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太坐在凳子上聽着孫子孫女的說話聲,笑的臉上皺紋像一條條的溝壑。
張永河的媳婦,大錢氏一臉震驚的看着兒子女兒:“還……還給錢?”
“是啊,娘,五文錢一筐呢,摘的多,給的多,我們天天去摘,就算一天只摘一筐,幾天下來就能攢不少呢。”
到時候他手腳麻利些,爭取多摘個一兩筐,這樣就多了。
張老太笑的連連點頭:“好,好,好,又又那孩子想着你們,好好幹。”
大錢氏還想說什麼,見婆婆這麼說了,便也住了嘴,眉宇間又是欣喜又是不安,就怕簡又又會覺得他們家是貪圖錢財的小人。
若是簡又又知道大錢氏這想法,真要翻個白眼大喊一聲,張大嬸,你真是想多了。
大錢氏是個木訥的婦人,除了幹活,便是對張永河跟張老太言聽計從,不與人交惡,卻也從不與人親近,實在是老實的過了頭。
張虎被分派了任務跟着張鶯姐弟四個去錢溪莊,又去找了平日裡玩的比較好的幾個孩子,一起揹着揹簍上了山。
沒了張虎的驢車,簡又又跟陸彩雲便早早的在村口等着,看有沒有驢車或者牛車從路上經過,好搭個車。
而兩人的身後,跟着一臉病色的容璟之。
然即使蠟黃的臉色看起來遜色了不少,但那一雙魅的妖冶的狹長眸子,左右顧盼間依舊擋不住的風流無暇。
有偶爾經過的小姑娘看得一愣,驀地羞紅了臉,匆匆離開的同時,總也忍不住再回頭偷看。
看得簡又又一陣無語,喬裝過後都這麼能勾引姑娘,若是以本來面貌出現呢?那不是得讓女人都爲之瘋狂啊。
想到現代的姑娘爲了追星,那規模狀觀的人海,見到偶象時那激動到昏厥,不小心被人踩死的情形,簡又又毫不懷疑季容大也能整出這樣的場景。
卻不知容璟之的大名已經到了小兒止哭的地步,就算長的再俊美再妖孽,一聽他的名號,什麼姑娘也不敢往他跟前湊了。
陸彩雲不滿的看了眼容璟之,跟簡又又小聲的咬着耳朵:“他一文弱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跟着咱們去縣城有什麼用?”
聲音就算再小,也逃不了容璟之的耳朵,陸彩雲頓時感覺後背涼涼的,有種毛毛的感覺,回頭一看,又什麼都沒有發現,只有容璟之低着頭,似是無聊的在地上踢着石子。
“真是見鬼了?!”陸彩雲皺着眉頭,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容璟之擡頭,幽深的黑眸死死的瞪着陸彩雲的後腦勺,像一道道利箭,大有要把她的腦袋射穿的意思。
這女人,敢背地裡說他壞話,活膩了啊。
“彩雲,咋了?”簡又又問了一句。
陸彩雲搖搖頭,笑道:“沒啥,有車來了。”
是一輛牛車,車上已經坐着兩人,不是雲嶺村的村民,怕是別的村的,正好經過他們村口,去縣城一人五文錢,簡又又付了三個人的車錢,上了車。
車上兩個都是小姑娘,鄉下人難得能看見這麼英俊的男子,又有着屬於書生的儒雅之氣,一時間頻頻送秋波,更有一個大膽的直接將簡又又擠到一旁,緊挨着容璟之坐。
容璟之好看的秀眉死死的擰着,渾身都透着一股不悅,這噁心的女人哪裡冒出來的?真髒。
“咳咳咳咳……”
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容璟之捂着嘴巴咳的上氣不接下氣,整個都隨之顫抖了起來,簡又又跟陸彩雲是知道容璟之沒病的,不知道這丫的這是鬧哪一齣。
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牛車突然一個顛簸,緊接着,便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尋聲望去,就見那緊在容璟之身邊的姑娘不知什麼時候摔下了牛車,逞狗吃屎狀趴在地上好不狼狽。
“這路顛的很,你兩可得坐穩了,一個大姑娘家摔個狗吃屎可忒難看了,瞧瞧那屁股拱的就跟只發情的母豬似的。”
