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將簡富珍拉走了,簡富蘭這才重重的鬆了口氣,苦笑着搖了搖頭,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想當初,她走投無路去二姐家求助的時候,二姐是無情的將她趕了出來,那時候的她不知可有想到她們還是親姐妹。
她好不容易跟丫丫過的有起色,二姐便開始眼紅了。
並非她小氣自私,不願意跟二姐有福同享,只是她這般咄咄逼人,泥菩薩都要生出三分氣性來,她若好好說,自己也未必真能硬起心腸來。
不得不說,相對簡富珍,還是周氏比較瞭解簡富蘭。
晉丫丫一臉擔憂的拉了拉簡富珍的袖子,問:“娘,二姨她還會不會再來?咱們要不要告訴又又姐姐。”
“沒事,你大舅母是個明事理的人,想來你二姨也不會大鬧,咱們不去煩你又又姐姐,總不能事事都依賴着她。”
她不能總因爲一點小事就讓簡又又去替她解決,簡又又是聰慧有能力,但也是晚輩,她身爲長輩,總不能什麼事情都要晚輩來替她善後,這事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簡富蘭收了攤子帶着晉丫丫先把東西弄了回去,然後兩人才關好大門,一同出去逛街,怎麼說也是八月十五中秋節,又有市集,這段日子自己又存了些錢,也能給自己跟丫丫添置些衣物,再給莊掌櫃夫妻兩買些東西,在他們家住着,總該表示一下她的謝意。
簡秀一襲絲綢罩衣,下身一條散花百褶裙,繡着朵朵芍藥,看上去很是華麗,髮髻上插着一支純銀的簪子,在陽光下煜煜生輝,不算富貴,但落在丁若靜的眼裡,卻是她這輩子都比不上的,心裡各種羨慕。
她走在前頭,丁若靜落後一步跟着,眼裡帶着小心翼翼的討好之色。
簡秀儘管心裡不待見丁若靜,但明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溫婉得體的笑容,邁着小碎步,如若柳拂風,寧靜而又美好。
遠遠望去,倒還真有點大家閨秀的嫺雅。
簡秀雖然目不斜視,但心裡卻各種期盼,希望能有富家公子看上自己前來搭訕。
丁若靜難得來縣城,又只有十二歲的年紀,還是個小孩子,看見什麼都稀奇不已,總是走走停停,簡秀再不耐煩,卻也只能壓住心底的煩燥,陪着她走走停停,她可不想自己一直維持的形象,在這大街上給破壞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個如意郎君,雖然她纔剛滿十五歲,壓跟就不用着急,但條件優秀的男子本就可遇不可求,她若不主動些,怎麼嫁進高門之家,過上真正的少奶奶的日子。
丁若靜忽然一手拿着一塊油酥餅兒向簡秀跑來,臉上滿是興奮,簡秀掩去眸底的不屑,面上笑容依舊。
就聽丁若靜欣喜的聲音道:“秀兒姐,我買了油酥餅兒,你快嚐嚐。”
說着,她伸手,遞了一塊給簡秀,自己則拿着另一塊咬了起來。
她真是難得來一回縣城,見了這麼多好吃的難保控制不住,若不是娘給的銅板不夠,真想每樣都嘗一遍,而她吃的時候又不能只顧自己,若是這樣該叫秀兒姐心裡埋怨她了,所以這才忍了心裡的不捨,給她也買了一塊。
這油酥餅兒裡面可抹了一層肉沫,要三文錢一塊呢,她娘總共纔給她十文,一下子花去了六文,這會還肉疼着呢。
看着那油乎乎的餅子,簡秀下意識的蹙起了眉:“不要了,你吃吧。”
她是真的不想吃,這東西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可一點也瞧不上眼。
而丁若靜卻不這麼想,她只以爲簡秀是不好意思接手,於是又上前了一步,將餅往她眼前遞了遞。
簡秀臉上閃過厭惡,伸手想要推開丁若靜伸過來的那隻手,情急之下,將她手裡的油酥餅兒給拍掉了,正巧落在她胸前,立即沾上了油漬,氣得簡秀也無妨再淡定了。
“丁若靜,你做什麼?”簡秀氣的大吼一聲。
丁若靜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被簡秀吼的一哆嗦,回神之後忙要拿自己的衣袖去給她擦油漬:“對不起,秀兒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走開。”簡秀惱火的推開她,丁若靜條件反射的一把抓住簡秀衣服,好巧不巧的正好抓着她的衣領,她往後退了一步,好在沒有摔倒,但簡秀也被她的力道帶着往前踉蹌了一下。
脖子上用紅線掛着那一塊墨色的玉佩掉了出來。
站穩了身形,簡秀氣得雙眼通紅,幾乎不敢想象剛剛自己那醜態是不是被人給看見了:“丁若靜,你故意的是不是?”
