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地獄

(反瓊瑤)重生之漣漪 / 地獄/看書閣

慈寧宮裡,太后端坐房中,晴兒站在她身側,容嬤嬤和桂嬤嬤在她身後捶着背,太監宮女環侍。乾隆和皇后相對而坐,純貴妃和和敬分別坐在乾隆和皇后的下手,而令妃和舒妃也側坐着,最後衆皇子皇女們站在一旁。至於那個福爾康,在乾隆上轎子之前,就被打發回去幹活了。

看了看公主堆裡站着的陌生面孔,太后問乾隆,“皇帝,那個就是你新封的和薇公主?”

“對,她就是紫薇。”乾隆點頭,因爲提到自己心愛的女兒,臉上不自覺堆滿了笑容。

紫薇聽見太后說她的名字,也乖覺地走出來,跪下請安,“紫薇叩見老佛爺,老佛爺吉祥。”

看着紫薇絲毫不錯的規矩以及那端莊大方的樣子,太后點頭,還算看得過去,但心裡的那些疑惑還是要說出來的,便問道,“紫薇,你是受你母親遺命,進京來找皇阿瑪的?”

“是。”紫薇小心翼翼地回答,這個太后是皇阿瑪的親額娘,皇阿瑪又孝順,她現在絕對不能和她起衝突。

“你的母親要你進京來找皇阿瑪,不是太奇怪了嗎?她有什麼把握,你能進宮?爲什麼她生前不自己來,要讓你一個姑娘家,孤零零的到北京來?我聽得糊里糊塗,你是不是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太后盯着紫薇,她對那個未婚懷孕的夏雨荷始終沒好感,連帶着也對紫薇也有了些看法。

紫薇沒想到太后第一次見面,就這樣直接的、咄咄逼人的提出疑問,難道她不知道現在皇阿瑪有多寵愛她嗎?竟然對她這麼不客氣!心裡吃驚,紫薇的聲音就變得斷斷續續,膽怯地回答,“回老佛爺,紫薇不……不知道。紫薇猜想,我娘,她不敢來,她等待了太久,大概已經對自己沒有信心了。”說着,紫薇怯怯地看了眼乾隆,眼中含淚,一臉的哀怨傷心。

乾隆立刻心疼了,趕緊說道,“皇額娘,這都是朕的錯啊。”

“?”太后挑眉看向乾隆,她當然注意到紫薇剛纔的眼神了,看見乾隆立刻就幫她說話,心裡對紫薇原本的一點點好感也消失了。這個紫薇,看皇帝的那是什麼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個嬪妃在勾、引皇帝呢!

“唉!”乾隆嘆口氣,搖搖頭說道,“當年朕把雨荷一個人留在了濟南,後來她未婚懷孕,更生下了紫薇,在濟南的名聲立刻就不好了。而紫薇,更是沒有人肯要她。眼看着紫薇的一生就要蹉跎了,她又快不行了,紫薇來京城認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

太后沒說話,如果夏雨荷真是這樣的想法,她也能接受,畢竟一個母親最重視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了。

乾隆怕太后再問出一些讓他爲難的問題,咳了一聲,有些尷尬地說道,“皇額娘,那些過去的事,現在也不必追究了。您看朕已經把紫薇的身份處理好了,你也多了一個討喜的孫女,這樣不是很好嗎?”

太后回過神,眼中冷光一閃而過,孫女?一個孝期就談情說愛的孫女,她還是不要的好!礙着自己兒子喜歡,太后也並沒有說出來,只注視着紫薇正色道,“既然你已經進了宮,也封了公主,你娘那些毛病,可別跟着學!”

紫薇倒抽一口冷氣,臉色立刻變了。未婚懷孕的又不是她,爲什麼她要在這裡被人這麼辱罵?還有那個福爾康、小燕子、五阿哥、令妃!就是因爲他們,她纔會和那個福爾康那麼親近,現在纔會被這個太后諷刺!狠狠咬着牙,紫薇低頭掩飾住自己充滿恨意的眼神,卻有幾滴淚水輕輕巧巧地落在地上。

乾隆更是心疼,皇額娘說的雖然對,但這些都不是紫薇的錯啊!讓她這麼小就承受這些,真是太可憐了!於是,乾隆就有些祈求地看向太后。看出乾隆眼裡的疼惜,太后暗歎一口氣,也不說話了。

看着慈寧宮陷入了沉默,皇后開口了,“皇額娘,您放心,媳婦可是親眼看過紫薇的,規矩品行都是好的!”

