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勞倫斯家族幾天後的鬧劇,唐靜芸和凱瑟琳在轉身離開後,兩人就去結了賬。
凱瑟琳在使用到那張特級貴賓卡的打折後,看唐靜芸的目光中就帶着幾分奇妙的神色。顯然,手裡能夠持有一家店的六折貴賓卡,那可遠遠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這可不是那種廉價的門面,而是動輒一單就要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高端店鋪,單是這張卡,就能夠讓店裡讓利好幾十萬呢。
不過見唐靜芸顯然並沒有解釋的念頭,凱瑟琳也就留了一個心眼,沒有多說。
畢竟眼前的東方女子已經神秘了,再神秘一點她也能夠適應。
在短短一段時間裡,凱瑟琳對於唐靜芸的接受能力就已經全面上漲了,沒辦法,她擔心自己如果不能夠調整好心態,年紀輕輕就要被她嚇死。
至於唐靜芸此舉背後得罪的勞倫斯家族第三代裡最受寵的兩個人的事情,她也只是在心裡想想,她纔不相信她不知道這兩個人的身份呢,一定是在謀算着什麼。
兩人又在外面逛了一圈,唐靜芸也在高級成衣店買了一件禮服,然後兩人又轉去飯店吃了頓飯,兩人這才分開。
——
唐靜芸坐在出租車上,神色淡淡的看着外面出神。
開出租車的是個黑人,從後視鏡裡看了眼那個長相很漂亮的東方女子,不知道是什麼讓她的眉宇間染上了憂愁,心裡有些好奇。長相好看的人,在這種時候總是比較佔優勢的。
唐靜芸卻還真的有些憂思,自從上次之後,姜曄就又沉寂了下去,消息完全被抹去,就算是她讓帝空的人去調查這件事,也沒有查到絲毫消息。
聯想起他上次離開時候的決絕,不知道爲什麼,唐靜芸的心中總是帶着了不知名的擔憂和焦躁。
她現在才暗暗後悔,不該就那麼輕易的放他離開,怎麼說也得從那個男人嘴裡要個承諾才行,也好過現在她一個人獨自在這裡焦躁。
想到這裡,她默默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她覺得自己上輩子爲了整個唐家都沒有這麼操心過,真是輸給那個冤家了。冤家冤家,她細細的琢磨,還真是說對了,這男人簡直就是她命裡的劫啊。
就在這時,她突然看到了一個略顯熟悉的臉從一輛普通的車子了走出來,男人用帽子擋了擋,衣領也豎起,如果不是唐靜芸角度剛剛能有路燈,可能也看不到他從這裡出來那一瞬的完整的臉!
是他!
唐靜芸的眼睛突然眯了起來,她沒有見過這個人,可是她的房間裡卻有過一沓關於他的資料!
魯斯·勞倫斯,喬治·勞倫斯的叔叔,勞倫斯家族現任掌權人,其貌不揚,有種資本家們特有的臃腫的肚子,看上去頗爲和善,可是和他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這個中年男人狠毒着呢,翻臉不認人也是常有的。
不過在他的手裡,勞倫斯家族確實在變得更強大。
她反覆鑽研過他,自然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人!
只是下一秒她就有些奇怪,這個男人怎麼會在這裡?而且看他的這副樣子,一看就知道並不想旁人認出他來。
“停車!”
唐靜芸叫了一聲,然後從口袋裡掏了一張紙幣給黑人司機,“不用找了。”匆匆下車去了。
黑人司機一時間也被這個東方美人的動作弄的摸不着頭腦,不過看着手裡的大鈔,心中還是頗爲高興。
那頭,唐靜芸從出租車上下來後,看了眼眼前的酒店,威斯汀——美國的著名酒店啊。真巧,上次唐凌崢就說他住在這裡的。
心中思索了一下,她一邊用異能盯着魯斯·勞倫斯的目的地,一邊走了走了進去。
“您好,小姐,請問有可以爲您服務的嗎?”
前臺小姐很有禮貌的詢問道。
唐靜芸微笑,很有涵養的點點頭,“你好,我是來找一位名叫唐凌崢的客人的。”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我們約好的。”
前臺小姐一看唐靜芸這樣的氣度,那舉手投足間帶着的貴氣,還有一身高級成衣,看上去似乎很不一般。
猶豫了一下,前臺小姐微笑道,“因爲酒店的規定,我們可以爲您給他打給電話詢問一下,您看行嗎?”
唐靜芸微笑着點點頭,“當然!”
唐凌崢在接到前臺的電話的時候還很詫異,只是電話那頭傳來的那個熟悉的女音,讓他不由挑眉,唐靜芸?那個恨不得跟他將關係撇的一乾二淨的女人,怎麼居然會主動找上門來?
