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之滿不在意的笑道:“老將軍砍得死我再說吧,你若不帶上我,我可就去告發你了。”
“你威脅老夫。”
“恩哼!”容璟之眉稍微挑,風流無限,那意思很明顯是在說:威脅的就是你。
季老瞬間被他氣得沒脾氣了:“不帶。”
這混蛋殺人不眨眼,帶他一起不是把個狼帶進羊窩麼。
容璟之很淡定的點了點頭:“恩,那好吧,季老將軍再見。”
季老額頭青筋狠狠的一跳,下意識的喊道:“站住。”
“老將軍還有何吩咐?”
“你要去哪裡?”
“自然是將老將軍的來龍去脈給人家交待個一清二楚,免得這些無知可憐的鄉下人被你騙了都不知道。”容璟之回答的一臉義正言辭。
他敢肯定,季老這次是偷偷溜出來的,季家人壓根就不知道,這會肯定滿大燕的找他呢,反正他從京裡出來的時候,沒聽說季家找人。
所以說,年紀大了就不該瞎跑亂轉。
“卑鄙小人。”季老恨恨的罵道,眼神如刀,如果是實物,容璟之這會早就給射成篩子了。
這些人若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還敢讓他住家裡麼,這身份要泄露出去了,就算這些人能留下他,這宏沛縣的縣太爺跟鄉紳員外們能放過他?
最討厭的就是阿諛奉承了,在京城就受夠了,如果到了這地方還來攪得他天天不得安寧,他能在陸家呆得下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個有美酒喝,有好菜吃的地方,哪能隨便讓容璟之這小王八蛋給攪合了。
“過獎過獎!”
狠狠的吸了口氣,季老壓下自己那蠢蠢欲動的拳頭,不悅道:“帶上你可以,不過不是現在,一個月以後再說。”
既然打不死,就不能隨便打,這兔崽子可不是個會懂得尊老愛幼的人。
容璟之想了想,一口應了下來:“那本相一個月後再來找老將軍敘舊。”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季老看着容璟之離去的背影,氣得頭髮都快要豎了起來,啊啊啊啊,他這是造了什麼孽居然會碰到這個小混蛋。
風風火火的出門,蔫了吧唧的回來,衆人問他出去幹啥,他也懶懶的揮了揮手沒力氣回答,端着碗,拿着饃饃,將饃饃當成了容璟之一口一口往死裡咬下去。
簡又又看了季老一眼,見他並沒有哪裡不舒服,不過看樣子像是被什麼打擊到了似的,於是也就不再去管他了,跟陸彩雲一塊將後院的空種種好菜種,便進了屋裡在準備好的糯米里加酒麴。
晚上,張虎來接張母回去的時候,又拎了兩隻兔子來,張虎正要留下幫忙殺兔子,季老便自告奮勇接了手,張虎一愣,目光有些哀怨的看着季老。
他就這麼一個留下來多跟彩雲相處的機會,這季爺爺還要跟他爭。
季老哪裡管得着張虎那點小心思,抓了兔子一刀下去既殘忍又血腥,看得張虎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跟兔子有仇呢。
只有季老自己知道,今天在容璟之那裡受了不少的氣,這會正將兔子當成他準備大卸八塊以解心頭之氣。
張虎見沒他什麼事,便跟張母回了自己的家。
吃晚飯的時候,陸廣帶着一瘸一拐的徐氏將陸家的大門敲的呯呯作響,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要拆房子呢。
“陸寡婦,你給我出來。”陸廣一邊用力的敲門,一邊扯着嗓子喊道。
這樣子分明是一副來找茬的模樣。
雲嶺村的住戶,雖然住的近,卻也不是一家緊挨着一家,兩家之間總有不少的距離,只是陸廣這樣大聲,跟陸家相鄰的另一個趙順家也是聽了個清清楚楚,一家人忙走了出來看看,怎麼說陸家買了他們沒用的田,讓他們多了十兩銀子的進項,多多少少在心裡記着這份恩情。
陸廣跟陸家向來不合,也不知這次又想做啥,他們沒聽見的時候就算了,如今聽見了,總不能視而不見。
“陸廣,你吵吵啥呢,這大晚上的也不回家吃飯去。”趙順走到門口,不悅的皺眉說道。
陸廣扭頭瞪了趙順一眼:“沒你什麼事,一邊呆着去……陸寡婦,你給我出來,打傷了人就打算不認賬了麼,天底下可沒這麼便宜的事情,再不出來我可砸門了……”
話音剛落,門被人從裡面打開,陸廣這一下敲了個空,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前傾去,徐氏眼尖的拉了他一把,只聽唉喲一聲叫喚,這腰稍微一動便跟針扎似的疼。
“他堂叔,有事嗎?”陸母的臉色也不好看,卻還是耐着性子溫和的問道。
季老更是一臉漆黑的表情,他正吃着紅燒兔子肉,喝着小酒呢,好不容易在容璟之那裡得來的氣消的差不多了,這兩人又來打饒他吃飯的好心情,找死呢嗎?