早知道就不讓她跟在自己身後,毛手毛腳就不幹好事。
丁若靜苦着小臉,委屈的連連道歉,換來簡秀重重的冷哼。
“咦,秀兒姐,你脖子上帶的什麼?怪好看的。”丁若靜忽然看到簡秀身前的玉佩,眼睛驀地一亮,也不經過簡秀的同意,便徑自拿了起來湊近了看。
簡秀臉色微微一變,一把拽過玉佩,重新塞回了衣服裡,陰沉沉的目光盯着丁若靜,聲音透着一股冷意:“只是一塊石頭,因爲顏色比較特別,所以雕出了花樣,請廟裡的大師祈過福,所以是我的護身符,不得隨意見光,今天因爲你掉了出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若是被我爹孃知道了,怕是要找你質問了,這事你也別隨便說,我也當不知道。”
丁若靜聽得連連點頭,半點意見都沒有。
她可不想被大舅跟大舅母問候,看秀兒姐的模樣似乎很寶貝這石頭,也的確是她拽了秀兒姐才讓這石頭掉了出來,若是真有了什麼對秀兒姐不好的影響,大舅跟大舅母指不定繞不了她。
既然秀兒姐說這事她當不知道,丁若靜自然求之不得。
“我知道了,秀兒姐。”
這東西摸着像是玉佩,但是不是簡秀也不好說,更何況還有可能是簡單偷來的,她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戴出來,就怕萬一被其真正的主人發現了,倒黴的可就是她了,雖然不能肯定,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簡秀一直藏的好好的,就連自個爹孃都不知道這件事。
所以當丁若靜不小心扯出來的時候,簡秀的心裡其實是驚慌的,也有不安。
而簡秀不知道的是,玉佩掉出來的瞬間,便叫人給發現了。
墨色的玉本就罕見,更何況玉佩上面還雕刻着特有的圖紋,只要仔細觀察,並不難發現。
何況,季老找孫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此重要的信物,自然是讓手底下的人爭大了眼睛看着。
季家身爲將門世家,功勳顯赫,手下培養的能人不少,更是個個對季家,對季老衷心耿耿,這種人,通俗一點稱爲暗衛,只要稍有權勢能力的家族都會陪養屬於自己的暗衛。
“快……快去報告老將軍,找到了。”暗處,一名暗衛說道,木然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是個天生的面癱,若不是他語氣裡的迫切跟隱隱的焦急,只會讓人誤以爲是個沒有感情的人。
只見那人話落,便見一條影子噗的一下一閃而過,快如閃電,身手敏捷。
孫老親自來找孫女,自然不可能人海茫茫只憑一人之力,暗衛分佈在宏沛縣的周遭,人不多,但貴在精。
經過數月的努力,終於在這一天有了結果,不管是不是好的,但總比一直沒有收穫來的強。
季老聽到手下暗衛的稟報時,喝茶的手猛的一抖,這幾個月他天天期盼能聽到這樣的消息,而當真的有孫女的下落時,整個人激動的不知所措了起來。
若仔細看去,便能發現那已年過半百的稀古老人,剛硬肅穆的臉上肌肉微微顫抖着,眼眶隱隱泛着一點紅。
“此事當真?”季老問。
暗衛單膝跪在地上,恭敬的垂首:“沒有仔細看過,但玉佩的顏色跟形狀都跟季老將軍說的一模一樣,遠遠看去,玉佩上的圖案也頗像季家的族徽。”
若非有這麼幾樣因素碰巧湊在一塊,他們也不敢把這消息送過來。
