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瓶啤酒下肚田思陽竟然臉都不帶紅的,並且眼神如常,沒有半分的醉意,看她這樣米子軒是搖頭苦笑,看來這丫頭還真是個酒缸啊。
想到這米子軒笑笑道:“沒想什麼,來吃。”
米子軒不想害死田思陽,自然不會在跟對其他女孩一樣花言巧語的又哄又騙,反而是難得一見的正經起來。
如果此時換成樑纖雨又或者是向祁萱,肯定很不適應一本正經的米子軒,但是田思陽跟他不熟,可以說是剛認識,到沒什麼不適應的。
倆人一邊吃一邊聊,除了那兩桌太鬧外,到也是悠然自得,這時候米子軒手機響了一聲,他拿起來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
昨天他就讓洛洛一定找到跑掉的礦主還有那個肇事逃逸的無良司機,洛洛的速度很快,今天就有消息反饋回來,礦主是找到了,但是肇事司機沒找到。
首先事發時間距離現在都快過了一年了,很多有用的線索早就沒有了,其次甘鐵軍小兒子出事的那段路沒有監控視頻,當天過往的大車又挺多,洛洛又不是可以未卜先知的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到底是那輛車撞的人,所以分析來,分析去,也沒找到到底是那輛車撞的人。
米子軒認爲停簡單的一件事,現在看來有些難辦了,洛洛都找不到肇事司機,靠他自己,能找到嗎?米子軒心裡沒底。
田思陽人單純,跟米子軒吃了一次飯就把他當好朋友了,所以此時很放得開,又是吃菜又是喝酒的,看米子軒不說話,也不吃,皺着眉頭看手機,便道:“又怎麼了?”
米子軒自然知道這事跟她說也沒用,索性笑笑道:“沒事,來,我們喝一個。”
又過了一會這次換成田思陽的手機響了,她一看是母親打來的,屋裡又太亂,便跟米子軒說了一聲出去接電話了,米子軒皺着眉頭心裡盤算着怎麼才能找到肇事司機。
過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鐘這樣,米子軒看田思陽還沒回來,有些擔心了,生怕她出什麼事,站起來剛想出去看看,就見田思陽一臉的淚痕,臉色是又急又氣,米子軒詫異道:“你怎麼了?”
田思陽強顏歡笑道:“沒事,風大迷了眼。”但是下一秒眼淚就下來了。
米子軒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她肯定是有事,於是道:“你要是把我當朋友就跟我說,你要是不把我當朋友現在我走就是了。”
說完米子軒真作勢要走,田思陽急道:“我家裡的事,你幫不上忙的。”話音剛落手機又響了,田思陽再次出去接電話,透過窗戶米子軒可以看到田思陽一臉的焦急之色。
她在外邊不停的接電話、打電話,米子軒感覺不對勁了,直接喊來服務員想把賬先結了,然後出去問問她到底怎麼了,可誰想服務員說剛纔那姑娘早就把賬給結了。
這讓米子軒更對田思陽的人品高看幾分,換成其他女孩,估計就該吃吃、該喝喝了,肯定不提結賬的事,但是田思陽不同,她不想沾米子軒的便宜,明明沒什麼錢,還打腫臉衝胖子結了賬,請米子軒吃飯。
米子軒沖服務員點點頭然後走了出去,一到外邊就聽田思陽用帶着哭腔的聲音道:“王姐我家出點事,你能不能借我點錢啊,等我有了我立刻就還,啊?什麼?你手頭也不寬裕啊,好吧,我在問問其他人。”
田思陽擦擦眼淚掛了電話很快又打了出去:“小鄧我想求你點事?想跟你借點錢,啊?你也沒多少了啊?那……那我在問問別人。”
米子軒就看着田思陽一個接一個的打電話,可大多數都是無功而返,這年月借錢可太難了,只有她那幾個關係不錯的小姐妹借給她一些,但她們也都是護士,賺的也不多,全加上也沒借給她多少,而此時田思陽急得眼淚越落越快。
米子軒是真看不下去田思陽這麼低聲下氣的借錢,結果一次次的無功而返,其中還有人風言風語說了幾句,氣得她俏麗的小臉蛋一陣紅一陣白的。
米子軒過去一把搶過田思陽的電話,田思陽立刻急道:“你幹嘛啊?”
米子軒掛斷了手機道:“借多少,我借你。”
田思陽立刻就是一愣,隨即急得一張小臉都紅了,她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我能借到的。”
米子軒一皺眉道:“都這時候了還打腫臉衝胖子?我站這半天了,你打多少電話了?有幾個人借給你了?”