不過他還是當即就讓前臺的人將她放了進來。
一掛了電話,唐凌崢就從牀上跳了起來,怎麼辦,臉還沒有洗,鬍子還沒有刮,昨天晚上熬夜的黑眼圈還在,會不會顯得太邋遢?該死的!早知道昨天就早點從宴會上抽身了!現在弄得這麼狼狽,等下讓那個死丫頭看見了,又要被嘲諷了!
心裡這樣想着,他手下的動作卻是一點都不慢,簡直拿出了年輕的時候在軍營裡訓練時候的速度。
而那頭,唐靜芸謝絕了服務生帶路的好意,笑着自己上了電梯。
目光在11上面掠過,她不由挑眉,還好勞倫斯的目的地在12樓,她還是能夠上去的。
“叮!”
電梯停在了十一樓,唐靜芸徑直去了右側,右側那裡有個廁所,廁所的構造有些特殊,男廁的旁邊有個抽菸的陽臺。她從陽臺上翻到了隔壁的陽臺,然後準備從隔壁的陽臺爬到上一層的陽臺。很巧,魯斯所在的房間,就在那裡的隔壁,她能夠再一次跳躍過去。
這個路線早就在她掃過這裡的環境的時候從她的心頭冒出來。
也幸虧現在已經七八點了,夜幕暗沉,並不會被行經的路人看到她這樣驚心動魄的動作。
——
“砰、砰——”
唐凌崢泡好了茶,坐在了椅子上等了許久,等到茶水從熱氣騰騰到冰涼,卻還是沒有等到他要等的人。
他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英俊的臉上並沒有被人放了鴿子後的陰鷙,只是似乎帶着一點點的不自在。
唐凌崢嗤笑了兩聲,帶着幾分自嘲,低頭看了眼自己特意從衣櫃裡拿出來新做的衣服,扯了扯自己的領結,覺得自己真是個傻子,不過就是那個女人要過來,他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
只是他看不見自己此刻的表情,那雙眼眸裡似乎帶着幾分不可抑制的失落,像是一個失意的孩子。
唐凌崢,你這是在幹什麼?討好一個女人嗎?別以爲嘴巴上叫幾聲“妹妹”她就真的是你妹妹了。她是私生女,你是婚生子,你們兩個從身份上就是對立的!別做戲做的把自己都帶進去了!
雖然心裡在這麼說着,可是在不知名的角落裡,唐凌崢卻覺得像是被擰了一把,悶悶的,澀澀的,讓他這個鮮衣怒馬恣意慣了的人很不習慣。
所以在拉開陽臺的簾子後看到唐靜芸略顯狼狽的站在那裡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等到唐凌崢開了門後,唐靜芸拍了拍自己身上衣服的灰塵走進來。
“你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覺得走正常的路不太符合我的風格。”唐靜芸很自如的坐在了沙發上,端起桌上的茶水,嫌棄道,“冷茶待客?”
唐凌崢見此也是冷笑,“放下你的賊手!不告而取謂之爲‘賊’,我的教養比你好多了!”
唐靜芸將杯子裡茶水一飲而盡,然後將杯子直接砸到了唐凌崢的懷裡,“行啊!還你!”
看到在自己的地盤上還這麼囂張的唐凌崢,默默的拿起懷裡的杯子,抽了抽嘴角,重重的磕在茶几上,“你敢不敢給我更囂張一點!”
唐靜芸瞥了一眼他,“我囂張?說的好像你不囂張、你老子不囂張一樣!”
“……”唐凌崢覺得自己竟然無言以對,好吧,確實,在京都裡,他和他老子都是比較囂張的人。
莫非這就是血脈淵源的?他的心底默默的冒出這個答案,當然沒有說出口,因爲他擔心某個女人惱羞成怒直接將那壺茶潑他一臉,衣服事小,面子是大!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被這個答案取悅到的。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唐凌崢收斂了神色,終於出口問道。
“沒什麼大事,你別插手。”唐靜芸也是靠着身後長舒了一口氣,“反正沒什麼大事。”
唐凌崢聞言皺了皺眉,說句心裡話,他其實不太喜歡唐靜芸這句話,只是他知道眼前這個女子不是一般的閨閣女子,她有自己的秘密。雖然知道,可他心裡還有那麼幾分不是滋味。
唐靜芸想自己今天在外面偷聽的時候得到的那些話,雖然並不真切,但是裡面提及的隻言片語,還是讓她心中有些不太好的感覺,更何況還提及了姜曄。
“……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那份資料……已經……”
“放心,姜曄是隻……狼,鼻子太靈了……”
“等着,找機會做掉……在……反正在我們的地盤!”
……
“不要輕視這個男人,我們勞倫斯家族肯定不會……”
……
唐靜芸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懷裡那張還沒有捂熱的紙,眼睛裡閃過冷光,冷笑,那殺意一閃而過。
坐在一側的唐凌崢沒有錯過他的神情,不由在心底默默的揉着痠痛的眉心,怎麼辦,總有種身邊坐着一隻隨時隨地會擇人而嗜的野狼!該死的,他突然一點都不想承認這是他們唐家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