“好,好,好!”季老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雙手背在身後,竟在原地繞起了圈圈,緊繃的臉上又是喜又是憂,哪裡還有身爲季家當家人的沉穩,像個孩子似的毛燥。
喜的是他可能要找回失散十五年的小孫女了。
而憂的是,就怕真只是碰巧,一切都是空歡喜一聲。
但不過如何,他都得親自去確認一趟。
“人在哪?”季老轉了幾圈之後,回頭問。
“人老大在跟着,沿途都做了記號。”暗衛恭敬的回答,聲音平淡聽不出一絲的情緒起伏。
季老聽罷連連點頭,深邃而又威嚴的目光含着濃濃的亮光:“快,帶我去。”
說着,便迫不急待的走了出去。
簡秀並不知道自己的身後有人一直跟蹤着,也不知道她無意間得來的玉佩竟有這麼大的來頭,因爲衣服被油漬弄髒了,於是也沒了心情逛街,只匆匆回了家。
而簡又又卻是左手右手拿滿了吃的,穿梭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眼珠子不停的轉動着,看着比平常更熱鬧幾倍的集市,感受着古代那種原汁原味的純正節氣的味道,心情舒暢。
她的心情美好了,跟在她身後的容璟之卻是糾結又鬱悶。
此時,他的懷裡抱着簡又又隨心所欲買來的東西,大大小小抱了個滿懷,已經到了下巴處,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堂堂丞相竟成了給她拿東西的下人?他何時幹過這事?
容璟之的心裡是不爽的,但每回看到簡又又買下喜愛之物時那臉上洋溢着的燦爛笑容,都不由得隨之迷陷,鬼始神差的從她手裡接過東西主動拿了起來。
每一次回神,容璟之都恨不得跺了自己的手。
但讓他把東西讓簡又又自己抱着?
英挺的劍眉一想到這個畫面便擰了擰,多重啊,這小身板抱這麼多東西還不得給壓壞了?何況她忙着吃東西,眉眼彎彎煞是嬌俏可愛,容璟之便把這念頭給掐斷了。
於是他這一路的心情一直在欣賞着簡又又的憨態下欣喜而又糾結着,差點沒把自己給鑽牛角尖裡去。
簡又又一回頭,就看見他幽怨又帶着些糾結的神情,出現在那一張即便已經僞裝起來卻依舊俊逸如神的臉上,怎麼看都有些好笑,這麼一想,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容璟之被她的笑聲所引,擡起頭來,看着她。
笑聲脆而甜,像一根羽毛似的輕輕劃過他的心頭,又癢又酥,卻格外喜歡她這調皮的模樣。
唔——她在笑什麼?
“行了行了,不就是讓你拿點東西麼,男人跟女人逛街,女人買東西,男人拿東西,這是最基本的常識,喏,給你吃一口。”
簡又又一邊給他洗着腦,一邊將手裡的小吃遞到他嘴邊,一臉“本姑娘這麼大方,你可別再給我苦着一張臉”的意思。
容璟之愣了一愣,看着上面被咬過一口的糕點,嚥了咽口水,張嘴,咬了一小口,在嘴裡細細咀嚼着,無人發現,他的耳根子悄悄的泛着一層紅暈。
這是她咬過的糕點——
一想,容璟之的心就呯呯直跳,恨不得從喉嚨口跳了出來,漆黑如墨的瞳眸看着簡又又在他咬過的地方繼續吃着,感覺自己本就不平靜的心湖瞬間掀起了狂風暴雨,襲捲着他的整個血液。
簡又又不把這事當回事,也不知容璟之這麼一會心裡情緒這麼多。
忽然,她腳步一停,看着前方一名女子拿着帕子遮遮掩掩,四處觀望的模樣,眼眸忽地一眯,閃過一抹興味!
楊桃花?!
