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
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
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女主非穿越人士,此處引用*詩詞只因爲此詩比較大氣磅礴,請美人們不要糾結)
“好字,好詩,好氣魄啊!”衆人一連三個好,稱讚聲不絕於耳,欣賞時眉飛色舞的樣子彷彿這詩這字他們寫的,而不是莫離殤的手筆!
尤其是那詩中之意,每個野心勃勃的人都自動的將這個“還看今朝的風流人物”暗中認爲是自己,頓時只覺豪情壯志由然而生,一時間彷彿天下都在腳下!
“天啊,看這字,蒼勁有力,筆鋒尖銳,力透紙背入木三分,要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這是明月太子妃這個弱質女流所書,集天下四大家書法之精髓, 就算是書仙也不過如此!”
頓時讚美之聲又此起彼伏。
“是啊,這詩中的氣勢也非一般人所能做出,這簡直是書畫詩三絕啊,這畫當稱得上是絕世珍品啊!”
“是的,真沒想到明月太子妃竟然是這般胸有丘壑之人,錚錚風骨讓世上男人都忘之興嘆啊!”
那一陣陣的讚美聲讓滄海明珠聽得臉如死灰,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莫離殤,恨恨不已。
而莫離殤卻淡然的喝着茶,彷彿這一切與她無關。
這時那個林閣老又驚叫起來:“不對,不對…。這不對啊!”
頓時滄海明珠一陣雀躍,難道林閣老看出什麼端倪來了?難道真是莫離殤作弊不成?
喜笑顏開地看着林閣老,連語氣都有着與往常不一樣的客氣:“林閣老,這字是不是她作弊的?”
林閣老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對她斥道:“作弊?虧你想得出來,這字明明是書仙的風格啊!老夫酷愛書仙的書法,但凡世上有流傳老夫都會不惜重金購買,所以對他的筆風已然爛熟於心,哪怕不認識自己的也不會認錯書仙的。走走走,你走開些,不要擋着老夫欣賞字。”
說完毫不客氣地推開了滄海明珠,又沉浸入對書法的癡迷中去了。
滄海明珠措不及防被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引得衆家千金掩脣大笑,頓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進去。
她剛站直了正想發火卻被急欲欣賞書畫的人推了開去,所有的人忘了莫離殤也忘了她,全部都沉醉於這副驚世之作中,她看着圍得人山人海的畫,恨得睚眥俱裂!
這時那林閣老瘋了似得推開了衆人一路小跑到莫離殤身邊,激動不已道:“明月太子妃,你既然不是畫仙的弟子,那一定是書仙的弟子吧?”
莫離殤又笑着搖了搖頭。
林閣老彷彿是心臟病發作般,頓時臉色慘白,倒了一步,喃喃道:“怎麼可能?這字明明是書仙的風格,你能將他的字臨摩得一筆不差,怎麼可能與書仙不相干呢?”
看林閣老是愛字之人,莫離殤又憐他年紀老邁,於是柔聲道:“不知道林閣老欲找書仙作什麼?”
林閣老聽莫離殤的意思竟然是認識書仙的,於是彷彿變臉瞬間紅光滿面,激動道:“老夫就知道明月太子妃是認識書仙與畫仙的,老夫自幼愛書畫,爲了書畫可以傾家蕩產,到了老年,尤其是愛畫仙與書仙的作品,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家產,買盡了他們的鉅作,眼下老夫已然八十了,看來是沒有多少年好活了,唯一的願望就是見見他們兩位老人家,所以請明月太子妃成全老夫的一片仰慕之心。”
說着就要向莫離殤跪下去。
莫離殤聽到林閣老說書仙畫仙老人家幾個字時,脣狠狠地抽了抽,差點就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自己已然很老了麼了?
待看到林閣老欲跪下去,連忙側身不受他一禮,一股內力將他扶起來道:“林閣老不必這麼多禮,那書仙與畫仙並不年老,更受不起閣老之禮!”
“他們不老?”林閣老有一瞬間的懞懂,他自以爲能將書畫演繹到如此境界非幾十年的功力不可能成就,甚至有可能是百歲老人都不止。
這時南宮溪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戲謔道:“林閣老,難道你以爲明月太子妃是老人家麼?”