陸廣看了眼季老,心裡盤算着徐氏跟他說的白天被人暗算的事情,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幾步,卻也沒有打算回去。
到底沒有親眼見識過,陸廣怎麼都不太相信這個看上去一隻腳都要踏進棺材的老頭有這麼大的本事,說不定只是巧合,正好那人扔了一塊石子打在了他媳婦的要害上,害她以爲這老頭有多厲害。
越想,陸廣越覺得自家媳婦今天慫了,不過是個意外說的跟個什麼似的,於是底氣也就更足了,一屋子的女人,再加個老頭,就不信他要不到銀子。
“你們打了我媳婦,還要言語威脅她,堂嫂這事就想這麼完了?”
陸彩雲站到陸母身前,怒視道:“那你們想怎麼樣?”
陸廣冷笑一聲:“怎麼樣,自然是賠銀子看大夫,你沒瞧見這人都被你們打成什麼樣了嗎?”
徐氏立即配合的“唉喲唉喲”直喊疼,聽得陸家衆人一個個臉色跟個鍋底似的。
季老被眼前這兩人給氣得無語了,他真是活了大輩子,還從沒碰到過這麼沒臉沒皮的人,這世界莫非都變了不成。
“是這個女人先嘴巴不乾淨詆譭我娘,我沒撕了她的嘴算客氣的了。”陸彩雲氣呼呼的指着徐氏說道。
陸廣眼神微微一閃,冷笑道:“誰聽見了,小孩子家家的別一天到晚糊說八道,她可是你堂嬸,還有沒有一點規矩,哪有人這麼跟堂嬸說話的。”
陸彩雲臉色漲的通紅,渾身都在顫抖。
“陸廣叔,那誰又看見我們打陸家嬸子了?你這樣上門訛錢,真當我們好欺負不成?”簡又又擡頭,如水的黑眸在淡淡的月色下冷冽如霜,看得陸廣心裡直髮怵。
趙順一直插不上話幫不上忙,見簡又又這麼說,忙勸道:“陸廣,咱們都是左鄰右舍,你們還是親戚呢,鬧太過也不好看是吧。”
陸廣一家是什麼樣子的人,趙順不是不知道,說徐氏詆譭陸母這話,趙順是相信的,但究竟陸家有沒有打人,這就不好說了,這一家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將徐氏打成這樣的人啊,如果真有,這些年陸寡婦也不能被村裡人這樣說道了,這八成是陸廣在胡鄒的。
想到陸廣問陸家要醫藥費,趙順就覺得陸廣定是看陸家能花十兩銀子買他的地定是眼紅了,聽說本還打算問陸廣買的,但最後卻沒有買成,所以心裡一直有氣呢吧。
趙順這會看向陸廣的眼神,也萬分的不悅了。
陸廣一把推開趙順:“你是他們家的誰,要你多管閒事,還是你跟陸寡婦也有一腿。”
“陸廣,你少滿嘴胡說。”趙順氣得臉色通紅,這陸廣兩口子果然是嘴巴沒一個乾淨的。
“我胡說?!不是你兩有一腿你會來幫着說話。”陸廣不依不撓,季老又準備出手教訓了,簡又又看着季老搖了搖頭,示意行不動手。
這一打,不正好讓陸廣趁機訛銀子了麼,徐氏可能會感覺到害怕,看陸廣這樣怕是正愁沒有正當理由呢。
趙順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歉意的看了陸母幾人一眼,本想好心幫忙,卻不想是讓陸廣逮着機會潑髒水。
簡又又上前一步,看着陸廣跟徐氏,忽然抿脣笑道:“陸廣叔想賠多少銀子?”
陸廣一聽這話,眼睛不由得亮了亮,跟徐氏對看一眼,兩人均豪不掩藏的露出貪婪之色:“這看大夫,吃藥補身子都得花錢,腰受了傷只能在牀上躺個十天半月,這地裡的活沒人幹少了收成也就少賣了錢,這些虧的也得給我們補回來,不多,二十兩好了。”
簡又又扭頭看向其他人,問:“如果不小心打死了人,對方應該賠償多少銀子?”
陸母,陸彩雲跟趙順幾人一聽這話,均是愣了一下,反應不過來。
徐氏眼皮子狠狠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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