這一邊走一邊觀察周圍的神情,一看就像是要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就算她拿帕子遮掩着自己的臉,但也不難看出她臉上的青紫痕跡,看得簡又又心頭一樂。
哈,小姑說的果然是真的,那楊桃花找了小姑的麻煩,自己也沒討到什麼好處,瞧瞧這臉上的傷,比起小姑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不是她做的事情讓簡又又對其印象深刻,說句爹孃都不認得的話來,也不爲過。
這得下多狠的手啊。
簡又又心裡頭忽然感到深深的惋惜,還從沒見過小姑打人呢,向來柔柔弱弱的女子,突然間反抗起來,還把楊桃花打的這麼狠,可見小姑出手有多重。
惋惜的同時,又深深覺得小姑的變化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雖然小姑說了,不想事事麻煩自己,不過既然被她撞見了楊桃花詭異的行蹤,自然不能錯過,若是有把柄抓在手裡,以後關鍵時刻也好派上用場。
這麼一想,簡又又便跟了上去。
她不緊不慢的跟着,進巷子,出巷子,漸漸的往安靜偏僻的地方走去。
突然,從旁邊衝出來一個人把簡又又給撞了一下,速度太快,簡又又整顆心都專注在了楊桃花的身上,根本來不急閃開,被撞了個結實,人也跟着往一旁栽去,眼見就要跟大地來個親密接觸,卻落進了一個寬敞堅實,卻不失溫暖的懷抱。
簡又又有片刻的怔愣,隨即回神,站穩了身子,對上的便是容璟之關切擔憂的眸子:“有沒有撞疼?”
他眸光幽暗,充滿了柔和,卻隱隱透着一股凌厲而強悍的氣勢,叫人有種無法自拔的感覺,簡又又下意識有種想要逃的慌亂,眼珠子一轉,看向別處,搖頭道:“不疼。”
若是這一跤摔在地上,她不好說,不過容璟之最後抱住了她,免了她跟大地的接觸,這自然是不疼。
目光正好落在一旁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有些已經摔碎了。
簡又又黑眸一定,下一秒卻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尖叫道:“季容大,誰讓你把我東西摔了,那都是我花錢買來的知不知道。”
也不知是真心疼,還是想要轉移剛剛心頭的慌亂。
容璟之一頭黑線:“不摔東西,摔你?”
簡又又張了張嘴,啞口無言,四處看去,再也沒了楊桃花的身影,暗罵一聲被她逃了,而剛剛撞倒她的人也只看得見一個背影,連個正面都沒有,害她想要找人算賬都不知道怎麼找,只知道對方是個女的。
正鬱悶着,忽聽遠遠的巷子裡,一道憤怒的女子怒吼聲傳來。
“這狗孃養的東西,芳華那個賤人竟然這麼不要臉先逃了,這事是她惹下的,你們找她去啊,幹什麼攔着我們。”
聲音斷斷續續的,並不是很大,但說話之人的憤怒卻不可能真的只有這麼一點小是,可見離這裡有一段距離。
簡又又黑眸一縮:“是彩雲的聲音。”
說了一句,人便順着聲音拔腿就跑,容璟之還沒有回過神來,見她走了,看着滿地的狼藉,想了想簡又又暴跳如雷的模樣,最後乾脆也不要了,追着簡又又而去。
剛剛的聲音他也聽見了,而且以他的內力,聽得比簡又又更清楚,也更能準備的知道方位在哪裡,不難猜測,陸彩雲似乎碰到麻煩了。
他幾步追上簡又又,果斷的一拉她的手,將她往左邊帶着走。
這裡多是住宅民區,巷子很多,彎彎繞繞的很容易把自己給繞暈了,簡又又就算聽到了陸彩雲的聲音,也未必找到她準確的位置。
她被容璟之拉着走,正要說什麼,就見容璟之扭頭神情嚴肅的看了她一眼:“相信我。”
短短的三個字,讓簡又又心頭的煩燥瞬間給壓了下去,只剩愣愣的點了點頭,任由容璟之拉着她跑。
巷子裡並不是只有兩人,偶爾也會有人路過。
