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鑑於近來被葉雨婷以師者之尊過度壓制,溫諒覺得很有必要反擊一下,雙手抱懷斜坐到沙發扶手上,故意做出一副冷淡的樣子,道:“葉老師,雖然我是您的學生,但課外時間如何安排,去了哪裡,住在何處,應該是我的人身自由,何必勞您費心過問?”
左雨溪知他搞怪,待在一邊袖手旁觀,微笑不語
。葉雨婷先是愣了下神,然後呵的一聲輕笑,身爲老師,對付溫諒這種貨色自然有老師的手段。美麗的大眼睛眨了眨,趁着脣邊的笑意還沒散去,慢慢走到他的身邊,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了耳朵,身子微微下伏,笑意盈盈的問道:
“剛剛說什麼呢?”
兩人的距離湊的很近,溫諒的鼻子幾乎能觸碰到葉雨婷胸前隆起的誘人渾圓,垂下的髮絲輕飄飄的掠過臉側,泛起一股癢癢的酥麻。鼻端同時傳來沁人肺腑的芬芳,秀長白嫩的頸部曲線讓人忍不住想掩手其上,仔細的感觸一下指尖的滑膩和柔軟。他刻意營造的形象頓時崩潰,齜牙咧嘴的叫道:“人身自由,人身自由!”
葉雨婷絲毫不知自己這時的姿勢給了溫諒多大的誘惑,俏臉如霜,手指微一用力,冷冷道:“人身自由?想要人身自由,等你高中畢業了再說吧!”
“咳,韓愈說所謂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有哪一條提到限制學生人身自由的?”
“呵,”葉雨婷挖苦道:“語文課上沒睡覺啊,還知道韓愈呢!那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天地君親師?除了天地君親,老師我的話排在第五位,當然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不聽也得聽!”
耳根子在人家手裡,眼睛又佔了些許便宜,理論依據也站不住腳,溫大叔自然毫無氣節的服了軟,陪笑道:“成成,就您這威風何止是老五,根本就是我老大……”
一通馬屁拍過,葉雨婷不屑的哼了一聲,鬆開手直起了身子,得意的看了看左雨溪,彷彿能整治一下溫諒是很過癮的事,卻不知剛纔那一幕對溫諒來說,纔是真正的過癮。
左雨溪見慣了溫諒沒臉沒皮的樣子,倒也不以爲意,笑着搖了搖頭,道:“你不是有事嗎,還不走?”
溫諒從帝苑狼狽的逃了出來,葉雨婷還不忘衝着他的背影大喊道:“下週一敢不去上學,後果你知道的!”
“知道了,天地君親師以後得反過來讀了,葉老師您應該排第一……”
紀蘇家溫諒來過兩次,算是輕車熟路,上了樓敲敲門,紀蘇開門後見是溫諒,臉上洋溢着歡快的笑容,道:“快進來!”又回頭喊道:“爸,溫諒來了。”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紀政從廚房迎了出來,腰間繫着圍裙,手中還拿着炒菜的鏟子。饒是他一向穩健,心機又是一等一的深沉,可一朝身陷囹圄,前途黯淡,唯有投靠溫諒才得以從如此湍急的險惡局勢裡全身而退,這時候兩人再見,激動一點也在情理之中。
紀政確實像紀蘇說的那樣,非但不顯憔悴,反而氣色更好了幾分,看來在專案組的日子過的還不錯。溫諒將手中的水果遞給紀蘇,笑道:“紀叔叔你好啊,這麼久沒見了,不至於用這個來招呼我吧?”
他指指鍋鏟,紀政這才驚覺自己表現的太過急躁,自嘲的笑了笑,道:“你先坐,我去洗把手
。蘇蘇,你陪溫……諒說會話。”
等紀政進了廚房,溫諒看着束手站在一旁的紀蘇,覺得氣氛似乎有些尷尬,開玩笑道:“昨天那個司機沒說我壞話吧?”
紀蘇抿嘴一笑,眼眸中閃爍着莫名的神采,轉身給溫諒倒了杯水,道:“不告訴你!”
紀蘇很少有這般俏皮的舉動,溫諒輕聲道:“紀蘇,直到今天才真正看到你開心的樣子。”
紀蘇呆了一呆,再回頭時,溫柔的看着溫諒,道:“我開心並不僅僅因爲父親平安的回來……”
面對少女一無所懼的深情目光,溫諒不知說什麼好,顧左右而言他,道:“你媽媽呢?怎麼沒看到人?”
