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這次居然又會是這樣的結果,柳幽若心中有千萬怒火無處發泄,明明很完美,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柳幽若想不透爲何千鈞一髮之際居然會出這種事情。
“誤會誤會,這是一場誤會。”雲落見事情敗露哪裡還顧得上多想什麼,着急忙慌推脫解釋,但她的腦子裡卻怎麼都想不到有什麼好的藉口爲自己推脫。
小木屋,鮮血淋漓的死豬,昏迷不醒的雲水,拿着刀的柳幽若,還有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她,若是說謀殺,這件事情和她怎可能脫得了關係,只能說是誤會敷衍了事了,否則被追究起了責任,那對自己的夫君的大業必然也會有影響,屆時夫君還可能認爲她是個累贅不待見了她,那她的日子不就不好過了。
“對對,這是一場誤會,這是有原因的。”柳幽若見雲落都慌忙解釋了,自己怎敢再在心中不滿錯失了先機解釋,等對方落實了她們的動機,她們的神色再出賣了她們,屆時找理由便晚了。
“哼,誤會?什麼誤會?”云溪嗤笑一聲,面前這一個兩個人兒總把自己當傻瓜謀劃一次兩次的計謀,可是最後呢?落到什麼好處了?
現在當場被抓了包,罪名是謀害自己的妹妹雲水,她們想要自保?用什麼自保?論家世背景,她的外公可是京城太傅,自己的母親可是太傅嫡女,而云落也不過只是丞相嫡孫女,論說兩家實力相當。
不過現下將軍府的父親可是更疼愛自己與妹妹,不知鬧到家中去,雲落又能怎麼開脫這個預謀殺人的罪名?
是靠自己那個老而無德賊心不死的母親幫她脫罪,還是靠她那個遠在江南的夫君四皇子?
想到這云溪不由得沉下臉來,每每想起當初自己做的傻事,以及大夫人的惡行,她便覺得自己胸口處悶痛不已。
當初她的愚昧是因涉世未深,而現在她重活一世,比這兩個愚蠢的女人還要多十年,經歷的殘忍更是無人能知曉,用再多的言語都無法陳述,她又怎會一而再再而三相信人性本善?她又怎麼會再相信那幾個前世看到自己落魄對自己落井下石,百般欺凌的人?
追根究底自己前世會變成那樣,只因爲雲落的母親趨炎附勢看不起四皇子纔會勉強將自己推入火坑,若不是她也許自己已嫁平凡之人過着平凡的生活,斷不會家破人亡也不會失去自己的親生骨肉,所以她要她們償命。
不,她不會讓她們那麼容易便死去,她要冷眼旁觀,看着她們母女一步一步走進地獄,像她一樣痛不欲生,鬱鬱而終,讓她們知道世界上並不是每個善良的人都會因爲善被人欺,她要讓她們知道壞事做盡的人,不是無報,而是時候未到。
“此事是事出有因的,方纔我等……”柳幽若見情形不利於自己,卻又不能不說話只得猶猶豫豫斷斷續續爲自己解釋着,拖延時間爲自己找推脫的藉口,可這證據確鑿的事情,又如何找出藉口來爲自己推脫?
見柳幽若與雲落今日居然呆愣失去往日盛氣凌人氣勢,云溪不得不感嘆,這個世道萬不得做太多損人不己之事,否者最終害到的還是自己,現在主導權在自己手上,她倒要看看這兩個女人能唱出什麼不一樣的戲碼。
想着云溪冷笑一聲,散發出攝人心魄的氣場強行將柳幽若的話語打斷,“不知柳小姐拿着匕首刺向水兒是何故?我等四人可都看的一清二楚,你們還想尋什麼理由辯解?”
這一次倒是雲落率先開了口,一掃方纔憂鬱的神色,先下手爲強被她唱的淋漓盡致。
“二姐,你這咄咄逼人的氣勢,莫不是說我們兩要害了雲水不成?雲水可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妹妹,她也是我的三姐,我斷是再不堪,也不會作出此等謀殺親姐大逆不道之事。”雲落正真有此昂首挺胸,真的問心無愧一般。
哼,只要她們還沒有動手傷了人,只要這個畫面外人沒有看到,那云溪就算是想怎麼樣又能如何?她身邊的三個人,一個是她的夫君,一個是她的乾弟弟,一個是他夫君的隨從,她們四個人放在一起,就算作了證又如何?
一樣是串通陷害!雲落想到這裡不由得鬆了口氣,只要現在她們統一口徑,那麼此事便沒有了再翻盤的可能。
柳幽若見雲落忽然氣勢的轉變,霎時明白過來雲落的意思,此時她們只要一口咬定自己未曾有傷人心思,那云溪等人也不能拿她們怎麼樣。
柳幽若不得不佩服雲落的隨機應變,但也僅僅是這麼一次,“是啊,這水兒姑娘與我無冤無仇我等爲何要加害於她?”
