能和親近人說,那該有多壓抑啊。
“沒錯!”連漪點頭,臉上神色有些凝重,“你不知道,宮裡宮外都有會武功人。而那些內家高手,就能夠收斂自己氣息,再加上他們耳聰目明,只要找個稍微遠點地方,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偷聽別人說話。”特別是,現在乾隆大量啓用了皇室暗衛,如果不小心點,那事情泄露是百分之百。
“啊?”蘭馨張大了嘴巴,眼中閃過一抹畏懼,“剛纔我們身邊不會也有這樣人嗎?”
“沒有,”連漪搖頭,以她武功,那些暗衛在沒有得到她同意之前,是不敢躲在她周圍五丈之內,“但是你以後在皇宮裡時候,一定要小心。”看蘭馨一臉畏怯樣子,連漪也有些不忍,搖搖頭說道,“你也不用這個樣子,只要在皇宮裡小心一點就好了,出了宮回府之後,一般也就沒有什麼人會躲在暗處了。”
“那就好!那就好!”拍拍胸口,蘭馨真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啊。
無奈地搖搖頭,連漪看向皇后,“額娘,蘭馨剛纔話雖然有些逾矩,但我也想知道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這樣,”臉上勾起一抹笑容,皇后聲音平淡地說道,“自從和孝和永琰滿月之後,和貴人,不,是和嬪就一反前些日子安靜,天天來坤寧宮和慈寧宮請安不說,還一有時間就到御花園閒逛,或者去各個宮妃處串門子。那天,和嬪和豫嬪在御花園裡說笑,兩人聊起和嬪身上香味,和嬪就在御花園裡表演了一出‘香妃引蝴蝶’,將宮裡大部分人都吸引了過去。皇上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注意到了和嬪,開始宣召她侍寢。”
連漪一直注意着皇后,竟然發現皇后眼神和聲音都是一樣平淡,彷彿說自己丈夫寵愛別人人並不是她。可是,額娘不是很喜歡乾隆嗎?爲什麼她居然是這副表情?
怎麼想也想不通,連漪就不浪費自己腦細胞了,正要直接詢問,蘭馨便搶先開口了,“皇額娘,你不用傷心,皇阿瑪只是一時被和嬪吸引住了,他心裡最重要人一定還是你!”
輕輕搖頭,皇后笑着說道,“蘭馨丫頭你放心,我並沒有傷心。”
“啊?”蘭馨疑惑了,皇額娘不是一直就非常非常在意皇阿瑪嗎?爲什麼竟然會不傷心?
看着蘭馨和連漪,皇后斬釘截鐵地說道,“因爲我知道,我在皇上心裡確實是最重要!”同時,皇后臉上露出了一個滿含幸福笑容。
這些日子,皇上每天都會來坤寧宮,而他看着她眼神,她又怎麼可能讀不懂?只不過,因爲連漪當時說話,所以皇上沒有一天留宿坤寧宮。而在將和嬪和她同時帶在身邊時候,皇上看和嬪眼神幾乎就是在看一個漂亮藝術品,甚至皇上看和嬪時間比看她少很多很多。而且皇上也告訴過她,他這段時間獨寵和嬪,是因爲阿里和卓就要走了,他總要讓阿里和卓知道自己女兒在宮裡過得很好,知道皇上寵愛他女兒,會成爲他大靠山,才能利用阿里和卓控制好回部,或者是將回部弄得大亂,那樣大清才能獲得最大利益。不過,這些都不適合由她告訴連漪和蘭馨,所以,皇后只能用自己表現來讓她們安心。
看到皇后臉上幸福和真誠,連漪和蘭馨對視一眼,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那就好!”如果皇額娘(額娘)真會傷心話,就算要傷害到那個和嬪,她們也不會手下留情。
“不過,”連漪又皺了皺眉,“我記得前些日子我們看見和嬪時候,她還充滿了憂愁,怎麼這麼一點時間,她就會變得這麼開朗呢?”而且,她不是要爲了自己愛人蒙丹守身如玉嗎?怎麼現在竟然主動在乾隆面前表現了?難道,是她終於想通了,放棄蒙丹那棵歪脖樹,做乾隆大花園裡一朵嬌花了?
其實,連漪想也差不多正確了。
和孝和永琰滿月那天,含香先是被連漪一頓說教,不僅說不出半句反駁話,還“被迫”答應了很多不合理條件,像是不讓她穿最喜歡白色衣服、在別人面前必須要笑,更過分是要她給那麼多人請安!她可是回疆公主,是高高在上聖女,怎麼可以讓她給別人請安?!可是,爲了能夠保住自己純潔身子和穿回族衣服權利,含香妥協了。
然後,就是那個五側福晉到她寶月樓裡鬧事,不僅說話動作粗俗無禮,還對她動手動腳,狠狠地傷害了她身體,在她求饒時候也沒有半點鬆懈。但最令她生氣不是那個五側福晉,而是她寶月樓外面明明就有很多宮女太監侍衛,可是那些人沒有一個來幫助她!唯一一個幫助她就是那個和薇公主,但是她不僅沒有幫到她,還令她被五側福晉弄得更慘!
接着,原本教訓她幾個公主出現了,很容易地就制服了五側福晉,將五側福晉說得啞口無言之後,還輕易地叫來了皇上,讓皇上給她們幫忙。
聽到皇上要懲罰那個小燕子,含香心裡一陣高興,哼!她可是回疆聖女,是皇上現在最喜歡女人,敢欺負她,那個小燕子一定也沒有什麼好下場!可是,又是那個連漪公主說了幾句話,再讓那個皇后幫了幾句、五阿哥鬧了幾句,那個小燕子竟然就沒事了?皇上你怎麼可以這樣?那個小燕子是多麼粗俗無禮冷酷殘忍,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放過她?
心裡不忿,所以,雖然身上傷口還是很疼,含香還是支撐着自己身體到走出門去。她要讓皇上看看自己有多麼可憐,有多麼柔弱,她要告訴皇上那個小燕子是多麼可惡,皇上一定會幫自己狠狠教訓小燕子!
然而,她出門之後,只看見皇上拉着皇后手,目光炯炯地盯着寶月樓裡一個房間。不說沒有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皇上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含香感覺到非常地難以接受,她是回疆聖女,她才應該是所有人焦點,皇上怎麼可以這樣忽視她?不,不對,這些人都是在擔心皇上子嗣,清朝最重視就是子嗣了,等那個令嬪事情解決之後,皇上一定會注意到她。
但是,含香失算了,皇上並不是在擔心那個令嬪肚子裡孩子,而是在擔心那個連漪和皇后。爲了那兩個人,皇上斥責了令嬪,甚至不顧令嬪剛剛纔掉了孩子,就將她從嬪貶到了比自己貴人還低常在。等紫薇事情也解決之後,皇上竟然就要離開了,如果不是自己叫了他,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出現了。而在他看到自己之後,他也只是留下了幾句完全沒有意義安慰話,就離開了。
被教訓、被欺負都沒有人幫她出頭,甚至最後還被一個原本那麼討好自己人無視,含香心裡滿是痛苦和怨恨。可是,她卻沒有絲毫辦法,因爲,這個皇宮主人是皇上,是太后,是皇后,不是她!
不行!她是回疆聖女,她永遠都要是高高在上!她要站在這個皇宮頂端,即使代價是她愛情,她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