這話,出自容璟之的嘴裡,他一邊給自己順着氣,一邊認真的對簡又又跟陸彩雲提醒着,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卻說着讓人恨不得撞牆的惡毒的話,簡又又只覺得頭上天雷滾滾。
她怎麼從來不知道,這個男人這麼毒舌。
那姑娘摔這麼狼狽夠可憐的了,這丫的居然還落井下石,興災樂禍,什麼狗吃屎,什麼發情的母豬,沒瞧見那姑娘的目光要吃人,那臉色就跟調色盤似的不斷變換。
方俊豪說話也惡毒,但跟季容大一比,顯然就不夠瞧了。
同行的另一個少女忙將人扶起來,坐到牛車上,這一回,倒是再沒有往容璟之跟前湊,那一雙美眸狠狠的瞪着容璟之,連帶着簡又又跟陸彩雲都收到了不少的眼刀子。
進了城,摔倒的那姑娘對着趕牛車的大叔讓他別帶他們回村。
簡又又無語問蒼天,都說女人是禍水,依她看,男人才是真正的禍水呢。
陸彩雲也知道那姑娘是記恨容璟之那惡毒的話,埋怨的瞪着他:“瞧你做的好事,咱要是重新叫輛車回村,得多花多少錢啊。”
“就數你們女人最小氣,屁點大的事情好像我搶了她銀子似的,你們不是賺錢了麼,不會自己買輛驢車啊。”
容璟之滿不在乎的道,要不是鄉下人不容易買馬,他嫌驢車都坐着硌的慌呢。
簡又又眼睛一亮,到是贊同了容璟之的話:“容大說的對,咱們也買一輛驢車回去。”有了驢車,以後也更方便了,萬一虎子替他幹別的事情去了,他們也不至於進個縣都難,更何況張叔他們也要用驢車,這一直被他們佔着,倒是讓張叔辛苦了不少。
“可是咱家沒人會趕驢車。”陸彩雲拋出了一個重要性問題。
簡又又一愣,沒話了!
這驢在農村可是個稀罕玩意,整個雲嶺村,也就張虎家跟村長家有頭驢,其他人家有個牛就足以羨慕全村人了。
雖然之前家裡買了頭牛,但也因爲沒人會趕牛車,所以一直養在牛棚裡,也等着到時候掰完米玉耕田時用。 www¤TTκan¤C○
這牛車都不會趕,的確更沒人會趕驢車。
簡又又頓時苦了小臉,容璟之自覺瀟灑的撩了一下額前的碎髮,笑道:“你們不會,我會。”
這一動作頓時讓簡又又有種遭雷劈的感覺,只騷包一詞怎能形容,看着容璟之的眼裡也露出一絲古怪,聽季老跟他的話,兩人都是普通的莊家人,只是家裡略有薄產,日子比一般人過的好些,加上季老年輕時當過兵,所以有兩身手,而季容大是個讀書人,別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她招了個色狼回來吧。
容璟之已經快被簡又又氣到無力了,這一副防色狼的模樣好像他要非禮她們似的。
拜託,老子也會挑一挑的好麼,真當他什麼品種的都吃的下去?
簡又又最後決定去買一車驢,既然季容大會趕驢車,那養在家裡的人,不用白不用,就算以後他走了,不還有陸大哥在呢嘛,還怕有了驢車沒人趕麼,再不濟,她不是也能學。
打定主意後,三人先去了歸雲樓,給郝正看看她發的豆芽,若歸雲樓覺得可賣,那她就不愁銷路了。
“這是啥?”郝正看着籃子裡水靈靈的豆芽菜,一臉的驚奇,這小丫頭回回來都能給他帶來驚喜,人都說驚着驚着也就習慣了,他卻是每見一回,更驚一次。
簡又又笑着回道:“我叫它豆芽菜,也是一種蔬菜,涼拌吃,炒來吃都可以,清脆又爽口。”
郝正半信半疑,因爲這玩意從未見過,不知道她嘴裡說的好吃,是個什麼味道,不過卻也不懷疑簡又又說這豆芽能吃的話。
“正好今天我們東家也在,我先炒一盤給他送去嚐嚐,若真好吃,我們歸雲樓絕不會虧待於你。”
“我自然是相信郝叔不會虧待我的。”簡又又笑的如狐狸一般透着狡黠,郝正笑着揶揄了她一句,然後拎着菜籃子進了廚房,讓人帶着三人進一旁的屋子休息。
陸彩雲的肚子突然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聲音大的跟打雷似的,讓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個……早上沒吃多少。”因爲是搭別人的車,又要幫又又收豆芽,所以時間很趕,只抓了一個饃吃,她的飯量本來就大,在牛車上一路顛過來,早就顛餓了。
簡又又看了看天,已經晌午了:“那咱們也去吃點東西吧,一會再來。”
“恩恩,好!”
