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詩聽了他的話芳心驛動,臉上現出可疑的紅暈。
都道相愛之人看對方的缺點也是優點,她雖然說長得千嬌百媚,但多年在江湖中養成的野蠻性格卻是不敢讓人恭維,說到琴棋書畫雖然說不至於不會卻也談不上精通,要說醫術與毒術倒是讓人忘塵莫及。
要說她這樣的人嫁給武林中人定是能夠琴瑟合諧,可偏偏滄海明玉不是武林中人,而是皇室子弟!
說她不動心是假的,可是她卻不敢動心,她害怕,害怕這只是權貴子弟的一時迷惑,因爲她的與衆不同所以勾起了他的興趣,也許等時間長了他就會厭倦了她的幼稚,她的單純,她的無知…。
他就是龍子,能配他的只有是那鳳凰般的人,而不是她這山中的雲雀。
他與她終是雲泥之別,永遠是不可能交集的。
想到這裡,她心變得堅硬,臉上卻笑得更是妖嬈。
“你如果真的愛我,是不是能爲我做任何事?”
眼芒輕閃,他笑而肯定道:“這是自然。”
“那麼…。”她故意將聲調拖得很長,突然纖指疾飛點住了他的麻穴,在他一麻間她如蛇般滑出了他的懷抱,腳下用力將他踹入了冰冷的湖水,隨後笑道:“現在我想看你游泳,你就去河裡好好遊遊吧。”
滄海明玉雖然被她一腳踹向了河中,卻是不急不惱,口中還笑問:“你想看仰泳還是蛙泳,或者是自由泳?”
“你…。”如詩矛盾地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笑面如花般呈自由落體墜入了湖裡,就在他掉入冰冷湖水的一瞬間他還衝着她做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媚眼。
心陡然一痛,禁不住急切的跑到了湖邊,待看到他如魚兒般遊得歡暢才稍稍的放下心來。
見他應該沒事,纔不着痕跡的吁了口氣,有些落寞的走了。
待她走後,湖水嘩啦輕響,從幽藍的湖水中冒出了一張性感野性的臉來,他看着如詩遠去的身影,微微嘆息了聲:“你何時才能解開心結,你難道不知道愛一個人根本不在意她的出身麼?”
“如詩,你今天怎麼這麼心不在焉?這燕窩粥裡的糖都快打死賣糖的了!”莫離殤似笑非笑的看着魂不守舍的如詩。
如詩微微一愣,接過燕窩粥,遲疑道:“很甜麼?”
莫離殤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不是很甜,而是非常甜。”
“我嚐嚐。”說完拿起了勺子挽了一口放在了口中。
“唔…”她的眉一下緊緊的皺了起來,想吐一時找不到地方直接嚥了下去,猛得找了一杯水咕咚喝了下去後,才緩過氣道:“天啊,齁死我了。”
莫離殤漫不經心的抿了一口茶,用眼白看向她悠悠道:“你才知道啊?”
“嘿嘿”如詩尷尬的笑:“我這就給你換一碗。”
“別介,下面端來的別放成鹽了,我可經不住你這般的試驗。是不是平時我虐待你了,你有意打擊報復我?”
“小姐,你說什麼哪?我是這樣的人麼?”如詩不依的瞪了眼莫離殤。
莫離殤笑道:“看到沒,我才說了一句,倒招你這般的埋怨,這年頭小姐得看丫頭的臉色了…。”
“小姐…。”如詩小臉脹得通紅,狠狠地跺了跺腳。
“呵呵”莫離殤見逗她逗得差不多了,才笑道:“你與明玉到底怎麼樣了?怎麼回來後就這般心神不定?”
“能有怎麼樣?”如詩愣了愣後忸怩道。
“不是我幫明玉,明玉真是不錯,雖然身爲皇室子弟,卻全完浮誇之氣,就算是表現的有些風流倜儻不着邊跡,但也是表面現象,爲了蒙弊別人的。事實上還是潔身自愛,難得是他用情極專,對你又是一往情深,更讓我滿意的是他對你的尊重,你也知道他這樣的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只要一道聖旨下去,你就是不樂意也得樂意,可是他卻沒有逼你,只是想用真心感動你,所以如果你不討厭他的話,不如給他一個機會。你我姐妹一場,我自然是希望你能有一個幸福的歸宿。”
“小姐,你別操這個心了,我們兩是不可能的!”
“怎麼不可能了?難道你不喜歡他麼?”
“你不懂。”
“撲哧”莫離殤看着已然陷入情網而不自知的如詩苦苦掙扎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我不懂?我不懂什麼是真愛能嫁給明月麼?”
“小姐,我與明玉的情況跟你和太子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你是女的,我也是女的。明月是男的,明玉也是男的,這不是一樣的麼?”
