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爲什麼。艾瑪一天到晚總要抓點什麼東西放到嘴裡啃。經常是順着嘴角流得滿下巴都是亮晶晶的口水。趙晟阻攔過幾次。卻也沒有任何的效果。只要一個沒注意。女兒就會抓起身邊任何可以咬的東西來折磨自己。實在沒有了。就啃自己的腳丫和小小的拳頭。
爲了這個。他不管帶孩子走到哪裡。總要隨身攜帶一塊乾淨的手帕。這一次也不例外。和女兒簡單的用過早餐。父女二人穿上厚厚的冬裝。走出了家門。他直接叫了一輛出租車：“到第2大街和百老匯大街的交口。”
“喂。你還來！剛剛纔給你擦過的嘛！”
司機幾乎給他嚇了一跳。順着後視鏡瞟了一眼。輕輕的笑了：“第一個寶寶？”
“啊？什麼？”他一邊手忙腳亂的掏出手帕給女兒擦臉。一邊心不在焉的和他搭訕：“啊。是的。”
“她可能是要長牙了！嘴裡覺得發癢。就用這樣的方法來磨牙了。”
“類似……齧齒類動物那樣？”
“哈哈哈哈！”司機大笑：“雖然你的比喻不是很合適。但是。情況大約就是這樣。”
“真的嗎？”趙晟一低頭：“喂。艾瑪。把嘴巴張開。我看看？”
“啊！”就在女兒一張嘴的瞬間。他看見了。在女兒的粉嫩的牙牀上。真的有一個綠豆大小的白點。但是還不等他看清楚。女兒的嘴又閉上了：“喂。我還沒有……看清楚呢？再給我看看？”
這一回。艾瑪似乎不願意讓他擺弄了。又自顧自的抓起小拳頭。塞進了嘴巴里。
“你這個壞小孩兒！”
“嘻嘻！”
那個司機一邊駕駛着汽車。一邊和他搭訕：“在這樣地天氣裡帶着孩子出門可能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吧？”
“還好啦！我始終認爲。孩子從小經受各種天氣的考驗未必是個壞事！過多的呵護只能讓她地身體素質不及以前。而且我想。和女兒在一起的時間只能用天來計算。”
“嗯？什麼意思？”
“等她們到了15歲的時候。和橄欖球隊隊長的約會的樂趣就會遠遠大於和家人在一起的樂趣！所以。我會盡可能的抓緊可以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呢！”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司機已經笑得什麼似的了：“您這樣地觀點真的是我第一次聽說過的呢！哈哈哈哈！很有趣。我想。在我地社區中。我也可以憑這樣地一段說話成爲哲學家了！”
一路說說笑笑着。汽車在百老匯大街和第23大街的交口停了下來。趙晟透過車窗向外面張望了一下：啊。確實是這裡。看起來馬特沒有撒謊！在車窗外面的是一棟六層樓地建築物。樓面地成色很新。或者是新建成的。或者是剛剛做過裝修。前幾天剛剛下過地雪落在鍺紅色的外牆上。給這棟建築增添了幾分素雅而清新的氣息。
結過車費。一大一小走進大樓。一進來趙晟就知道。這棟建築絕對是進行過裝修！典型的英國式的建築風格在美國的紐約不是沒有。但是在像百老匯大街這樣的公衆區幾乎是不可能見到的。這一定是建築的主人按照自己的意願進行過加工了。狹小閉塞的窗戶把本來明媚的陽光都遮擋在了外面。古色古香的樓道和樓梯扶手色調也偏向暗色。總之。這棟樓給人的整體的感覺就像他一直對英國人的慣性感覺一樣。古老而頑固。似乎絕對不願意爲身處這個繁華而先進的世界做出任何改變！
在環境和光線給人的感覺不舒適之外。大樓中的來往人流倒是真不少。熙熙攘攘間。不斷有黑人白人在他身邊穿梭而過。他們也是來進行足球賭博的嗎？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接待員走到他身邊：“先生……啊！還有這位美麗的小小女士。有什麼我可以幫助您的嗎？”
