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蔣崢嶸覺得今兒個有些怪怪的。(.棉、花‘糖’小‘說’)-79-
他是個大男人,心粗,剛開始還沒感覺出來,後來才發覺柳相思只朝擺在自己跟前的兩盤素材下筷子,‘肉’菜都擺在他面前,她連看都不看一眼。
就親自夾了一筷子‘肉’菜放在她碗裡。
柳相思看着碗裡突然多出來的一塊‘肉’,非常的糾結。她很想控制住自己,卻不想拂了蔣崢嶸的好意,彆扭了好一會兒才把‘肉’放進嘴裡。
還是‘肉’好吃!真香啊!立刻滿足的眯起眼睛,像是隻偷了腥的貓兒似的。
柳相思和蔣崢嶸的飲食習慣差不多,都是無‘肉’不歡的人,一頓不吃‘肉’就和這頓飯沒吃似的。不過想到今兒個的事兒實在太傷自尊了,吃過這塊‘肉’之後就趕緊放下了筷子,生怕自己再把持不住。
連飯都不吃了?
蔣崢嶸的面‘色’凝重起來,平日裡食‘欲’都很好,今日怎會連飯都吃不下?他心裡擔心,也放下筷子,凝重的問道:“楊氏又找你了?”
柳相思出‘門’,遇到登徒子搭訕和楊氏攔車的事幾個親兵自然都向大將軍彙報了。那個紈絝子自然討不到好去。至於楊氏麼,還敢來找不自在……好像她那嫡子的‘腿’還沒好利索呢?
柳相思只當他和自己聊家常,點點頭,“是啊,想讓我幫柳香雪安排一‘門’好親事,我沒理她。”
見她表現的很平靜,應該不是因爲這事。蔣崢嶸猜不到她的想法,便單刀直入,問道:“那怎麼不吃東西?”
說到這個,柳相思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似的,一臉的委屈,“鄭老夫人有一段時間沒來府裡了,今天看見我,就說我身材比以前豐腴了,老夫人和大嫂居然覺得我是懷孕了……我、我胖了好多嗎?”
心虛的瞄了蔣崢嶸一眼,其實他不說自己也知道,今兒下午把剛成親那會兒的衣服都翻出來,都穿不進去了。
減過‘肥’的人都知道,晚上不吃飯是很有效的減‘肥’方式。柳相思原本也不想吃,後來又覺得讓蔣崢嶸一個人吃飯太寂寞了,就想着陪他吃一點青菜什麼的。
卻沒想到他連這樣的小事都注意到了。
以蔣崢嶸的‘性’格,他怎麼會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棉花糖現在卻連柳相思吃沒吃‘肉’這樣的小事都注意到了,可見有多將她放在心上了。
不悅的挑了挑眉頭,“不胖。”
他向來惜字如金,這兩個字翻譯過來就是你一點都不胖,該吃吃、該喝喝,不用聽別人說那些有的沒的。
柳相思癟癟嘴,捏了捏肚子,不說話。她要是不胖,老夫人也不會說她懷孕,還要大夫人去請御醫來診脈。
蔣崢嶸本就不是會勸人的人,不管他說什麼,柳相思都不再吃了。剛纔吃那塊‘肉’已經夠後悔的了,不知道要長多少脂肪呢!
熱量攝入不足,直接就導致了柳相思晚上發揮的不好,暈在了‘牀’上。她醒來時眼冒金星,鼻子卻靈敏的嗅到了食物的香味。
桌上擺着幾道美食,還都是她愛吃的。
蔣家的大廚手藝很好,光是聞着味兒都要咽口水了。柳相思腦袋裡兩個小人兒在吵架,一個人說:不吃飽了怎麼有力氣減‘肥’?另一個埋怨蔣崢嶸,大晚上的‘弄’這麼一大桌子好吃的饞她,這不是故意惹人犯罪麼!
可等她對上蔣崢嶸的眼神,趕緊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下去。貌似……貌似她暈過去的時機好像不太對哈?
眼看自家相公的眼神已經非常危險了,柳相思不敢再不從,趕緊爬起來穿好衣服,乖乖的去吃東西。
不僅晚飯沒戒成,還相當於添了一頓夜宵啊!
躺在‘牀’上,肚子又是鼓鼓的,柳相思自覺十分的罪惡。
蔣崢嶸卻一把把她摟在懷裡,手在她肚子上捏了兩下,“不胖,舒服。”
翻譯過來就是:這個身材正好,太瘦了抱着硌手,不喜歡。
第二天,當着蔣崢嶸的面,柳相思沒敢再和他硬碰硬說什麼節食的話,表現得十分乖覺。在蔣崢嶸的跟前她做不了鬼,反正他也不在家用午膳,她午膳少吃一點減‘肥’好了。
可惜她這點小心思早就被蔣崢嶸給看穿了,中午柳相思吃飯,杏仁就守在一邊看着,但凡柳相思三筷子沒夾‘肉’菜,她就拿起筷子給她家夫人佈菜,柳相思要是不吃,杏仁就說將軍說了,今天夫人中午吃了什麼、吃了多少,都要給他彙報。
把柳相思氣個倒仰,戳了戳杏仁的額頭,恨恨的問道:“你到底是蔣家的丫頭還是我的丫頭?”