太后轉眼看向皇后,這皇后可是這宮裡除了她之外最看重規矩的,難道真的是她看錯了?罷了,左右不過是一個和碩公主,皇上不是一直在心煩緬甸的事嗎?如果紫薇真的不守規矩就送去緬甸和親吧。不得不說,乾隆和太后真的是母子,連對不喜歡的公主的處理方法都是一樣的。

等太后和所有的阿哥公主和嬪妃們都說過幾句話,太后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看着乾隆問道,“皇帝,永琪怎麼沒在?你不是認了個義女嗎?怎麼也沒出現?”

“皇額娘!”乾隆欲言又止,小燕子的事是他的恥辱,而永琪的背叛更令他心痛,但是皇額娘又非常寵愛永琪,他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皇額娘。

看見乾隆遲疑,太后更是沉下了臉,乾隆嘆口氣,只得說道,“皇額娘,小燕子剛進宮,規矩什麼的都沒學會,朕讓她在漱芳齋學規矩。至於永琪,”乾隆別過頭,“他對皇后不敬,對妹妹不慈,朕讓他在景陽宮反省。”

“皇帝!”太后直接打斷乾隆的話,永琪是她看着長大的孩子,他的性子她瞭解,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想來是皇帝因爲什麼事惱了永琪,才找了這麼個藉口將他關起來吧,太后也軟下口氣,“皇帝,就算永琪犯了錯,但是在景陽宮反省了這麼久,也早就改好了,皇帝你還是讓他出來吧。”

乾隆皺緊眉頭,他現在真的是一點也不想看見永琪!不過,永琪是皇額娘最喜歡的孫子,這次皇額娘會突然回京想來也是因爲永琪被他圈了吧!罷了,這次就放他出來吧,也把小燕子的事給真正的解決了,省的以後再出什麼幺蛾子!想到這,乾隆說道,“來人!到景陽宮和漱芳齋,宣五阿哥和還珠格格來給老佛爺請安!”

“喳!”吳書來應是,派小路子去淑芳齋傳旨,自己親自去了景陽宮。五阿哥以前是皇上最看重的阿哥,也是太后最寵愛的孫子,雖然皇上惱了他,但是現在太后回來不還是將他放出來了嗎?看來,這宮裡的情形又要變一變了。

而這被關的一個多月,小燕子和永琪是怎麼過的呢?在他們的心裡,這簡直就是地獄!

當初乾隆是說讓小燕子在漱芳齋裡學規矩的,所以雖然皇后不想理會她,還是給她派了一個有經驗、有耐心的教養嬤嬤。可是,乾隆處置小燕子的時候她就不服,又被狠狠打了五十大板,傷好之後還完全不能出門,小燕子那可是一肚子氣啊!

就在小燕子滿心鬱悶無處發泄的時候,教養嬤嬤來了。好哇!這又是皇后那個老巫婆派來的折磨她的老妖婆!立刻的,小燕子的怒火全冒了出來,逮着那個老嬤嬤就是一頓狠揍!

可憐那個六十多歲的老嬤嬤,本來是在乾隆小時候伺候他的宮女,聽說小燕子是乾隆的私生女,這才自告奮勇地去教她規矩。誰知就只說了自己是皇后派來的陳嬤嬤就被小燕子一頓胖揍,幸好周圍的侍衛救人得快,不然陳嬤嬤的老命可能都要交待在這了!即使如此,老嬤嬤也是腫了臉、扭了腰、崴了腳,太醫診斷,至少在牀上躺三個月。

皇后知道了這事,立刻親自前往安慰老嬤嬤,轉身就把陳嬤嬤的親生妹妹小陳嬤嬤安排去教小燕子規矩了,同時還有四個會武的太監輔助。

小陳嬤嬤和陳嬤嬤幾十年的姐妹之情可不是假的,知道自家姐姐被弄得遍體鱗傷,那是把小燕子給恨到骨子裡了!又看見皇后特意給自己安排了輔助人員,知道皇后是站在她們那邊的,行事也就放開了手腳。

於是,小燕子的悲慘日子開始了。

還珠格格不會穿花盆底?沒關係,熟能生巧嘛!頭上頂個托盤再放上一壺開水,站上三個時辰就能習慣了。

不會走路?也沒關係,還是那句話,熟能生巧啊!穿着花盆底走上七八個時辰,肯定會走!