趙晟一扭頭：喝。好大的個子！他的身材就不能算矮了。但是和這個人一比。就不算什麼了。他大約目測了一下。這個傢伙足有2米出頭！不過表情倒是蠻和善的。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他和他懷中的女兒。
再注意了一下彼此的距離。趙晟心中讚歎：有時候。西方人確實是想得周到！要知道。這個人的身材非常高。如果離得太近的話。就會造成自己必須揚起臉來和對方說話的形勢。這當然對於來訪者（或者叫客人）的心理上造成不舒服的感覺；反之。如果距離太遠的話。這樣的場合又不可能讓他們很大聲說話。而現在。這個大個子和他的距離剛剛好。既不會給別人造成心理壓力。又不會過於疏遠！
不要小瞧這種在商業經營中的小小的細節。有時候這樣的小細節就可以決定客人最後會不會掏錢進行投資。只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威廉希爾公司的成功不是沒有理由的！要知道。這裡可是美國而不是英國。從這個大個子的口音中也很可以聽得出來。他絕對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不用問。一定是在美國招募的員工。然後接受的專業訓練。嗯。確實有一套！
大個子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先生？”
“啊！是的。我需要您的幫助。”
大個子一笑：“我的榮幸。哦。我叫勞倫佐瑞恩。您可以叫我本就可以了。那麼。先生。您需要什麼樣的幫助？是橄欖球還是棒球。還是
趙晟立刻明白了：剛纔在這裡看到的那些人都是準備對美國人喜歡的運動進行投注的！看起來。威廉希爾公司是在開闢美國市場呢！他淡淡的一笑：“對不起。我想對即將在今年6月份開始的世界盃進行投注。”
勞倫佐楞住了：在美國進行……什麼杯？啊。好像是足球的比賽吧？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不起。先生。我想。您可能需要等一會兒。”
“等一會兒？爲什麼？”
“嗯。是這樣的。在我們的公司中。我是說。在美國的分公司中。極少有人會進行……歐洲賽事地投注。所以……？您知道？”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您這裡接待的。都是一些類似橄欖球。棒球。nba籃球。還有網球之類的投注。是不是？我如果要投注的話。就要到英國或者其他的歐洲國家去。是嗎？”
“不不不不。我不是說您必須到英國或者歐洲國家去。不過。我本人……”
趙晟撲哧一笑：“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是專門接待足球投注的接待員。對嗎？”
“是的。我不是。”
“那麼……”
“請您和我來。我會立刻爲您請來我們的客戶部經理和相關的分析人員。”
在接待室等了一會兒。趙晟地電話響了起來“喂。甜
“傑米。艾瑪和你在一起嗎？”
“是的。”他把電話放到女兒的耳朵邊：“艾瑪。是媽媽。”
“媽媽！”艾瑪地發音已經很清楚了。
“甜心。你在哪裡啊？”
“我和艾瑪在外面。嗯。我想帶女兒出來轉一圈。”
“嗯？怎麼又變成你了？”
“你認爲10個月大地嬰兒可以回答你的問題嗎？”他又開始貧嘴。
詹妮弗的笑聲從電話裡傳來：“傑米。如果可以地話。我想今天中午和你一起進餐。你有時間嗎？”
“今天中午？喂。女士。情人節地時候我才應酬過你的嘛？現在還想來？”
詹妮弗不理太多胡言亂語：“其實不是我地意思。是我的一個朋友。想和你見面。嗯。你有時間嗎？”