杏仁立即笑道:“我當然是夫人您的丫鬟,可您不也得聽大將軍的嗎?”
柳相思:……
這丫頭,真是硬氣了哈!不僅敢和楊氏對上,跟她也敢厲害上了啊!
誰家丫鬟能這麼厲害啊!誰家主子還得聽丫鬟的擺佈!
唉,憋屈啊……
用過午膳,老夫人和大夫人就帶着箇中年男人過來,“這是黃御醫,最擅給‘婦’人和小孩看病,且讓黃御醫給你瞧瞧。”
柳相思苦着一張臉,她昨日分明都說了葵水才走沒有半個月的時間,怎麼能懷上?不就是有些胖胖了而已嘛……
可老夫人抱孫心切,要是這半個月就懷上了呢?說這位黃御醫醫術高超,孩子一上身就診得出來。
昨日讓大夫人去請,可正好宮中有位貴人身子不舒服,點了這位御醫去診脈便沒有請到。
今日黃御醫一得空,就又被請了過來。
老夫人親自把人都帶來,柳相思就是不想診脈也逃不了了。只好順從的把手遞過去,讓黃御醫把脈。
老人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子嗣可是大事,這丫頭的身材看着就像多子多福的,這就是蔣家的希望啊!
甚至她都開始想着要把她院子裡收拾個房間出來,老二家的年紀小,不會帶孩子,她老婆子閒來無事,還能幫着照看着。
黃御醫診了好一會兒,又叫柳相思換了一隻手,面‘色’就有些凝重。
大夫人的心就提了起來,“黃御醫,我弟妹身子可好?”
黃御醫擺擺手,細細的切着脈,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沒有喜脈……且二夫人宮寒之症十分嚴重,恐怕想要很難懷上……”
他的話不亞於一道晴天霹靂,大夫人急急問道:“大夫,我弟妹年紀還小,可有調理之法?”
“按說二夫人身體底子不錯,不是先天的‘毛’病,宮寒之症不該如此嚴重。這種病不好調理,老朽也只能先開兩服‘藥’二夫人吃吃……孩子的事……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柳相思木呆呆的,眼神有些發空。老夫人寧可等一天也要請這位黃御醫來給她診脈,這位御醫定是御醫院醫術最高明的專科醫生了……連他都這麼說,難道她真的與小孩無緣了嗎?
柳相思不想這麼早生寶寶,卻不是不喜歡孩子。
她不敢去看老夫人和大夫人臉上失望的表情,也不敢想象蔣崢嶸聽見這個消息是什麼樣的反應,畢竟他們都那麼喜歡孩子……
像是魂魄突然離體了似的,連老夫人和大夫人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直到屋內突然響起細碎的哭聲,柳相思才驚醒,擦擦臉頰,發現原來不是自己在哭……
“夫人,這可怎麼辦呀!”
杏仁想哭又不敢哭,她怕讓夫人看見更難受。可又實在是憋不住,捂着嘴‘抽’‘抽’搭搭的。
一個‘女’人,要是不能給夫家生孩子,那是犯了七出之條的啊!
柳相思現在就只想一個人靜靜,起身回了房間,關上‘門’,把所有人都拒之‘門’外。
‘牀’上還放着她要給蔣崢嶸做的衣服,剪刀,繡線等。這衣服纔剛剛動工,甚至連個雛形都沒有,還是塊料子而已。
可柳相思看着那件未完成的衣服,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撲在上面狠狠的哭了出來。
爲什麼?爲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她?雖然她的人設是個惡毒‘女’配,可自從穿了過來,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啊!難道她註定得不到好結果嗎?
黃御醫說她這宮寒不是先天之症的時候她就想到了,她第一次來葵水時曾經意外落水過,那次還是被蔣崢嶸給救了上來。
若不是那次落水,說不定她也不會嫁給蔣崢嶸。她以爲這是兩人之間的緣分,雖說後來她一直都有痛經的‘毛’病,卻也從來沒有怨恨過,回憶起來甜蜜更多。
可她卻沒想到會這麼嚴重,爲什麼老天要這麼殘忍,連做母親的權力也要從她身上奪走?
蔣崢嶸下朝回來,柳相思就趕緊擦乾淨臉上的淚痕。她想要故作堅強,但是臉上的淚痕可以拭去,腫的像是核桃一樣的雙眼卻難以掩飾。
成親這麼長時間,蔣崢嶸還是第一次見妻子哭成這個模樣。一顆心被揪得生疼,比在戰場上被人用槍紮了個通透還腰疼。
一把將柳相思抱在懷裡,他的態度非常堅定。
“我這輩子就沒想過娶妻生子,現在有了你,已經是意外之喜,人不能太貪心,這樣已經足夠了。”
柳相思突然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蔣崢嶸懷裡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