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遠離青州市中心,開車得咋小多小時的路程,前此十村民承包的蘋果園早已倒閉,連帶着開墾的田地也都荒蕪,半人高的野草一眼望不到邊,看上去十分的荒涼。據說這裡曾經是古戰場,風水不好,受過詛咒,做什麼什麼不成。一到晚上陰風怒號,在某些特定的時刻還能聽到戰馬嘶鳴,鼓聲震天,說不出的陰森可怖,別說晚上,就是白天也很少有人往這邊來。
田年的時候市裡在這邊建了一個小型糧站,有兩三個庫房,方便周圍村民銷糧。比年的時候經過青州市委市政府統一規劃,在清水南路新建了一咋。糧站,西郊這個就棄用了,似乎又一次證明了那個詛咒的存在。多年來無人理會,拆的拆,偷的偷。僅有一個大庫房保留着,除了天花板全是窟窿外,其他的還好。
今晚月彎如勾,兩輛麪包車從遠處疾馳過來,蕩起的灰塵在車身後高高的揚起,宛如一條巨蛇鑽出了地面,在清冷的月色下顯得詭異莫若。麪包車衝進殘破的院牆,在雜草叢生的院中間停住,二十多個小混混從車上跳下,圍着車子分散站開,手中一尺長的砍刀閃閃光,剎那間整個糧站變得殺氣騰騰。
趙建軍抽了一口煙,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了兩下,揮揮手帶着一羣人往大庫房走去。
夜月,荒郊,破院,猙獰的臉,閃亮的刀,一如電影畫面般充滿質感,卻比電影殘酷了無數倍。
兩個小混混走前幾步推開大門,刺目的燈光立刻讓衆人遮住了眼睛。兩臺力功率探照燈擺在兩邊,交叉的強光將空蕩的庫房照的如同白晝。
明哥站在正中間,周邊圍着十幾個人,手中沒有武器。
“軍哥,俐靈守時嘛,兄弟網來你就到了
趙建軍冷笑着走了過去,在三米外的叟全距離停下。手下人簇擁在身後,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明哥那幫人,一有不對就立刻衝上去動手。
“你套什麼近乎,我大哥認識你是誰?。一個下巴長紅胎記的人把辦一橫,指着明哥的鼻子罵道。要是溫諒在此,肯定能認出碰見談雪那晚也是這傢伙先跳出來罵人。前後兩次,充分說明他應該是這個圈子裡新聞言人之類的職務。
這時候明哥這邊也應該有類似職務的混混集來接話,雙方先罵上一陣,氣勢擺足了,老大們纔開始談判,這就是道上的先禮後兵。
當然,這個“禮”不是禮貌,而是失禮!
出乎意洲的是,明哥竟然親自上陣,咳嗽一聲,道:“軍哥,你這意思就是不談了?”
“談你鵬,老子好好開着店,你敢派人來搗亂,就等着家人來收屍吧。談?談”
這就是需要新聞言人的用處所在,你跟他吵吧,失了身份;不吵吧,又丟了面子。進退兩難,明哥這邊聲勢大減。
趙建軍擡手製止胎記男繼續大罵,道:“跟你說過多少次,別動不動就說髒話,讓明哥看了還以爲咱們跟他一樣沒素質呢,是不是明職??”
明哥微微一笑,網想說話,趙建軍一口濃痰吐了過來,正落在他的衣領上,不屑的說:“你也配喊聲哥?前不久才從安老九手下出來,不過當了三個月的老大,吃錯藥了敢來砸我的場子?我懶得跟你這種貨色計較,現在跪下來磕三個響頭,砍了三根手指,再拿五十萬出來給我兄弟治傷,看在安老九的面子,我可以饒你一命。不然的話,哼哼”告訴你,你名下的遊戲廳我要,你的命,我也要!”
話音網落,身後那羣混混的砍刀呢的全部亮了出來,二十多把寒芒奪目,先不說戰鬥力,單就氣場來講,蒼蠅也飛不進三尺之內。
這些話明哥自然左耳進右耳出,談判嘛,不恐嚇,不耍狠,不亮刀子,哪裡有談判的氣氛?他掏出紙巾擦去衣領上的污穢,笑道:“那就是沒得談了?”
趙建軍哈哈大笑,手指在刀刃上輕輕撫過:“兄弟我比你多。手段我比你狠,裝備,哈,老子全是制式砍刀,就這十幾個連板磚都沒帶的貨色,你憑什麼跟我談?”
一羣手下都大笑起來,胎記男罵道:“你以爲這還是在小學門口收保護費呢,帶十幾個人就能撐起場面來了?鵬的,腦子裡全是大便吧。空手!”
明哥不自然的笑了笑,扭過頭去,低聲道:“時間差不多了吧?”
旁邊一個人也壓低聲音道:“七個人。全部確認。”
一直被擋在人羣中的耿掏出對講機。道:“目標確認,行動”。
趙建軍察覺到不對,大喊一聲:“砍他!