陸彩雲的叫罵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真切,伴隨着的,是女子驚慌失措的尖叫聲,哭喊聲,還有布匹的撕裂聲,和拳加腳踢的聲音。
簡又又心頭大亂,一種陌名的恐懼溢滿心頭,嚇的手心直冒冷汗。
這聲音離的很近,簡又又也聽得出他們所在的位置,在一個巷口轉了個彎,便找到了陸彩雲的所在。
不僅僅是陸彩雲,陸逍雲跟張虎也在,而此時,正跟着兩名陌生的男子毆打着,只是兩人大多是被人揍的份,此刻的臉上鼻青臉腫,陸彩雲趴在地上似乎是疼的不行,想爬爬不起來,只兩眼腥紅又憤怒的瞪着自己眼前,另一個男子正欲強(暴)一名女子。
簡又又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此刻衣衫已經散落一地,上身只剩一件粉色的肚兜,露在外面的皮膚晶瑩剔透,生生刺激着男人的欲(望),女子拼命掙扎着,卻更叫趴在她身上的男人興奮不已,魔爪伸向了她的裙子。
“畜牲,你給我放開。”
陸彩雲掙扎着起身,只是剛站起來,便是雙腿一軟又跌了回去,臉上的也是掛了彩,就算看不見身上的傷,也不難看出受傷不輕,否則怎麼連站都站不住。
簡又又不知那地上的女子是誰,但見陸彩雲被人打成這樣,再加上男子下作的形爲,頓時生起一股無名火。
“媽的,老孃跟你們拼了。”
她怒吼一聲,衝了過去,順手抄過牆上的棍子,就算她身手不好,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家姐妹被人欺負,更不能叫這羣畜牲白白沾了人姑娘便宜。
容璟之眉頭一跳,下意識的便想要出手,很快便冷靜下來,手背在身後,暗暗打了個手勢,只見下一刻,一個人影猛的從牆上跳了下來,擋在了簡又又的身前。
簡又又被擋了一下,步子一滯,正怔愣着,就見那人一揮手,不知什麼東西飛了過去,正中那三名男子的腦袋。
“啊——”
“啊——”
“啊——”
三聲慘叫之後,三人倒在地上,捂着腦袋直打滾。
這一幕來的太突然,那鬼魅般的身手,看得簡又又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卻見面前的男人瀟灑的拍了拍手,回頭,嘴角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姑娘,你沒事吧?”
話落,便感覺成千上萬的小刀子往他身上戳,木有狠狠的打了個冷顫,忙收起了笑容,變的面無表情。
要命啊,爺這瞪人的功夫越來越恐怖了。
簡又又看着木有變臉比翻書還快的速度,卻沒有心思想其他的,匆匆道了聲謝,便向陸彩雲跑去:“彩雲,你沒事吧?”
陸彩雲強忍着身上的痠痛,搖了搖頭:“我沒事,快去看看百合。”
百合?!
簡又又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知道那顯些遭人污辱的人,竟是百合,難怪陸彩雲是拿命去拼了的,百合可是她認定的大嫂,大嫂被人欺負了,怎能眼睜睜看着不管。
百合的衣服已經被撕裂了,根本不能遮擋那裸(露)在外的春光,這時,就見陸逍雲一瘸一拐的走到百合身側,脫下自己的外衫想要罩在她的身上。
一接觸到她,百合的情緒瞬間激動了起來,尖叫一聲往後退去,雙眼無距,空洞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
陸逍雲眉頭緊皺,緊繃的臉上說不出的銳利之色,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若能細看,還是能發現他眸底深處的心疼跟一種恐懼。
“陸大哥,我來吧。”簡又又拿過他手上的衣服,說道。
然後走到百合身旁,替她穿上,這一次百合雖然也有些激動,但卻不排斥簡又又替她穿上衣服。
“先去莊叔那裡。”簡又又轉頭對衆人說道,然後又看向百合,問:“百合,你能站起來嗎?”