容璟之見兩人出了歸雲樓的後門往另一邊走去,忙道:“不是說吃飯麼?酒樓就在這裡,你們往那裡跑什麼?”
陸彩雲見容璟之理所應當的指着歸雲樓正門的方向,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大爺,你知道在這裡吃一頓飯要多少銀子麼?”
“她差這幾兩銀子?”容璟之指着簡又又,問道。
簡又又一噎,她想說差,非常差,就算她釀酒賺了百兩銀子,可過日子哪裡不要花錢,家裡還多養着兩口人,這季容大說話都不帶喘氣的,好像她就應該請他到酒樓裡吃飯。
“又又,別理她。”這人瘋了。
陸彩雲拉着簡又又,往另一邊走去,一邊走一邊回頭瞪着容璟之,真是花別人的銀子不心疼,你有本事自個掏銀子去酒樓吃飯吶。
不知道像歸雲樓這種大酒樓,你就是單單點個一碗陽春麪,也要兩百文一碗,更別說點菜吃,三五個菜下來,沒有幾兩銀子別想出這個門。
陸彩雲走路沒有去看前面,突然旁人一聲大吼:“讓開,快讓開。”
還沒來得急回神,就聽一聲刺耳的馭馬聲響起,陸彩雲扭頭就見前方一匹高頭大馬拉着馬車向她疾馳而來,嚇得臉色慘白血色全無,忘了反應。
簡又又也是猝然一驚,小臉慘白慘白,回地神來便要拉着陸彩雲往邊上閃去,不管能不能躲開,這麼直直的被馬撞到,不死也殘了。
只是她的手剛抓住陸彩雲的衣服,整個人便往後倒去,而眼前的陸彩雲,眼見着就要被撞了。
“彩雲……”簡又又嚇的失聲尖叫。
“籲……”趕車的車伕已經努力控制着那失了控的馬,聲音透着急切跟慌亂。
突然,馬車內一道青色身影,似一道疾風,直衝向完全呆住了的陸彩雲。
陸彩雲只覺得腰間一重,整個人就跟着飛了起來,急急的轉了個圈,纔在一旁停下,而那匹馬卻直衝衝的往前邊衝去,衝倒了路邊擺攤賣雞蛋的小攤,這才停了下來。
好在路上人的看見馬失控都逃到了一旁,沒有什麼人受傷。
簡又又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到陸彩雲身邊:“彩雲,彩雲,你沒事吧。”
陸彩雲整個人都懵了,從剛剛的生死瞬間,到現在面前出現的俊美公子救了她的命,傻愣愣的回不了神。
“姑娘,你沒事吧。”
清潤的嗓單似山澗小溪叮咚作響,落在了陸彩雲的心尖上,狠狠的一墜,猛的回神,看自己的手還抓着對方的衣領,臉上一冏,忙鬆了開來,那男子也順勢鬆開了摟着陸彩雲的腰,陸彩雲退後了幾步,羞郝的低頭,連連道謝:“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我……我沒事。”
簡又又無語的看了看天,她喊了半天,人沒反應,那男人輕輕的問一句,就像只受驚的兔子似的回神,這差別,要不要這麼大。
“實在抱歉,我家馬兒剛受了點驚嚇在大街上橫衝直撞,差點撞到了姑娘,是在下的錯,在下在這裡給姑娘賠不是了。”
那男子雙手抱拳,對着陸彩雲一拱手,笑容真誠而又令人眩目。
“公子言重了,何況我這條命也是公子所救。”
男子微微一笑,讓人如沐春風,沒有再說什麼客套話,而是命僕人取來一隻精美的禮盒:“這裡是我家鄉特產,給姑娘壓驚,請姑娘笑納。”
陸彩雲看男子溫和的笑容,想了想,沒有拒絕,接了過來。
那男子又走到被撞翻了的小攤前,賠了銀子,跟周圍的人道了歉,這才離開,這彬彬有禮的模樣頓時贏了周圍一片好評。
而被簡又又忘了的容璟之一臉的漆黑,一臉不憤的走上去:“老子救了你。”這一句話是磨着牙說的。
簡又又不解的眨眨眼睛:“然後呢?”
容璟之氣的一噎:“你不說感謝的話也就算了,難道不該請老子吃一頓?”
“喔……季容大,你原形畢露了,先前裝着一副溫和謙遜的模樣讓我以爲你是個謙謙君子,其實就是個小人,惡棍。”
容璟之覺得自己快要吐血了,靠,老子真正惡的時候你還沒見過呢。
不過一想到簡又又的精明,怕自己再露的太多會惹來她更多的懷疑,忙收斂了一些,不滿的瞪了瞪眼:“泥菩薩都有三分血氣呢,我可是個人,你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我能好好說話麼?”