“明月太子妃?”林閣老茫然的看了眼莫離殤,搖頭道:“太子妃才二八年華,怎麼可用老字稱得?”
“那你叫她老人家?”
“啊?”林閣老一時沒想明白,等想明白了,頓時如見鬼般看着莫離殤,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你…你。就是書畫二仙?”
莫離殤調皮地笑了笑:“這書仙畫仙都是世人擡愛,我自知學海無涯斷不敢自稱書仙畫仙,以免玷污了二字的高潔!”
頓時所有的人都擡起了頭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莫離殤,鴉雀無聲!簡直比剛纔看到莫離殤四項絕技還要震驚,一個個露出活見鬼的表情來。
連滄海明月都忍不住的盯着莫離殤,雙眼冒火,低聲道:“你還有什麼瞞着我?”
莫離殤微微一笑,目光柔軟:“回去言無不盡,知無不言!”
南宮溪則開心了,終於在莫離殤身上還有滄海明月不知道的東西,而他卻知道了,這讓他不禁沾沾自喜。
海雲天亦是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莫離殤,眼中劃過了一絲莫名的情緒。
佟夜冥目光呆呆地看着莫離殤,可是她的眼中只有滄海明月,根本沒有他的存在,一股鈍痛迅速漫延開來,原來兩世的愛,他卻依然沒有看透過她,從來沒有用心去看過她,瞭解過她,卻還天天叫着愛她!這一刻他知道他早就與她背道而馳了。
西門如玉的眼中不禁多了些與衆不同的色彩,怪不得!怪不得他這樣的人會爲了她而不回西國,而甘願呆在他國的太子府寄人籬下!原來她果然是一個寶藏,讓人越挖越興奮,越挖驚喜越多!甚至連他也快動心了。
其餘的人就不必說了,全都如吃了雞蛋般張着嘴,眼中佈滿了不可置信。
是啊,這畫是畫仙的筆風,這字是書仙的字跡,而莫離殤不是畫仙,書仙的徒弟,那麼是誰?不就是畫仙,書仙本人麼?!
滄海明珠先是徵愣,隨後瘋了似乎大叫:“不可能,你才十幾歲就能練出這麼好的字,這好的畫?你要麼是妖怪要麼是騙人!”
“呯”一道凌厲的勁風掃向了滄海明珠,一個脆響的耳光狠狠的打在了滄海明珠的臉上。
滄海明珠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滄海明月,撕心裂肺地叫道:“你居然打我?”
滄海明月怒斥道:“冥太子妃,打你是輕的!要不是今日是東王登基的典禮,就憑你這般三番兩次妖言惑衆污辱本宮的太子妃,本宮就了殺你!”
佟夜冥臉色一寒,拉過了滄海明珠,對着滄海明月淡漠道:“明月太子似乎是越俎代皰了,本宮的太子妃再不好由本宮的來調教,用不着你來出手,別忘了她已經不是西秦的公主,而是大昭的太子妃了!”
“那好!看好你的狗,不要讓這狗出來亂咬人!”
滄海明月可謂毒舌無比,罵滄海明珠是狗不是間接罵佟夜冥也是狗麼?
而滄海明珠聽了更是心痛如絞,原來她在滄海明月的心中就是一條狗!
佟夜冥的臉色更冷了,眼光犀利如刀瞪視着滄海明月。
這時莫離殤拿着那副畫遞給了海雲天,輕聲道:“東王登基,本宮無以爲敬,就將這畫送於東王爲賀禮,望東王莫嫌棄!”
“哈哈,怎麼會呢?這書畫雙絕再配上這麼氣勢磅磗的詩,真是傾城難求啊,孤王很是喜歡,謝謝明月太子妃了!”
一句話將這副畫給予了極高的評價,以城都難求的字畫啊,那是什麼概念?
“東王喜歡就好。”莫離殤淡淡的笑了笑。
這時林閣老雙目冒火地看着那畫,大有從海雲天手上搶過來的架式。
海雲天看了林閣老的樣子,不禁好笑,溫和道:“林閣老,此畫是明月太子妃贈於孤王的,不能給你。”
林閣老才如泄了氣的皮球般聳着肩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
莫離殤見了不禁也好笑起來,沒想到天下還有如此愛畫成癡的人,於是對林閣老道:“林閣老,聽說下個月就是您的大壽,如果不嫌棄我才疏學淺,過幾日我爲閣老畫張畫作爲賀禮如何?”