其他幾人倒是可以直接去醫館,但百合這副模樣卻是不適合露面的,還是請大夫去家裡比較好。
迴應她的,只有百合無聲的眼淚,跟麻木的表情。
陸逍雲大步走過去,一把抱過百合,換來百合驚恐的尖叫聲跟不安的掙扎,一個大男人,顯些敵不過百合一個姑娘的力道。
最後是木有看不過去,一個手刀劈在了百合的後腦勺上,使她暈了過去,這才安靜了。
“這三人怎麼辦?”張虎的眼睛有一隻被揍的睜不開來了,看着地上的三個男人,跟陸彩雲兩人不解恨的一頓胖揍,揍累了之後,問。
簡又又說:“交給衙門。”
古代雖然視人命如草芥,但她可還沒有那個膽子悄悄把這三人都殺了。
張虎點了點頭,道:“我去找捕快來。”
他倒是想把三人拎到衙門門口去,只是自己沒那個本事。
而這時,木有突然開口了:“看看你們一個個都有傷在身,這三人交給我吧。”爺剛給他使眼色了,意思可是這三人不給留活口啊。
送衙門?關個一陣又給放了,可便宜了這幾人。
敢惹爺,死都是便宜他們的,要放在京城,怎麼也得死前好好享受一把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只是話說,這三人動爺一根寒毛了?沒有吧。
他一路跟來,要說倒黴可是眼前這四人,爺這是給人出氣呢。
這麼一想,木有烏黑的眼珠子慢悠悠的飄向了簡又又,腦子裡冷不丁冒出一個念頭,頓時將他嚇的冷汗直冒。
不能吧?!
爺可是塊大冰山,冷漠無情說他是魔鬼都是低的,會懂這些?
但據他長久流連花叢的經驗來看,爺有八成是看上這姑娘了,這一想法,又讓木有差點狠狠的往地上栽去。
爺你看上誰不好,看上這麼一個村姑?
一沒大家閨秀的修養,二沒溫婉的氣質,三沒傲人的家世。
就算爺你不在乎門當戶對,但怎麼也得找個能配得上您高貴的身份的人吧。
一邊怨念着,木有一邊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捆繩子,將三人給綁在了一塊,繩子的一頭拿在自己的手裡,就這麼把三人給當成屍體一樣拖走了。
簡又又讓容璟之去找大夫,容璟之也沒有異議,點頭離開。
木有見容璟之落單,忙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直到確定不會叫簡又又等人發現,這才恭敬的開口:“爺,這三人怎麼解決?”
弄死他們是一回事,若是爺有什麼新的殺人法子,他還是得虛心求教的,取悅於爺一直是他畢生的追求。
容璟之在面對木有時,恢復了他慣然的冷漠,只一眼,若是膽子小的人,怕是早就嚇的心臟停止跳動了。
木有卻是在容璟之長久的折磨下,早早的麻木了,只見他嘿嘿一笑,諂媚而又狗腿,怎麼看,怎麼扎眼。
“先送去衙門,晚上再殺。”
簡單的一句話,平靜到彷彿在跟人談論今天晚飯吃什麼一樣,木有眉稍微微一揚,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容璟之:就這麼簡單?
在解決這三人的小命之前,衙門還是得走一走過場的。
昏迷中的三人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踢到了鐵板,陌名的丟了小命還得不到個原因。
帶着滿腦子的疑問,木有將人拖到了衙門,大致說了下情況,因爲人還昏迷着,所以也沒法審案子,將人給關進了牢裡。
對此,木有並沒有什麼不滿,反正到了晚上,這三個人只有死路一條。
容璟之很快將大夫請了回來,簡又又已經幫百合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她躺在牀上,任由大夫把脈。
“這位姑娘只是驚嚇過度,開幾副安神的方子便好,並無大礙,倒是老夫瞧着你們幾位傷勢不輕啊。”
說着,便一個一個替三人看病。
“小夥子,你專心一點,這脈相紊亂老夫都不知道怎麼判斷了。”
大夫不滿的聲音響起,瞪了瞪陸逍雲。
陸逍雲將目光從牀上百合身上收回來,看向別處,只要一看到百合即使昏迷着卻還是帶着一絲驚恐的神情,就想到那些人對她做的事情,恨不得把人千刀萬颳了去,思緒怎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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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看着字數,祥的心情也很美好哇。
親愛噠們,乃們的心情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