簡又又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讓你救了嗎?你要不拉我,我早就把彩雲拉到一邊了。”
容璟之只覺得自己呼吸不順,大有想要掐斷簡又又的脖子的意思,這死丫頭,竟然不知好歹?以爲他是路上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會救的嗎?不對他感激涕零也就算了,還惡言相向,妥妥的欠收拾。
簡又又無視散發着濃濃怨念的容璟之,將陸彩雲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個遍,看沒有受傷,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剛剛真的好險。”
“是啊,要不是那公子救我,我怕是要去見閻王了。”陸彩雲一想到剛剛的一幕,也是後怕的不行,拍着胸口,想到自己手裡拎着的錦盒:“也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
“管他呢,先吃飯。”
眼角的餘光看到容璟之,猶豫了下,拉着陸彩雲轉了個身,往歸雲樓去了。
雖然季容大拉她有點多此一舉,不過看在彩雲沒事的份事,他也算小救了她一下,不跟他一般見識,請他吃一頓也無妨。
這古代的酒樓,她也還沒進過呢,彩雲也從未去吃過,今天就當給自己一點福利了,反正一會還得來歸雲樓,也省得跑了。
容璟之的臉色,這才變得好看了起來,心裡哼哼着:算你還有點良心。
歸雲樓裡的人,大半都見過簡又又了,她可是經常來給郝主廚送東西,而往往這些新東西一推出來,酒樓的生意便好到爆,大有將對面的飛鴻樓有擠下去的意思。
“簡姑娘,大堂都坐滿了,要不小人給你安排個包間吧?”在這些人看來,簡又又雖然是個村婦,但可是個有錢的村婦,想想她來賣的東西,哪一回不是捧着大把的銀子回去,雖然具體多少他們不知道,但吃一頓飯肯定還是不成問題的。
簡又又嘴角一抽,這歸雲樓的包廂哪裡是那麼好坐的,得教包廂費好不好,一間的包廂費就抵得上大堂的一桌菜錢了。
不坐,說什麼也不坐。
進包廂又不會吃了多長一塊肉出來。
“不要緊,我們等一會就是了。”簡又又笑容可拘的說道,拒絕了小二要帶他們去包間的意思。
小二狐疑的看了簡又又一眼,沒有說什麼,轉身去忙了。
等位置的空檔,簡又又打量了四周,看到牆上掛着的菜餚,以及那價格,狠狠的吸了一口涼氣。
小龍蝦二兩銀子一盤?!
媽的,這開酒樓還真是暴利,更別說各種各樣的魚,幾乎都在一兩以上,更有達到五兩一盤的價格,看得簡又又嘴角狠狠的抽搐着。
開酒樓,開酒樓,開酒樓。
重要的事情念三遍,她早晚也要開一家酒樓出來。
沒等多久,大堂裡便有張位置空了出來,小二擦乾淨桌子,領着三人坐下,茶水是免費的,一人一杯,不過坐在大堂,想要喝好茶是不可能的,入味全是苦澀,不說容璟之喝不下,連簡又又也喝不下去,這茶還真是夠劣質的,不過陸彩雲喝的很香。
就算再差的茶葉,在農村也是個稀罕東西,何況歸雲樓擺出來的茶,再差也比他們喝到的好。
這不要錢的,還不多喝點。
容璟之正欲點菜,簡又又快速的報了三個菜名,加一個湯,要了三碗米飯,打發小二上菜去了。
“就三個蔬菜?沒有葷的?好歹點個這家點的特色菜哇。”容璟之不願意了,還就只點了三個菜?
簡又又指着牆上的菜名,挑眉道:“麻辣龍蝦,清蒸魚,酸菜魚,魚頭湯,哪一個不是我會做的,你在家吃的還少?非得花錢到這裡來吃?”