林閣老大喜過望差點老淚縱橫,喜道:“多謝明月太子妃,待老夫壽筵那日,老夫定紅氈滿園倒履相迎!”
“林閣老不必客氣。”
林閣老這才心滿意足地坐了下來,一直笑呵呵地喝着酒。
南宮溪看着沒有好戲可看了,於是鳳眸邪佞地看着佟夜冥道:“佟太子,願賭服輸,今兒個就把你那座破山的交接給辦了吧。”
佟夜冥臉色一冷,沉聲道:“拿紙來。”
這時滄海明珠騰的又跳了起來,大叫道:“說是三局兩勝,現在才一局,怎麼就能定我輸呢?”
頓時所有鄙夷的眼光掃向了滄海明珠,也許是滄海明珠經過這一會已然練就了鐵布衫金鐘罩的厚臉皮了,她根本無視衆人不屑的眼光,擡起了頭站在了那裡,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
“撲哧”南宮溪突然笑了起來,掃去一殿的沉寂。
“你笑什麼?”滄海明珠氣惱的斥道。
“沒什麼。”南宮溪搖了搖頭,玩味的瞥了眼她,才道:“今日才發現冥太子妃原來也是武林高手,竟然將金鐘罩練得個刀槍不入了,可喜可賀啊!”
說完轉向滄海明月笑道:“明月太子,這等登峰造極的武功不是在西秦練就的吧?”
滄海明月難得配合搖頭道:“自然不是,我西秦沒有這般功夫。”
“哈哈,那太好了,佟太子,別人都說朕的臉皮薄,一直想練這功夫,不知道佟太子可否賜教?”
佟夜冥寒涼地看了眼南宮溪,只作沒聽到。
南宮溪又大笑了起來:“原來這是大昭的不傳之秘啊,怪不得冥太子妃練得爐火純青,連佟太子這身橫練功夫亦是堪比城牆啊!”
“南宮溪,這是本宮與莫離殤之間的事,關你什麼事?你管好你的南國,管好你的小倌就行了,少在這裡廢話連篇!”滄海明珠勃然大怒,當下也不給南宮溪面子,大肆呵斥。
南宮溪頓時臉色一變,陰陰一笑道:“技不如人還在這裡糾纏不休,簡直舔不知恥!”
“你…。”滄海明珠也臉色暗沉,咬了咬牙,對着莫離殤道:“本來本宮說比琴棋書畫,可是是你要一起比的,那麼這四項只能算一項,自然是比了一局!難道你堂堂西秦的太子妃還想借機耍賴不成?難道西秦的太子妃除了這些個微未小技就沒有別的能拿出手了麼?”
“輸了就輸了,哪來這麼多的詭辯?”南宮溪恨恨地瞪了滄海明珠一眼,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討厭,眼下莫離殤身懷六甲,還有這麼多的精力跟她耗着?
“有道是兵不厭詐,這要不是莫離殤給了本宮可乘之機,本宮又怎麼會抓着這點不放?本宮只知道戰場之上,先機一失就會一敗塗地,眼下不能怪本宮不通情理,怪只怪莫離殤思慮不周!”
“夠了,你說吧,還想比什麼?”莫離殤懶得跟這個跳樑小醜多費口舌。
“比計謀!剛纔你贏了,這次本宮先出題!”滄海明珠迫不及待地說道,眼中一閃而過陰謀的味道。
莫離殤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只聽滄海明珠侃侃道:“眼下西秦的五萬大軍圍於我大昭的西邊邊境,試問,太子妃有何良策讓西秦退兵?”
此言一出衆人譁然,這哪是鬥智?分明是陰謀!
誰都知道現在西秦五萬大軍圍住了大昭的西邊邊境,而南國亦有相助之意,而聽說東國當時的帝王海東青亦是有意與西秦聯合攻打大昭,現在新帝上來應該也會秉承海東青之意,所以西秦的這五萬兵馬對大昭來說如骨骾在喉,不吐不快。
眼下狡詐的滄海明珠竟然用這個問題來比賽,簡直是狡猾無比!無恥之極!