“哼,你手中這刀子是用來作甚?”云溪眯起眼睛開,看了一眼閃閃發亮刀刃鋒利的匕首一眼,上前一步從柳幽若手中拿過匕首,沒有受到什麼阻力,因爲柳幽若巴不得這匕首感覺消失,若沒有這把匕首她們的處境會更好一些。
“傅夫人若不是方纔打斷了我的話,此時又何必多問這麼些問題?”柳幽若口是心非卻臉不紅心不跳,臉上做完壞事的羞愧之意早已在明瞭的那一刻消失殆盡。
不得不感嘆這二人是賊心不死,無論何時做了壞事都能理直氣壯,可是云溪怎可能這麼放過她們。
“打斷與否又有何意義?你曾經的所作所爲我等人早已看在眼裡明在心中只是不願戳穿罷了,但這一次你做的如此過火,牽扯到了我的親人,那麼不好意思了,今天我便要告訴爹,讓爹來主持公道。”云溪對雲落說着,還不忘看向柳幽若,“當然我不會忘記叫上左相,免得說我們人多欺負你一個弱女子。”
“娘子此事不妥。”傅雲修將云溪拉到自己身邊摟入懷中,低聲對云溪這麼說着。
看柳幽若與雲落的表現,兩人擺明已找好推脫的藉口,屆時驚動了左相與將軍甚至雲落的外公周丞相與云溪的外公皇子太傅,再說這事是烏龍那對云溪便是不利了,若是云溪真的心有怒火,他不介意用別的方式替她消火解憂。
只是他方纔明顯從云溪可以隱忍的神色中看到了無窮的恨意,那是一種夾雜着萬千情緒在裡面的恨意,猶如殺父殺母之仇一般,可是他卻從未調查出來云溪何時曾有過此等不共戴天之仇。
雖說每次只有一瞬,但云溪的那個神情卻猶若烙鐵一般烙印在他心裡,他始終琢磨不出理由。
“此事人贓並獲,不想再忍她們了,這次我們在,看見了,那下一次呢?若是下一次水兒出了事怎麼辦?誰負責?你能負責嗎?”云溪的面色不再如往日一般平靜,相反的有些氣憤之意流露於表,果然應了雲落與柳幽若的心思,云溪十分看重自己的親人。
云溪本能做到冷靜不衝動,理智思考,但事情發生在雲水身上的時候,她的理智好像都消失了一般。
前世她云溪就欠了雲水的,今世若是因爲她的重活,而讓她清白不保,早早丟了小命,那她的重生還有什麼意義?她本就是要改變自己的人生,以及償還前世欠了自己的家人的全部,才重活全力阻止悲劇再次重演,不是麼?
她無法想像如果今天晚一步到這裡,雲水會經歷什麼,是否會被拋屍荒野,她只知道她此刻的胸口處心臟急速跳動,若今世她護不得家人周全,她有何顏面苟活!
“夫人莫要激動,有心人看了去便不好了。”傅雲修從心思中抽離,壓低了聲音,視線落到云溪身上,會心一笑猶如一顆定心丸一般,那胸有成竹的眼神在告訴云溪,不要害怕,一切有我,我會護你以及你家人的周全。
若是現在云溪越表露出自己的振憤,越沉不住氣,那今後雲水的處境會更危險。雲落和柳幽若兩人無非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云溪不好過,不惜一切代價。
此刻保護雲水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可能讓別人認爲云溪並沒有她們想象的那麼在乎雲水,畢竟一個人如果想害一個人,他可以護得她一天護不了她一輩子,他總歸要回到那個地方去的,包括云溪和云溪未來的孩子,都要跟着他走,他的女人他不可能讓她留在這個地方。
云溪憤怒的情緒在聽到傅雲修話語已經眼神之後好像瞬間凍結在心中,對啊,現在她不能激動不能憤怒,不能讓旁人看出自己在乎雲水比在乎自己性命還要重要,不然雲水今後成爲那兩個毒婦的眼中釘肉中刺處處想要要她的命那還了得?
只一想到雲水每天吃得東西有問題,云溪便不由得萬分擔憂起來,今後雲水的生活必將大幅改變,而能讓雲水從那兩個女人的視線裡消失只有一個辦法,云溪想到這裡不由得心裡刺痛了一下。
沒想到今世她依然不能做到完全掌握自己的命運,保護自己的親人,一切好像都在重演,自己一步一步淪陷的越來越深,痛苦一步一步升級。
柳幽若見云溪與傅雲修兩人竊竊私語,但因爲離得遠也聽不清,只能看到云溪變化的神色,心中騰身起無窮的烈火,幾乎要將云溪焚燒殆盡,每每看到傅雲修對云溪好的畫面,她總覺得那麼刺眼,那麼想要毀掉那個女人的幸福。
這個男人可是她的,她若要看上一個男人是多麼不易?這第一個她動了心思的男人便讓這無論哪一點都比不上她的云溪搶了去,還牢牢拴住了傅雲修的心,她怎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