“小姐!”如詩氣呼呼地瞪了眼滿臉捉狹的莫離殤,憤憤道:“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回事。”
“那是怎麼一回事,小姐我笨,你倒是給我講解一下呢!”
“小姐,你明知道我只是一個丫環,而他卻是一個皇子,在西秦的地位尊貴無比,我們倆就是雲泥之別怎麼可能配在一起呢?素來都是金鑲玉沒有聽過草鑲玉的。”
“原來我的小如詩在擔心這個啊,呵呵,你真是杞人憂天,明玉已然是西秦極爲高貴之人,他本身的光芒已然無人能及,根本不需要他人再爲他添光加彩了,他所需要的只是內心的幸福,而你就是他快樂的源泉,所以你的身份根本不是問題,你又何必庸人自擾呢?”
“他可以不在乎,可是別人會怎麼看他,怎麼說他,也許一次兩次他不在乎,可是次數多了呢?三人市虎衆口鑠金,到後來他會被左右,時間長了曾經在他眼裡的優點都成了我致命的缺點,從而對我挑三撿四,最後漠然以對,直到相看兩厭,與其如此不如不開始。”
莫離殤沉吟了一會,才道:“未來的事沒有人能預料到,但我相信明玉不是那麼淺薄的人,不是那種能被別人的情緒所左右的人,他認定的人就會是一輩子,你要不放心你可以再觀察一下。”
“還觀察什麼啊,他都被我一腳踢下水了,估計這會正恨我不識好歹呢。”如詩苦澀地笑了笑,心頭涌起微微的落寞,雖然她一直想讓他放手,可是想到他真的放手了,可是心頭卻有着一絲絲的痛。
“你把他踢下水了?天啊,這麼冷的天,他會不會凍病了?聽說他小時候得到哮喘受不得涼的。”莫離殤誇張的驚呼起來,眼中閃過惡作劇的笑意。
“什麼?他得過哮喘?”如詩聽了心中一痛,頓時懊惱不已,甚至沒有發現自己口氣中的焦慮。
莫離殤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是啊。”
如詩的臉色頓時變了,微微愣了愣後,她對莫離殤道:“小姐,我去幫你看看重新燉的燕窩好沒。”
“嗯,去吧,不急,燉燕窩可是一個細緻活,火候不到可不行。”
“好的。”如詩隨口應了句就匆匆地跑了出去。
莫離殤看着她的背影笑了起來。
“太子妃…。”總管太監匆匆的跑了過來,欲語又止。
“怎麼了?這麼慌慌張張的。”
“上回被太子趕走的男人又來了。他說一定要見到你。”
“趕走的男人?”莫離殤奇怪地想了想後,才恍然大悟道:“可是自稱是本宮友人的?”
“正是。”
“太子都說趕走他了,你怎麼又來通報了?”莫離殤冷眼看了看總管,滄海明月不喜歡她與別的男人交往過密,她當然就以滄海明月的想法馬首是瞻,這個總管是怎麼回事?明知道情況卻還這般不識趣,難道是別有所圖?
總管輕輕抹了把汗,苦着臉道:“實在不是奴才敢自作主張,奴才是趕他走了,可是他又說是您的兄長,這下奴才怎麼還敢趕走?”
“兄長?真是好笑本宮哪來的兄長?趕走!”莫離殤嗤之以鼻的揮了揮手,以前滄海明月說起情書的事她還以爲是開玩笑,可是這幾日卻發現非但不是言過其實,還有些變本加厲,想來是知道她回太子府了,這一封封情書送進來的方法都是層出不窮。
有的包着玉佩扔進來,有的放風箏放進來,有的射箭射進來,更有甚者綁在狗身上衆狗洞裡鑽進來,簡直是五花八門讓人目不睱接。
雖然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到不了莫離殤的手,但滄海明月只要看到這些書信就臉色很黑,後果很嚴重,最後直接受害者還是莫離殤。
那就是沒完沒了的操練她,讓她晚上從來沒有睡過一個整覺,現在她都改了作息,只能白天睡覺,晚上應付這個慾求不滿醋火中燒的男人。
“可是…”總管有些爲難地看着莫離殤。
“什麼可是?難道本宮說的話不管用麼?”
“奴才不敢。”總管才低下了頭,退了幾步,才小聲說道:“那公子說如果太子妃不想見他,請把他送給太子妃的玉佩還給他。”
“什麼玉佩?”莫離殤愣了愣,突然豁地站了起來,神情激動道:“快說,那位公子可是長得十分清瘦,樣貌出衆,透着一股子的靈氣?”
“清瘦卻是清瘦,樣貌也是人中龍鳳,可是靈氣卻未曾到,反而感覺有些病入膏肓的感覺,所以奴才感覺他與那麼狂浪男子不同,纔會爲他通報。”
“好,做的好,快帶本宮去迎接。”莫離殤激動不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