如果莫離殤說出了辦法, 那麼等於幫大昭解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如果莫離殤答不出,那麼等於輸了這一局。
於是衆人都拭目以待,不知道莫離殤該怎麼回答。
“哈哈哈,佟太子真是娶了個好太子妃啊,不但文才武略樣樣精通,還能設計論謀,果然是天下第一才女啊!”
南宮溪的話中極盡諷刺之能事,說得滄海明珠面紅耳赤,卻兀自死挺在那裡。
佟夜冥則淡淡一笑,雲淡風輕道:“兵不厭詐,沙場也好,朝廷也好,比賽也好,時時刻刻都是計謀!”
“佟太子你可不可以再不要臉些?”
“可以。”
南宮溪氣急反笑:“原來佟太子說話是用肺來說話的。”
西門如玉忽得一笑道:“此話何解?”
“全是廢話!”
莫離殤突得笑了出來,笑容比星光更燦爛,讓天地都失色,眩花了所有人的眼。
佟夜冥的臉色更黑了,輕哼一聲,端起了酒杯恨恨地一飲而盡。
看到佟夜冥吃癟,南宮溪樂了,亦端起酒杯抿了口,讚道:“好酒。”
轉頭對莫離殤道:“明月太子妃,告訴她怎麼做!讓她找個地縫鑽下去,不用給朕面子!”
莫離殤無語的看了眼南宮溪,這傢伙,沒事找個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貶低滄海明珠時何嘗不是貶低了自己。
佟夜冥手微微一頓,目光冷如冰刃看向了南宮溪,這南宮溪話裡話外分明暗指滄海明珠與他有一腿!滄海明珠與他南宮溪的面子有什麼關係?現在滄海明珠是大昭的太子妃,這般說話無疑是當衆打他佟夜冥的臉!
衆人都竊竊而笑,當然知道是南宮溪有意噁心佟夜冥,都不會當真認爲南宮溪與滄海明珠暗通款曲的。
滄海明珠聽了臉變得通紅,恨得咬牙切齒瞪着南宮溪,那樣子恨不得剝了南宮溪的皮,抽了他的筋。
南宮溪卻愜意地抿了一口酒,無賴道:“你看朕作什麼?還看得這麼含情脈脈?朕是不會看上你這種要纔沒纔要臉沒臉的人,怎麼你還這麼不識趣?別忘了你的夫君是大昭的太子,要給自己留點臉面!”
“你說什麼?”滄海明珠勃然大怒,拔出腰間的軟鞭橫掃向了南宮溪。
“哼,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南宮溪一把拽住了鞭頭,微一用盡,那鞭子就寸寸而斷,掉到了地上。
滄海明珠見了先是一愣,隨後哭天嗆地道:“你毀了我的鞭子!你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這是太子哥哥送給我的!”
莫離殤猛得回頭,瞪着滄海明月道:“這是你送的?”
滄海明月堅決地搖了搖頭:“不可能,我怎麼可能送她東西?”
南宮溪又邪肆的笑了起來:“虧你還當作寶貝,原來是自作多情,根本不是明月太子送的。”
“怎麼可能?”哭得不能自己的滄海明珠聽了猛得擡起看向滄海明月道:“太子哥哥,這怎麼可能不是你送的?明明父皇給我時說是你給我準備的成人之禮!”
滄海明月嫌惡道:“都說了不是本宮送的,還羅嗦什麼?本宮這輩子只會送一個女人東西,那就是離兒!”
滄海明珠大受打擊,原本以爲他不愛她,至少還曾對她有過心,還曾爲她精心準備過及笄之禮,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都是笑話,這個她愛若至寶的鞭子根本就是父皇給她的!
她咬了咬牙,恨恨地看莫離殤,氣道:“如此你快說答案吧!”
莫離殤冷眸子掃向了她,微了停留,忽略而過,看向了衆人,淺淺一笑道:“這個題太簡單了。”
她清越的嗓音彷彿帶着魔力般引人入勝,所有的人都齊刷刷地看向她,等待着她說出驚天動地的退兵方案,雀躍不已。
畢竟莫離殤用兵如神,讓人驚爲天人,如此再聽到一個絕妙的退敵方案更是不虛此行!
誰知莫離殤只是回過身對滄海明月柔聲道:“明月,退兵吧。”
“好!”淡淡的聲音,柔柔的回答,不容置疑的堅決!