不會坐?也沒關係,您先坐上,等奴婢再給你加點東西,您就能習慣了!果然,看着身體周圍那明晃晃的針板,小燕子的坐姿練得是標準到極點!

不會下跪?當然沒關係……

不會行禮?這更加沒關係……

……

其間,小燕子無數次的想要跑出漱芳齋,但是乾隆當日說的讓她學不會規矩就不能出門可不是說假的,一對侍衛可是把漱芳齋圍得嚴嚴實實的,以小燕子那三腳貓的功夫,侍衛們單手就把她扔回去了。

逃跑不成,小燕子就開始和小陳嬤嬤鬧,像什麼走路的時候用輕功、橫衝直撞地打人砸東西,頂着開水的時候把水往陳嬤嬤身上潑,不勝枚舉。

不過陳嬤嬤是什麼人啊?在宮裡幾十年的老嬤嬤了,還搞不定一個小丫頭?你要打人,我就先把你給打了,反正皇后娘娘可是特意派了四個會武的太監來協助啊!砸東西,好啊,這東西全都是漱芳齋的,你愛砸就砸唄,再從你的份例裡拿錢去買回來不就行了!用水潑我,只要把水換個方向就是你自己不小心傷到自己,和我們可沒什麼關係!

於是,小燕子真的是活在地獄裡啊!

另一邊的永琪呢,乾隆說他“事妹不悌,不尊禮法”,所以才讓他在景陽宮裡閉門讀書。於是,永琪做的事也不過就是抄抄《孝經》《禮記》《宮規》什麼的,對他來說沒有絲毫困難。

不過,對此時的永琪而言,他明明什麼事都沒做錯,皇阿瑪竟然把他圈禁在景陽宮,真是太冷酷、太無情、太無理取鬧了!

還有小燕子,明明是容嬤嬤那個該死的奴才的錯,和嘉也是,小燕子只是不小心傷到了她,她又何必找出這麼多奴才、把事情鬧得這麼大!

啊!小燕子!她是一個多麼活潑、多麼善良、多麼可愛的女孩啊!她和這皇宮裡的每一個人都不同,她是那麼的生動、那麼的真實,是天地間的精靈啊!皇阿瑪怎麼忍心用規矩束縛她、還把她關在那個小小的漱芳齋呢?

對了!就是那個皇后,肯定是她在皇阿瑪面前說小燕子的壞話,她怎麼就這麼惡毒呢?要是皇阿瑪能廢了皇后,立令妃娘娘爲皇后多好啊!皇阿瑪和令妃娘娘都是這麼的寵愛他們,令妃娘娘成了皇后,他們一定會過得更加幸福的!

擡頭看着空無一人的書房,永琪無奈地放下筆,現在他被關在景陽宮、小燕子被關在漱芳齋,令妃娘娘只是令妃娘娘,那個惡毒的皇后還是皇后。唉!再嘆一口氣,永琪再也無心寫字,讓人拿來好酒便獨自一人喝了起來。

迷糊之中,永琪一個穿着紅衣的小姑娘走了過來,聽着旁邊的宮女在叫她格格。格格?難道是小燕子來看他了嗎?小燕子!永琪無聲地呢喃,一個用力將那個格格抱入懷裡,直接壓倒在書桌上。

第二日起身一看,哪是小燕子啊,不過是自己的格格胡氏罷了。揮揮手打發胡氏,永琪開始寫字。寫着寫着,永琪再次感嘆爲什麼自己和小燕子被關着、爲什麼令妃娘娘不是皇后、爲什麼……越寫越煩,永琪又開始喝酒,然後再次和“小燕子”顛鸞倒鳳……

日復一日,永琪也真的是生活在地獄裡啊!

在吳書來和小路子同時到達景陽宮和漱芳齋時,兩人都以爲是皇阿瑪知道了皇后的惡毒,也知道是他錯怪他們,所以將他們放出來了。一時間,兩人都是萬分喜悅!

不過,看在皇阿瑪最終還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把他們放出來的份上,兩人很是乖巧地跟着吳書來和小路子到慈寧宮去了。但是,皇阿瑪不要以爲這樣子他們就會原諒他,除非他向他們道歉,然後答應他們讓他們可以不守規矩、可以隨時出宮去玩,可以……不然他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的!他就一輩子和他那個惡毒的皇后一起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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