“朋友？你的人緣都壞到家了。也會有除我之外的朋友嗎？哈哈哈哈！”
“嘻嘻！”什麼也聽不懂的艾瑪也伴隨着爸爸的大笑聲微笑起來。
“那好吧。”對於丈夫的臭貧。詹妮弗很是無奈。在生活中也只能以無視爲抵抗。這一次也不例外：“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嗯。莫里斯咖啡館。中午11：30分。你可以的。哦？”
“喂。你的這個朋友到底是誰啊？”
詹妮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徑直掛斷了電話。
“喂。她居然掛斷了我的電話。是不是很過分？”父女二人低聲做着交流。接待室的門被人推開了。勞倫佐在前。身後跟着兩個男人。前面的一個年齡在4歲上下。飽滿的雙頰。過多的肥肉甚至把鼻子都擠鱉了。本來應該蠻英俊的一張臉。顯得無比怪異。他後面的一個年齡和他差不多。卻是面目英俊。兩邊鬢角颳得乾乾淨淨。只有青虛虛的發茬。平添幾分性感。
勞倫佐也就罷了。後面的兩個人第一眼看見趙晟都是楞了一下。似乎認出了他：“啊。傑瑞米波貝克先生。很高興在這裡見到您。我是威廉希爾公司駐紐約分公司的經理羅伯特馬歇爾。這位是足球投注分析員約翰麥克萊恩。很高興能夠爲您服務。”
“謝謝您。馬歇爾先生。”
“啊。這是您的女兒吧？好可愛的天使啊！”羅伯特不熟假充熟的逗弄着艾瑪。女孩兒笑眯眯的給了他一個白眼。扭過頭去。不再理他了。
“那麼……”約翰咳嗽了一聲：“馬歇爾先生？”
“啊。是的。波貝克先生。請坐。……我聽勞倫佐和我說。您似乎對即將在今年6月開始的世界盃很感興趣？是這樣嗎？”
“是的。我雖然是美國人。但是我對足球。大約有一點了解。所以。我想我可以藉助貴公司的投注方式。進行一次投資。”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羅伯特沒口子的答應着：“那麼。現在就讓我們的約翰麥克萊恩先生爲您做一番簡單地分析。如果您有中意的球隊的話。我們會……”
“馬歇爾先生。我想您可能是誤會我了。”趙晟擺擺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分析。我來這裡只是進行投注。我只需要你們能夠告訴我。像我這樣地情況。如果想獲得最大的收益應該購買什麼樣的投注方式就可以。”
羅伯特和約翰對視了一眼：“波貝克先生。我不知道您對於自己的選擇有多大的信心。但是我想提醒您。足球運動千變萬化。隨時可能有冷門出現。在最後的結果出現之前。沒有人可以保證您的投資一定可以有回報。不過。像您這樣的美國人。對不起。我沒有任何歧視您的意思。我只是說。對於足球不是很瞭解的人。我個人認爲。您還是進行比較平穩地比賽結果預測和最終的冠軍……”
趙晟打斷了他：“麥克萊恩先生。我很感謝您的好意。並且很尊重您地專業才華。但是您可能沒有聽清楚我地問題。我需要的是一種可以使我獲得最多收益的投注方式。而不是最穩妥地。”
約翰窒了一下。心中不滿：“如果您地投資不是很多。又想獲得最大的收益地話。我可以推薦您進行風險性最大。當然。也是收益最多的。對所有分場比賽結果進行準確預測的方法。”
“賠率大約是多少？”這纔是他最最關心的問題。
“1：547。5。”看了看趙晟有點陰沉的臉色。約翰好心的介紹道：“波貝克先生。我真心的不希望您進行這樣的賭博。這幾乎是……”
“是什麼？”
“是輸定了的孤注一擲！如果您的投資在幾千圓的話。也就無所謂。否則的話。我只能說。您做了一非常錯誤的選擇。”
趙晟淡淡的一笑。低下頭去逗弄起女兒來：“艾瑪。你認爲爸爸可以這樣做嗎？”
“啪啪！啪啪！”
“你就喊你媽媽的名字時發音準！你這個壞小孩兒！”