手下人嗷嗷叫着揮舞砍刀衝了過來,明哥趕緊退後幾步,他這邊僞裝的公安全部掏出了槍:“公安。不許動!”
方纔還赤手空拳不被混混們放在眼裡的貨色,一眨眼就掏出了這樣劃時代的武器,鵬的這根本就是作弊啊!局勢瞬間逆轉,噼裡啪啦砍刀掉了一地,一羣人四下逃竄,十幾個公安兩人一組死盯着趙建軍和他七個鐵桿兄弟,揉身撲了上去。
“行動”。
劉天來站在院子中間,聽到對講機中傳來的行動確認,立刻下了同樣的命令。庫房外刺耳的警笛聲響起,探照燈的巨大光柱從警車頂上直射而來,將庫房大門照的清楚明白。有從裡面跑出來的混混以爲逃出生天,不料早有公安等在門口,出來一個按住一個,出來兩個按住一雙,甕中捉鱉,套用一個電影名稱就叫:一個都不能少!
趙建軍知道中了圈套,激起心中的血性,其他手下早抱頭鼠竄,唯有七個人還站在身邊。嘴角浮上一絲殘忍的笑意:“門口衝,跑出去一個是一個,走!”
八個人揮着刀,連擋住路的自家兄弟也是一刀砍下,不時聽到有人悽慘的叫聲。好不容易衝到門口,數十個公安或蹲或站圍成一個半圓,黑壓壓的槍口將出口牢牢的封鎖住。劉天來分開人羣,走前一步,沉聲道:“趙建軍,你跑不了了,投降吧!”
在糧站西北方數百米的地方,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停在小土堆旁。黑色風衣的少年站在土堆上,雙手負在身後,深邃的眼睛注視着遠方,風吹動着衣角往後飄起,修長的身影在月色下清冷如刀。脖子上掛着白布的談羽忘記了手臂上的疼痛,轉過身。揚起頭,看着土堆上的溫諒,興奮的叫道:“燈亮了”。
破舊的糧站如同怪獸般靜靜的匍匐在荒原上,突然之間燈光夫作,強烈的光線從院內透射而出,擴散到百米開外,一如升起的啓明星,照亮了整個世界。
半個小時後,十幾輛警車排着長隊往青州駛毒,最後一輛車拐了個彎,飛快的停在桑塔納旁邊。耿和兩個年輕人押着趙建軍從後座跳下來,一腳踢在他屁股上,道:“老實點!”
趙建軍戴着手錯,臉上一團烏青,明顯在剛纔抓捕中吃盡了苦頭。受了這一腳,踉蹌着差點栽倒在地,他梗着脖子,眼中全是怨毒的神色。
劉天來熄了火,疼到溫諒身後,低聲道:“人帶來了。”
溫諒轉過身,俯視着腳下的趙建軍,冷冷道:“還認得他嗎?。
順着手指的方向,趙建軍這纔看到吊着胳臂的談羽,皺着眉頭想了想,驚道:“是你?”
談羽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心裡有些懼怕。爲了給自己壯膽,胸脯一挺,聲音提的好大:“對,就是我!今天我要爲姐姐和自己報仇!”
趙建軍似乎明白了什麼。突然仰天大笑,道:“鵬的老子真後悔沒早聽兄弟的話,直接把談雪上了就是,還奢望什麼慢慢來?小子,你也別得意,老子身上的案子還死不了,總會來找你和你姐姐談談心。不把談雪全身上下玩殘了,我就跟你姓!”
當着警察的面敢說這樣的話,可見道上稱趙建軍是瘋狗,真是一針見血。這人完全是一個神經病,起瘋來,真不知會做出什麼豐!
談羽臉色一白,再說不出一句話。
溫諒走下土堆,冷冷一笑,腳步往他雙腳間一錯,扭胯揮肘,重重擊打在趙建軍臉上。趙建軍只覺臉上猛的一痛,一股大力涌來,身子不由自主的往邊上倒去,腳跟又被溫諒絆住,頓時站立不穩,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這一下重擊乾淨利落,看在外人眼裡。彷彿溫諒僅僅一肘就把一百四五十斤的趙建軍打的凌空飛起。栽倒在地。
“好!”
兩個年輕人喝了一聲彩,他們曾參與那晚抓白桓的行動,上次見溫諒還只當他是某個貴介公子,卻沒想到身手也是這般凌厲。
“趙建軍,你作威作福的時候,沒想過有今日吧?”溫諒懶得跟他廢話,又是一腳踢在小腹,目光示意談羽過來動手。
談羽從桑塔納上抽出一根鋼管,右手緊緊握住,死死的咬着牙,猶豫着不敢動手。趙建軍被溫諒打的頭暈目眩,倒在地上一下下的抽搐,嘴角留着鮮血,面目猙獰,低聲喃喃道:“等着,只要我不死”
談羽想起剛纔他恐嚇的話語,蒼白的臉閃過一絲決絕,鋼管高高舉起,又重重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