“啊?”衆人再次昏倒,這也算?就這麼簡單?就這麼輕易?就這麼毫無任何懸念?
太誇張了吧!
“冥太子妃,你所出的題本宮做到了,所以……”莫離殤脣間勾起了譏嘲的笑,一字一頓道:“你又輸了!”
“不!不對!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這是作弊 !你這是使美人計!”
滄海明珠瘋狂的大喊,她不相信,滄海明月爲了莫離殲竟然五萬精兵等同兒戲!如果將士要知道他們曾滿懷激情,長途跋涉背井離鄉準備爲國家榮譽而戰時卻因爲一個女人的話而退了回去,該如何憤怒?
這滄海明月怎麼敢?怎麼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下這人神共憤的事?他怎麼可以這麼寵着莫離殤,寵到了沒有原則!這讓她如何不怒?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不算,這不算!”
她只有尖叫來突出她滿腔的恨,整個大殿裡就她如瘋子般的叫囂着。
連佟夜冥都驚詫地瞪着眼睛看着滄海明月。他瘋了麼?爲了一個女人竟然連國家大義而不顧了?如果現在三國同時攻城,大昭必會失了半壁江山,而他只爲了博莫離殤一笑,讓莫離殤贏了這局,就義無反顧的退了兵!讓暗潮洶涌的時局再次重新洗牌!
忽然間他知道自己輸得很徹底,因爲換了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不會因爲莫離殤而放棄這個天賜的良機!因爲他會想這局輸了不是還有第三局麼?爲什麼要將江山進入這個賭局?
可是滄海明月卻不是這麼想的,他想要的就是莫離殤完勝!要莫離殤用最優雅的姿態站在高處!
他的心裡只有莫離殤,在江山與美人之間,他的選擇只有一個,而且始終如一,那就是莫離殤!
這一刻,佟夜冥目光復雜的看向了莫離殤,兩世爲人,她終於找到了不帶一點雜質愛她的人!
也許他該放下了,因爲他永遠太過於功利,永遠不能把她放在第一位!他對她是一種求之而不得的心態!他對她的愛遠遠沒有江山來得重要!
可是心怎麼會這麼疼?疼得無法呼吸?
眼中的幽深瞬間破裂,凌亂無比。
“明月太子你怎麼可能這般玩弄天下的人?”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兵退了,那麼他就要將滄海明月爲了美人不顧天下的惡行公諸於世,讓天下人知道滄海明月雖然驚才絕豔卻不是能立在最高峰的人,因爲滄海明月會爲了一個女人而放棄天下!是不值得依靠的人。
“天下蒼生?”滄海明月嗤之以鼻,鳳眸森然道:“難道佟太子認爲打仗就是爲了天下蒼生麼?你以爲天下有多少人願意打仗?有多少人爲了上位者的野心從此拋頭顱灑熱血?又有多少人願意馬革裹屍征戰沙場?難道他們不願意與家人共享天倫之樂麼?難道他們不願意共享太平盛世麼?難道他們不願意吃飽穿暖過得愜意的生活麼?難道你以爲他們的血液裡流竄的是瘋狂的殺戮麼?錯了!”
滄海明月的聲音鏗鏘有力,堅定而不可動搖,這一刻更是如鐘鼓般敲擊了人心!
他語聲微頓道:“他們最願意的就是天下太平,與家人共同團聚!是我們,是我們這些上位者的私慾令他們顛沛流離,是我們這些野心勃勃的人令他們家不能家!你佟太子的命是命,他們的命就是不命麼?難道他們不是人生父母養的麼?難道他們不是十月懷胎而生的麼?憑什麼?你佟太子的一句話就要這麼多的人死於非命,那些人甚至有的才成年!有的家裡還有嗷嗷待哺的嬰兒!有的更有八旬老父母!你說你挑起戰爭,你於心何忍?”
佟夜冥被問得一陣狼狽,騰的站了起來,怒目道:“別忘了,是你先挑起了這場戰爭,是你的五萬精兵連夜奔赴到了我大昭的邊境!現在你卻這麼官冕的說得這麼悲天憫人,把這嗜殺的罪名扣在了本宮的頭上!本宮真是佩服你顛倒黑白的本領!”