容璟之臉色一僵,這話說的好像也是這麼回事,不過心裡還是不舒服,看了一眼菜單,道:“還有那道特色烤鴨呢,總不是你教給歸雲樓的吧,來一份嚐嚐。”
簡又又咬了咬牙,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陸彩雲在容璟之說完烤鴨之後猛的嚥了一下口水,想着請彩雲來酒樓好不容易吃一頓,的確不該這麼扣門,於是又點了一份烤鴨,上一半,一半讓打包了,一會帶回去。
陸彩雲聽簡又又加菜時一愣,剛要阻止,那小二飛快的跑了,就像後面有狼再追似的:“又又,點太多會不會吃不完,那烤鴨是歸雲樓的特色,一聽就不便宜啊。”
說着,瞄了一眼牆上的價格,一看五兩銀子一隻,頓時猛抽了一口冷氣,暗道這歸雲樓也太黑了,一隻鴨子就要這麼貴。
能讓他們家吃兩年的了。
簡又又也着實肉疼了一把,這一頓飯下來就要花近六兩銀子,她六兩銀子買生的回去能做一桌滿漢全席了都。
不過人都進來了,總不能再走吧,那多丟人啊。
豪氣的一揮手:“沒事,咱重來沒吃過烤鴨,今天也嘗一回。”
最好是好吃,能對得起那五兩銀子。
烤鴨端上桌,只有半隻,另外半隻用油紙包打包好了放在桌上,聞着那香味,陸彩雲直吸溜口水,簡又又聞着,肚子也跟着響了起來。
聞起來這味挺香,伸手,卻見容璟之後手快,拆了個鴨腿就咬,簡又又於是給陸彩雲拆了翅膀身邊最好的肉放到她碗裡,自己則夾了身上的肉,隨着一塊皮吃着。
味道的確很香,但是肉烤的有點老了,而且皮也不脆,想到現代的北京烤鴨,簡又又覺得歸雲樓的這特色烤鴨根本沒法比。
若是用果木碳烤,這烤鴨烤出來就更香了。
簡又又一邊吃着,一邊在心裡作評價,想着有機會自己也烤一隻試試,若是成功,以後開酒樓也有特色菜了。
她得留着點本,總不能什麼都給了歸雲樓,她以後就沒有立足之本了。
不過若她真的開了酒樓,在縣城好像就跟歸雲樓搶生意了,她能賺這麼多錢,歸雲樓也幫了她很多,她這樣跟人作對好像有點忘恩負義。
看來得好好想想,如果開不了酒樓,在歸雲樓入個股也是不錯的。
她這邊想着,桌上那半隻烤鴨已經全被容璟之吃下了肚,可憐陸彩雲除了那一隻鴨翅膀,也只搶一小塊肉。
容璟之是沒覺得這烤鴨有多好吃,在京城什麼樣的美味沒有吃過,他是氣不過簡又又這小氣又扣門的德行,要了一隻烤鴨還分了一半出來,說什麼也要全進了自己的肚子。
不過歸雲樓的白米飯卻是香糯,是用上好的大米煮的,簡又又也吃了整整三碗,才摸着肚子了打了個飽嗝。
“你是豬吧……”容璟之頭一次見過這麼能吃的女人,那些大家閨秀哪一個吃飯不是小口小口的吃,飯量跟個貓似的,就算喜歡吃也不敢多吃,這簡又又是這輩子沒吃過飯還是怎麼的?在陸家也沒見她有這麼大的飯量啊。
簡又又瞪他一眼:“你纔是豬,你全家都是豬。”還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這裡的碗不像現代飯店裡的那種小碗,一小碗兩口就沒了,比那大了一輩多,簡又又的確自穿越以來,沒有吃過這麼香的白米飯了,又加上餓了,吃的多了些。
在家雖然也煮飯,但米卻大多是陳米,跟這個口味比不了。
吃完,正要結賬,卻見掌櫃笑眯眯的看着三人,笑道:“簡姑娘,我家少爺說了,今天這頓午飯算他的,你那豆芽菜我家少爺吃着喜歡,想見你一面。”
靠,早知道有人請客,就多點一些了。
簡又又那個懊悔!
“那就有勞掌櫃帶路。”既然掌櫃說他家少爺見自己,那豆芽的價格應該也是跟他談,跟這歸雲樓真正的老闆談價格,是能做主的,說不定還能多賣個價。
掌櫃直接帶着簡又又三人上了三樓,比起二樓的包廂,這裡一層的是雅間,每一間都放着一張大圓桌,能坐很多人,從門口望去,裡面的佈置跟裝飾也更加的精美。
隨着掌櫃一路走到頭,在門口停下,堂櫃的敲了敲門,恭敬的道:“少爺,簡姑娘來了。”
“進來。”
屋裡,響起一道好聽的男子的嗓音。
得到同意,掌櫃這才推開了門。
這不是一個雅間,倒像是一個房間,簡又又猜估計是這東家偶爾留在這裡時住的,一方梨花木圓桌上,擺着龍蝦跟幾道魚,還有一盤豆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