話音未落,蘇芮端着兩盤炒菜從廚房走了出來,簡單的家居裝掩蓋不了她窈窕動人的身段,腰肢雖不似少女般的纖細,可走動時微微搖晃,更顯的挺而不膩,韻味十足。化了點淡妝的俏臉,勾勒出端莊又不失嫵媚的氣質,讓她整個看上去渾不似三十如許的年紀,同紀蘇站在一起,姐妹更多過母女。
溫諒站起身,目光直視前方,態度恭敬而謹慎。他畢竟有着成年人的思想,縱然別無他念,可目光總會忍不住的往某些地方打轉。
“蘇蘇,去廚房幫把手,你爸一個人忙不過來。”蘇芮先支走了紀蘇,看向溫諒的眼神略顯羞澀,道:“知道你今天要來,沒什麼好準備的,這是我幾道拿手菜,等下嚐嚐看。”
溫諒微笑道:“阿姨你太客氣了,我過來看看紀叔叔,馬上就得走了,你們千萬別忙了。再說我早上剛吃過飯,您做這麼香的菜,不是純粹誘惑我嗎?”
蘇芮臉上一紅,不知想起了什麼,往廚房那邊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溫諒何等玲瓏的心思,立刻知道她在忌諱什麼,想起那天送紀蘇回家時看到的景象,低聲道:“阿姨你放心吧,何曉波的事你知我知,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那天何曉波假借紀政的事來威逼蘇芮就範,恰好被溫諒撞破狠狠打了他一頓,之後又讓西城分局的耿超隨便羅織了罪名抓起來好好招待了一夜,從那以後何曉波倒是沒敢再來騷擾。
當時紀蘇也在場,可她畢竟太過單純,只當母親和何曉波吵架而已,並沒往別處去想。蘇芮本以爲溫諒也是如此,可當她幾天後知道何曉波那晚一出小區就被警察抓走,整的幾乎脫了層皮,纔想到溫諒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所以剛纔會感到羞澀和不安。
蘇芮感激的看了一眼溫諒,道:“不,我沒打算瞞紀政,只是想過兩天再告訴他……你……你先不要同他提……”
這樣的缺德事溫諒真是吃飽了沒事幹纔會跟紀政瞎扯,立刻拍胸口保證道:“一定一定!”
之後溫諒還是留下來吃了頓飯,對紀政頓時刮目相看,沒想到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物竟然也能做的一手好菜
。席間笑語歡聲,其樂融融,誰又能想到,一個月前這個家庭差點就支離破碎,物是人非?
等離開時,紀政特意攔下了紀蘇,親自送溫諒下樓。一路走來溫諒保持着沉默,靜等紀政開口,可紀政也是同樣的心思,說了許多感謝照顧紀蘇的話,卻一字不往正事上提。兩人都是城府深沉之輩,彼此間的需求心知肚明,可誰先開口,卻必然會喪失主動。
溫諒臉上神色不變,心裡卻在冷冷的笑,眼下是什麼形勢,看來紀政還不明白!雖說青化廠改革迫在眉睫,可離了紀政也不是不行,頂多費點時間和精力。不過紀政呢,離開青化廠,他什麼也不是!
單看剛進門時他從廚房衝出時的急切,就知道這場定力比賽的最終結果,贏的那個人,一定不會是他!
到了小區門口,紀政終於想明白了因果關係,雖然之前合作時雙方都有協議,可如今時過境遷,要還做着論功行賞的美夢,說不定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姿態立刻低了許多,矜持的笑道:“聽說溫主任現在主管着青化廠,溫少能不能幫忙說說情,我還是想爲廠子出點力……”
溫諒對紀政的感覺一直都很複雜,這個人確實有能力,由他出任青化廠廠長,對溫懷明推進改革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但他梟雄心性,不好控制,就算用也得慎之又慎。
“紀叔你剛回來,不先休息休息?”
紀政苦笑道:“這一個多月休息的身子都要生鏽了,再悶下去我都要憋出病來了。”
溫諒停下腳步,轉身盯着他的眼睛,紀政跟着落後一步,見溫諒眼光看來,視線微微下垂,避開了對視。
這是臣服的表現,溫諒哈哈一笑,道:“放心吧,我過來就是要通知你,下週一回廠子上班,以後還有許多借重的地方,”他頓了頓,有句話卻沒說出來:
“紀叔,我跟紀蘇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你別讓我爲難,也千萬別讓我失望……”
接着溫諒又去了大世界,安保卿拿着準備好的照片遞給溫諒,他一直猜不到趙建軍的老婆孩子究竟有什麼用處,忍不住問道:“溫少,你究竟……”
溫諒笑道:“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範恆安要回來了,知道嗎?”
安保卿身子一震,終於明白溫諒的打算,眼神一凝,道:“什麼時候?”
“也就這幾天吧!你等下安排一個兄弟,要不怎麼顯眼的那種,準備進去見一見趙建軍,一定要做的不留痕跡,乾淨一些!”
安保卿點頭道:“小事一件,交給我吧!”
溫諒對他辦事自然放心,出門時猛的拍了拍額頭,道:“對了,還有件事交給你去辦,範恆安有個女兒,叫範明珠,最近可能會跟林震走的比較近,你派人跟一下,能拿到點把柄最好,沒有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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