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子軒根本就沒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開着車帶着田思陽吃了早點便去了醫院,到辦公室的時候七點五十,距離交班還有十分鐘,他正喝茶的時候門就被粗暴的推開了。
第一個進來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有個不小的啤酒肚,大圓臉,一臉的怒色,這人叫管童,徐娜的丈夫,在縣**工作,是個實權小科員,一進來就罵道:“米子軒你特麼活膩了吧?”
管童後邊跟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禿頂,黑着臉,揹着手邁着八字步,很有領導的派頭,他是徐娜的公公管鎮福,縣衛生局局長。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徐娜被她婆婆俞君攙着走了進來。
蘇志強一頭汗的衝進來攔住管童道:“小管別激動,有話咱們慢慢說。”
管童梗着脖子一把推開蘇志強罵道:“慢慢說你大爺,我媳婦都被打成這德行了,你讓我有話慢慢說?換你老婆被打成這德行,你慢慢說得了嗎?”說到這奔着坐在辦公桌後的米子軒就跑了過去,一到跟前一把揪住米子軒的衣領,一拳就打了過去,嘴中還罵道:“我草泥馬的。”
米子軒一撇嘴不等管童的拳頭落下來,一腳就踹到管童的肚子上,米子軒力氣多大?那是管童能受得了的,一腳就把他踹得撞到旁邊的書櫥啊,“嘩啦”一聲響,玻璃碎了一地,管童捂着肚子直接是吐了一地。
管鎮福沒想到米子軒這小王八羔子當着他這局長的面都敢動手,立刻是勃然大怒,指着米子軒的鼻子尖怒道:“放肆,你敢動手傷人,蘇志強這就是你們醫院的好大夫啊。”最後這句話管鎮福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俞君攙着徐娜坐到沙發上,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怨毒的看着米子軒,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米子軒早被她們這怨毒的眼神殺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蘇志強一頭汗對米子軒喊道:“米子軒你還不站起來給管局長道歉。”蘇志強這麼說一是想讓管鎮福消消氣,二是跟米子軒點名了他的身份,讓他別在這狂了,縣官不如現管啊,得罪了衛生局的局長,別說你這主任了,連大夫你都別想幹了,想整治你對於管鎮福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米子軒卻不爲所動,大模大樣的坐在那一臉的冷笑。
主任辦公室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很快就吸引不少人來看熱鬧,外一的大夫、護士都來了,家屬跟患者也來了不少。
看米子軒一點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管鎮福咬牙切齒的道:“行,行,你真是真行,我看你這大夫也別幹了,縣醫院不要你這種無法無天的狂徒。”說到這管鎮福對蘇志強道:“報警,讓警察把他帶走。”
李靜站在後邊擔憂的衝米子軒至眨眼,意思是讓他趕緊服軟,這要是被警察帶走了,他這大夫算是幹到頭了。
米子軒卻全然不爲所動,大模大樣的站起來撇着嘴對管鎮福道:“開除我?你算哪顆蔥啊?”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管鎮福算哪顆蔥?人是衛生局局長啊,正好管你,想開除你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更何況你剛還打了他兒子,扒掉你身上這層皮在容易不過。
管鎮福被米子軒氣得直哆嗦,怒吼道:“放肆,你跟我這耍混蛋是吧?行,我看你進了派出所你還敢不敢耍混蛋!”
管鎮福這會氣得想罵娘,但他到底是局長,不可能跟他兒子似的,上來就污言穢語的問候米子軒全家女性,只能是拿把米子軒送進派出所的事壓他,但這話對上無法無天、天王老子都敢罵的米子軒顯然是沒有一點威懾力,打重生回來後,派出所米子軒都不知道進了多少次了,可那一次倒黴的也不是他,倒黴的一定是其他人。
米子軒掏出一根菸點燃,一口煙霧吐到管鎮福臉上,下一秒就惡聲惡氣的道:“我去你大爺的,你今天要不讓警察把我帶走,你就是小娘養的。”
米子軒這狂得沒邊的貨,別人騎到他頭上來了,你想讓他還一個髒字都不帶說的跟對方擺事實、講道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對於米子軒來說,能動手就儘量別吵吵,累嘴。
一聽這話所有人又是倒吸一口涼氣,心裡紛紛感嘆米子軒還真是狂,並且還是狂得沒邊的那種,根本就沒把管鎮福這局長放在眼裡,牛,但你這麼狂,就不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在官本位的社會裡,得罪主管自己的領導,還怎麼混?真是個活二百五啊。
管鎮福那想到米子軒狂成這樣,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一時間氣得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的,渾身直哆嗦,身後點着米子軒的鼻子尖“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米子軒根本就不按照常理出牌,見到自己頂頭上司連最基本的尊敬、畏懼都沒有,完全不把領導當領導,惹了他,他纔不慣着,該罵就罵,該動手就動手,管你是誰?天王老子敢騎在他脖子上拉屎,他就敢把天王老子拽下來一腳踩死。
當然米子軒敢這麼狂,也是有恃無恐,豐縣就是他的一畝三分地,任何人都動不了他,如果換個地方,這貨絕對不會跟現在似的跟對方正面起衝突,肯定是背後玩陰的,把對方活活坑死。
管童一看自己跟老子都收拾不了米子軒,趕緊掏出手機就要報警,他還就不信警察收拾不了米子軒。
但這就在這時候張雪珍攙着張友東走了進來,張友東可一直沒出院。
他一進來管鎮福就是一愣,趕緊壓下自己心頭的怒火道:“張縣長您怎麼來了?”