就這一句話田思陽不說話了,眼淚是越落越快。
米子軒看她難受成這樣也不忍心在說她什麼,嘆口氣道:“到底要借多少?”
田思陽不敢看米子軒,低着頭結結巴巴的道:“三、三萬。”
米子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錢不多,可也不少,她借這麼多錢幹什麼?家裡有人病了?想到這米子軒道:“你家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跟我說實話,我就借給你。”
田思陽仰起頭眼裡有了希望之色,弱弱道:“真的?”看到米子軒點頭,她又低下頭,有些難以啓齒的小聲道:“我弟弟耍錢,輸了七萬,被人扣那了,我家裡東拼西湊的才湊了四萬,給我打電話,讓我想想辦法。”
賭博?還輸這麼多?明擺了是被人設了局給坑了,田思陽這弟弟也是夠二百五的,這錢可不能就這麼給了,不然他弟弟不長記性,現在敢輸七萬,回頭他就敢輸七十萬,甚至把他這姐姐、父母都壓到賭桌上,賭徒急眼什麼都幹得出來。
想到這米子軒有了計較,輕聲道:“行了別哭了,我借你,跟我回家。”
田思陽沒想到剛認識的米子軒就跟她吃了一頓飯喝了點酒,竟然想也不想的就把這麼多錢借給她,她一年才賺兩萬多,三萬可是她不吃不喝一年多的工資啊,在田思陽看來這簡直就是鉅款,但是這麼多錢米子軒竟然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他就不怕自己還不上,又或者賴賬?
但很快田思陽就打定主意,只要米子軒能幫助自己渡過難關,她就算是一年不吃不喝,也得儘快把這錢給還上。
米子軒帶着田思陽先回的家,開了車又帶她去的廠子,現在米子軒那有錢?只能厚者臉皮跟自己老子要了,不過這錢他是真沒打算很痛快的給田思陽的弟弟,這事必須得給他個教訓,不然這小子肯定會越陷越深,最後指不定幹出什麼殺人放火的事來。
換成以前米子軒要這麼多錢,米大勇纔不會給他,肯定是三拳兩腳的把他打出去,但是現在不同了,米子軒懂事多了,打去年七月開始實習到現在就沒跟家裡要過一分錢,還幫家裡賺了不少錢。
所以米大勇很痛快的給了,還怕不夠,給了他五萬,米大勇也不問兒子要這麼多錢幹嘛,他相信自己兒子早已經改過自新從新做人了,在不是那個以前就知道惹事生非玩命禍害家裡錢的混賬玩意了,要錢肯定是有事。
米子軒上了車道:“你弟弟現在在那?”
田思陽小聲道:“在白臺村!”
一聽這話米子軒就明白怎麼回事了,縣城周邊的農村一直有個很不好的傳統,一過年家家戶戶的都耍錢,張三在家放個局,李四回頭也弄一個,一個村賭局多的時候能有十多個,每天這些人家是聚集了一大堆人,烏煙瘴氣的,很多人辛苦打工賺了那幾萬塊,用不了幾天就全撂在某個村民設的賭局中了。
別以爲這是個例,這不是個例,而常例,每年都會有很多人輸上一大筆錢,爲此公安機關也抓過賭,但效果實在是不大,今天打掉幾個賭局,明天又會出現幾個新的,一直到出了正月後,各村的賭局纔會陸續結束。
不用想田思陽的弟弟肯定也是參與其中,還豪賭了一把,結果不但自己帶的錢仍進去了,還欠了七萬,敢在村裡放賭局的不敢說村霸,但也相差不遠,敢借給你,就不怕你不還,現在人扣下了吧,不還錢指不定怎麼折騰他那,這小子也是活該,什麼該沾、什麼不該沾不知道?
想到這米子軒道:“咱們先去取錢,然後送過去。”
田思陽立刻感激的保證道:“你放心,這錢我肯定儘快還給你。”
米子軒沒說話,開着車載着田思陽直奔銀行,取了五萬塊然後就趕赴白臺村。
白臺村可不是蘆葦蕩村又或者三岔村,是距離縣城最遠的一個村子,倆人走的時候都快四點了,他們沒直接就去白臺村,而是去了田思陽的家,她家在白臺村的鄰村。
到的時候天早黑了,都7點多了,田思陽的父母大冷天的也沒在屋裡等,一直站在門外等,凍得是連連跺腳,當看到一輛黑色牧馬人停下,先是一愣,然後繼續往村口的方向看去,他們可不認爲田思陽能坐這麼好的車回來。
但當田思陽一下來兩口子立刻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