“哼,要不是你令本宮太子妃墜下深淵差點一屍兩命,本宮怎麼會妄動兵力?難道你大昭欺到本宮的頭上,本宮不能反抗麼?難道我西秦的兒郎都是孬種麼?他們是不願意戰爭,可是他們會爲了尊嚴而戰!這纔是我西秦的鐵血男兒!”
他的聲音是帶着內力傳出去的,頓時殿外的的西秦精兵異口同聲叫道:“保家衛國死不足惜,西秦尊嚴不容侵犯!”
那聲音整齊而有力,如九天鳳鳴直衝雲霄,把衆人嚇了一跳。
各種眼光看向了滄海明月,看來滄海明月果然名不虛傳!
佟夜冥悻悻地看了眼滄海明月,對於莫離殤被逼墜崖,他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衆人都沉浸於滄海明月慷慨激昂的一番言語中,不自覺地有些反省,爭霸天下真的那麼重要麼?真值爲了江山而置黎民百姓而不顧麼?
“不行,這不算,我還要比!”這時滄海明珠瘋狂地叫了起來。
“你還要不要臉?”南宮溪再也不忍不住了,打破了不罵女人的慣例!
“她還要不要臉,用美人計讓太子哥哥退兵!”
“美人計也是計,要換了你,估計你裸奔三圈,也沒有人爲你退兵的!”南宮溪的毒舌再次發揮了強大的功能。
滄海明珠兩眼冒火,對於南宮溪惡毒的話自動忽略,她憤怒的眸子盯着莫離殤道:“莫離殤,有種你再跟我比最後一項,你要贏了我,我才無話可說!”
“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莫離殤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才道:“說吧,還想比什麼?本宮累了,比完了要休息了。”
頓時屈辱感充滿了滄海明珠的心頭,她怎麼可能這麼漫不經心?怎麼可這麼雲淡風輕?難道她以爲她自己是神麼?什麼都會麼?能把她滄海明珠狠狠地踩在腳底下麼?
滄海明珠憤怒無比地看着莫離殤,看着她身懷六甲的肚子,惡毒的眼神來回轉着,突然笑道:“好,最後一局比舞!”
她的聲音高而尖銳,一下傳遍了整個大殿。
所有的人都黑了臉,都用懷疑的眼光看向了她,然後又看向了佟夜冥,那眼中全是毫不掩飾的不屑與譏嘲。
“天啊,居然有這麼不要臉的人!自己都輸了兩局,還不死心,居然要跟快生孩子的人比舞!”有的大家千金實在看不過去了,不禁指責出聲。
“是啊,她怎麼不跟男人比生孩子去?這個她一定會贏的!”
“啊,是啊,姐姐不妨建議一下冥太子妃,她都輸了兩局了,如果跟男人比生孩子,她一定會贏的。”
“那也未必,聽說這個太子妃嫁給冥太子時就與她的手下不清不白,你說冥太子能讓她生下皇家子嗣麼?”
“天啊,還有這回事麼?那她不是破鞋麼?就這樣還敢嫁給冥太子?”
“不是有西秦這個孃家麼?”
“可是她對西秦這樣,哪還象是對孃家的態度啊?”
“所以說她這種人就是賤啊,以爲嫁了人就忘了孃家了,聽說她還是西秦原皇后領養的,真是個恩將仇報的東西。”
“就是說嘛,非我族類不可信,這皇家的血脈何等純正,她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卻壞了西秦百年的聲譽,明月太子真是好可憐啊!”
“明月太子妃也可憐,挺着大肚子居然還要跳舞!”
這些大家千金本來就恨着滄海明珠,待見滄海明珠又一路輸了下來,更是心中不屑,眼下更是毫不避諱的說出了滄海明珠的醜事。
海雲天則是假裝未聽見,根本不加以管束,那些臣子善於鑑貌變色,見海雲天有姑息的意思,更是不會管自己的孩子。
一時間羣矢所指,都指向了滄海明珠。
滄海明珠卻是彷彿老僧坐定般根本不爲外界所動,只是惡狠狠地看着莫離殤。
“怎麼?明月太子妃可是怕了?不敢比了?如果怕了這就認輸也行!不過第二局是你作弊,不算,咱們今日就是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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