張友東也沒搭理管鎮福,往沙發上一坐,看看自己認定的未來女婿,心中是苦笑連連,這小子太能惹事了,還狂,狂得都沒邊了,昨天晚上他讓保安讓開,擺明了就是讓王寧這些人揍徐娜,今天這又把管鎮福給罵了,還打了他兒子,說他什麼好那?不過也可以理解,年輕人火氣旺,受不得半點委屈,隨着年歲增長也就穩重了。
想到這張友東看看管鎮福道:“管局長你這是鬧的那一出啊?”
張友東病好得差不多,在一陣子就要重新走馬上任的事管鎮福自然清楚,如果張友東的病情沒有好轉,管鎮福可不會把他當回事,一個快死的縣長算個什麼東西?
但他沒死,反而好得差不多了,這就要繼續當他的副縣長了,管鎮福哪敢得罪?心裡納悶張友東怎麼來管這閒事?縣醫院的人都知道是米子軒治好了張友東的病,但是管鎮福卻並不是太清楚,這陣子他在外邊養外室的事也不知道怎麼就被他老婆知道了,俞君是整天跟他鬧,他那有心思去關注張友東的病到底是誰治好的事?
管鎮福一臉悲憤的道:“張縣長,你看看我兒媳都被打成什麼樣子了?米子軒身爲主任,非但不攔着那些醫鬧,還縱容他們打我兒媳,有他這麼當主任的嗎?有他這麼當領導的嗎?剛……”
張友東打斷管鎮福的話道:“昨天的事我知道,你這兒媳婦確實欠教育。”
這話一出所有人再一次倒吸一樓冷氣,張友東這是明擺了站在米子軒這邊啊,院裡的人轉念一想這也是應該的,米子軒可是救了張友東的命。
管鎮福又要分辨,張友東搶在他前邊道:“你知道你這兒媳婦昨天跟人家屬說什麼嗎?說既然知道要死了,怎麼不把壽衣趕緊穿上,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米主任來了後,問她怎麼回事,她上來就說跟她沒關係,還罵患者家屬是土老冒,你自己說你這兒媳婦是不是欠教育?”
自己兒媳婦是個什麼德行管鎮福當然知道,可這節骨眼上不能認慫,趕緊氣呼呼道:“就算我兒媳婦說話不好聽,但米子軒也不能不攔着那些醫鬧,讓他們打我兒媳婦吧?”
張友東臉一板道:“醫鬧?什麼醫鬧?你憑什麼給他們定性成醫鬧?人是砸醫院了,還是訛醫院錢了?打你兒媳婦就是因爲她說話太臭,我說句不該說的話,她欠揍。”
管鎮福是怎麼也沒想到張友東竟然如此力挺米子軒,身爲縣長,連欠揍這樣不符合身份的話都說了出來,心裡立刻掀起驚濤駭浪。
張友東有些不耐煩的繼續道:“你說你好歹也是衛生局的局長,一大早就帶着老婆孩子跑來興師問罪,這合適嗎?事情的前因後果你搞清楚了嗎?”
管鎮福自然不想就這麼放棄,既然張友東這麼袒護米子軒,他也沒必要在給張友東陪着笑臉了,臉一板不客氣道:“張縣長的病還沒好,我看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這事我自會處理。”
張友東不屑道:“處理?你怎麼處理?把米主任開除還是抓起來?這事就算我不管,你得問問榮書記管不管,劉局長管不管!你好自爲之吧。”仍下這句話張友東邁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