“嘻嘻！”艾瑪仰起小臉。給了他一個燦爛的微笑。
和女兒說了幾句話。趙晟借這個機會平復了一下心情！1：547。5啊！這是多大的收益啊！操他媽的。這一把賭贏了。自己在一個月的時間裡就可以成爲擁有……似乎計算不出來呢！管它呢！想起來都是一個令人激動的數字！哈哈！總之可以大撈一票！
“波貝克先生？”
“啊！對不起。我走神了。”趙晟擡起頭來：“你們能不能幫我計算一下。如果我用3300萬美金作爲本金的話。最後的收益會有多少？”
“3300萬？”房間中的幾個人都被打傻了：如果他真的賭贏了的話——這幾乎是比隕石落到地球上的概率還小吧——就有……三個人都忘記了進行具體的計算。一直到趙晟輕輕的哼哼了幾聲。約翰纔回復了神智：“波貝克先生。您確定您的……投注額要這麼大嗎？”
“是的。我確定。”
“那好吧……”約翰開始快速的計算：“如果您的預測全部準確的話。最後。您的收益會在180億美金左右……”隨着說出最後的數字。約翰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隨着這個數字飛走了。他的腦子中突然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不能接下波貝克先生的這單生意！
“這麼多？”
“當然。還要扣除掉您的一部分稅率。”世界盃小組賽的分組圖被緊急從英國傳真過來了——沒有辦法。美國的足球愛好者真的是太少了。幾乎沒有必要準備這樣一份文件！
約翰站在趙晟身後。看着他一邊思考着一邊在表格上飛快的填下每一場比賽的結果：a組的比賽沒有什麼疑問。巴西以小組第一的成績出線。但是當他看到挪威竟然在小組賽中以2：1戰勝巴西的時候。還是眩暈了一下！這樣的結果他也敢填上嗎？要知道。這樣的投注方式雖然收益極大。但是風險也是最高。只要有一場比賽他預測錯誤。這些錢就全都歸威廉希爾公司了！
而最後。巴西和挪威攜手出線。把蘇格蘭淘汰回家。就簡直讓人懷疑他的腦子是不是有毛病了！蘇格蘭也許不是傳統強隊。但是隻看他們能在預選賽上力壓英格蘭一頭。出線在決賽圈。就足以證明他們的實力了！而挪威呢？他們的水平……最爲多年的足球分析員。約翰真的不看好！
趙晟頭也不擡。繼續按照自己的記憶進行填寫。很快的。最後的冠軍選出來了。他拿着填寫好的文件遞到了約翰的手中：“麥克萊恩先生。這就是我的預測。”
“您認爲法國會在決賽的時候贏過巴西？而且……還是3：0？”約翰幾乎要被這份異想天開的文件氣樂了：“波貝克先生。我不得不承認。您真的很有勇氣。”
“你不如說我真的是不懂足球。我還更能接受。”
“…………”約翰沒有說話。那副德行很明顯就是默認了。一時間他甚至爲剛纔自己的謹小慎微而羞愧起來：這樣一個肥羊。不宰他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
很快的。文件按照正式的規格被輸入電腦傳真回了英國的總部。趙晟用支票支付了相應的費用：“馬歇爾先生。你知道。如果這一次我真的可以賭贏了的話。你認爲貴公司真的有足夠的現金流支付我的收益嗎？這可是180多億美金呢！”
“請您放心……”羅伯特胖臉上的笑容明媚極了：“我們威廉希爾公司有着非常強大的實力。不要說是您的這樣一份收益。就是再多幾份。我們也支付得起的。而且。最主要的是。我們威廉希爾公司是在英國政府註冊的正式體育博彩公司。背後有強大的政府的支持。您不會認爲英國政府連這樣一筆錢也支付不起吧？”
趙晟臉上的笑容比他還要明媚：“真的嗎？那可真的太好了！願上帝保佑日不落帝國！我們7月見。”
幾個人笑眯眯的把他和孩子送到門口。這才各自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